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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春风》最快更新 [lw77]
苏元安气息忽然有点儿急,也不顾飞出去的枪了,大步走到绪如裳面前,“你……”
先前没见过绪如裳耍枪法,今夜是这段时日第一次见。www.shiyixiaoshuo.com
苏元安有些痛恨起来。
他咬牙切齿:“你就是北境救我之人?”
他问出这一句,心中尚还是不敢确认。
不然的话,这么多年绪如裳都待在自己的府中,这两者之间未免有所矛盾。
分明是件不现实的事,但此刻在苏元安心中却是:这件事本该如此。
这令他自己都有些捉摸不透了。
他紧张了几分,等等待着绪如裳的回答。
不出所料,绪如裳嘲讽地冷哼一声,“世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我自始至终待在府中,如何去过北境?”
她这话回答的合情合理,就连苏元安都没办法挑毛病。
可却不是自己心中所期待的那个答案。
他总感觉,有一些事从一开始,他便想错了。
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却又说不出来。
他没办法再揪着绪如裳不放。
等他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时,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输了。
很可笑。
夜静悄悄的,就连侯府里头夜巡的侍卫得闻世子来此的消息,也很少到此处来走动。
近秋末的天,终归还是有些冷的。
绪如裳不想再吹冷风了,留下淡淡一句:“世子记得当初的话便好,女子并不是非得在高墙深院里给男人生孩子的,她们也可以有一番作为,甚至更为出色。”
说完,径直回屋了。
更为出色……
苏元安觉得这句话十分讽刺。
他今晚输给了一个女子。
而且这名女子只练习了三个月。
这似乎有点荒谬。
刚想说服自己这些时日忙于政事疏于练武,可转念一想,更加讽刺。www.chenfeng.me
像是着了绪如裳的道了。
·
比武一事结束后,苏元安便多有来颐安堂骚扰绪如裳。
绪如裳知晓他这是在试探。
同时又是为了他那劳什子的光复计划。
绪如裳心想,这样的人不配有孩子。
女子能够是他的上位工具,孩子自然不会例外。
姐姐曾因不被丈夫临幸而为耻遭人唾弃,如今看来,她却觉得十分庆幸。
绪如裳不想见苏元安,便从侯府里直接出来了。
侯府里苏元安随处可去,可侯府外他却是寸步难行。
绪如裳难得清静,直接前往不日坊同谢京玉会合。
在她所熟识的人中,除却师父,谢京玉的剑术便是一等一的好。
只是看得出来,这家伙不靠这口吃饭。
想来也是和苏元安一样,用得着的时候才拿出来练一练。
到了不日坊,她径直前往三楼。
谢京玉看到她的时候,还打趣她的憔悴模样,“怎么回事?昨晚没睡觉?”
绪如裳心情还挺好,有闲情和他开玩笑,“是啊,狗男人想生孩子。”
谁知这话一出,谢京玉却笑容浑然僵在了脸上。
他忽然想起来有件事这姑娘确实不曾告诉过他。
谢京玉也不傻楞着了,直接开口问:“他……苏元安不是你的夫君吧,你和他……”
他见过曾经的绪如笙,同绪如裳全然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所以一早也便知道是两个人。
可苏元安没变啊,他还是他。
难道他们还能假戏真做不成?
谢京玉心中陡然生出一种诉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绪如裳无言以对,“谢京玉,你不是挺聪明的么?怎么会说出这样蠢的话?”
听到这句话,谢京玉莫名松了口气。
可等他反应过来时,又有些无解。
“……”
谢京玉剑法不错,教起别人来亦是一针见血。www.jingcaizhupin.me
绪如裳有些基础在身上,学起来自然不会很费劲。
再加之她对练武这件事向来认真,谢京玉教过几个人,可她却是学的最快的。
人总是对优秀的人会有毫不吝惜的欣赏,他也不例外。
几个回合下来,他甚至还亲自为她斟茶倒水。
他道:“你身手不错,学了多久?”
绪如裳喝了口茶,“自小便开始练了。”
谢京玉听了,嘀咕几声:“那便是比我还要早了。”
说实话,他对绪如裳还是很好奇的,想了想,忍不住问:“你能和我讲讲你的真实身份吗?”
绪如裳拿着杯盏的手一顿,抬头看了一眼谢京玉,“不行。”
谢京玉:“……”
二人接连着练了几天,绪如裳已经能够握着剑打出一套行云流水的招式。
谢京玉半躺在一旁的塌座之上,漂亮的长指捏起一颗葡萄,随意地丢进嘴里,半阖眸子,还挺满意。
白胡子老人就坐在他的旁边,看着比武台上的身影及剑法,尤为可惜地摇摇头。
他晃了晃手中的蒲扇,“小子,你说这样有天赋的姑娘怎么就不是我们不夜山的人呢?”
此话一出,不知道谢京玉想到什么,动作蓦地一怔。
他睁开眼,“有我不够?”
白胡子老人哼了声,“你有天赋不错,可人家是既有天赋又肯努力,你拿什么和人家比?”
说完,不忘嘟囔两句:“两个都有就更好了。”
谢京玉:“……”
两个都有?
绪如裳练得差不多,收剑走了下来。
白胡子老人见状,便说:“你们俩明日来晚些,我有贵客招待。”
说这话时,谢京玉已然坐起了身,忍不住揶揄两句:“你那贵客想必是个知己,连这也愿意来,好好珍惜啊。”
白胡子老头:“去去去。”
说完,又看向绪如裳:“老明这些时日已经出京了,怎么也要等下次旬课回来,他托我和你说,那几味药材先好好存着,等他回来。”
绪如裳乖乖点头。
绪如裳和谢京玉二人一起下楼离开不日坊。
许是这几日过得充实,对谢京玉的底细也摸清了不少,卸下防备,轻松笑道:“明日练什么呢,谢老师?”
印象中绪如裳的笑容很少。
尤其是先前对他还多有提防。
如今看来,倒也如春.光一般沁人心脾,有姑娘家明媚的温柔之意了。
谢京玉笑笑,“你学得很快,明日我带你看一些秘笈,你自己挑些合适的剑法练练便可,我已无所授受了。”
绪如裳听完想了想,明快地点了点头。
临走之前,谢京玉又想起方才在不日坊里白胡子老人所说之话,在最后关头叫住她。
绪如裳回头,“嗯?怎么了?”
谢京玉:“……过两日中秋宴后有场灯会,你想看吗?”
绪如裳觉得莫名其妙,“你和我?”
谢京玉:“……当然不是。”
绪如裳算了算时间,权衡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好。”
……
武定侯府里的事几乎控制得差不多,在扬灵的帮助下,绪如裳已然几乎能够完全掌握府里上下的动向。
书房内,绪如裳将一些事务处理完后,瞥见书架上一本红色的请柬。
她将其取下,有些困惑。
茯苓见状,上前为其解释:“夫人,这帖子是皇宫里下下来的,每年岁末都会有宫宴,但凡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都会去的。”
都会去……
绪如裳凝视着那本请柬。
这么说的话,苏元安也会去?
那岂不是变相地解了禁足?
绪如裳有些出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或许宫宴可以成为扳倒太子的最后一个关键时间点。
·
翌日,绪如裳同谢京玉来到不日坊看秘笈。
二人来得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可推门而入,白胡子老人的那位贵客依旧没走。
不仅没走,二人还正一起看份小报看得投入。
见门突然被人推开,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
绪如裳的脚步在那一刻,生生地定住在原地,身形猛然一晃!
谢京玉始终站在她的身边,自然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他眉头一皱,再次朝屋里看去——
只见那名贵客一身蓝白色长袍,乌发别银冠,剑眉星目,举手投足之间一股浓浓的谦谦君子之气,甚是令人舒适。
他的目光此刻正看着门口的绪如裳,似乎亦是有所出神。
最终还是谢京玉开口打破了沉默,“老头儿,这就是你的贵客?”
他撇了撇嘴,回头看了一眼绪如裳,见二人依旧目光难舍难分,愈加直勾勾地盯着那男子。
白胡子老人差点忘了时辰,“啊,不错,既然你们来了,便进去看秘笈吧,我和裘兄……”
他刚想招呼二人进去,却见绪如裳僵了良久后,大步跨入屋内,对着那名男子喊了声:“师父。”
裘绥知回过神来,露出那一贯而来的温润笑意,“阿商,好久不见。”
绪如裳听着这句话,紧绷着唇,一言不发。
另一边,谢京玉被绪如裳方才那句话听懵了。
他走上前去,站在她的身边,却发觉她的情绪不太对劲。
再一看,她的目光依旧是紧锁在裘绥知身上。
裘绥知看着她,似乎是有话想说,但碍于场面,终究是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白胡子老头似乎也被绪如裳方才那句“师父”惊呆了,完全没想到两人之间还有这层关系。
可这沉闷的场合又如何适合问?
思及此,他给谢京玉使眼色,暗示他将人带进去。
谢京玉早也不想在这样的气氛下多待,拉了拉绪如裳,“走吧,进去。”
裘绥知看见二人相碰的手腕,眼眸微垂。
绪如裳将目光收回,“嗯”了一声,临走之前,还最后看了一眼裘绥知,眼底情绪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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