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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尾声五
三月
夜里凌晨快两点,宁堔被宿舍阳台外没完没了的雨声给吵醒,雨不光大还急,哐哐哐像砸墙。www.chenxisk.me
白天持续下了一整天,夜晚依旧不消停。
实在吵得睡不着,宁堔打算下床喝水。
坐起身,宁堔才发现有人也没睡。
可能是听见踩梯子穿鞋的动静,原本开着小台灯专心致志复习,看样子打算熬通宵的宋羽扬扭头看了过来。
为避免吵醒另外两个人,宁堔比划着手势,让宋羽扬继续不用理自己,然后喝完水,轻手轻脚打开宿舍门上外头感受狂风暴雨去了。
宿舍走廊灯都是声控的,但凡没人走动说话,四周很快便陷入浓墨般的漆黑中。
宁堔站在宿舍门口靠墙看雨。
宁堔不怎么喜欢下雨打雷,过于吵闹的环境,让他非常没有安全感,严重点甚至会在连绵不断的雨声中产生幻听。
如同经历一场没有休止的自我折磨。
但现在不会了,心很平很静,脑子里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想法,更不存在迷茫。
当下是安全的。
宁堔走到满是雨水的栏杆前,抬起一只手往前伸,雨重重打在手心,没一会,整只手都被雨水浇透。
春天的雨残留着凉意,宁堔刚想甩甩手上的水,胳膊突然被人往回拽。
宁堔偏头,对上一张表情复杂但在黑暗下过分生动的脸。
沈默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随便穿了件外套,低声说:“大晚上不睡觉,跑外面淋雨,小学生吗你?”
“啊。”宁堔看着沈默,笑着点头,“我是。”
“跟我去睡觉。”平时洁癖到不行的沈默,这会非常不讲究用袖子认真替宁堔擦干手上的雨水,然后牵起宁堔。
没办法,宁堔只能放弃欣赏雨夜中的附中校园,回宿舍继续躺着睡大觉。
“下次要是睡不着,你叫醒我。”沈默说。
宁堔:“嗯,可以。”
答应得这么爽快?沈默偏头看过去,后者面不改色依旧对着他笑。
笑得沈默很快没了脾气。
沈默皱皱眉,怎么好像又被宁堔莫名其妙哄住了。
推开宿舍门,里头漆黑一片,原本挑灯夜读的宋羽扬关灯睡了。
宁堔前脚刚爬梯子上床,还没来得及躺下,就见沈默后脚跟着上来。
宿舍的单人床对他们来说有点窄,宁堔往里挤了挤给沈默腾出位置,两个人并排躺着,谁也没说话。
雨依旧没有停的意思,听久了反倒变成了催眠曲,困意席卷而来,宁堔闭眼翻了个身,朝沈默靠近。
沈默也觉得困的不行,迷糊中下意识把人抱紧。
一模出成绩没多久,即将迎来的便是二模考试,黑板旁的高考倒计时数字一天天减少,眼看只剩下不到七十天,所有人恨不得将吃饭时间都省着全用来复习刷题。
清早进教室,上到老师下到学生,每个人脸上写着生不如死的疲倦憔悴,气若游丝的背诵朗读忽高忽低,堪比老和尚念经。
高考的压力如同警钟悬在头顶,没谁敢有片刻的松懈。
宁堔背靠椅子刚坐下,接过沈默递给他的早餐,没来得及拆开咬一口,就见班里的学习委员顶着吓死人的黑眼圈晃悠到他们座位前。
往常开朗元气的小姑娘,此时脸色苍白跟鬼一样看着宁堔沈默:“这周要检查错题本,就差你们两个没交了。”
宁堔看了眼沈默,闭嘴没吭声,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应付交差。
前排专心念经背单词的宋羽扬转过身说:“别想了,他俩没那玩意,你什么时候见年级第一第二错题的。”
宋羽扬理直气壮说完转回自己座位继续念经去了,剩学习委员和他们大眼瞪小眼。
宁堔很真诚地说:“我没有错题本。”
“哦。”学习委员点点头,将希望寄托于另一个,小心翼翼问,“沈默你应该有吧?”
沈默随手扯出个平时演算用的草稿本,递出去:“拿这个交。”
在宁堔心说还有这种操作的表情下,学习委员生怕沈默反悔,赶紧将草稿本拽在手里,头也不回撤离他们的座位。
宁堔成了全班唯一没交错题本的人。
倪棠听了学习委员的解释,很是和颜悦色说了句好的,让学习委员先回教室上课,自己撑着头在那思考。
高三下班学期一开始,特别是重新排完座位后,相较于其他学生,宁堔的转变最让倪棠出乎意料。
虽然总总变化细微容易让人忽略,但作为班主任,倪棠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比如宁堔上课途中时常会走神,专注力并非完全放在老师的上课进度,课后练习以及随堂测试十分敷衍,偶尔只写个最终答案,过程能省则省。
鉴于题目基本全写对了,三班任科老师大多对这种敷衍不当回事,反过来夸宁堔脑子灵活,压轴题也能用最简单快速的方式得出答案。
思来想去,倪棠猛然间发现,好嘛,第二个沈默诞生了。
宁堔有种彻底不想装了的意思在其中。
现在俩人又是同桌又是同个宿舍,不知道该说近朱者赤还是近墨者黑,倪棠作为班主任忍不住有些发愁。
但很快又乐观起来,算了,能稳住成绩就行,剩余的顺其自然。
四月
二模考完,附中临时给高三放了假,意图让学生们在备战高考的紧张复习中,能停下来喘口气,然而这口气注定没法真正喘匀。
相较于一模,二模明显提高了难度,班里超一半的学生感受到了天塌地陷的绝望。
好不容易有一天假,宁堔马不停蹄赶到医院探望叶秋梦,沈默则是回了趟家。
去医院宁堔没见到叶成,年前听叶成说打算找银行贷款,和人合伙盘个店做生意,具体什么生意宁堔没详细打听,只知道叶成过完年后一直挺忙。www.wxzhiwu.com
要不说逆境使人成长,曾经不着调只会瞎混日子伸手找叶秋梦拿钱的叶成,终于开始活得像个人样了。
天气越来越热,有时候上着课,宁堔时常有下一秒就要睡着的错觉,撑着头往旁边看,沈默认真听课的表情尽收眼底。
高考,宁堔在干净的书页上写下这两个字,微微有些出神。
直到一只比书页更为白净的手指撞入视野中,在宁堔的注视下,伸展开的手心静静躺着一颗糖。
“薄荷味的,能提神。”沈默好听的声音不高不低传入耳中。
宁堔剥开外层的透明塑料纸包,将圆头圆脑的糖扔进嘴里,一瞬间清凉的薄荷味从舌尖炸开。
确实有够提神,到下课宁堔喝水时还觉得嘴里凉飕飕的。
为错开与高一高二学生的用餐高峰时间,学校特意规定高三提前二十分钟下课,相应的,高三午休时间也缩短了不少,下午早早便开始上第一节课。
宁堔和沈默在食堂吃完饭,打算拐到学校便利店打包点吃的带给宋羽扬邢舟。
这俩人一天天在那较劲,生怕复习进度慢对方一步,总之将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的热情彻底融进了血液。
好巧不巧,从便利店买完东西出来,一个身影直接挡在了宁堔跟前,笑眯眯和宁堔打招呼。
沈默冷眼看着,觉得骆尘菲这丫头绝对是提前蹲点守在便利店门口,故意制造和宁堔偶遇的时机。
“哇宁堔你买这么多吃的,高三复习很辛苦吧。”小姑娘嘴里说着,跟个馋猫眼睛眨也不眨看着宁堔手里拎着的袋子。
宁堔拒绝不了骆尘菲期待的眼神:“想吃什么自己拿。”
“真的吗?那我不客气啦。”骆尘菲走向宁堔,低头挑挑拣拣,最后拿了两只奶酪棒在手里,笑得十分开心冲宁堔晃着。
沈默说:“走吧,回教室。”
“那宁堔再见,谢谢你的奶酪棒,下次我再回请你。”骆尘菲无视沈默越来越冷的目光,依旧专注看着宁堔。
宁堔笑笑:“没事。”
沈默啧了一声,转手拽住骆尘菲外套帽子,居高临下看着比他矮了半截的人:“搞搞清楚,这一袋都是我买的,和我说谢谢了吗骆尘菲同学?”
“噫,沈默哥哥你什么时候也在这,我都没看到你呢?”骆尘菲一脸无辜懵懂,小眼神里分明冒着嫉妒的火星子。
沈默:“继续装。”
骆尘菲撇开头:“嘁!”
“嘁也没用。”沈默意有所指,“都是我的,包括你手里的奶酪棒。”
“欺负人!”骆尘菲试图挣脱头顶那只手。
“我先看上的,怪你自己太慢。”沈默眯了眯眼,故意搓火。
不少爱凑热闹的学生经过,宁堔觉得丢人:“差不多得了,小学生吵架都没你们幼稚。”
“可恶啊。”骆尘菲故意装疯卖傻,用脚踹沈默,沈默仗着身高没让她得逞。
没办法,宁堔只好提着零食蹲在一旁,事不关己静静等两个人吵累了歇战。
帮谁都不合适,宁堔干脆当起了观众。
阳光很暖地照在脸上,宁堔闭了闭眼心说这种天气很适合睡午觉,一会去教室得先趴着眯会,再睁开发现自己正被两双眼睛同时盯着。
“吵完了?”宁堔嘴角勾起笑。
骆尘菲一愣,脸突然红透:“啊,差不多是吵完了。”
“那我们先回教室了。”宁堔站起身。
“好,宁堔再见。”骆尘菲忙说,魂不守舍看着两个人走远。
沈默一只手搭在宁堔肩膀,不明所以来了句:“看来男朋友长得太好看确实很没有安全感。”
宁堔:“你这说我还是你自己?”
“你猜。”沈默说着拿过宁堔手里的塑料袋,另一只手插在裤兜往前大步走。
宁堔追上去:“猜不到,所以是什么意思?”
沈默光笑不说话。
五月
劳动节只放了短短两天,两天结束高三继续上课。
即将进入夏天,学校里随处能见到开始穿短袖短裙的学生。
宁堔趴在课桌上感觉教室外的风似乎都带着浓烈的暖意,只不过暂时还没有扰人的蝉叫,鼻息间除了风吹树叶的清香,剩余都是试卷书本的纸张气味,混着不知道是牛奶还是什么奶的咖啡。
专治上课打瞌睡下课睡不醒,提神效果非常好。
“内谁说晚上生日请吃饭去不去?”宋羽扬问。
“那帮人每回干点什么都闹得很过火,估计还得起哄喝酒,眼看快高考了,就别往上凑了吧。”邢舟话里话外带着犹豫。
“也对,有那工夫不如留在教室多写两套卷子。”宋羽扬声音很小嘀咕道。
宁堔胳膊动了动,没再趴着,抬头就对上宋羽扬一脸深思熟虑。
宋羽扬干脆问起宁堔意见:“宁堔你怎么看?觉得去不去?”
“去什么?”宁堔没听懂。
“赵创生日,请班里人上外头搓一顿。”宋羽扬解释。
宁堔脸上的疑惑更重了,赵创是谁?没听过这个名字。
“我觉得吧,还是得去。”宋羽扬干脆自问自答起来,“你看啊,咱们也就剩不到俩月了,以后再想聚齐一个班,挺难,是不是这么个理?”
宁堔点头:“是。”所以赵创到底是哪号人物。
得到宁堔认同,宋羽扬很高兴,转身扒拉装鹌鹑不说话的邢舟:“宁堔都觉得有道理。”
邢舟回头看了眼宁堔,嗯了一下。
“聊什么?”沈默从教室后门走进来,手往宁堔脸上不动声色捏了捏,然后才在座位坐好。www.changyou.me
面对沈默这种亲密举止,宋羽扬见怪不怪:“赵创生日的事。”
“去吧。”沈默说,“他都开口邀请了。”
“对嘛,给人家一个面子。”宋羽扬拍了拍邢舟肩膀。
邢舟笑:“那去呗。”
快打上课铃了,宁堔才将脑子里的疑惑问出口:“谁是赵创?”
“?”沈默表情比宁堔更疑惑,似乎没料到宁堔半天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宋羽扬和邢舟同时转过来看着宁堔。
“天爷,高一到高三同班这么久,眼看快毕业了,合着宁堔你连咱班人名都没认全啊?”宋羽扬又是笑又是无语。
沈默转头往其他组看,找着目标后冲某个方向挥了挥手,只见一个人高马大足有一米九多的壮汉从座位站起身,乐颠颠奔着沈默走来。
“沈默你叫我啊?”壮汉笑得脸快开花,“我生日你们都来吧,别人也就算了,你们四个必须到齐,好歹咱们以前也是并肩作战的队友。”
沈默指了指壮汉,对宁堔说:“介绍一下,赵创,之前一块打篮球的。”
“嘿嘿宁堔你好,我是赵创。”壮汉很配合地开始表演起初次见面。
宁堔愣了愣,原来当初和他打篮球的大高个叫赵创。
“生日快乐。”半天宁堔憋出一句话。
“同乐同乐。”赵创说,“宁堔我一直觉得你牛逼,特别是篮球这方面,太神了。”
宁堔笑不出来,有些尴尬:“谢谢。”
“不用谢,你就是我的偶像。”赵创竖起拇指。
沈默抬头扫了眼,赵创这才停止废话,吹着口哨往自己座位走回去。
下午有谁说漏了嘴,得知沈默要参加大高个生日会。
于是一帮子人开始起哄架秧子,纷纷报名表示自己一定要去,不去不是附中人,许多别班完全不认识大高个的也跑来跟着凑热闹。
不知道该说是因为高三就剩不到两个月,复习的压力太大都想找点事情发泄情绪,还是该说沈默的个人魅力太强。
赵创本人得知后,感叹自己活了十八年竟然能有如此众星捧月的一天,寻常过个生日而已,这么老些人要给他庆祝,受宠若惊的同时开始发愁。
趁着下课,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偷偷给家里打电话:“爸啊,十万火急,微信再转点钱给我,生日预算……”
话说一半,赵创感到被影子笼罩,转身就对上张熟悉的帅脸,然后手抖不小心摁到了免提。
“前头你妈不才给你转了三千?咋的你这是打算办大寿啊!”赵创他爸的咆哮声从手机传出。
赵创面红耳赤挂掉电话,一米九几的人缩在楼道,搓着手:“内什么,沈默……”
“唔,钱的方面,你可以不用在意。”沈默试着将话说得婉转不伤人自尊。
赵创感觉自己要哭出来了。
其实沈默不过是看宁堔想凑这个热闹,才说帮帮忙。
宋羽扬得知这个事后,一脸迷茫:“三千?过生日?加个零都不够吧,随便开瓶好点的酒都不止三千了。嘶,赵创他家是不是挺困难?”
沈默:“不清楚。”
“真是奇了怪了。”宋羽扬依旧很迷茫。
宁堔表情欲言又止,心说三千够他一个月吃饭,并且还是伙食挺不错的那种,看来这些少爷们是真不懂人间疾苦。
一直没怎么吭声的邢舟冷不丁对宋羽扬说:“你知道何不食肉糜是什么意思吗?”
宋羽扬:“知道啊,怎么了?”
邢舟笑笑,宋羽扬见状也露出天真无辜的笑:“说啊。”
“没怎么,挺好。”邢舟叹了口气。
沈默想起来叮嘱说:“给人留点面子,别到处宣传。”
“哦。”宋羽扬点点头。
宁堔看了眼沈默,视线移向一旁,然后笑起来。
“笑什么?”沈默问。
“咳,没。”宁堔收起笑。
天气万里无云,头顶有飞机呼啸而过,拖拽出悠长没有尽头的痕迹,很多时候宁堔有种错觉,时间的流速似乎越来越快,快到不过是抬头往前看了一眼,便猝不及防与高考迎面相撞。
六月
六月意味着毕业季,高考冲刺进入最后的尾声,教室前的高考倒计时板早早被撤走,一切已然尘埃落定。
至于三年的努力与汗水,结果到底怎么样,都将在考场见分晓。
周五最后一天课上完,高三学生迎来了考前假期,假期三天主要是让学生回家好好休息,养足精力调整心态。
当天周五,说是照常上课,实际高三整栋楼已然疯得不成样,上到老师下到学生,都沉浸在毕业前难以自抑的兴奋期待中。
其中一部分夹杂着与青春道别的难过不舍。
倪棠坐在冷气开得很足的教室办公室,眼睁睁看着自己班的各科老师们,精神抖擞去上课,转头又哭得梨花带雨回办公室。
连向来没太多存在感的体育老师,也不例外流着泪红着眼眶上演了一场铁汉柔情。
倪棠见状,硬是在酷暑的六月天全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倪老师,你们三班那帮孩子真够可以,我教了这么多年体育,头回被学生给感动哭了,真的,太暖心了。”一身腱子肉的体育老师抹了把眼泪,颇为感慨。
倪棠嘴里的热茶没咽下去,差点喷出来,干笑了两声:“有这么夸张吗?”
“一会你自己去班里看看就知道了,肯定也得哭,跑不了的。”体育老师笃定地说。
倪棠嘴里打着哈哈,心想她什么场面没见过,不至于就被群刚成年的熊孩子给忽悠得掉眼泪。
课间班长姚乐来了趟办公室,倪棠把人叫住,笑得贼眉鼠眼:“班长过来,你们到底谋划了些什么伎俩,和我先说说呗。”
姚乐一脸苦笑,摆手说:“倪老师您饶了我吧,我不能出卖党和组织,他们会杀了我的。”
见套不出话,倪棠只能带着十二万分的好奇心走进三班教室,结果推开教室门一看,学生们个个坐的端正,和平时上课没有什么区别。
除了极个别没憋住偷偷拿眼睛瞄着讲台方向。
倪棠心中了然,将手里的教案往讲桌一拍,大放厥词:“我告诉你们啊,别跟我耍花招,你们那点套路我门清儿,等着吧,我要是掉一滴眼泪都算我输。”
“知道了老师。”三班学生拖着语调懒洋洋应付着。
十分钟过去,倪棠面朝黑板背对着所有学生,耳边鸦雀无声,只能听到刚才还在嘴硬的女班主任不受情绪控制地猛吸鼻子。
倪棠依旧背对着所有人,然后举起右手挥了挥:“我认输,你们赢了。”
三班立刻爆发一片狂欢,学生们纷纷站起来鼓掌。
倪棠回头一拍桌子,眼眶的泪水没擦干净:“你们真是我……”
“我知道,棠总想说我们是带过最差的一届对吧。”有学生笑着搭腔。
倪棠看了看讲桌上堆成山的花束与写满离别祝福的卡片,无比认真:“是我带过非常优秀的一届,你们每一个都是。”
气氛到这里,教室里先是短暂沉默,很快有几个女生往桌上一趴,顿时哭的比倪棠还凶。
宁堔心想,今晚过后,这个班级这个教室就不再属于他们了,他转头看同桌的沈默,饶有兴致问:“你怎么不哭?”
沈默同样看向宁堔,笑了笑:“你自己不也是。”
确实不用哭,因为彼此最不想分开的人会一直陪在身边。
教室外蝉鸣声依旧热烈,太阳晃得人不敢抬头看天空,整个午休到晚自习,听到见到的似乎都与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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