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话 似曾相识

“哈哈，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还怕追不到你们呢！“焦茂大笑着走在最前，一手已握在了”弑禹“之上。

“一有机会你们两个就赶快走，记得往东走到天之尽头，再乘船继续向东便可到达蓬莱。“明磊小声向二人交代，大战在即，明磊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明磊，我本想你该早早逃掉才是，不想竟是在济南等这几个贼人。你为何像杨冲一样，执意要跟朝廷做对？“金胜军大声的质问他，昨日他便接到线报明磊并未离开济南前去峨眉与柳立婷汇合，他便想到这家伙是战前反戈了。

“你这是找踹吗？我不是和朝廷做对，我是和你这狗奴才的主人做对！“明磊放声说到。

“难道大将军就不是为了江山社稷吗？你光顾着一己私利，丝毫不了解大将军的良苦用心！“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金胜军深信大将军治理江湖的方法，因此对他的要求言听计从。而明磊则是从不做有愧于心之事，从不会“以大局出发”，不顾前因后果。

“哼，若什么事都随了他的意，那这天下就没有江湖了！“明磊怒吼一声斥责他到。

“江湖是什么？没有朝廷管制，成为一批脱缰野马动荡社稷便是江湖吗？“

“那为了江山社稷，就要连星七师太都铲除吗？“说罢，明磊已迎着三人走去。打头阵的，便是他了！焦茂见是新鲜对手，一时兴起拔剑来战。

焦茂挥动弑禹，映入宋展鸿眼中的，是那股熟悉的英武之气，那剑尖以泰山之势直刺向明磊，明磊则迈步迎向焦茂，在快接触之前踏出独有的步伐，躲过他的剑尖，然而焦茂并没有慌乱，偏转剑锋向右一拨，正要削到他的后背，可只见明磊脚下一踏，突然翻身一脚踢来，焦茂来不及转身，只得伸过左手来挡，可想运气抵御却为时已晚，这一踢正中腰间，只听明磊大喊一声“去！“，焦茂便被直直踢倒在地，尘土飞扬的滚出好远。

明磊恶狠狠的冲他说到：“哼，要不是你有这把剑护持，早就被我踢断肋骨了！“焦茂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暗自忖度：这家伙赤手空拳步伐诡异，若再近身与他相战必是占不到便宜。遂从袖间掏出一张符纸，掌心稍一用力符纸便燃烧起来，待到燃尽“嘭“的一声化出一团白烟，白烟散尽一把长剑矗立在地，正是”寂魃“。

焦茂收起佩剑，拔起寂魃，四下顿时风起。明磊又踏步近前，只见焦茂右手从剑身底部抚至剑尖，指尖一抖，数道风刃离弦而出，明磊步伐敏捷竟全数躲过，一眨眼已来到焦茂身边，焦茂奋力将寂魃插入地上，顿时狂风大作，身边一丈之内掀起百道风刃，明磊被这大风拘束了步子不得向前，又见风刃袭来，一个翻身向后躲去，以踢技抵挡来袭的风刃，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挡住这一波攻击，落到地上。

刚一落地，只听身后兰花喊到“小心上面！“，他忙抬头看去，一股真气泛着青光从他头顶压了下来，那真气朦胧之间竟显出高山之影。他再一回头，只见焦茂手中的剑竟变回弑禹，他擎剑指天大喝一声，这股真气便以泰山压顶之势向明磊压来。明磊看跑不出这真气之外，只得抬手抗住，却不想刚与这股真气相接便被压得单腿跪到地上。明磊暗叹不好，这要被压趴在地上，那必须是五脏俱裂直接被压成肉饼啊！

眼看要支撑不住，只听身后一声大喊，一道黄光从身后袭来，直直砍在这真气之上，两股真气一相遇便如惊雷般炸裂开来，明磊被强大的冲击波弹射出去，飞出好远。起身再看，乃是宋展鸿持刀站在了焦茂的面前。

“你干仗不动脑子啊，没看他拿着剑正使劲儿呢吗，就不能直接削他本人啊？“明磊抱怨到。

宋展鸿没有理会他，直勾勾的看着焦茂说：“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碰面了。“

焦茂微微扬起下巴，轻蔑的笑着说：“怕是今天这一面，就是永别了，来，我送你上路。“

话说宋展鸿与焦茂再次交战，二人又是原来的套路，一把寂魃一把蝶刀，刀光剑影好不热闹。

看他二人打斗，兰花也望向宋怡，不想二人目光正碰个正着，宋怡妖娆的一笑，大步向兰花走来，可刚迈出几步却看得身边一个黑影闪来，正是明磊。她忙提鞭应战，手中做个手势数条蛇型真气便从地底钻了出来，明磊旋着身子正踢个正着。他知道这步子不能停，否则稍一停歇必被蛇头或她手中长鞭所缠，到时再想抽身恐怕难上加难。因此他运气于腿，边踢开蛇头边注意宋怡的动向，只见她甩出鞭子，明磊忙踏向空中躲过一击，瞅准脚下一条蛇头，踏上之后猛一用力只听“嗖”的一声便朝宋怡冲了过来。宋怡急忙闪身躲过，顺手从袖口向后甩出一把蛇型锥，直刺向明磊背后，不想明磊又用出攻击焦茂的那一招，突然一个翻身竟躲过暗器，一脚踢在宋怡的腿上，直接将她踢出了数十丈远。

不过明磊落地之后，宋怡留下的蛇阵却没有消散，处于中心那些蛇头皆向他咬来，他猛一蹬地弹向空中，这阵中竟有一蛇头蹿飞出来直咬向他的脑袋，他忙抬手来挡却正被咬到小臂，待他定睛一看，竟是宋怡的鞭子刺穿了他的胳膊！他扯开鞭子，不想它竟还动弹着要刺向他，他忍着剧痛抻出鞭子，踏空一个回旋踢将它踢向宋怡，宋怡一手控制鞭子改变方向，另一只手撑着自己艰难的翻了个身，刚一翻身鞭子便插在了宋怡原来躺着的位置。

在这二人缠斗的时候，金胜军也靠近了兰花，兰花虽不知来者何人也只好提剑应战，她的招式正是峨眉派莲花剑，不想那人竟拿出一副画卷当作兵刃，两人一交手兰花便占据了上风，杀得金胜军只有后退的份。正在兰花纳闷之时，金胜军瞅准时机展开画卷，一道白光闪过兰花身边突然出现了数道屏风，围着她便转起圈来，兰花不禁想起那日叶岸的招式，可还是没有一点头绪。她挥剑砍向眼前的屏风，那屏风便被劈裂成了两半，可另一道屏风又摆在了她的面前，她再斩一扇却又有一扇堵在眼前，这时她不由得急躁起来，看看头顶，一个蹬地跳向空中，不想她踏起之处土地突然崩裂，卸了兰花几分蹬力。从里面蹿出金胜军，正好跳至兰花身后，“等的就是你跳！”照她后背便是一掌。

兰花被打落在地，后背并不太疼痛却感到一阵寒意。这金胜军收起阵法手握画卷，阴沉着脸笑了一声。

“你对我做了什么？”兰花愤怒地盯着他。

“呵呵，我封住了你体内的灵力。”

金胜军说罢举画卷便冲了上来，兰花提剑应战，不想金胜军招式变强了许多，打得她节节败退，兰花一个不小心被画卷正正戳中胸口，那画卷尖上顿时显出一张八卦图，直拍在兰花胸前。她顿时喘不上气来，摇晃着跌坐在地上，喉头一股咸腥顶到舌根。

金胜军阴沉着脸说道：“或许对你一个人是不公平的，但你的死对大多数人却是个福音。”说罢他展开画卷悬于空中，从画里抽出一柄匕首，朝兰花走去。兰花想站起身来，可身子却似被锁住，她忙调用真气想冲破这束缚却怎么也调用不来。“一锁灵力，二锁真气，你已无法反击，就乖乖受死吧！”

金胜军刚一抬手，便发觉天边一道黄光冲来，他忙展开画卷抵挡，只听轰隆一声，他便被弹飞出去，尘土飞扬之下正是宋展鸿落在了地上。

再看另一边，明磊于空中被刺伤，可依然想着攻击宋怡，他踏空一个冲刺便向宋怡踢去，宋怡好不容易克服腿上的疼痛站起身来，却没了气力施放术法，眼看要被明磊击中焦茂却突然出现在了她身前，大喊一声“岱宗护持！”顿时青光大盛，一道石壁横贯在了他们面前，明磊一脚踢在石壁之上，不想气力却被反震回去，青光之下敦厚的真气随着焦茂又喊一声“击！”，如泥石流般涌向明磊，明磊还未缓得过来，便被真气裹挟着倾轧到地面上，身上似被无数钝刀所切，皮肉未开却痛不欲生。

明磊强忍痛楚撤回宋展鸿身边，金胜军则退回焦茂一侧。只见金胜军又展看画卷，从身后提出一支无墨的毛笔，用灵力在上面画着什么。

“我寻思着，他是要用凝滞阵，凝滞阵一布，不可落地，否则便如深陷泥沼，行动不得。“明磊在宋展鸿身边耳语到。

他回头看了一眼依然无法行动的兰花，接着说：“以你我之力，赢这三人还是太过吃力，金胜军最擅阵地战，焦茂又强在防御，一会先攻金胜军破他阵法，再攻宋怡逼焦茂保护她，只有这样才可能拖住他们逃走。准备好压箱底的功夫吧，能不能走，就得看接下来的几招了。”明磊揉着大腿说道。

宋展鸿应了一声说：“我攻正面，你绕过焦茂宋怡去攻击他。”

兰花看宋展鸿蝶刀上的橙黄之气聚集后又消失，接着一股紫色灵力蔓延开来，知道是要一搏生死了，可她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她体内真气聚而不凝，似进了迷宫不得走出，想要调用灵力却一阵刺痛，就像置身于皆是冰刺的牢笼之中不得动弹，她在二人身后焦急万分，简直要哭出来了。

果不其然，金胜军从画卷上撕下一层薄纸抛到天空，在天上便化成一张薄网缓缓落在了地上，地面的颜色渐渐变深，只看对面金胜军俯身将手摁在了地上。只听明磊大喊一声“上！”二人便似离弓之箭“嗖”的飞出去直奔金胜军。

焦茂站到金胜军面前，宋怡也紧接着站到焦茂身后朝他输送真气，他将弑禹猛向地上一插，大喊一声“岱宗护持！“，顿时青光大盛一道石墙凭空而生。宋展鸿又是那招“我”式，如上次交手一样，宋展鸿从石墙上激发出的能量以倒漩涡的形状向外四散，如铁制的钻头不停地在木头上钻出飞扬的木屑，爆炸四起尘土弥漫，两股能量交融之处，透过烟尘散发出刺眼的光芒。可这一次宋展鸿身上的伤口更多更深，鲜血在激烈的碰撞中快速地淌遍了全身。

明磊踏空，使出绝学“煞浮步“，转了一个弧线绕到焦茂和宋怡身后，只见金胜军依然在施着术法，明磊往焦茂方向望去，想确认他二人是否有所设防，余光扫过兰花的位置，竟发现她被泥沼拖进了地底！

“你这王八犊子。”明磊咬牙切齿地说到，金胜军看一身影突然现身，却没了应付的时间，只听明磊大喊一声“去！”，一脚正中金胜军的脑袋，金胜军应声被直直踢飞了出去撞在一块巨石之上，那巨石顿时四分五裂，金胜军则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正在这时，正面攻击的宋展鸿虽在魔灵的驱动下丧失了理智，却终是身体不支一阵乏力，被反震出去。焦茂看他支持不住，冲上去朝他心窝一剑刺去，宋展鸿来不及躲闪被刺个正着，这一剑下去，从前胸到后背，直直刺穿了他的身体！

再说兰花，她眼睁睁地看到四周的地表变软，身子被泥沼拖了下去直没过头顶，四周顿时一片漆黑，兰花也顿觉无法呼吸，身边压力越来越大似乎马上就要把她挤碎。对死亡的恐惧让她回想起小时经历的惨状，亲人们死后的样子历历在目。

她最不敢回忆这段记忆的原因便是，每当她回想起这一幕，她总是不由得想象出本该和他们一同死去的自己：她脑海中总能浮现出躺在父亲身下，满身灰白的自己；总能浮现出被母亲抱在怀里，脸上全是深红血污的自己。

她又想到她的哥哥，此时此刻他也是生死未卜，可她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他的死相。一个念头划过她的脑海，是的，她的哥哥一定不会死的，那她也一定不能死。她继而想起那日二七城中，站在她身前浑身泛着紫色光芒的宋展鸿，今日的他又要拼死一搏了，他也不会死，他们都不会死。

兰花握紧拳头，奋力呼唤着体内的灵力，剧痛似要刺穿心脏、似要碾碎肋骨，身上滚烫的纹身和金胜军种下的冰符折磨的她浑身抽搐，一阵滚烫一阵冰冷的刺激让她全身冒汗。终于，就像积蓄了数天的山洪在一日冲破狭小的堤坝，所有的能量就在那一瞬间不管不顾的迸发出来。

一声剧烈的爆炸，兰花所在的地表被整个掀起，石头和泥土滚落在地上，天空之中现出一条浴火的凤凰！兰花的意识有些模糊，她眼前的世界似在流淌着火焰，模糊中看到焦茂正刺穿宋展鸿，和他落到地面上，于是煽动翅膀飞了过去。

焦茂看到她飞过来，急忙拔剑闪开，躲开兰花的攻击。待兰花落到地上，她竟没有继续攻击，而是停在了原地表情痛苦。焦茂看她似是还无法控制自己，知道这时正是进攻的大好时机，然而碍于她周遭强大的灵气，他不敢冒进，忙回身抚动寂魃，顿时数道风刃飞向兰花，兰花眼看风刃飞来，却无力驱动自己的身子躲闪，那风刃打在她身上与她周围的灵力相遇爆炸，耳畔轰鸣之下，爆发的能量直撞得她东倒西歪。

解决了金胜军的明磊看过形势，心中打定主意，朝兰花大喊一声：“快带着宋展鸿走！“说罢便冲向宋怡。

山上一小群野鹊扑棱棱地窜上天空，让他想起夏日，叶岸和他共赴济南城畔的鹊山，那时的鹊山横列如屏，山上林木青翠，八月份山中正是鸟鹊云集。二人靠在榆树旁，明磊问叶岸：“你为什么对宋展鸿的事情这么上心。”叶岸看着天上飞过的鹊群，轻舒了口气，“于情，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兄弟；于理，他身上有着强大的潜力。江湖险恶，我希望的只是我和他都能自保，我能做个缩头乌龟，可他做不到。因此，保护他最好的方法，就是给他更强的力量。”

宋怡提鞭直刺，不想明磊竟不躲闪，任由鞭子刺到他的腹上。他单手掐住宋怡的脖子，双腿猛一蹬地将她拽上空中，宋怡刚松开执鞭的手企图掰开他的手腕，明磊一脚就踢在了她肚子上把她踢飞出去。可明磊并没有罢手，他抽出鞭子甩到一边，踏空又冲向宋怡。焦茂看情况不妙，扫出几道风刃攻向兰花之后，急忙提着弑禹踏空追向明磊，在空中与他遇个正着，一剑挡在他的身前，不想明磊竟单手握住弑禹，借力弹出继续冲向宋怡。二人一前一后落到地上，宋怡看他如此不要命，不敢硬拼撒腿就跑，可明磊正是腿力惊人，几步便追了上去照她后背便是一脚。焦茂此时也拍马赶到，直刺明磊，明磊则转身和他缠斗起来。

明磊脑海中的回忆并没有停止，他继续朝叶岸说道：“你们只顾个人安危，却丝毫不替社稷苍生着想。我为什么要帮你？”他直视着叶岸，想从这个多年的“生意伙伴”身上得到一个可以让他接受的答案。“我们从不向力量屈服，而那些崇拜力量的人会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因此，我们这两种人间难免一战；因此，帮助我们，正是反抗他们。”明磊无奈的笑了笑，这绝对不是一个他可以接受的答案……在他看来，匡扶社稷本是不需要理由的，然而要保住这江山，却要和这些需要理由来匡扶社稷的人“同流合污”。

焦茂一剑刺进了他的腹中，他大喊一声跳起身子踹开焦茂，颤抖着拔出剑，两个手臂皆快失去知觉。他转过身去，想朝宋怡刺过去，只听“噗“的一声，蛇魅刺穿了他的胸膛，他再也没了力气，倒在了地上。

他心中一声叹息，与叶岸宋展鸿这些人同流合污还不够，竟搭上自己的性命，这世上是断然不会有比自己还傻的人了。

再说兰花这边，中了几道风刃之后，她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控制着身上的灵力，好不容易从满是火焰的眼中找到昏倒在地的宋展鸿，踉跄着走了过去把他抗在了肩上，挥舞着翅膀飞了出去，也不知道飞往何处，只是朝着太阳的方向飞去。在兰花的眼中，太阳似乎不再那么刺眼，只是一团远在天边的火球而已，她望着那太阳，心中油然生出一股亲切，似是有了一种归属感。在幻觉之中她仿佛离太阳越来越近，身子也仿佛感觉越来越暖。也不知飞了多久，飞了多远，宋展鸿终于睁开了眼睛。

“妈的，老子又被你救了？“宋展鸿有气无力地问道，这句话还未到嘴边便没了气息，只剩一丝单薄干瘪的嗓音。

这一句话把兰花从梦境拉回了现实，她意识到她正在驮着宋展鸿逃跑，明磊正在身后以一敌二，想到这里，她努力想要挥动翅膀降落，怎想这股能量似是不再受她的控制，只是着了魔般的煽动翅膀将二人往更高处送去。她努力集中精神，能量在体内翻滚成一团，她痛苦的尖啸一声，这声音竟似兽鸣般尖锐狂野，随后翅膀便跟着停止了扇动。

犹如一颗流星，只是白昼之下不见多么耀眼，这二人向地面急速地坠去。宋展鸿眼看二人离地面越来越近，速度越来越快，身子却不听使唤，什么都做不了。正要落地，兰花用出最后的力气猛一旋转，将自己的后背对准了地面。宋展鸿在内心大喊一声“不要！“，却无力阻止。兰花眼中的世界已不再流火，而成了一片火海，幻觉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眼前要坠落的不是地面，而是火海。最后一丝留存在她脑海中的意识，竟是后悔，后悔昨天不该和宋展鸿大打出手，不然也不会被这魔灵侵蚀的这么严重……宋展鸿眼睁睁地垫着兰花，似一颗炸弹一样轰然砸在了地面上。

人生中总有很多似曾相识的情景、很多似曾相识的面孔，一个情景唤回的是一段记忆，一个面孔唤回的则是一段感情。宋展鸿想起云谣手中的蝴蝶杯，想起曾把玩着蝴蝶杯的师姐，又想起眼前这个神似师姐的小妹妹。他最痛的回忆亦是失去，然而他最怕的并不是自己同师姐一样失去生命，而是怕自己没有了值得保护的人。他想，也许他又找到了这么一个值得保护的人，如果还有机会，他愿意重新开始。

两人都再次失去意识，亦如当时，在二七城外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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