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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口是用软木塞拴着,里头则不留一点隙缝地装满了乳白色液体。
“牛奶瓶?”
要说是牛奶瓶却又太轻了。那重量轻得像是只有将瓶子内侧涂成白色而已。要确认物品的本质,只有打开盖子一途了吧。我做好了相当的觉悟,扭开了单手握着的软木塞。在发出啾砰的可爱声响之后,瓶子里开始冒出大片大片的白色烟雾。
烟雾的气势非常强烈,没过几秒,室内的视野就变成一片白色了。
“这样我什么都看不到耶!”
所谓的烟雾,一般应该是拥有会扩散的性质才对。但是妖精的烟雾却是保持着巨大的块状。烟雾用宛如“棉花糖”一般的浓度充满着整个室内,而且能够碰触得到。
“……这道具究竟是……?”
瓶子里什么也不剩。
有人在瓶底的部分用潦草的字迹写着“spare”。
“备用。”
备用的云?
我用手抓起蓬松的云,将云朵赶到窗外。云本身似乎拥有浮力,出到窗外之后,便轻飘飘地往空中上升了。原来如此,的确是备用的云。
“没有意义……”
我现在发现到,这些全都是制作成人类尺寸的大小。换句话说,这些制造出来,都是要当人类用的道具,也就是妖精赠送给人类的礼物。
我一边恍然大悟地连连点头,并在文件上面写下:
‘备用的云。想要云的时候使用的道具’
这样的批注。我感觉自己开始抓到重点了。
我将木箱里头的东西哗啦一声地撒落在桌上。我的视线停留在一组徽章贴纸之上。那尺寸跟杯垫差不多大小,一组十二张。表面画着微笑标志。
我大概环视了一下事务所内部,寻找当中“看起来最不需要的东西”。
“应该是这个吧。”
图腾柱的摆饰。这似乎是相当古老的东西了,只见摆饰整体早已经泛黑,表面的雕刻也开始消磨不见……这样物品就算说它只是根垂直站立着的棒子都不过分。
我将撕开背面的徽章贴纸贴在图腾柱上面。
‘唔唔唔唔唔’
微笑标志发出了充满怨恨的呻吟声。
“说话了……”
不过它似乎没有耳朵,对这边所说的话并没有反应。
‘好痛啊啊啊啊啊’
它诉说着痛苦……
‘我不会忘记的……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啊啊啊……’
它似乎在回顾人生的样子。
‘被砍断的怨恨……被削开的怨恨~~~’
这个徽章贴纸莫非是?
‘我不行了……’
“什么?”
微笑标志突然变黑,明明没有人碰触到它,但图腾柱却产生了龟裂。
“喔喔喔……它死了……”
毕竟原本就是个相当古早的东西,或许是衰老了吧。
“这样的话,这项道具的效果就是……”
我归纳出一个结论,在文件上写下这样的批注。
‘翻译徽章贴纸。十二张一组。代替不会说话的东西们说出心声’
我已经放弃解析,决定将发生之事照实记录下来就好。包括到目前为止的道具也是。
‘晴天长靴。穿上就会积水。可穿着积水的靴子走路来享受啪答啪答的水声’
‘可以画出活生生线条的粉蜡笔。画出的线条是有生命的’
我接连不断地替妖精的道具命名、确认其效果并进行记录。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
“喔喔,你已经回来啦?”祖父回来了。
“欢迎回来。”
“嗯。这就是……之前说的东西?”
祖父似乎有些感兴趣地眺望着在桌上宛如废弃物一般堆积成山的道具。
“目前这些似乎就是全部了。”
“这是什么啊?”
他拿起一个漆黑的罐头。
“那个打不开,所以我没办法确认它的功用。”
“看起来像是普通的罐头……”
“我试过各种方法,但连一个洞也打不开。目前是用途不明的道具。话说回来,黑洞是指什么呢?”
“你说什么?”
祖父的声音有些僵硬了起来。
“标签上有写哟。虽然黑色卷标配上黑色文字并不好辨认,但仔细一看,‘内容物:blackhole(内含一个)’……上面是这么写的。打不开的话,不就没办法食用吗?”
“……大概打不开吧,光凭地球上所存在的物理性方法,无论什么手段都打不开的。”
“是这样吗?”
“这可以给我吗?”
总觉得祖父的声音似乎有些雀跃。
“是无所谓啦。但是打不开的罐头不是没办法吃吗?”
“这不是食用的。是观赏用……不,娱乐用……应该说是为了知性游戏而存在的吧。”
祖父眺望着罐头并陶醉地叹了口气。
“结果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呀?”
“你不晓得什么是叫做黑洞的天体吗?所谓的宇宙科学,现在也成了兴趣一般的学问……等于是变成了毫无用处的知识,这也难怪了。”
“在宇宙当中有黑洞什么的吗?”
“虽然那是正确答案……简单说明的话,就是这里面装有星星的残骸。”
祖父用三根手指抬起罐头,并这么说道。
“星星的残骸……再怎么说,那种东西都不可能放进罐头里的吧……”
“我并不晓得里面是否真的放有那个东西,是在宇宙当中捕捉到的天然物体、或者是类似在烧瓶底部产生出来的合成物、又或者只是一种玩笑?说不定打从一开始里面就什么也没放。就取决于我们如何认知吧?只不过既然要说这东西是黑洞罐头,倘若罐头本身不具备遮蔽超重力的效果就奇怪了。倘若从爱好者的观点来探讨,这一点应该是无法造假的。实际上这个罐头被赋予着足以收纳黑洞的强度。倘若不是这样,以玩笑来说就不有趣了啊。”
“这样啊。”
“要藉由外部手段来破坏这么坚固的东西是办不到的吧。因此要确认里头的东西是不可能的。里面究竟放着什么,或者是什么都没有放;虽然要打开才会晓得,却没有打开的方法。不不,应该说倘若打开了的话吧。毕竟地表上是会在一瞬间发生超重力场的。”祖父兴致高昂地说道。
“……无法确认里头的东西冯?”
“没错。很有趣对吧?”
祖父在手心上把玩着罐头,一副满足的模样。
“虽然我不是很懂,但要是演变成大祸临头,请爷爷负起责任来喔。”
“好啊。倘若这个罐头打开,里面的东西是真货时,就由我负起全部的责任吧。”
他开始压低声音笑了起来。这是类似男人的浪漫之类的东西吗?总之这方面就交给祖父,我继续进行自己的工作吧。
一旦有要做的事,就会感觉时间经过得特别快。
直到日落,我都埋头在调查并记录妖精道具这项无益却愉快的工作当中。
即使到了隔天,这项工程仍然没有要结束的样子。
毕竟道具堆了一座小山,我好不容易才调查完大约一半的份量。
要是没有该做的事,人类就会变得堕落。我被和煦的阳光照耀着而发呆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黏附在内心深处的感情杂质剥落下来,烦恼跟不满都整个消失不见了……一种近似睡意的舒适感包围住我,思考无止尽地停滞下去,人也佣懒起来了。
虽然我讨厌太过忙碌的生活,但具有建设性的工作也是不错的呢。
“我出去一下。”
祖父跟往常一样忽然地外出了。
在单独一人的事务所里,我默默地埋首于解析妖精道具的工作当中。
虽然无论哪个妖精道具都尽是一些毫无道理、意义不明又无法理解的东西,但刺激一直持续不断的话,自然也会跟着习惯;即使发生什么意外的状况,我也不太会感到惊讶了。就在这时,一个看起来丝毫没有异常之处的量匙反而引起了我的注意。
外观看来只是个小巧的量匙。由于是计算份量用的,所以底部呈现四角形,内侧则标示着刻度。握柄的部分刻印着322这个数字。数字代表的意义不明。试着甩了甩也没有发生任何事,找不到可疑的按钮或开关之类的东西,量匙本身也不会说话或发光或抖动或融化或合体或飞起来。
“真的只是普通的量匙?”
这是镇上的人们收集起来的道具。有可能是哪里弄错,导致普通的量匙被混进来了。只不过……我换了个角度想。
量匙原本的用途……就是用来做点心。
“……我来试试看吧。”
饼干完成。
“平安无事~”
这样我也无可奈何,只好泡了壶红茶,跟饼干一起拿回自己房间。
接着是午茶时间。因为刚好也到了上午喝茶的时间嘛。
“结果还是不晓得它的用途。”
我一边轻轻地甩动量匙,一边品尝着红茶。加速的量匙飞离了我的指尖,一边转动个不停并弹跳到天花板附近。然后出乎意料的是,冲撞到天花板的量匙来势汹汹地反弹到我的头顶上。
量匙咚一声撞上我的头顶,于是一阵尖锐的疼痛向我袭来……的状况并没有发生。
“怪了?”
相对地头部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我战战兢兢地用指尖摸索着头顶……量匙这可不是垂直地长在我头顶上吗(言语由于动摇而产生混乱)。
“…………为、什么?”
我摸索着像角一样耸立在我头上的量匙握柄,冲击稍后才涌现出来。
“刺在我头上!?”
在我的头上、头顶上!
在无论怎么汲取也不会枯竭的智慧之泉上!
我吓得脸色发白,口干舌燥,身体则颤抖起来。
虽然应该要保持现况去接受治疗会比较好吧?但我已经混乱到理性毫无用武之地,几乎是反射性地将量匙给拔了起来。量匙伴随着一阵湿滑的恶心感触收纳在我的手中。幸好丝毫不会感到痛苦。
但是大概无法避免出血,而且这搞不好是攸关性命的重伤……于是我试着再度用指尖进行触诊,但却找不到伤口。
“怎么可能……”
无论我怎么找,就连伤口本身也找不到。指尖上也没有血液,或是在童话世界当中绝对不能描写出来的粉红色思考用物质附着在上面。
我调查着量匙。照理说刺进我头部的那侧会沾着血才对。
但量匙上并没有血或脑浆,只见上面堆着一般份量的粉末。
“这、这个是……?”我试着舔了一点点。“是低筋面粉呢。”
或许实际上是不同的东西,但就舌头感触来判断的话,就是这个答案了。
换言之这跟从长靴里涌现出来的水一样,是会产生出低筋面粉的量匙。
从人类的头部当中……
我试着将量匙插入自己的一只手上,但却插不进去。我试着推向头部,量匙便轻而易举地——
“……插进去了呀。”
我拉出量匙,只见上面盛了满满的低筋面粉。
“无止尽地……冒出点心的材料……”
虽然觉得有点害怕,但这毕竟是妖精制造的东西,照理说不会有危险才对。这量匙一定是将人类想相信的心情转换成点心原料的道具吧。毕竟材料也不是免费的。但是从今以后,只要我希望,要多少都没有问题……
即使沉浸在感动当中,我的手也依然马不停蹄地继续从头部把低筋面粉给舀出来。
转眼间桌上便堆了一座低筋面粉的小山。
这时我突然感到一阵晕眩,视野瞬间转变成一片黑暗。
“唔……”
我将手放在椅背上,深深地吐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幸好我的视力立刻就恢复了。似乎只是轻微的贫血。我先是坐回椅子上,并擦拭着额头在瞬间冒出来的汗水。在我冷静下来的同时,我感受到周围跟平常不太一样。
是哪里不对劲呢?并没有看到哪里产生了变化。墙壁跟桌椅,还有挂在墙上的画框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东西。只不过放在桌上的东西……模型跟饼干还有低筋面粉消失不见了而已。照理说直到刚刚都是放在那里才对的啊。
我揉了揉眼睛试着重新确认一遍,但消失的东西并没有冒出来。
没错,并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倘若硬要说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大概是这个巨大化到跟人类身高一般大的巨大量匙吧。
跟身高一般大的汤匙——
3、2、1、0!(读秒)
“哇——、好大——喔!!”
no!supersize,no!
量匙竟然会巨大化!
这种东西应该说是铲子,不然就是铁块才对。
另外还有一个变化。
“……数字……改变了?”
31。
记得一开始应该有320左右才对。
这数字所代表的意思……会是什么呢?倘若是表示量匙尺寸的数字,从320变成31这点就产生了矛盾。
“真搞不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看来先回事务所跟祖父商量一下会比较好。我背起量匙,打开门奔向外面的世界。
真是宽广。
只见一个过于宽广的世界正在眼前拓展开来。
脚下是木材,不时穿插着巨大的洞孔。旁边耸立着一座白色小山,仿佛在欣赏雪山的景观一样。看起来也像是将粉末堆积起来的成品。
还有好几枚烤成焦黄色的木板重叠起来并被放置在其它方向上。看起来就像是巨大的烘焙饼干一样。
原本应该是走廊的地方,现在则变成了铺着地板的宽广平原。
即使眺望远方天空,也有一层薄雾遮盖着,甚至无法看透对面有些什么东西。在宽广辽阔的空间中前进一阵子之后,没多久便到达了尽头。
悬崖。
大地从途中便像是被锯子给锯断一样地消失无踪了。我跪下来,趴在悬崖边缘窥探着底下的模样,于是看到了巨大的椅子正不动如山地坐镇在那里。
“………………呃。”
我用跑的回到了房间。飞奔到挂在房间里的那副画框……也就是祖母的肖像画前面。
“这不是蒙娜丽莎小姐吗!”
那画框里装饰的并非祖母,而是蒙娜莉萨的邮票。
“这、这么说!?”
我抱头试着整理状况之后,结论只有一个。
“变小的不是其它东西,正是我本身对吧——!!”
迷你家具的房间。堆积成山的低筋面粉。像木板一样的饼干。还有巨大的量匙。
这里是桌子上的世界!
“啊啊啊啊啊”
究竟为什么?怎么回事?直到刚才,我明明都还是人类尺寸的啊?
只有混乱的情绪不断膨胀起来。在我心情七上八下,就像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的时候,现实的重量沉重地堆到了肩膀上,我当场蹲坐了下来。
“……是这个量匙的缘故?”
我找不到其它的原因了。
“怎么办呢……破坏掉这个是否就能恢复原状?”
相反地也有可能一旦破坏掉这量匙,就再也无法变回人类了;严禁轻率的判断。我脚步踉舱地回到迷你小屋(开放式展示构造),坐在一旦变成同样规模之后,会发现其实并非那样精致的椅子上。这是为了思考今后该如何行动。
“首先是找人商量。”
要是有困扰或不明白的事时,在调查之前得要先询问,就是这样!
但是就这个尺寸能够商量的对象,感觉似乎只有妖精而已。
“要是爷爷在的话……”
要走到事务所那边找祖父商量看看吗?
不行,以这副身高要走到事务所去,那可是破天荒的漫长旅程。何况还有高低差,再说根本找不到方法从这张桌子上下去。光靠我自己的力量连一扇门也打不开。也不晓得是否能爬上楼梯的台阶?啊啊,变小真不方便……
“要不要干脆就这样在这里生活呢?”
反正有巨大化的点心。暂时可以不用担心欠缺食粮吧。墙壁只有两面,天花板虽然是整个掏空,但遥远的上方有着“真正的屋顶”,所以也不用担心日晒雨淋。
“什么嘛,根本不愁生活。”
我将身体靠在椅背上,然后闭上双眼。安稳的心情包围住我。
“放弃吧。”
遇到束手无策的状况时,首先就是放弃。就是这样。身为智慧种族,惊慌失措可是很难看的。还是充满尊严地做好觉悟比较好吧?
我察觉到从玄关处传来祖父回来的气息。
“啊——爷,爷!!爷~爷!救命啊!——”
我生存本能全开地大叫着。
“爷啊~!爷爷啊——!!你可爱的孙女大事不妙了——!!”
沉甸甸的脚步声逐渐接近我的房间。
“你在吗?”房门伴随着这声音打开了。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我挥舞着双手,往上跳了好几次。
巨大的祖父……他的视线突然准确地停留在我身上。
“喔喔,这是……!”
“请救救我,事情演变成这种状况了!”
接近过来的祖父不知是否因为尺寸的关系,看起来比平常更可靠且睿智。
“其实是因为如此~!所以这般~!?”
我说明事情经过(拚命度max)。
“嗯嗯。”
“就、就是这个量匙!这个量匙把我变成这种手提式身体!变成这种便于携带的身体——!”
祖父用爱护小动物般的眼神说道了:
“看来你是误闯入这里的样子啊,妖精小姐。”
什么?
“那个,我不是妖精小姐,是你的孙女耶~?”
即使尺寸是变小了,但外表模样并非原本的样子吗?
祖父将脸凑近我,用客套的态度说道了:
“真抱歉啊。我孙女现在似乎出外不在的样子。”
唉呀?
“所以说,我就是那个孙女……从那个孙女来的人?”
“哦,是这样啊。你是来玩的吗?”
你说什么?
总觉得言语似乎没有顺利传达出去?
是因为声音太小,无法传递到耳朵那边去的关系吗?
“不是来玩,是事件啦~!”
我一边跳上跳下并这么控诉着。
“哈哈哈,玩乐也很辛苦吧。的确就跟你说的一样也说不定。”
奇怪~?
总觉得绝对不是语言不通,而是单字极为零散地被对方认知的样子……虽然能够交谈,却无法沟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看来我似乎还稍微有点混乱的样子,所以我试着冷静地将意识集中在自己所发出的言语上。
“你今天是一个人吗?”
“呀~(是啊)”
我的声音有这么尖锐吗?
“看来那量匙是你的宝物啊。”
没错,量匙。我将今天的关键证物举得高高的,强调它的存在。
“嗯?”
我慎重地挑选着要说出口的言语。
‘请观看这项道具,所长。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量匙。它拥有将人缩小的能力,其运作原理至今仍处于谜团当中。万一这对人类而言是有危险的东西,必须藉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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