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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素知。www.boguang.me
阮陎白十九齐声,“北峰那位天魔?”
沈轻策肯定,“是他。”
白十九惊骇着, “他数千年不离山,怎能那么巧?”
看来,这事儿是直接将温素知牵扯进来了。
他身份特殊,这个时候牵扯进来,是好是坏……
阮陎掀动眼皮,“师兄,要去见见他吗?”
沈轻策提议分两路,“我负责掌门那边,你和十九想办法见他。”
“不行!”柳轻芜立马否决,“十九不能乱跑。”
“毕竟十九是狐族王子……”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沈轻策噎住,闭上了嘴。
阮陎将柯摩利拉过来,“那师姐留在十九身边保护他,我和阿摩去找温前辈。”
同时,伽罗站了出来,“我和柳师姐一起保护十九,一定不会让他被妖狐抓走。”
白十九客套地笑了几声,提议可以,但也没必要吧。
阮陎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拉住伽罗,“你跟师兄一起吧,两两一起,好行事。”
伽罗犹豫片刻,松了口,“那行吧。”
分散前,阮陎拉着沈轻策在一旁,悄声商议了几句话。
伽罗还是对这件事情充满好奇,“阮姐姐,为什么要去找那个什么温……?”
沈轻策解释道:“妖狐三百年不曾作乱,现在突然出现,很奇怪,得弄清楚,若能找到妖狐所在地,就可以救十九。”
阮陎点头,同他们分了路。
还有重要的一点:前世她和温素知见面时,他说她和他一位故人很像,所以帮她。
那个故人,会是徐玉晚?
所以徐玉晚出事,温素知紧接着去找妖狐,也说得通。
但仍是有蹊跷。
临近北峰山门,温度变低,柯摩柯将手里一直抱着的斗篷披在阮陎身上,“可别再生病了,不然师兄非得砍我几刀。”
阮陎淡笑,“你跑个一刻钟,他就拿不起刀剑了,还能耐你何。”
摩利莫名激动,面带欣喜,“万一那位前辈不肯见我们怎么办?”
阮陎系好斗篷,揣着袖子,深深看了他一眼。
柯摩利道,“其实我开心的原因是,能看到北峰的五彩玄鸟,那玩意儿其他地方可没有,用凤羽琉璃镜照了映几幅画像,能卖不少钱的!”
照相机?
出照片?
阮陎暗忖,这家伙可真是掉钱眼里了,凡事都能想到钱。
凤羽琉璃镜是灵帝和昆仑神女研制的法宝,功能嘛,确实和照相机差不多,照物后用灵力封存,贴上白纸能完整映出一模一样的。
北峰和南峰最大的区别,就是四季如冬,风雪不断,温度低冷。
山门由薄薄的透明屏障形成,从上而下、从外到内,笼罩着整个府邸,屏障似玻璃般,能清晰看到里面厚厚的积雪。
柯摩利伸手碰了碰,散发出一道红色的光泽,紧接着一只五彩斑斓的飞鸟扑过来,地面都震了三震。
随后,飞鸟化作一个白衣少年,手指轻拂,屏障显露出一道门的形状。
阮陎见礼,将沈轻策给的属于天谕掌门的玉令拿出,递上前,“我们是南峰天谕仙人的徒弟,想求见你们门主。”
对方拱手回礼,“二位稍候。”
柯摩利瞪大眼珠,“这就是传说里的玄鸟?鸟精啊!?”
半晌,人出来,“门主请进。”
这么轻易就给进了?
柯摩利难以置信,“他,愿意见我们?”
少年点头肯定,“是,我带你们去见门主。www.hongyansy.me”
二人跟着他往里走,阮陎顺便问了一嘴,“不知仙使如何称呼?”
“唤我十九便好。”
阮陎:“……”
柯摩利:“……”
阮陎没忍住,“……你们是依照什么取名的?”
十九道:“我们天谕北峰有十九只玄鸟,根据年龄,最大的叫阿一,我排行十九,是最小的。”随后又补充,“我们都随门主的姓,也可以喊我温十九。”
柯摩利连忙道,“那就温十九!”
温素知居住的府邸十分大,但并非琼楼玉宇,只是绵延了数里的花草树木。地面冰雪很厚,但花都开得繁盛,果树也甚是葱郁。
一路走来,看见了数只五彩玄鸟。
有些是本形,叼啄着雪;有些是人形,或穿得花里胡哨,或穿得素淡白净。
温十九带着他们走到一处果园,最里边的石桌处,温素知正坐着调制香料。
“门主,人到了。”
阮陎微微顿步,和记忆里一样:一身红衣,墨发低束在头后,一缕灰白随着脸庞垂落,调香的动作散发出无形的洒然。
他摆手,命温十九退下。
阮陎和柯摩利徐步走近,弯身见礼,“见过温前辈。”
“天谕的徒弟?”
“是。”
半晌,他才抬了头,视线落在阮陎平静的面上,若有所思。
似乎过了许久,他的打量都没有停止。
阮陎警觉,“前辈……为何一直看着我?”
温素知低头一笑,将桌上的花瓣放进瓶中,一点点捣碎。
随后,他说:“你生得很好看,很像我一位故人。”夸奖很随心,但应该更多的是因为后面那句话。
柯摩利迫不及待,“是徐玉晚?”
“……”
阮陎汗颜,有这样问话的吗?
“不是。”温素知否认了,“我并不认得徐玉晚。”
不认得?
阮陎与柯摩利对视一眼。
温素知动作微顿,再朝阮陎看来,目光深沉,“有人说你很像她?”
阮陎差异,“前辈……不曾见过她?”
他反问:“我为何要见过她?”
阮陎:“三百年前,前辈离开天谕山,不是为了她吗?”
“你怎知我是为了她?”他顿了顿,清俊的脸上隐隐闪过一丝不自然,“你怎知我那时候离开过天谕山?”
柯摩利习惯性地退步到后,选择了闭口不言。
阮陎道:“晚辈是听人说的。”
温素知自顾自地捣鼓桌上的东西,果园静谧下来。
滴答,滴答。
流水声在耳畔响着。
许久后,温素知动作停顿,抬头,煽动眼睫。
“啊!”他发出一个疑问的音节,说着,“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阮陎:“……”
柯摩利:“……”
二人一阵静默。
温素知搁下手中器物,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粉末,站起身,徐徐走到一株梨树下。
“可曾听说过,无决剑客?”
历史相关,那不就是柯摩利的全知领域,“听过听过!以无决剑名动,挑战过各大高手,被称为东境第一剑客!”
温素知笑了两声。
衣袖拂过垂落的梨树枝,一张长至半身的弓显现出来,雕纹精美,弓弦几近透明。www.danqingst.me
修行之人单是瞧一眼,就能察觉到浓浓的灵力。
“其实我很喜欢钻研剑法。”
温素知拿起面前的长弓,手碰上弦。
“遇见他之前,我的剑术无人能及。”
他动了动手指,多出一支箭,尾巴坠着三根五彩羽尾。随后,掌稳弓,另一只手扣上箭,轻轻拉开弦。
“我败给他,应了赌约,从此改修弓箭。”
“他是我的友人,是难得的知己。”
弓弦拉动过半,五彩羽尾箭轻盈射出,稳稳落在前方的果树——
顷刻,倒了两排树。
柯摩利再度后退。
“你们口中的徐玉晚,是他的心爱之人。”
啊???
阮陎和柯摩利头冒问号。
他稍微解释了下那件事,“当年我得知妖狐娶亲的消息,去了南荒,寻妖狐救徐玉晚。”
阮陎颦眉,这个人……他知道他们找他是因何。
她问:“那前辈,救着了人?”
温素知丢下弓箭,语气随意,“我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便杀了妖狐报仇,将那具尸首送到汨狐王宫。”
后边柯摩利小心翼翼地出声,“前辈,您把妖狐都杀光了?”
“没有,只是杀了三位领头的,给了他们警告。”
“那您可还记得妖狐的据点在何处?”
“时间太久,我记不清了。”
很显然,他不想说,或者说、不想告诉他们。
套问题失败,柯摩利抿紧了嘴。
阮陎迅速综合了自己知道的听到的一系列信息,整理好后,“我想问前辈一句,您提到的那位友人……可是来自瑕月国?”
对于那位无决剑客,不管是史书秘籍还是口口传闻,都不曾提到其来历,也不知其真名,他名声大燥、剑法席卷八国的那几年,世人只以无决剑称呼。
片刻,温素知道:“我的友人,他并非是我友人。”
阮陎扶额,你搁这儿搁这儿呢,能不能说我听得懂的话。
“他只是我唯一的对手罢了。”顿了顿,他又补充,“他是麒麟族。”
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但,麒麟,是瑕月皇室。
非但是瑕月人,还是皇室。
“无决已离世多年。”
“连我也不知其具体身份。”
连温素知都不知道。
无决剑名动,大约是在两千年前。
那时候,瑕月掌权者是先皇桑汲,阮陎的父亲。先皇四子四女,但后来承皇位的是如今的女皇。
他们桑家在血脉这块儿可谓一团糟,瑕月建国万年,离开的皇室之人不少,长命者记忆是混乱的、宫中史书记载是浆糊的。
不过能和温素知一战不败,至少也与她父亲同辈……是个天等。
没问出最想要的话,但也比预想中好很多了。
阮陎对着温素知鞠了一礼,“多谢前辈告知这些。”
温素知抬眼看了看她,蓦地叫道:“桑阮陎。”
阮陎抿唇,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地盯着他。
他突然问:“你娘是谁?”
阮陎坦诚道:“她是瑕月先皇的一位妾室,姓裴。”
妾妃裴氏,落水而亡。
对于她母亲,瑕月史书只有这么几个简单的字。
温素知低头一笑,轻抬手指,示意他们离开。
柯摩利一把拉住阮陎的手腕,悄声道,“快回去和师兄他们会和,交换信息。”
阮陎点头。
但,不对。
阮陎猛然顿住脚步。
不对。
温素知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对他来说,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吗?
她拉住柯摩利,扭头往后,已经没了人影。
“还有话想问?”
阮陎松手作罢,“我们回王宫。”
柯摩利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我觉得温素知在说谎。”
阮陎和他握手,“同感。”
按照温素知所言,当初他杀了妖狐王,所以这些年,不管是娶亲还是剥皮,和妖狐有关的事迹都没再有过。
他们大约也出现了内乱。
主君离开,争权夺利的事情不会少。
现在重犯,大约内部已经稳定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他们想得到什么……至于不怕像当年一样再遭杀害,又是因何……
-
沈轻策和伽罗先一步回了王宫。
阮陎和柯摩利去白十九那儿的时候,正看到柳轻芜捏着他的下巴给他灌药。
那可真是……颇具凌虐的画面感。
阮陎关紧殿门,走到榻前。
汤药洒了大半,白十九将锦被裹在身上,直打哆嗦。“陎陎,我病得越来越重了。”他声音也抖得厉害。
阮陎往边上坐下,“我们这么多人陪着你,你还真能吓病了?至于吗?”而且,这才多久!
白十九红红的眼睛瞪着她,“你,毫无同情心。”
“像师姐一样给你灌一晚宁神药就是有同情心了?”
“…………”
“那你再给我喂一碗,我心里怕得厉害。”白十九将被子裹紧了些,看向沈轻策,“你们都问到了什么?”
柯摩利将温素知说的那些话都大致讲述了一遍。
最后他总结,“他没有说真话。”
伽罗不解地问:“他为何要骗我们呢?又想隐瞒什么?”
“他应该没有说谎。”白十九推断着,“那件事后,妖狐没有再犯,一则妖主之位悬空数年;二则是他诛杀妖主,给了警告。”
阮陎给他喂着药,脑袋不停转动,回忆着一切不对劲的地方。
柯摩利顺着白十九这话道:“所以现在重犯,也必须满足这两个条件。他们内乱结束,稳定下来;当初警告他们的人现在自顾不暇,无法再管他们做什么。”
伽罗接话,“或者,他们觉得当初是因为徐玉晚温素知才出手,换做旁人便不会。”
“错。”白十九纠正她,“徐玉晚是什么身份?”
伽罗道:“你们汨狐国的政务掌事。”
“那我是什么身份?”
“汨狐国的十九王子。”
“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就不可能选我。”
伽罗了然地“喔”了声,“也对。”
“或者——”白十九斟酌着,“杀人警告的根本就不是温素知,且不是汨狐国的人,即使现在汨狐国出事,也闹不到那个人的耳中。”
嗯,不仅如此,人死了也未可知。
阮陎喂完最后一口药,看向静默许久的沈轻策,“师兄,掌门那边可有问出什么?”
伽罗一个字没说,想必是沈轻策单独找掌门才问出的。
“温素知的话和掌门说的对不上。”
沈轻策说:“掌门找了三天才找到地方,到的时候看见徐玉晚受伤了,有一人在和狐妖交手,他还上前和那人对了几招。他不敌,徐玉晚被带走,那人还一把火烧了狐狸宫。他回到天谕山,当晚就有人传消息来,说发现了尸首。”
白十九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尸体出现在王宫,一定不会是掌门,不管人是死是活,他一定直接带回天谕山,不会多此一举。”
伽罗却道,“如果是温素知的话,是说得通的。他要救人,但去的时候人死了,就杀了几只妖狐报仇,然后将尸体放在王宫。”
沈轻策问她,“既然是这样,他怎的不直接将尸首交给他的友人?他不是为了他的友人才去救人的吗?”
伽罗拧眉,“也许是,怕他的友人误会?”
沈轻策摇头,“既然是友人,这样的信任都无?”
柯摩利又紧着猜道:“那就是他不想让他友人或者别人知道他在这件事情上出面了!”
伽罗又道:“或许他的友人就是天谕掌门呢!尸体在王宫,他知道天谕一定会带走。”
这得建立在温素知的话都在扯谎,就连友人是麒麟族的话也是编的。
但,阮陎不认为他会在这上面骗他们。
静默半晌,沈轻策攸地问了一句:“你们有没有想过,温素知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阮陎也想到疑点,“掌门找了三日才找到地方,可温素知和他是同一天到达的,他常年闷在府邸,得知消息比掌门慢了三日,却那么精准快速就找到了妖狐据点。”
她看向沈轻策,“我觉得前辈他没有撒谎,只是有所遮掩。也许,掌门也没撒谎,有第三个人存在。”
沈轻策表示赞同,“前辈到的时候,看到了徐玉晚的尸首,杀了妖狐离开。掌门后一步才到,那时出现了第三个人。”
阮陎附和,“就是方才猜测,妖王并非他所杀。”
两人奇妙共脑,异口同声:“所以,死的不是徐玉晚。”
“阿嚏!”久没说话的柳轻芜打了个喷嚏。
她掀动疲惫的双眼,“我都要睡着了,你们说完了吗,要去哪儿?杀谁?”
伽罗看向她,“师姐,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我去的时候只看到了尸首,便杀了妖狐报仇,将那具尸首送到汨狐王宫。”
阮陎回忆起温素知那句完整的话,“他说,看到尸首,将那具尸首送到王宫。”
“他没说看到了死去的徐玉晚,也没说送的是徐玉晚的尸首。”
温素知的友人是瑕月皇室……
天呐。
徐玉晚该不会是她娘吧!??
那时候没死,被带去了瑕月?然后嫁给皇帝,生下了她!?
作者不会这么狗血的吧?
阮陎突然站起,“我得回一趟天谕山。”
不等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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