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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生死铃

作者:森就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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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让我杀身成仁》最快更新 [lw77]

今生的文天祜,有一位很好的母亲,即便她不是文天祜记忆中的第一位母亲。www.shiyixiaoshuo.com

带着记忆轮回转世,这是文天祜深藏于心的秘密。

细细数来,两次轮回、三次人生,作为“文天祜”,竟是活得最长久的。

若说她轮回的第一次后还有所迷茫,那她在第二世早早死于总角之龄后就是无谓,无所谓的无谓。

第一世的“天祜”以身饲铃,与魔同归于尽或许死有余恨,但第二世的她生有顽疾、死于风寒,哪怕丢了些记忆,却也没什么遗恨。

轮回三世,文天祜并不清楚位于这方天地中自己是否是那“特殊之人”。

然一回生二回熟,于她而言,死亡已经不再陌生。

辛苦了两辈子,方从千年沉睡中苏醒的文天祜只觉得自己好累、好累。

这份疲惫,决定了她童年很长一段时间的基调:摆烂。

一般的孩子谁会记得婴儿时的过往?只有文天祜这种带着记忆转生的异类记得。

纷扰的前尘记忆在呱呱落地时席卷而来,文天祜自此开启了白日睡、夜晚睡,夜里还时常突发梦魇的婴儿生活。

嗜睡又多梦,总会引来文兰因的安抚。

然而文兰因连续查了几月也查不出病因,她甚至怀疑过是不是文天祜趁她不注意把天王补心丹当糖都吃了。

文兰因念叨:“嗜睡又多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偷吃了我做废了的天王养心丹呢。”

前两世与医家无缘,文天祜虽不知“天王养心丹”是何物,却能通过语境猜个大概。

她一嘟囔,文天祜就“咯咯”直笑,笑得文兰因总戳她脸颊的酒窝。

而在文天祜出生前,文兰因就已是天雁国医圣手。

文兰因作为城主白献愁、鸿都门医家季祈安的莫逆至交,直接导致文天祜幼时除了文兰因还有两位“干娘”。

——至于父亲?

文天祜从出生起就没有父亲,幼时每每涉及“父亲”这个话题时,母亲总是透露出一种杂糅着喜怒痴嗔皆具半的复杂情愫。www.fengguangzj.me

问了几次母亲都不愿说,那她便也不再强求。

在此之后再有人拿这个问题去问文天祜,小阿祜总是微笑着摇头。

“我有三位娘亲,我没有爹,也不需要。”

长大一些,顶着天雁国医圣手文天祜之女的头衔,文天祜被分配去天雁阴阳主城的国子监上学。

为了掩饰早慧,幼年的文天祜惯会藏拙。

入学前国子监的夫子天文地理任选其一问她,文天祜听完头摇成拨浪鼓,粉雕玉琢的年娃娃睁着一双大眼懵懵懂懂。

偏偏她又勤学好问,文天祜拿着课上做好批注的书:“夫子,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不懂。”

文天祜的第二位夫子,是一身红衣、高挑飒爽的天雁城主白献愁,她修习儒家,虽日理万机,却因写的一手好字被文兰因叫来教文天祜写字。

她一手研磨,一手捻笔,空了就啜口小酒。清酒一壶,笔墨纸砚,大笔一挥,洋洋洒洒落下苍茫笔锋。

可惜文天祜那时“愚钝”,头一日练习笔画,总写不好。

白献愁见她写不好,就扔了自己的笔,扶着文天祜的手,一笔一划带着她写。

识字多了,文天祜的第三位夫子是医家大能季祈安。

季祈安教她医术,老样子,医术药方的背诵第一周,文天祜永远背不出。

幸哉幸哉,文天祜的师傅们都是亲切的可人儿。季祈安看文天祜背不下,就给她讲故事。

“南边呀,虽气候湿邪、多生瘴气,但那里的酒甜。花草鸣虫,曲水流畅,小桥流水人家。

“看你白师傅出生江南,天天热饮清酒,只因酒能褪湿、驱散风寒,辟一切疫疠不正之气。”

同“夫子们”一样,文兰因作为母亲“亦师亦母”。她眉眼温熙,言语温和,对幼时热衷于当咸鱼、做米虫的文天祜既不溺爱,也不苛责。

所以后来,围绕在她们的身旁,文天祜思来想去,摆烂放放,还是“努力”一些让教她的师傅们得些成就感。

往后的学习中,第一遍第二遍不行,第三遍文天祜便会做的非常好。www.hongyansy.me

直到某次因为倦怠在上课游了神,文天祜挨了国子监夫子的一顿训斥。

完成北越雪山采药之旅的文兰因匆匆归家,耐心听大眼滴溜转的女儿忸怩讲完自己的过错,文兰因俯身摸摸文天祜白嫩的脸蛋,没有指责,也并未偏袒,只是提点她:

能一次到位的事儿,干脆开始就认真些。

文天祜听了乖乖点头,心想着:那我下次露一手。

文兰因或许并不知晓文天祜的故意藏拙,但她知道文天祜绝非庸才。

——哪有孩子出生不哭不闹只会乖巧地笑?还因嗜睡如命,被小说家天官邦治评价梦魇“身临其境”的?

她每每落入梦魇,虽不会口出梦话,躯壳却往往如置冰窖,冷得吓人。

起初文兰因只当是女儿尚未引起入体,外感淫邪导致的寒体,但几番半夜醒来,见文天祜无意识地涕泗横流,文兰因便发觉到了不对劲。

她去询了擅长梦境构造的小说家大能,只得到四字:“身临其境”。

文天祜的梦境,是身临其境的过往。

她在经历什么?她看到了什么?

有些事,女儿不愿说,文兰因便不强求。

作为母亲,文兰因亦有隐秘之事。

比如对于文天祜的父亲,文兰因绝口不提。

在文天祜出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文兰因带着文天祜寻医问药走访诸家,除了梦魇在小说家那边得了些解释,嗜睡的病状却始终无解。

文兰因只能在文天祜陷入梦魇时,通过疏气为她缓解些梦魇带来的痛苦。

嗜睡症,作为连国医圣手都瞧不出毛病的症状,自然不会是什么易解之谜。

但其实文天祜一直知晓自己嗜睡的缘由。

——是因为髓海。

脑深藏于头部,居颅腔之中,外为头面,内为脑髓,又名髓海,又称元神之府。而位于头颅之脑中的髓海无五行配属,只与神魂相关。

往世的记忆作为镌刻在神魂核心区域的印记,除非生死家大能出手探查,他家学士自然难以探查。

记忆填满神魂,神魂扩张髓海。

因此,文天祜髓海自出生起便是发育完全的完整体。

但作为婴儿新生的她因身体幼小、机能不全,主藏精气的奇恒之腑容纳不下她过盛的髓海,只得通过他法进行舒缓。

这个“他法”便是:“睡眠”。

只是伴随着长眠而生的还有梦魇。

过往的伤痛与死亡在文天祜新生的髓海中徜徉,每当文天祜平稳入睡,髓海静无风浪,神魂深处的记忆便会化为汹涌波涛在此排山倒海。

但还好,文天祜能忍。只是疼痛罢了,习惯就好。

渐渐的,文天祜学会了神魂抽离,对于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梦魇复刻时她便将自我从代入中抽离。

这花了她很多精力,但久而久之文天祜终于能做到入睡迅速、熟睡安稳。

见此结果的文兰因虽然偶尔还是会忧心忡忡,但女儿出落的愈发冰雪聪明,她便放宽了心。待文天祜再长些年岁,这次她没藏拙,无比顺利地引起入体后,文天祜逐渐有了“天才”的名谓。

尤其是在八岁那年,一觉醒来睁眼视线重影模糊、热痛不止。

文天祜好久没受过这般疼痛了,她忍着没叫出声,硬生生撑到文兰因义诊的铺子前。

义诊堂前人潮汹涌,带着疑难杂症慕名而来求医问药的病人们挤成乌泱大道。

疼痛在经久不息后逐渐顿感,文天祜希望自己在见到母亲前便搞清原委,所以等排到她时,文天祜乌黑的双瞳已然分裂。

“娘,我眼睛好痛……”文天祜双手捂眼,为减轻疼痛,引气幻化的寒气被她敷在面上。

一向淡然的文兰因头一次在众人面前着急忙慌,像个初学医师手忙脚乱。

“祜儿?!”

“你怎么不早些来找我!”

文兰因眉头紧锁,一边给她疏气,一边用手撑开女儿禁闭的双眸。

待文天祜睁眼,捧着女儿面颊的文兰因这次长舒一口气。

她双臂环抱住女儿,如释重负笑道:

“祜儿别怕,这疼是因为天道赐予了你天赋。自此以后,你便是「医家重目」的传承者之一。”

-

“娘!”一声惊吼,文天祜髓海震荡,走马灯一样的过往在她面前不断闪现。

生死家往生堂内,属于文兰因的七星魂灯破碎,玄铁与琉璃的碎片格外锋利,轻而易举穿透护体之气,被文天祜攥于掌心的碎片更是划烂掌纹、深可见骨。

狂风乍起,猛烈突兀的穿堂风啪打着往生堂二楼唯一的窗棂。

随风而来的是一只浑身浴血的渡鸦,用尽生气地濒死嘶叫。

暂失视野的文天祜身移影动,心念一转,瞬闪至窗棂边。

小心翼翼摸索出窗棂空隙,乌黑的渡鸦在燃尽血气后死去,尚有余温的躯壳被一双伤痕累累的手捧起。

缩成一团的漆黑渡鸦,深沉的毛发被温热的血浸染得粘稠、凌乱,安生躺在文天祜插满碎片的掌心。

在白玉般的双手上,七星魂灯碎片割裂出的猩红伤口,狰狞得好似遭了枯骨蚁的啃噬。

御气浮空的文天祜双眸紧闭,分不清是掌心的痛意更重,还是重目的刺痛更伤人。

在她捧着渡鸦转身的刹那,一息光亮从最上方的七星魂灯穿透而过凝作实型,直直冲向白衣少女的额心一点。

有什么东西就此闯入她那汪洋髓海。

满盈的髓海在神魂之火的映照下,热浪与水面对冲不定。无数流光蹿入髓海,集聚于魂火一旁,逐渐凝成一只纹路繁杂的金铃。

笼罩于金光之中的生死铃,似髓海中点燃的另一炬火把,压得魂火渐息。

手痛、眼痛、髓海也痛,痛意让文天祜的五感愈发迟钝。

耳旁,神魂中的记忆随着魂火摇曳而窃窃私语,夹杂着生死铃的嗡嗡轰鸣。

金光闪闪的生死铃落入髓海,又从海面冉冉升起。

无声而绚烂的虹霓染红髓海,海天之间顿时光辉璀璨,魂火早已在这光明中潜作安稳。

文天祜蓦地睁开双眸,重目不可控地地将她全身的气席卷而去,直至周身气息微不可探。

唇齿嗫嚅,心念微动,生死铃蓦地显形,两掌大的铃身扣吸走渡鸦的尸身,又将文天祜掌心的碎片尽数拔出。

鲜血飞溅,渡鸦不见了踪影,生死铃吐出渡鸦衔在喙中急咒讯,文天祜从咽喉深处吐出三个字:

“娘,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没来得及发,接下来一周都会更,没更会加更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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