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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秘密

作者:野阿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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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面对退婚修罗场》最快更新 [lw77]

梳妆完毕,王姬鸾驾便浩浩荡荡出了宫。www.shufazhichuang.com

裴府离皇城不远,远远便见那一条街停满了各府车马,人声喧嚣,裴道疏领着今日个的主角梅生在裴府门口招呼着来往宾客,人人脸上带着笑,一派热闹景象。

王姬来贺自是提前知会过的,见着鸾驾缓缓停住,裴道疏率先垂首行礼:“见过二位王姬。”

先下马车的姬问虞喊起,也是含笑道:“今日喜事,本宫与皇妹也来沾沾喜气。”

裴道疏自然邀着她们进府,姬襄稍落后姬问虞后一步,打量这位如今裴家家主,梅生的舅父。

年近四十,仍旧看得出昔日公子风采,谁料裴道疏也是含笑看着姬襄,眸光深沉,闪过一抹追思。

两人目光相对,他语气温和说道:“明华王姬如今长高了不少。”

熟稔的语气听着亲近,众宾客一脸惊讶,跟在裴道疏身后的梅生闻言也抬头看了眼自家舅父。

明华王姬少时便逐出京,裴家家主也是近些年成为一朝新贵,怎地不知两人有何往来?

唯有稍年长些的宾客才慢悠悠想起,王姬恩师相琚曾女扮男装入学院,与这裴家家主做过同窗,后来一同主理过不少事,也算是同僚一场。

有着恩师这牵头,明华王姬自然也与裴道疏相识。

裴道疏有意示好,姬襄自然也不会冷面,噙着笑意道:“裴叔风采依旧。”

“你啊还跟幼时一般。”裴道疏说着,便领着两位王姬入座,她们算来得迟,宴客已然来了七七八八。

裴道疏便端起酒盏,“谢诸位今日来裴府吃酒。”

各宾客自然笑着饮下,有人更是打趣道:“吾等今日赴宴,可不是为了看裴公,裴公还不将身旁的好儿郎介绍一二?”

此人应是与裴道疏亲近,说话也不太拘礼,裴道疏也朝着皇城一揖,“承蒙上天福佑、皇恩浩荡,裴某半生波折,亲眷尽失,所幸寻回外甥梅生,以偿亡父遗愿,今也是请诸位做个见证,梅生重归裴家,弃旧命,焕新衣,改名裴定,意为自古往来定风波。”

说着,便又端起一盏酒敬谢席中诸位。

众宾客听得感怀,纷纷回敬,这位裴家家主年少便有奇才,却深陷裴府后宅倾轧,最终以庶子之身坐稳裴家家主之位,不禁让人感叹其人心性坚忍,如今认回亲外甥,也算是得偿所愿。

几轮酒饮下,这宴席才算作正式开始。

今日裴定因着喜事,罕见穿了身暗朱礼袍,削减了些少年气,更显面如冠玉,气质洒然。

姬襄抬眸望着他,或许是因着正式改名的缘故,她此时才真正从他身上窥见了日后新帝的影子。

正跟着裴道疏敬酒的裴定稍稍察觉到什么,向裴道疏低声几句,便朝着姬襄这席来。

人至跟前,姬问虞与姬襄也同其余宾客一般起身,端起酒盏敬裴定。

“还未贺裴公子大喜。”

裴定朝着姬问虞道了声谢:“谢明淑王姬。”

言毕便转头看向姬襄,客套的语气多了些柔和,低声说道:“裴定的定是定风波之意,我的定是襄定四海之意。”

他话语说得轻,只有他们二人以及一旁的姬问虞听得清楚。

襄定四海,放在姬襄身上自然说的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也是凌后对亲女的期望。

可绝非是区区臣子名姓该有之意。

这话说的莫名意味,姬问虞轻蹙眉,看来自己还是小觑这裴定了,他的野心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大。

姬襄却是明了他的意思,“旧日事不可追,定风波意喻极好,还望裴公子莫辜负。www.wennuanyd.com”

裴定似乎早就预料到姬襄的回答,只饮下手中酒盏,言语平静:“我心向明月,其志不改。”

说罢,便行礼退下,目光在姬襄身上停了停,复又朝着裴道疏那边去。

见着这出,姬问虞才恍然,以名表志,倒是有心,只不过看了眼自家妹妹的平静如常的神情,又暗自轻叹。

酒尽人散,日头渐沉,这席面也算至末,姬襄念着查朱壬一事便寻了个醒酒的由头朝外走,姬问虞则继续招呼着前来敬酒的宾客。

此时醒酒的宾客女眷多数被引去花园亭榭,抄手游廊没甚么人,暗香浮动月黄昏,疏浅的人影半映在游廊尽头,正静静看着几近湮灭的余晖,他周遭仿佛自成一处安静。

听见轻缓的脚步声,他才转身,微抬眸看了眼姬襄,停顿片刻,才躬身行礼:“臣参见明华王姬。”

谢遥重,谢相长孙,如今的少詹事,也算是上一世的故人。

“谢大人请起。”姬襄说道,也不待谢遥重反应,便继续抬步朝外走去。

谢遥重微微侧身让开,却在两人擦肩而过时,直接道:“王姬是在查朱壬之死?”

姬襄闻言驻足,也未回头:“本宫不太懂谢大人的意思。”

“朱壬之死京兆用已然定案,闹事一事证据确凿,微臣也细细查看案卷,没有什么纰漏。”

“但如今有贼人几次三番出入京兆尹,探查朱壬遗骸。”

“如若不是为了朱壬之死,便是为了这个人,可朱壬不过一平民,无财无势,身上有何值得京中势力探查的呢?”

“但既然圣上下令命臣料理此事,微臣上承圣命,虽想不出所以然,也该有所作为。”

谢遥重伸手拂去身上不知何时粘上的落花,动作自然。

姬襄回头看他,轻声问道:“所以你将朱壬的遗骸毁了?”

谢遥重抬眸看她,薄唇染了些笑意:“死者为大,微臣只是寻了块风水宝地为他安葬。”

姬襄目光不移,自然不会信他这一句轻飘飘的话。

安葬还可挖坟掘尸,谢遥重从来不是给人留余地的性子,只怕是朱壬已然化为黄土一抔。

“谢大人忠君尽责,本宫便贺大人前途无量。”

语罢,便收回目光,转身继续朝外走去。

方才谢遥重试探她朱壬身份,却也侧面告知她,如今不只她与濮归昀,还有人牵扯进朱壬一事中。

区区朱壬已然引得京中势力涌动,姬襄不由得想,当年老师之死,究竟多少人沾了手,才这般惶恐,不敢让她回京,也不敢让她查下去。

好在谢遥重断了朱壬一事的尾巴,暂时隔绝其余势力,自己也好趁着这段时间仔细查查。

朱壬的鞋履不同,京兆尹派仵作查验尸体时怎会看不出,除非是那人是在事结之后前去替朱壬换了鞋履,自己与濮归昀恰好在之后发现。

姬襄想到这里,便朝着京郊去,她上一世在京城蛰伏多年,这大街小巷她算熟知一二。

长姐提及,朱壬并不是秀才家仆,而是与家仆熟识,为了护住家仆这才送了命,她后来又派人去查了这秀才落脚地,从客栈出来后便在京郊租了个院子。

等姬襄去车马行租了个马车匆匆赶到时,那所不大的院子早已人去楼空,透过低矮的围墙不难看出已经几日未住人了。

恰好隔壁婶子挎着菜篮子从菜地回来,有些狐疑地看着姬襄,“你们是?”

姬襄心下一转,便扬着笑,“我姓苏,从扬州来寻亲的,敢问王秀才是住这里吗?”

婶子听她说得出,便软和些语气,应了声道:“是,不过他早已回乡去了,三日前便招呼着家仆些理箱子,昨早便走了。www.jingdianwx.me”说着,又不知想到什么,劝道:“妹子你还是赶紧归家吧。”

姬襄则面露伤感:“我家中败落,由世叔护送这才来了京城,本想同表哥一同回乡,也算是向姨母陈明表哥与我的情意,谁知表哥早已归乡。”

“那表哥可有留下家仆些?”

见着这么美的妹子身世飘零的,如今只能依附于情郎,婶子也有些唏嘘:“家仆些只带走了几个高大力壮的,剩余卖给东南角的人牙子了,不过都是些瘦弱的,怕是无法送你回乡。”

才做完,她家院子便传出喊骂声,催她归家弄饭,姬襄见状,也给婶子塞了一块碎银,“劳烦婶子告知,不然我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婶子几番推脱还是收下了,再次劝道姬襄周全行事才快步归家。

上了马车,姬襄让车夫往东南角去,她查过这位家仆,身形瘦弱,受朱壬照拂,算是朱壬最亲近之人。

正想着,马车外便传来马夫迟疑的声音,“小姐,人牙子门外全是兵卫,还过去吗?”

闻言姬襄掀开车帘,人牙子营生的那道民间俗称暗门,此刻被兵卫严密守着,瞧着兵卫服制,应是京兆尹的人。

没想到匆匆而来,还是慢了一步。

姬襄一时默然,便喊马夫去京兆府,到了京兆府门口兵卫并未拦着她。

她一步步入内,只见一道墨色官服身影坐在案桌前,他垂眸落笔宣纸,听见动静也不抬眸。

一日波折,姬襄终于被耍得泛起冷笑:“谢大人好算计,高坐明堂,戏耍本宫。”

这一遭走下来显而易见,皆是眼前之人的算计,让自己费劲心思无所获。

她以为游廊的话是试探,却不想是警示,自己不信邪行事,兜兜转转还是要落在他跟前。

堂中声音是清脆动听,但说出来的话里外尽是嘲讽,甚至都不屑掩藏。

“微臣以为已经同王姬分辨清楚了。”处理完手中的案卷,谢遥重才抬眸看向姬襄。

清丽的容貌染着几丝怒气升起红晕,让她多了些人间气。

听见此句,姬襄反而出奇地冷静下来。

是啊,这才是谢遥重。

上一世自己斗到死的政敌,也是提议裴定将自己圈禁擂城之人。

初见谢遥重时,她回京培植自己势力,武有戚璟,而文臣首当其中翘楚便是这位谢家公子。

姬襄寻了个机会女扮男装出宫,适时谢遥重被好友邀去流水曲觞,她正巧跟着戚璟去了,诸贤列坐,吟诗作赋,又有美酒当品,岂不快哉。

她品着品着便将拉拢一事抛之脑后,更是大醉一场,酒酣醒来宾客散尽,连戚璟都不知跑去哪处,外头更是下起瓢泼大雨,天地寂寥一片。

她回首,只见谢遥重在山崖亭下棋,似乎神思不属,一手轻扣着粗糙的石盘,目光却落在亭外的山雨。

林间雾蒙不视物,姬襄也不见外,自顾自冒着雨踏过小径进了山崖亭,在谢遥重对面落座。

“谢公子可要来一局手谈?”

谢遥重收回目光,看向姬襄,眼中的暗沉未来得及掩盖,姬襄一怔,对方却已落下一子。

她便也专心对弈,许是棋逢对手,两人杀得痛快,从棋观人,谢遥重的棋路诡谲,不符当世所谓君子之风。

姬襄却不觉有甚,相琚自诩逍遥派,对她教导也是万物相容。

谢遥重伸出手拾起吃掉的黑子,举止洒脱自然,忽的开口道:“在想什么?”

自然是在想如何拉拢你为我所用啊。

她嘴上却颇为感叹:“想到前人一句诗。”

见谢遥重略有疑惑地抬眸看她,才缓缓念道:“相逢一醉是前缘,风雨散、飘然何处。”

亭外的山雨渐渐小了,天边也露出微点光亮,正是应和此诗。

友人相聚又各自离去,心生不舍。

区区几局手谈,姬襄已经进一步以诗喻比她与谢遥重的情谊,若是戚璟在场,便是要直呼她又戏弄好儿郎。

“谢公子又在想什么?”

谢遥重闻见此诗端起茶盏的手微顿了下,便平静说道:“该下山了。”

说完,不远处便传来人声,戚璟首当其中,抢在众人面前一把拉起姬襄,“阿姐,快走。”

一时着急,还喊错称呼。

好在谢遥重面上并无惊讶,看来早已看出她的身份。

“何事?着急忙慌的。”

戚璟脸上带着苦色:“邶国公子进京了,圣上派你去接待。”

邶国公子……

姬襄笑意僵在脸上,暗骂玄帝黑心,明知她和濮归昀的关系,还派她去接待。

也耽搁不下去,匆匆朝谢遥重告辞便领着戚璟回宫。

果然跟着濮归昀来的邶国来使见着姬襄便气不打一处来,各种暗讽,不过濮归昀却始终未露一面。

好在送去谢府多日的帖子,谢遥重回了帖,两人自此也算是合作关系。

直至裴定登基,他转而为裴定出谋划策,剿灭她的羽翼,最后更是提议将她圈地活囚。

她视谢遥重为知己,还是没想到最后两人会沦落如此针锋相对的境地,只能勉强归于人各有志。

这一番想下来,姬襄于是不愿再同谢遥重争这些无用的嘴皮子,争也无用,还不如回去查别的线索。

“既如此,算作本宫叨扰,告辞!”

人朝着外头走,在她即将踏出堂前时,身后那位平静地说道:“我可以带你去审那名家仆。”

姬襄转身,谢遥重也起身,他身量高出姬襄半头,此时也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朱壬之死,我先前同你说得含糊,只说是京中势力,你可知晓是何人?”

姬襄默然,半晌才缓缓吐出四字:“储位之争。”

“其实你也告知我了,还有圣上。”

这是姬襄一路上思考所得。

朱壬身上最大的价值不过是当年旧事,当年之人恨不得把他压在地底,也不愿他牵扯进大事中,引得有心人关注。

可如今京城闹事一事,把他立在任何人目光所及之处,实在是得不偿失。

除非那些人不知朱壬的身份,而是谋划另一个局,无意间扯进来的。

加上谢遥重说得上承圣命,表明他是为圣上做事,圣上想断了这件事尾巴,便是不想再追究。

什么人能够让圣上忌惮又疼惜。

不过是他那两个儿子。

而二皇子尚幼,心机谋算暂且不提,身后势力亦无,便知设局者是离储位最近的大皇子。

然则疑虑又来,大皇子如今年长,李家在武臣中也是数一数二,外家有势可依,大皇子地位稳固,怎至于如此冒险行事。

或许她脸上疑惑明显,谢遥重淡淡道:“圣上有意让姑母养育二皇子。”

皇权制衡之术,莫过于如此,两方相斗,圣上的皇位才能安稳。

那此事便说的通了,田家虽不显赫,却也是户部承务郎,掌官员升迁籍账,借由此事,削减谢家势力,也给其余官员立威,谢家也算不得好乘凉的大树。

不过……

姬襄暗忖,这计太针对,虽她尚未见过这位皇弟,便也知其子心性如何。

谢家估摸着也不能随意揭过这件事。

想着又看了眼谢遥重,他仿佛知晓她心中所想,“李妃忧思过虑,圣上命太医替她调养,大皇子为母祈福,直至李妃病好。”

怨不得牡丹宴不见这位生育大皇子的李妃。

姬襄明了前后因果,忽又想到,若是谢贵妃将要养育二皇子,那姬问媛怕是不能嫁回谢家,那岂不是长姐便要应下这门婚事。

虽说她与谢遥重有旧怨,但谢家确实平安,想着如此,面对未来的姐夫,姬襄也稍微客气些:“在商言商,谢大人若是能领我去审那名家仆,要何条件,只管开口。”

谢遥重却缄默起来,片刻后才道:“算作你一诺吧,日后向你讨回。”说罢,便朝着京兆尹地牢去。

既如此,姬襄慨然允诺,跟着谢遥重去。

地牢深处,暗如黑夜,冷寒潮湿。

各式的刑具染着陈年血渍,散发出难闻的气味,让人不寒而栗。

谢遥重稍稍落后一步,有意无意挡住刑具,示意姬襄往里走。

姬襄神情平静,似乎这一处同奢华宫室无贰相同。

谢遥重在倒数第二间牢门前停下,解了锁,淡淡道:“想问什么便问吧,一刻钟。”

说是一同审,他却离远了好几步,目光落在那处的刑具上。

姬襄看向牢房中的人,他身形瘦弱,喘着断断续续的粗气,没见着身上有伤处,应该还未上刑,听见人来的动静,他也不起身,只蜷缩在墙角,杂乱油腻的头发遮挡着看不出样貌。

“你是女子?”姬襄蹲下身开口问道。

她也曾女扮男装,因此一眼瞧出这位家仆是女子。

就在姬襄以为她不开口时,她张口说道:

“我是女子。”声音喑哑得不行,还是能听出稚嫩。

姬襄起身去到狱卒那处拿了壶茶水,给女子斟了一杯。

女子喝得很急,眼角泪水也流了出来。

“你也是想问朱壬大哥的事吧?”女子紧紧攥着茶杯,轻声说道。

“是,他和我在查的一件事干系重大,我必须要问清楚。”姬襄也直接道。

“他为你而死,自是将你看作最亲近之人,所以我想知道,他有对你说过青远县之事吗?”

听见朱壬为自己而死,女子脸色一白,摇摇头,“我叫小六,三年前在村子里浣衣时,见着一人倒在河边,便是朱壬大哥,但他只知晓自己名姓,来历甚么一概忘了,直至圣人大老爷下令,说是有冤情的百姓都可以进京陈情,朱壬大哥便对我说,他要去京城。”

“我自小无父无母,早已视朱壬大哥为兄长,便想着同他一起进京,可一无盘缠二无路引,我便偷偷穿着男装将自己卖进去了王秀才家做家仆,用卖身钱给朱壬大哥造了个假路引。”

“到了京城,朱壬大哥的头痛愈发重,他每日每夜都在想过去的事,直至一次梦醒。”

姬襄有预感,下一句便是关键所在,可小六缓缓停住,抬起清澈的眼眸,问了句:“姐姐你是谁?”

这个问题在此时显得尤为重要,姬襄稍沉默,还是坦诚告之:“我叫姬襄,明华王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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