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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王冠的其中一方,是现任王爵亚美蒂雅·拉·摩尔。她剪齐的艳丽黑发留长至膝盖,是散发着宛如妖精女王般威严的妙龄女性。那超脱世俗的神秘气质,确实也传承到她的爱女缪尔身上。
然后在女王面前单膝跪地,吸引女性热烈视线的正是下任王爵,塞尔裘·席克萨尔。散发出异彩氛围的亚美蒂雅女王像在俯视塞尔裘一般地与他面对面,然后将一把剑高举起来,也展示给民众看。
那是席克萨尔公在旅程中获得的圣剑。不知是哪位铁匠打造出来的呢?比起鲜血更适合鲜花、比起剑戟更适合喇叭音色的那把名剑,说是艺术之神创造出来的也不为过。
剑上有四个底座,各自配置着四色圣石。即使王城的灯光被调暗,光是那一把剑就能闪耀地照亮好几万人的群众。亚美蒂雅女王将四色光彩相交后化为纯白的那阵光辉,高举在下任王爵的头顶上。
「以此剑为证,赐予你身为灯火之都的王者资格吧。」
剑尖贴在塞尔裘的右肩上,仿佛乘风响起般的神奇声色吹过圣王区的每个角落。
「汝能发誓会为了守护灯火的光辉、驱散众人的恐惧而挥舞此剑吗?」
「能。」
剑尖通过头顶,接着划向左肩。
「能发誓会以王者身分贯彻深信的道义,为国家竭尽心力吗?」
「能。」
喧闹般的欢呼声在民众间扩散开来。在此刻这个瞬间,塞尔裘·席克萨尔获得了成为弗兰德尔之王的资格。他首次的加冕,还有国家最年轻国王的诞生,让好几万人的视线紧盯不放。
圣剑交付到塞尔裘手上,他从跪着的姿势站起身来。亚美蒂雅公身材高挑,因此视线高度没什么变。女公爵拿起自身的王冠,有些不服气似的蹙起眉头。两名王者悄悄地互相私语。
「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让你戴上王冠【这个】……真龙与迪莉塔怎么啦?」
「……父亲与母亲至今似乎仍身陷苦战。」
「哦。」
女公爵一脸无趣似的哼了一声,回到原本的职责上。她将身为前任国王的威严宛如披风一般缠绕在身上,同时庄严地抬起用指尖支撑的王冠给众人看。塞尔裘稍微弯曲上半身。王之证缓缓地靠近春色头发。
每个民众都紧张地在旁守护这个瞬间。
女公爵的手指更往下降,眼看王冠边缘就要碰到塞尔裘的头发——正好就在即将碰到前。
啪哩——响起有什么东西断裂的异常声响,接着是空气被划破的声响。
慢了一拍后,传出哀号。同时有土块从中庭的一角盛大地弹开。因为黑暗而难以掌握情况的观众,瞬间陷入恐慌。「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别这样啦,不要推我!」不时传出的怒吼甚至传递到阳台。
「有人受伤喽!」
在那声音的触发下,喧闹声一口气扩散开来。已经不是守护国王诞生的时候了。亚美蒂雅公暂且把王冠戴回头上,以艳丽的美声大喊:
「快亮灯!各位镇静下来!」
耀眼光芒立刻回到王城。挤在中庭的人们环顾周围,然后有几个人目击到了吧。流血倒地的男性、在地上扭动的大型长绳索,还有一直线地被深深挖起的地面伤痕——
某人抬头仰望上空,惊讶得瞠大了眼。
「天……天上的鲸鱼在大闹喔!」
人们反射性地一齐抬头仰望天空。虽然那说法有些奇妙,实际上却是一语道破。原本被拴在王城的飞空艇正失去平衡。
一条拴绳断裂,粗壮坚固的那绳子宛如鞭子一般打着地面。紧接着又一条。空气发出咻咻的低吼,快到看不清的断绳以民众的正中央为目标。亚美蒂雅公以惊人的反应速度挥动手臂,从指尖解放玛那火焰。
宛如布幕一般覆盖中庭的火焰,与摔过来的鞭子「啪哩!」一声地冲撞。类似雷鸣的瞬间光辉奔驰过头顶,恐慌更进一步地在民众间蔓延开来。拴绳接二连三地断裂,有几条挖开城墙,有几条强袭中庭。亚美蒂雅公一边用宛如指挥家的指法操纵玛那火焰,同时询问一旁的人:
「喂,年轻的龙啊。那艘奇怪的船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待在舰桥的人们照理说不可能没发现异常……」
拴绳已经少到一只手数得出来,三百公尺长的鲸鱼船尾大幅度地往上抬向天空。从底下仰望也十分壮观,但船内应该是大惨况吧。席克萨尔公立刻挥动手臂,朝应该在待命的维修员大声喊道:
「让气球漏气!浮力太强了——」
就在他说完之前,剩余五条的拴绳一齐炸裂散开了。四处乱飞的断绳袭击民众,亚美蒂雅公立刻伸出双手。庞大到过剩的火焰扩散开来,震耳欲聋般的雷鸣接连不断地贯穿中庭。
「春天号它……」
在人们哑口无言地仰望的上方,从楔子被解放的鲸鱼开始上升到天空。它留下主人,打算前往何处呢?黑影宛如不祥象征一般覆盖上空。
就在这时,传来了天使的哀号。
「莎拉夏同学!」
那声音让塞尔裘猛然转过头去。就在同时。飞奔到阳台的人影一边喷出猛烈的蒸气,同时飞舞到上空。人影以惊人的飞翔力带领民众的视线,同时追随着天空的鲸鱼。
看到那人影手中抱着熟悉的樱花发色的瞬间,一股战栗窜过塞尔裘的脊背。
「莎拉夏!」
他忘我地飞奔而出,就那样拎着圣剑,用力一蹬栏杆。他凭借「龙骑士」卓越的飞翔技能,将跳跃力强化了好几倍。咻——一边让风在耳边低吼,同时化为一根箭的塞尔裘朝天上发射出去。
是身为龙骑士累积起来的熟练度,或是担忧妹妹的爆发力呢?塞尔裘的上升速度勉强捕捉到飞空艇的船尾。他将手心靠在船底,以钟摆的气势更往上跳。重复几次跳跃后,王者的衣裳随风摇曳,同时在甲板上着地。
「敌人」应该事先就预测到这种情况了吧。他们在稍有距离的地方等候着王爵到来,从背后锁住穿着天使衣裳的樱花少女,将机械矛的尖端顶在她脖子上。莎拉夏脸色苍白,以颤抖的声音大叫:
「哥哥……!」
塞尔裘俯视了一下船外。从圣王区飞起的高度已经超越一百公尺。就连龙骑士也不可能追赶过来吧。岂止如此,目前气球仍不断往上升。距离撞上包围都市的提灯,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塞尔裘左手握紧圣剑,摇身一变,用轻快的态度站起身来。
「在袭击列车的实行犯中没看到你,我还以为你不至于这么做……没想到你居然会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呢,库夏娜。」
捉住莎拉夏的,是穿着合身战斗服的高挑女性。她也不例外地在身上装备飞行铠甲与机械矛,那不祥地反射着光芒。
被塞尔裘呼唤名字,她干脆地脱掉了护目镜。不让须眉的凛然面貌,以及在背后波动起伏的华丽树莓色金发显露出来。护目镜从她纤细的手心里被风给掳走,那熟悉的肉感嘴唇让莎拉夏发出悲痛的声音。
「库夏娜姐姐……!」
「我也劝诫过吉普森他们,你们分家的人最好再重视人命一点……你们对春天号的舰桥人员做了什么?因为你们的暗杀计划,有许多无关的人们牺牲了。但我就像这样,还活蹦乱跳的喔。」
「闭嘴。这次一定要把你那张窝囊的脸刺成串烧。」
她用利刃般的声音反击,暗杀集团的最后一人——席克萨尔分家的继承人库夏娜·席克萨尔,仿佛在夸耀似的勒紧本家的千金。
「丢掉武器。虽然我不觉得那把破铜烂铁能跟我的爱马互相较量就是了。」
「…………」
塞尔裘俯视了一下手边,宛如镜子般的刀身映照出自身的脸庞。尽管知道蕴含在四大圣石里的重量,他仍无奈地以轻松的态度耸了耸肩。
「要是我自己轻视生命,就太令人傻眼了呢——去吧!」
他气势汹汹地使劲一挥手臂,被扔出去的至高名剑从甲板飞了出去。名剑一边旋转一边被吸入地面,只能祈祷它不会刺到某人头上。
王者终于手无寸铁,也没有护卫的骑士和可成为支柱的民众。他让豪华的长袍随风摇曳,并与敌人互相注视时,被囚禁的公主以悲怆的声音诉说着。
「求求你,请你快住手吧,库夏娜姐姐!为什么非得做到这种地步不可?你已经忘了……以前在宅邸庭院一起摘花的日子吗?」
「关于你们兄妹的事情,我从来没忘记过啊。」
感觉她语调虽然柔和了一点,注视正面的视线仍然坚定不摇。
尽管遭到激烈的敌意之箭贯穿,塞尔裘仍一派轻松地露出微笑给对方看。
「你不惜做到这种地步也想要王冠吗?你握住这个国家的舵打算以哪里为目标?」
「少说些你我心知肚明的话——我才不需要什么王冠。」
咦——完全被攻其不备的莎拉夏抬头仰望库夏娜。
分家与本家的席克萨尔从正面四目交接,迸出安静的火花。
「杀掉你之后我也会自尽。我们分家的所有人,原本就做好了这种觉悟。」
「还真是热烈的示好方式呢!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曾约定要结婚吗?」
「现在就来完成那个誓言吧。这里就是会场——这艘船的气球应该是使用可燃性气体吧。因此你的『警犬』才无法朝这艘船开枪。我会就这样让船往上飘,突击提灯。只要在气球内部冒出一个火花,一切就结束了。我们将被业火包围,宣誓永远的爱,互相融合的灵魂无法逃离,只管坠入地狱。很浪漫吧?」
「……哦。」
是很严肃地看待这状况吗?塞尔裘将手指贴在下颚。至今仍处于混乱当中的莎拉夏,对于两人的对话内容就连一半也无法理解,一直感受不到真实感。
「为……什么……?」
「你果然还没告诉莎拉夏吗?看来你还留有最起码的判断力啊。」
库夏娜尽管听见堂妹的低喃,还是没有将视线看向她那边。激烈的敌意只在本家与分家的继承人之间来回。
「席克萨尔家对弗兰德尔而言,是定时诅咒啊。要是放任那男人不管,死神迟早会来宣告最后的时限。唯有这件事必须阻止才行……」
「真遗憾啊。我可是打算当个对弗兰德尔民众而言的好国王呢。」
「一年后还赖在宝座上的你,究竟会剩几个支持者呢?」
莎拉夏一下看向兄长的脸,一下仰望着堂姐。现在的莎拉夏无法看出隐藏在两人透明眼神中的真正意图。库夏娜让人更加无法理解的宣告,最后在莎拉夏只是被疑问漩涡玩弄的脑海中回荡着。
「我跟你都是这世界不需要的人。整个席克萨尔家——只要有莎拉夏留下就行了。」
「咦……」
完全被空白填满的莎拉夏,随后被撞飞了。放开人质,架起机械矛的库夏娜朝塞尔裘飞奔过去。两人同时解放玛那,库夏娜的铠甲和武器也跟着喷射出大量的蒸气。
借由仙馔密酒加倍的矛速,甚至凌驾了王爵的反射神经。矛浅浅挖起礼服的肩头,伴随鲜血刺向后方。剩余的压力贯穿空气,仿佛音速波浪一般让空间弯曲起来。
「该退场了,塞尔裘!我会陪你一起走!」
仿佛反映出怒气般的蒸气从全身挥洒出来。机械矛描绘快到看不清的圆弧,在划破空气的同时挥出二闪、三闪。王爵拼命以身法闪避,但豪华的长袍拖累了他。矛的柄头卡到下摆,在重心失去平衡时挨了一击。
「呜……咕……!」
加上离心力的握柄打中侧腹,塞尔裘被撞飞到后方。同时挥洒出来大量蒸气。玛那压力几乎同等,但敌人的机械矛靠仙馔密酒强度加倍,采取了护身倒法的塞尔裘,从嘴唇流出一抹鲜血。
莎拉夏捂住嘴角。
「哥哥……!」
「伤脑筋,真不想让妹妹看到难堪的一面啊。」
甚至没时间开玩笑。乘着风突击过来的殉教龙骑士,使出仿佛要将头骨刺成串烧一般的突刺。要是吃到这招,即使是塞尔裘也难免一死,他在攻击即将命中前扭头闪避。稍微被挖起的脸颊流出鲜血飞溅到半空中。
库夏娜没有放松攻势。她在拉回矛的同时扭动全身,以浑身的臂力将扛在肩上的握柄往下挥。膝盖跪地的塞尔裘勉强抬起手,集中他所有的玛那并交叉,不祥的铁块宛如断头台一般摧毁王爵的手腕。
啪叽——响起了骨折声,同时还有甚至盖过骨折声的轰隆巨响。甲板在王爵脚边陷落了。所有重压都贯穿塞尔裘的全身,严重的损伤从脊骨奔驰到腰部。而且还有矛用力推向这边,暂时陷入胶着状态。
王爵用单手抓住机械矛的握柄,大口吐了口气。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黏在脸颊上的朱红色感觉十分疼痛。倘若卷起袖子,他直接承受痛击的手臂,想必已经变成让人不忍卒赌的模样了吧。
尽管如此,库夏娜的嘴唇依旧顽固地绷紧。
「……为什么不使出力量?在妹妹面前想当个正常的人类吗?你这头恶龙。」
「是啊。我没办法伤害自己人。因为我也深爱着你啊。」
「说什么蠢话。」
「我才想问你,为什么不一鼓作气地杀了我呢?你的杀意可以看见迟疑喔。明知道自己必须杀掉我,却又害怕失去我。」
突如其来的前踢踹飞了王爵的上半身。塞尔裘翻滚几公尺后跳了起来,尽管无力地垂着两手,仍露出仿佛看透一切的微笑。
「这样不行呢,库夏娜。半吊子是最糟糕的。既然决定要贯彻邪恶,就必须把内心彻底染黑才行。不能留下退路,不能思考『假如』。如果你内心还残留着爱慕我的心情——那就是你的弱点。」
「我现在!就让你闭嘴!」
库夏娜以铁板都变形的气势,用力一蹬地板。塞尔裘将整个身体放倒,避开朝自己挥落的机械矛。矛尖将地板宛如纸屑般贯穿,刻划出一直线的斩线。只见飞舞四散的火花,与朝左右扩散的蒸气气息。
看到兄长遍体鳞伤的模样,莎拉夏忍不住想探出身体。
「哥哥!」
「嗨……莎拉夏。你不可以过来喔。今晚的堂姐很凶暴。」
「没错,莎拉夏。你别插手。」
库夏娜从地板拔出矛,将矛尖抵在王爵的胸膛前。视线完全没有看向莎拉夏。她瞪着塞尔裘的脸看,仿佛要在上面凿洞贯穿一般。
「如果说我有迷惘,那你又怎么样呢?塞尔裘。这奇怪的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让人打造了这种玩意?这才是你说的『假如的可能性』不是吗!」
「……」
「永动机?你还真敢说啊。告诉你亲爱的妹妹吧,这艘船原本是以哪里为目标而建造的,告诉她永动机的设计图,告诉她那令人厌恶的大窑装了什么!」
情势一变,换塞尔裘噤口不语,脸上没了表情。没有任何回答也正如库夏娜所预测的一样,而且似乎也是她最失望的反应。扭曲嘴唇勉强挤出笑容的那表情,看起来也像是即将哭出来的少女。
「……我们果然很相似呢。无论到何时都无法下定决心。在关键时刻无法采取行动。所以才总是错失重要的东西呢。」
「明明如此,却在磨磨蹭蹭的时候,状况又一直朝不期望的方向发展呢……事情总是不如人意。」
尽管如此——塞尔裘抬起了头。毫不掩饰的眼神射穿仇敌的眼眸。
「我还不能走下舞台。因为我有该做的事情。我不能留下莎拉夏先走。不能对弗兰德尔见死不救啊。」
锵——拥有机械构造的矛响起宣告的音色。吹上来的蒸气消除了迷惘,这次一定要——库夏娜的眼眸散发出没有一丝虚伪的杀意。那纯真的念头就宛如恋慕一般贯穿塞尔裘的胸口。
「不,该结束了,塞尔裘。就由我亲手……在这里帮你落幕吧!」
铁板宛如狮子咆哮一般猛烈地发出低吼。双手被毁掉的王爵面对全力的突击,就连逃走都有困难。或许是面临生死关头的本能,他的脚迟缓地往后退,随后。
滑入眼前的人影散发淡淡的香味,还有樱花色一同飞舞——
随后有大量的血色淹没了他的视野。
「什…………」
只不过更震惊的是使劲挥矛的库夏娜。划破风的矛尖泼洒着宛如红酒般的鲜血。攻击命中的感觉——勉强还算浅。
在兄长面前张开双臂的莎拉夏,从被撕裂的肩膀喷出朱红色。她的美貌痛苦地扭曲,在她膝盖感到瘫软无力的同时,阵风吹过甲板。
遭到风吹的十三岁少女,宛如羽毛一般被弹出甲板。库夏娜只能哑口无言地目送,一个人影宛如迅雷般在她面前一蹬地板。
「莎拉夏!」
塞尔裘用超越极限的敏捷力跳向铁栏杆,伸出骨折的右手。在零点几秒的缓冲时间内勉强抓住少女的手腕。嘎吱——那重量让手臂嘎吱作响。
不过,这已经竭尽塞尔裘的全力。骨折的手更进一步地发出哀号,感觉从指尖逐渐被夺走。而且抓住的那方的手情况也很糟糕。莎拉夏的右肩血流不止,看来甚至无法朝这边伸手。
「哥……哥哥……我……!」
在最后的瞬间,她究竟想传达什么呢?莎拉夏在呼啸的狂风中拼命呼唤着塞尔裘。寄宿着比库夏娜或自己映照在镜中的眼眸更高贵的光辉。
「无论是遭到诅咒——还是不被期望——我都不会放弃你!」
随后,格外强烈的风横扫过来,将天使的身影掳走到上空。塞尔裘的指尖抓住什么也没有的虚空。世界上曾经最接近自己的樱花色,在狂风戏弄下逐渐远离。
「骗人的吧……」
颜色从塞尔裘的视野脱落。从头顶到指尖都充斥着绝望。
他宛如凶猛狂暴的龙一般猛抓半空中,发出仿佛要撕破喉咙的尖叫。
「莎拉夏……莎拉夏——————!」
仿佛在回应他一般,一抹流星闪过。
从地上飞舞上来的那阵光芒,身影就仿佛在暴风雨中飞翔的乌鸦一般。他巧妙地利用飞空艇制造出来的乱流,在眨眼间提升高度后,仿佛被吸过去似的抱住樱花色光辉。
一眨眼就跨越甲板高度的那人影,一边散播亮丽的蒸气气息,同时着地。他用戴着手套的手心拍了两三下抱在手中的睡美人脸颊。
「你没事吧?莎拉夏小姐。已经可以放心喽。」
「……啊…………」
公主微微睁开眼皮,看到青年的微笑,嘴角缓缓地绽放出笑容。
比妹妹先一步呼唤青年名字的是塞尔裘。
「梵皮……库法小弟!」
「去拿装备花了点时间。真是千钧一发呢。」
谨慎地抱起天使的库法,走近礼服沾满鲜血的王爵身旁。即使托付到兄长手中,莎拉夏依然瘫软无力,但所幸肩膀的伤并没有很深。立刻带去看医生的话,应该能顺利康复吧。
他重新换了个目标,啪啪地弹开装备在腰部的机械装置的锁。是具备坚硬的动力炉与配管,还有蒸气喷出口的飞行铠甲。他一派轻松地拔出黑刀并转头一看,只见脱掉护目镜的年轻女骑士瞪着这边。
「影武者……你又要妨碍我了吗?这是对那个虚伪之王的忠义吗?」
「不,老实说塞尔裘大人无论有什么下场,我根本都不在乎。」
「哎呀……真过分。」
库法将挂在另一边腰上的剑扔给在后方无力低喃的王爵。滚落在甲板上的,是配置了四大圣石的辉煌名剑。
「但你再继续从上方不断扔东西下来的话,会让人很困扰。尤其是这种巨大的船,万一坠落到市区,受害人数将难以估算。这也可能会给厌恶加冕典礼的犯罪组织和蓝坎斯洛普提供绝佳的下酒菜吧。因此,总之——」
库法「锵」一声地敲响护手,将坚定不摇的剑尖刺向敌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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