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谣听毕贾栋的话，竟不知该如何反驳，若做不到遵守清规戒律，自是无法再做和尚；若不以伦理纲常为准绳，自是另一种超脱；若不论来世，自是可以逍遥快活。

“云谣姐，他说的可对？“赵鹏飞听罢贾栋所讲，如在五里雾中，分不清他说的是对是错。

云谣沉思片刻，对他说到：“我想，若世上所有人都信了他的教派，该是不会有事，或许世界会变得更好也说不定……只是，若世上只一小部分人信了这教，便是乱了伦理纲常，害了那些不信教的人。“

赵鹏飞不解，继续问道：“那要是所有人都信了这教，为何就不会坏了伦理纲常？“

云谣沉吟一声说道：“若世人皆信此教，便再无伦理纲常可讲，又何来破坏一说。你可知，若世人皆改信此教，便不会有男尊女卑，男女皆能寻欢作乐；也不会有混淆伦理之罪，因为普天之下全是亲眷，所有情爱皆是不伦。“云谣说着，不禁有些心驰神往，她男儿身的尴尬，若在那样一个世界里，自然只是一个追求自我的小小个体，不会再受非议歧视，甚至可以寻欢作乐。

“那怎么可能？伦理乃是现实准则，背离伦理自是错的，又如何让全天下人都跟着错呢？“赵鹏飞觉得云谣说的可笑，自己也笑了起来。

然而云谣却笑不出来，她想起了今天那小聚会里发生的事情：众人念毕经文，便问她对纵教做何感想，她回答不上，犹如那个公主。领头一人便要脱她衣服，云谣不肯，他则说想确定她的内心。云谣只得说她是佛门弟子，却因佛门一事，如那女子一样，把脱衣变得无可推脱。然而她依然不肯，那人问她为何，她情急之下，说出最后的秘密——她是男儿之身。想不到众人毫不惊慌，依然要脱她衣服，告诉她，她想做男人便做男人，想做女人便做女人，只要是做自己便是，不必拘束，不必怕他们另眼看她。

云谣深受震撼，竟在迷离之中与他们行了苟且之事，行完才知自己铸成大错，忙逃离庭院，在庭院外苦等赵鹏飞。院子里的人们依然在彼此云雨，有的人整理好衣冠走出院门，看到兰花，依然报以友好的问候。一时间，她不知所措、百感交集。

这一座孤城之内，经营一片小小天地，似是世上唯一能彻底包容下云谣之处。这样的地方，到底该不该存在呢？

云谣心里，还没有答案。台上的和尚，也没有答案。

“放你的狗屁，你让我徒弟暴毙，我便要让你偿命！“和尚说罢手持长棍，向台上冲去，他身后一干人，也跟着一拥而上。

“哼，朽木不可雕也，还不是看不开此生之事，要找我血债血偿？“贾栋话音刚落，便消失在了和尚们眼前，再一出现，竟已在他们背后。云谣看得模糊，这家伙步子太快，袖口不知藏了什么东西，轻而易举地便划开了这几个和尚的喉咙。那几个和尚还没反应过来，只看自己喉头喷血，忙用手去捂，却因失血过多，面色惨白地躺在了地上，不一会儿便断了气。

“这！“云谣惊呼一声，想不到他看上去风度翩翩，却如此心狠手辣！

“这些和尚，在这个世上活不明白，那我就送他去下一段旅程吧。在另一个国度醒来之际，他会感谢我替他解脱的。“贾栋双手张开，众人又是一阵叫好。

云谣警醒，看来所有质疑他教义的人，都会被送去“下一个世界“吧？

“昂啼帕！“贾栋大喊一声纵教教语，众人顿时站起身来。云谣放眼望去，不知他们要做些什么。怎知他们竟全在凉飕飕的秋风下宽衣解带，男男女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彼此行云雨之事！

“妈的，这是干什么！“赵鹏飞不觉叫骂一声，”你们不冷吗？“他问身旁正在脱衣的男人，那人却对他不加理睬。

赵鹏飞话音刚落，一股暖流触及周身，放眼望去，广场上空环绕一股粉云，向下发散着温暖的气息。他看向云谣，想问她这是发生了什么，却看她正皱眉望向贾栋，便跟着望了过去，只看贾栋在台上双臂挥舞，发散粉色气息汇入天空。似乎是他在保护着广场上的人们，不被寒冷侵袭。

广场上淫靡之音此起彼伏，云谣心绪混乱，不一会便呆不下去了。

“鹏飞，我们快离开这里吧！“云谣拉着他便走。

“还没探明贾栋是否在修炼邪功，为何要走？“赵鹏飞拽住云谣，并不想走。

云谣的手指已开始有些酥痒，她轻声回复：“我受不了这种气氛，来日再查吧！“她连喉头的肌肤都敏感起来，自己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在撩拨自己的身体。云谣撒手放开赵鹏飞，施展踏虚空之术，转瞬飞离广场。

赵鹏飞看云谣离去，不想跟她走，他现在只想看明白贾栋是好是坏。其实刚一开始赵鹏飞便决定，若贾栋今晚依然没有做出伤害众人之举，他便要追随于他，等待那女子回来找他。

广场上的人们皆大汗淋漓、沉浸其中。赵鹏飞坐在地上看他们，虽然面红耳赤，却抵得住诱惑，他此时只想着，若是能与那女子云雨，必是绝顶的美事。

他生活的村庄里民风淳朴，男女之时也并未像中原人这般保守。在他们那里，若与心上人共享鱼水之欢，在婚前亦是可以的，只是为贪一时之欢，与不相识的人做这种事情，却是不可以的。不过他心中亦没有答案，不知道该不该阻止教众行自己教义所示之事。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已有不少人停下歇息，赵鹏飞头顶粉云缓缓落下，竟似雾气一般蒙在地面之上。

“吾赐良机，让汝等享此生未享之快感！“只听台上贾栋低吟一声，广场上那些歇息的人又开始行起云雨之事。粉雾萦绕之下，他们如痴如醉，像是置身于仙境之中。

赵鹏飞感觉粉雾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他体内的力量，如真似幻的情景和柳立婷的幻境一般，让他心生防备。不知不觉间，他又念起鲲鹏八式的口诀，果不其然，这些粉雾在他身边缓缓退散。

他正纳闷，粉雾竟全升上了天空，广场上的人们也从痴醉之中清醒过来，多是汗流浃背、疲惫不堪。

“教主，为何今天这么早就收了神通？“台下的人纷纷朝教主发问。

“今天我忽感不适，可能是前几日施过一回法术，身体有些承受不住吧。对不住了，待我休整几天，再来助朋友们修行吧。“贾栋在台上晃了下身躯，似是真的有些不适。教众忙感谢贾栋，求他多休息几日，贾栋让他们今日先散了，他们便乖乖地穿上衣服，四散而去。

赵鹏飞搞不懂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事有蹊跷，想把此事告知云谣，却不知她方才去往了何处。正在苦闷之时，迎面走来两个卫兵，说教主觉得与他有缘，想请他到宫中小叙。赵鹏飞一听卫兵如此说，不禁大喜，可转念一想，却觉得随他们去极为不妥，还是找云谣更重要，便推脱有事在身，不能前往。可卫兵们看他拒绝，竟上来抓住他的双手想要擒他，说时迟那时快，赵鹏飞猛一发力挣脱开来，使出轻功飞了起来，心想果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可他刚一飞入空中，却眼看一道白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他面前，扯住他的双手拉住他，他想反抗却发现力道根本不够，只好任由他带着自己朝宫殿的方向飞去。他反抗不得，抬头一看，这人竟是贾栋！

话说贾栋在空中截住赵鹏飞，拉他到宫里，径直飞入自己寝宫。落地之后，赵鹏飞环顾四周，除了贾栋，竟一个人影也没有。他这才仔细打量贾栋，发现此人身材高大气宇轩昂，自有一股儒雅风度。

贾栋笑着看他，率先发问：“这位小友有些功夫，敢问师从何处？“

“我也不知道。“赵鹏飞说的倒是实话，要说叶岸是他的师父，不免牵强。

贾栋表情严肃了一些，问他道：“我看你并非教众，来敕喇城做什么？“

赵鹏飞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个说辞，回答道：“哦，我看上了一个女子，特意跟着她来到敕喇城的！“说完咧嘴一笑。

贾栋眉头微皱，一手触到赵鹏飞身前，顿时一团粉气释放开来。赵鹏飞先是一惊，继而警醒，贾栋这是要试探他的功夫！他刻意不再念鲲鹏八式的口诀，不控制身上真气流动，任凭那粉气拉出他体内的力量。

这粉气不但拉出他的力量，还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快感，让他一会儿如浸泡在盛夏之日的冰水之中，一会儿如身处寒冬之日的暖炉旁边。过不一会儿，贾栋松开手，粉气退散，赵鹏飞瘫软地倒在了地上，昏睡过去。

等赵鹏飞再醒过来，已是身处大牢之中。

话分两头，且说云谣凭踏虚空之功，转瞬来至城外，被刚才的光景折磨地心神难安，漫无目的地在郊外疾走，不知不觉竟走上了高山。模糊之中，一块儿山石的形状引起了她的注意，虽然常人看去只觉得那是块普通山石，可兰花看去却有似曾相识之感。仔细回想她才猛然发现，这山石，与她习得菊花指所在之山洞中的一块山石，很是相像！

她蹲在地上，使劲掀开山石，果不其然，这下面竟是一个洞！

云谣走入洞中，发现此处山洞与峨眉山那处，有许多相同之处。她见一光滑石板，上书几个大字：合欢足。下面还跟着几个小字：浪荡公子鹏五侠。全是熟悉的笔迹。这石板似是被人动过，已没了如记录菊花指的石板上，那跃动的人影，只剩一联骈句：一杯痴情花红颜，从此天涯无芳草。云谣心头一震，竟颇受感染，心中躁动不觉少了几分。情爱情爱，你情我愿才是爱恋，只为私欲，则世上遍地芳草，又怎会有痴情之人？

云谣苦笑一声，想不到她一个尼姑，如今却被男欢女爱之事，折磨的体无完肤。她打起精神离开洞穴，往城里走去。今日她与人云雨，破掉戒律，已是没资格再做尼姑了，可她方才被石板上的骈句启发，对欲望之事再也不看得那般浅薄。心里想着，世上有两种至纯情节，一是男女爱恋，一是信仰崇拜。若是男女爱恋，接纳欲望便可增进情感；若是信仰崇拜，则应该远离欲望以示执着。世上所有信仰，佛教道教，甚至纲常礼仪，皆是教人克制，这克制之事无论欲望还是钱财，都是为了修行自身以示执着的。若以纵欲为教义，则是离经叛道，毫不可取。想明此事，云谣心中大为通透，想着一回到敕喇城，便去找贾栋理论，也好教诲百姓，莫让他们尊崇纵教误入魔道。

可她回来之时，广场上已没了教众，赵鹏飞已被贾栋抓走了。她焦急地四处查找，却看不到赵鹏飞的身影，正当她苦恼之时，一个人却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云谣看去，只见他身材瘦高，头上罩着宽大的黑布帽子，身上则是黑衫黄袍，竟是叶岸！

若不是叶岸急忙打手势让她安静，云谣差点大声惊呼出来。叶岸并未言语，拉着她，径直将她带入一座客栈，继而带她走入一间客房。

刚走进去，云谣便迫不及待地问他：“你怎么来了？“虽然眉头紧锁，但云谣嘴角微翘，心情不觉的好了起来。

“哼，我要不来，你也会和赵鹏飞一样被抓起来。“叶岸掀开帽子露出脑袋，表情严肃的低声冲她说道。

云谣大惊，“什么，赵鹏飞被抓了起来？“

叶岸向她娓娓道来。原来，叶岸离开云谣他们之后，也把目的地定在了敕喇城，且比他们先到几日，可惜他来的不巧，贾栋一直没有举行集会。他一直等的，便是今日贾栋使出合欢足，露出狐狸尾巴。怎想他暗中观察之时，竟发现云谣他们也在广场之上，之后则亲眼目睹赵鹏飞被贾栋抓了去。

他看贾栋腿上功夫了得，轻攻极快，并不在云谣之下，单凭他一己之力肯定无法战胜，这才找到云谣，要与她从长计议。

“你为何又要帮我？“听叶岸说罢，云谣问到。

叶岸叹了口气，说：“这不是我帮你，而是互利互惠的买卖。我不想与江湖中的极恶势力对立，只想知道一些我好友南宫鹏的消息。若能战胜贾栋，自然一箭双雕，你我双赢。“

云谣听罢也叹了口气，说了声好吧，倒引得叶岸一阵苦笑，一边笑着一边对云谣说：“你不把我当好人也罢。“

叶岸实际上是在帮云谣，不过有一个原因他不想说：自打离开云谣以后，有个物件便一直让他牵挂着云谣，正是星七师太送他的七星灯。他悟得七星灯用法，想到此法与菊花指竟是绝配，便觉冥冥之中，似是上天要他去帮云谣。道家人看重机缘，更是惜命，当机缘让叶岸赌上性命，一开始他是拒绝的，可想不到又在敕喇城遇到云谣，当真可谓命里有时终须有。躲，是躲不掉的。

这一夜，云谣睡在床上，叶岸则趴在桌子上，客栈隔壁总是传来淫靡之声，云谣虽然看开了此事，不至胡思乱想走火入魔，可因为自己是至阴体质，极其敏感，依然备受折磨。正在她苦恼之时，叶岸走到她床边，在她床外贴上了一张符纸，轻声对她说：“我施个隔音之法，保证你一夜安眠。“云谣羞得不敢出声，不一会儿的功夫，果然耳边再没了隔壁的声音，甚至连叶岸在床外的脚步声都没了。

这一夜，云谣睡得格外香甜。

昏暗之中，踏在干草上的脚步声引起了赵鹏飞的注意，这脚步声比起狱卒平时的要浅要慢。他恍惚中想要挪步，只觉脚腕一阵疼痛，这才想起自己被抻成大字，拷在了墙上。他勉强睁开眼睛，清晨的光线透过铁窗射进来，有些刺眼。

牢房被打了开来，迎面走进的，是他昨天看到的那个女子！

他喜出望外，忘了自己的处境，咧嘴一笑想要出声言语，不想又是一阵疼痛，干燥的嘴唇裂开伤口。这可倒好，他本想笑，却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原来是你。”那女子也小吃一惊，微笑起来。“我就说男人都是骗子，你果然句句谎话。”

“我没有。”赵鹏飞本想大声回应，怎奈身体虚弱，连说话也有气无力的。“我真的对你一见钟情，想再见到你。只是贾栋，他不是好人，你别帮他了。”

“哈哈哈哈。”那女子放声大笑，“看来你喜欢我，但是喜欢的不深。”

“不，我对你的爱，日月可鉴，为了你，粉身碎骨我也愿意。只是，我不能做坏人！”赵鹏飞语气强烈，说完之后脑子一片晕眩。

“你凭什么说贾栋是坏人？”女子似是体谅他身体虚弱，靠他近了些，好让他小声说话。

“啊，我不敢断定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可他平白无故抓了我，还对我严刑拷打，多半是做贼心虚。”女子美丽的容貌，似乎对赵鹏飞有治愈的力量，让他身上的疼痛减轻了几分。

“你不站在他的一边，他自然要对你不利。这世界上只有三种人，蝼蚁、朋友、敌人。你不是蝼蚁，也不是朋友，那就是敌人。“女子把脸贴到赵鹏飞眼前，朱唇微启，含情脉脉。“现在，你还有成为我朋友的机会。”

赵鹏飞见她如此花容月貌，不禁心痛，心痛自己还未得到她，便需要决心失去她。

“我不懂你如何要这样想……也不知道如何要你不这样想……所以，要是你介意我不能认同你的想法，介意我一直都想改变你，那就在这儿，把我杀了吧……”女子似乎被他激怒，目光里全是杀意。

“但在一切结束之前，我还是劝你，不要如此绝望的，看待这个世界。“赵鹏飞吃力的把话讲完。女子容貌对他的麻醉效果已经过去，他身上的疼痛，陡增几分。

“你有什么资格教我如何想如何做？“那女子一拳抵在赵鹏飞胸前的伤口上，赵鹏飞痛苦地呻吟起来。”看你现在这副狼狈模样，毫无还手之力，正如蝼蚁。“女子用力地按压他的伤口，疼得他几乎晕了过去，她收手之后轻蔑一笑，径直离开了牢房。

赵鹏飞疼得厉害，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好不容易清醒了些，却听牢房里又有人声，他抬头看去，只见狱卒手里拿着个铜盆，盆里放着一把匕首。

“哥们儿对不住了。“那狱卒一脸阴邪笑容，露出一口肮脏的牙齿。”听说过凌迟处死吗？刚才那姑娘吩咐我，要把你千刀万剐。“

“千刀万剐……”赵鹏飞口中默念，顿时心如刀割，她不仅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还如她所说，视赵鹏飞为蝼蚁。

一刀已在他大腿上割了下去，那肌肤撕裂的疼痛，让赵鹏飞使出最后的力气大叫。叫过几声，却再没了气力，只感觉腿上火烧火燎般疼痛。

“哈哈哈哈！”狱卒爆发出一阵满足的大笑，看向赵鹏飞的眼睛里，布满了因为兴奋才出现的血丝。

为什么会这样？赵鹏飞心中想着。为什么现在的他如此不堪？他本想为师父报仇，于是步入江湖，才没几天，又为帮助云谣，来到敕喇城，之后对那女子一见钟情，不想最终却被她差人千刀万剐……若现在死了，师父的大仇未报，也没帮助云谣战胜贾栋，更没有让心爱的女子回心转意，这一生，也太过遗憾了吧？

他耳畔又响起了鲲鹏八式的口诀，“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我是不是一介蝼蚁？我怕不怕就这样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赵鹏飞自问，真气不知不觉的在他体内运行起来。

他突然抬头盯住狱卒，那狱卒与他目光相接，忽然觉出一丝异样，整个人都似渺小了不少。狱卒慌忙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想清醒一些，再睁眼时，自己却被捆在了柱子上，而柱子对面，手拿匕首的，却是赵鹏飞！

“啊？怎么回事！啊！”狱卒吓得脸色苍白，冲赵鹏飞大喊大叫。

“嘘……”赵鹏飞伸出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不要发出声音，狱卒便突然停下了叫喊，唯唯诺诺地看着赵鹏飞，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赵鹏飞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竟毫无伤痕，再看那狱卒，嘴角干裂，胸前暗红，腿上则被削下一块肉来。他拿着匕首靠近狱卒，那狱卒被吓得脸色苍白，全身都疯狂的颤抖起来。

“你怕？”赵鹏飞笑着问他，狱卒却不敢答话，面容扭曲地抽动起来。他把匕首缓缓伸向狱卒，抵在他的皮肤上，只听狱卒抽咽一声，吓晕过去。

赵鹏飞浅笑，缓缓闭上眼睛。再一睁眼，自己仍然捆在柱子上，而狱卒则昏倒在了地上，身体还不住的抽动着。一阵痛感袭来，他低头看去，发现身上依然伤痕密布。

“难道这就是鲲鹏八式的用法？”赵鹏飞感到身上一阵乏力。他修炼武功时日尚浅，本身真气就为数不多，释放方才的法术又让他消耗颇大。赵鹏飞虽然用出法术，却仍然半知半解，这法术如何使出，把他二人带去何处，他皆未想通。

又是一阵脚步声，这次的脚步声更加有力，且十分匆忙。不待赵鹏飞想的更多，那人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正是叶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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