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生一人背一个大包，吭哧吭哧跟在葛清华身后，贺雷和薛子陶跟在最后面断后。

两个女生从小养尊处优，体力是真心的差。不过说句良心话，贺雷和薛子陶这种每天坐办公室的人，体力也好不到哪里去。

除了葛清华在山路上行走起来游刃有余，后面的四个人都是走得满面潮红，气喘吁吁。

“在这休息一下吧。”葛清华眼看后面四人都快喘不上气了，便找块大青石原地修整。

刘雨昨晚辗转反侧到半夜，直到此时还是没有想通透。实在是忍不住，刘雨凑到贺雷身边问：“贺师兄，你行行好，你能不能告诉我祛除蛊虫的方法？”

“噗！”贺雷完全没想到薛子陶胡编乱造的故事刘雨竟然全信了，贺雷想笑又不敢笑，差点憋出内伤来。

刘雨可怜兮兮地说：“我知道你们内家绝学不外传。可是你现在是我的带教老师，我们已经是师徒关系了。作为老师，传授点知识给学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嘛。”

贺雷被刘雨逼得进退两难，要是贺雷揭穿薛子陶的谎言，刘雨不但不会相信，反而还会以为贺雷故意不给她拔蛊。

贺雷觉得很有必要端正一下刘雨的世界观和人生观，他问刘雨：“你觉得蛊是一种什么东西？”

刘雨眨巴眨巴眼睛说：“是虫。”

贺雷摇头说：“蛊惑人心，蛊惑人心。蛊是一种能迷惑人类心智的东西，但是蛊的来源不一定是虫。蛊有可以是植物，或者是其他动物，还有可能是矿物无机盐。只要能迷惑心智的，都是蛊。”

刘雨越听越心慌，她以前以为张烨的是杜撰的，现在听里的主人翁原型一科普，刘雨发现贺雷真的是个蛊虫师！

贺雷被刘雨畏畏缩缩的样子气得笑出声来，“刘雨你学医这么多年，你能想到哪些能迷惑心智的东西？”

刘雨急忙澄清说：“我从来没想过去做坏事，我没研究过这种东西！”

贺雷纠正刘雨的逻辑说：“迷惑心智不一定是坏事，在医学上，必要的时候迷惑心智也是一种治疗手段。药学中有麻醉术，心理学中有催眠术。蛊本身不会害人，不正确的使用才会害人。”

“麻醉和催眠也算蛊？”刘雨觉得她现在脑子很乱，她自己心目中的好坏正邪正在相互渗透。最终她分不清什么才是善，什么才是恶。

贺雷向周围的高山环顾一圈说，“我觉得苗疆最原始的蛊，应该是一种植物。”

“你小子还真研究过这东西？！”薛子陶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以前看陈珂然疯疯癫癫的也就算了，没想到贺雷也研究过蛊。

“我是偶然想到的。”贺雷说，“两年前我去过一趟西双版纳，我在那里见到一种植物。那种植物本身只会生长在南疆，它的药理性质非常复杂，可以说蛊虫里该有的功能都有。”

“是什么植物？！”柳青和刘雨齐齐问出声。在十万大山里探讨这个话题，人生真的没有什么比此时更刺激了！

“是曼陀罗。”贺雷说。

“是不是提取莨菪碱和阿托品的那种曼陀罗？”柳青问。

“对，就是那种曼陀罗。”贺雷说，“你们仔细想，莨菪碱和阿托品都是医学上常用的神经阻滞剂。你们再想想这两种药物中毒时候的病理表现是什么？”

“这个我知道。”葛清华插嘴说，“少量使用可以镇痛、镇静、催眠。过量使用会昏迷，甚至死亡。”

贺雷非常赞同葛清华的回答，他继续说：“问题就出在过量上面，过多少量能够出现意识丧失又不致死。古代所有国家都有一种试药的奴隶，叫做药人。苗疆肯定不会缺药人，巫师拿不同计量的曼陀罗给药人吃，通过经验统计来量化药剂与毒剂。

“曼陀罗全身带毒，从花到种子，从茎叶到树根。巫师通过给药人试药，找出成蛊的计量。不同的计量对人体的毒理反应不一样，少用一点药就能让药人意识丧失，但是还能有少量的活动能力。

“这是蛊虫里面最常描写的蛊，将宿主变成傀儡的蛊。其实这种作案手法在上个世纪末特别流行，犯罪分子在饮料中加入一定量的麻药，受害人喝了饮料以后就会听从坏人的指挥。”

柳青一拍手说：“那种作案手法我听说过！那时候我妈妈整天教育我，不要吃陌生人给的零食，不要喝陌生人给的水。报纸上都写了，有些人喝过陌生人给的饮料后，意识就模糊了。等他们清醒过来，银行卡里的钱全部都没有了。

“警察调出监控录像，发现那些钱是受害人自己从ATM机上取出来的。有些麻药小剂量的使用就能有这种效果，受害人不会昏迷，但是也不知道他们自己在做什么，他们会完全听从坏人的话。”

刘雨听得快要哭了，“贺师兄，那张烨给我下的是哪种蛊啊？听你说得有理有据的，我现在……我现在觉得我已经时日不多了。”

“说什么呢。”薛子陶火上浇油地对刘雨说：“你跟张烨以后还要来日方长呢。”

贺雷拍拍薛子陶的肩膀，示意他别再拿刘雨寻开心了。“无论是药物还是毒物，在人体内都有半衰期。曼陀罗的半衰期是时，苗疆有一种假死药正好也是时的药效。

“古人判断死亡，可用的方法只有听呼吸和切脉。我们是学西医的，西医切脉和中医差异很大。一般来说中医只切手腕上的桡动脉，但是西医会切三个动脉：手腕上的桡动脉，大腿根的股动脉，还有脖子上的颈总动脉。

“人类休克的时候，手腕上的桡动脉是切不到的，呼吸也会微弱到无法探听。这个时候古代中医往往会将休克的人定义为死亡，不过西医里面这只是假死状态。若是服用曼陀罗达到休克水平，时后药效减半，休克的人就有可能会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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