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蘸着白霜的梅花正自枝头昂扬着自己的娇艳,禹州城中,已然覆盖上层层银白的叶家府邸因着这一抹色彩而显出些许寂寥之感。www.duoqing.me
“今天你就是不嫁也得嫁!”
叶情霜此时的头依旧疼痛不已,脑中浮现的依旧是婚礼现场自己的未婚夫带着那纯良小白花说对方才是自己真爱的模样。
然后,自己就被对方从台上推了下来······
看着面前美艳动人的女子,叶情霜竟是直接看呆了:她那眼角的桃色若是用在钿花之上,定能获得一片赞誉。
身为曾经螺钿雕刻翘楚的关门弟子,叶情霜在看到美艳的色彩时就止不住内心的欢喜。
可还没等她开口,那名美妇便抬起了自己的手,作势就要给她来上一巴掌。
“哟······”在意识到对方的举动后叶情霜一边攥住了美妇的手腕一边讽刺出声道:“我原本还道是哪里来的美人,现如今看来怎得这般心如蛇蝎。”语气之间满是冷意,毕竟前世的自己向来不是个好相与的,如今人都要犯到自己跟前了断是没有让她忍气吞声的道理。
“你放肆!”美妇见自己被对方制住,那双原本就带着怒意的眸子便更是点燃了三分:“叶情霜,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胆敢如此忤逆于我!”可当她呵斥出声时,叶情霜的眸子确实是猛然与她相对:那双原本满是呆滞的眸子如今确实是如同点点星光般灿然夺目。
虽然还未清楚目前的状况,但叶情霜却并不觉得有何不适之处,左右不过是穿越这种小说里都会书写的戏码,现如今只是刚好落在她身上罢了,而此身的原主竟与她同名同姓,倒也算得有缘。而自己此时一身喜服,周围人的脸上毫无半分喜色不说,那双双眼中尽是轻蔑之色,就好似她只是一个可以任人宰割的祭祀品马上要被供奉给什么牛鬼蛇神。
刚刚听这妇人所言,自己似乎与哪家的小公子有个早已定下的婚约,但究竟是因为什么自己此时却是无法知晓。而自己既然能够来此,那这原身的主人想来已然耗尽了自己的心力——虽然不知对方于自己究竟是何身份,可究其根本绝不会是她亲近之人,否则也不会让她此时感觉到依旧残留在心上的伤痛。
“放肆?哪里放肆。”叶情霜想到这里便微微勾起唇角,眼中浮起一抹嘲弄之色:“既然你如此心急如焚,那何不自己嫁予,说不定对方见你虔诚还会就此了结了这桩婚事呢······”
“你!”美妇在听到叶情霜口中所言之后一时间甚至因为过于气恼而感到心痛欲裂:她无法想象为何一向卑微木讷的叶情霜胆敢这样顶撞于她,要知道这一门亲事是自己与那魔尊早就答应好的,虽然不知那堂堂魔界少主是怎么看上这个懦弱丫头的,但自己左右不过是想借由这桩婚事将叶情霜送向那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界,最好能做了那贺兰家少主的炉鼎陨身而亡。www.chuxiaots.me彼时自己能多一分家产不说,就连叶家便可借此与魔界攀上联系,如此也算是成全了自家夫君的一片苦心。
可谁曾想叶情霜竟是学会反抗,昨夜甚至想出了撞柱的法子来忤逆于她。
“叶家小娘子好利的一张嘴。”正当二人争执之间,一道男声却十分不合时宜的打碎了这般剑拔弩张的情景:“本少竟然不知你会对这门亲事如此抗拒。”此声清亮,入耳时只觉的听闻林间泉水叮咚般悦耳异常。
叶情霜循着声音望去,只入眼便是让她一愣。
因为那男子竟是与她现世的未婚夫一般有着同样俊逸的面容,就连那枚点在眼角的泪痣都与自己认识的那个男人一般无二。
看来这婚她是拒定了!
叶情霜将自己藏在袖中的拳头一点点攥紧——在对上那张笑意吟吟的脸,她的拳头就已经开始痒了。
如果可以,她也许可以用独特的方式来恶心一下这位刚刚对自己出言不逊的浪荡公子······
想到这里,叶情霜嘴角的笑意就更是深了不少:既然上天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那她便不会如同前世那般被那些虚妄的情感处处掣肘。什么婚姻乃是女子根本,什么无儿无女便是无德,这些世俗观念在她看来不过是让女子下嫁的言语绑架罢了。
贺兰旻见叶情霜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双本就漂亮的桃花眼便更弯了几分,那副纨绔公子的模样让原本就对其不喜的叶情霜眼底一冷,可只是一瞬便将其藏起不知所踪。
“我道是哪家的小公子能有此等闲情逸致来此······”见原本为难自己的妇人在见到男子时忽然弱下的气势,叶情霜便开始对面前男子的身份做以猜测:如若身份尊贵,那自己便迂回而退,如此一来也不会为自己惹上祸端。
一枚黑羽玉佩挂在腰际,玄色的衣衫随着他渐渐走近而显露出些许绣于衣料间若隐若现的金箔纹路,而对方的眉间正缀着一抹红色的火焰样花纹。
而在看清了男子眉间的花纹时,叶情霜的脑海中却是渐渐有了些许熟悉的画面:可是,为何这样的印记会在前世就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贺兰旻,魔界少主,平生最喜之事便是留恋于青楼妓馆间寻觅自己的红粉知己,其纨绔之名让仙魔两界无论老少皆有耳闻。
而如此顽劣之徒竟是那妇人口中曾为自己许下的夫婿。
叶情霜看着渐渐向自己这方靠近的男子,眉眼间却是随着对方缓缓靠近的脚步增添了些许玩味。随着妇人在对方的眼神示意下从自己的身侧缓缓后退,叶情霜在提高了些许警惕的同时竟是状若羞涩地微微垂下眸去。
“本少此次前来当然是来看看那传言中美艳不可方物的叶家小娘子是何等样貌。”见女子对露出乖顺的动作,贺兰旻在将眼中的一抹异色藏起后抬起了自己的手向叶情霜面庞伸去,那略微挑起的食指只差些许便会碰触到叶情霜的面颊:这般轻浮的动作落入旁人眼中本就是调戏,也因此他们的眼中便更加肆无忌惮的对叶情霜露出了轻蔑的笑意。www.mengxiangyd.com
而叶情霜却在此时抬起了自己原本温顺的眉眼,眼波流转间将眼神落在对方的手上,可她却并未如他人所想得到那般露出丝毫受辱的表情,而是缓慢的······勾起一边的嘴角。
在伸手猛然拽住贺兰旻欲要调戏她的那只手后,叶情霜猛然靠近贺兰旻的面前,甚至是将那双原本温热的双手贴近自己的面庞。
而因为她的这一举动,原本还满脸戏谑的贺兰旻霎时愣住了:这女子怎的······
在察觉到贺兰旻的怔愣后,叶情霜便更加变本加厉的用另一侧地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向自己这边拉近,那双本就艳丽的眸子在此刻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夫君不是要来见我么?可看你神色,难道是怕了小女不成?”
叶情霜一边说着,一边垂眸向着对方的双唇看去,一时之间的旖旎氛围竟是让这位常年流连于花丛的风流公子半天没回过神来。
而在叶情霜意外之外的举动下,贺兰旻似乎是忽然反应过来般的一把推开了即将要凑到自己唇前的女子,且甚是震惊的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因着男子的动作,被推开的叶情霜倒也不恼,而是故作无意的理了理自己额前的碎发:“既然公子今天没有这个雅兴,那小女便不打扰了。”在向着贺兰旻露出一个轻蔑的笑意后,叶情霜在一众人震惊地目光中走出门去,直到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而此时意识到自己被一个女子所戏耍地贺兰旻抬手以手掌捂住了自己的嘴,低头间以墨色的青丝掩盖住自己此刻的脸色:“滚出去。”
“少主······”妇人在收回自己怒视着叶情霜的视线后将目光落在了魔界少主的身上,虽然自己已经听到了对方的命令,可在利益面前情感终究战胜了理智。在短暂的迟疑后,妇人终于还是走上前去:如若此时祸连叶家,怕是连自己也不会得以善终。
可贺兰旻此时并未多发一言,而是抬眼扫过欲向自己靠近的妇人:眼中神色,仿佛此时在他面前的人已然与尸体无异。
妇人也因着对方这般目光被吓得停在了原地,就连身子都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众人此番散去速度异常之快,直到耳边传来木门闭起的声音后,原本面色冷厉地贺兰旻才缓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面颊上的炽热根本不及耳尖的分毫,因为刚刚女子那般出格的举动使得他到现在都没有将对方那双本就灿烂的眉眼从脑海中挥散开来。
为什么要用那张脸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
叶情霜,你究竟是谁······
而此时的叶情霜在独自出了正厅之后,原本守在门边的两个丫鬟便亦步亦趋的跟随在她的身后:不用想都该明白,这两人定是那个妇人吩咐前来监视自己的。
如此一来,叶情霜倒也不用费脑去思考自己原本的住所在何处,只让其中一位丫鬟在前带路便是。
直到跨进自己的卧房,叶情霜才终于坐在屋中仅有的一方破败的床榻上长缓了一口气:如今当务之急,便是如何离开此处。
随着门外落锁的声音响起,叶情霜于转头间竟是瞥见了床角的一支短簪——虽说这簪子看起来并未有何可取之处,可叶情霜却从那支短簪的尖锐一端看到了覆盖于其上的些许金色的光芒,就如同将初阳拢在其上般灿然夺目。
叶情霜如今并不知晓此处世事的规则,所以只是伸手将那支短簪牵引于指尖准备一探究竟。可就是她的这般动作,却是让她发现了隐藏于卧床角落几个被镶嵌于凹槽的小人:虽说手法有些粗劣,可到底还是能够窥见些许真心所在。
思考之间,叶情霜的脑海中却是有点点灵光浮现。顺着思绪牵引,叶情霜将发簪点往自己的食指指尖,在以血液将其润湿后于它们的脸上刻了一双红色眼瞳。短暂的银光过后,眼前的小人竟然真的如她所想那般在一息之间竟是同时动作起来。
这几个小人还不及手掌大小,但胜在数目,所以于叶情霜看来倒也算得有所用处。思及此,叶情霜的嘴角竟是上扬:也许,自己已经想到出去的方法了。
直到夜幕降临,在听闻门外两个哈气连天的丫鬟终于支撑不住的靠在门外安睡之后,叶情霜也将自己手中的木人通过漏风的窗柩塞了出去。
因为木人本就轻盈,所以在搜寻钥匙时并未发出任何响动。
见钥匙已然露出边角,房中的叶情霜便将又一个木人塞了出去,心念微动间,两个小人协力将那钥匙从丫鬟的袖中抽出后,被原本就等在锁边的小人接住,而后一点点将其打开。而在这般的操控之中,叶情霜却似乎自食指间感觉到了些许力量的流动,这种奇妙的感觉让她于欣喜的同时亦是对这个世界多了些许期待。
因为本就没有什么行李,所以叶情霜也只是携带了房间中所搜寻到仅有的几枚铜钱便离开了叶府。
直到第二天一早,守在叶情霜门外的丫鬟才自一声惊恐地尖叫中醒了过来。
而此时的叶情霜已然凭借着自己在脸上的涂抹成了别种样貌跑到了五里之外的一处闹市之中,沿路商贩地叫卖声落到叶情霜的耳中倒也算得稀奇,糕点胭脂,绫罗绸缎,此处市集倒也算得上是应有尽有。只是在看到城门口所密布张贴的寻人告示之后,叶情霜忽的对这告示中失踪的孩子有了兴趣。
吾家有子年岁二五,前日于市北侧林中不见踪影,家中亲人寻遍至今了无踪迹。若有线索,当以一银为酬。
此番告示倒是让如今几乎已近身无分文的叶情霜找到了门路所在,所以在权衡之后,她选了一家说书的茶馆安神就坐,准备从此处一探究竟:按照那些话本所说,若要知晓世间的规则,自然是要以茶馆为先。
而自说书人的口中,叶情霜终于对自身如今所处的世界有所了解:此处世事分为仙魔两界,二者互不干涉,明面上虽然未有争端,可深水之下依旧暗流涌动。而在此之中剑修诸多,其次为刀修鬼修一众,可在诸多修士之中以灵雕镌魂之修最为稀有,因其可御万物而颇受重视,可当世能得其妙者不过二三,故无论仙魔二界都以雕刻之术为尊。而自己所处的叶家便是于百年前仙魔大战的御灵主帅所留下的旁系血脉,可曾经的繁荣却无法改变雕螺师的命运,随着越来越多的暗中抢夺,螺钿雕刻之术被封存至家族禁地之中,只有御灵世家历任的家主才可窥知一二。
随着说书人口中的话语,叶情霜的脑海里也渐渐溢出些许不属于她的记忆。
而正在她自脑袋里抓住些许画面的同时,却是恰好听闻邻桌几名小贩的谈论。
“要说木偶铺,当数街角的那家王氏。”一小贩模样的人将自己的茶碗拿起凑在自己嘴边抿了一口道。
“哎呦我正要说呢!”另一位穿着粗布衣衫的男子将自己面前的茶杯放到桌上,言语间满是肆意:“王老板的木偶做的那叫一个生动传神,之前我路过他铺子的时候直吓得我一机灵。”
“可我听说,王老板他手中的那些木偶······”同行的另一人在听到二人口中所提起的王氏木偶铺时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不干净。”
“怎么个不干净法?”在听闻同伴的言论后,另外二人来了兴致,一同压下头将自己的耳朵凑到了一起。
“我也不懂其中道理,只是听闻他在制作那傀儡时总会念些古怪之词,且于夜晚总会听闻孩童低语之声。”男子一边说着,一边装若无意的将茶杯掩在了自己的唇前,像是生怕自己的言论会被他人听去那般。
“你是说,那些木偶是······”小贩在听闻同伴的讲述后忽的后背感到丝丝凉意:“难不成,那些木偶乃是阴童所化?”
同伴听到对方此言并未说话,只是抬眸用眼神与他对上,似是默认了对方的言论一般。
而此时穿着粗布衣衫的男子却像是忽的想起了什么一般猝然睁大了眼睛,嘴唇哆嗦着终是没有吐出一个字。
虽说三人的声音在这茶馆中并不明显,可如果有人刻意去听倒也算得清楚,叶情霜便是其中之一。
在听到几人口中提及木偶二字时,叶情霜便更是耐下了性子。
王氏······
在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后,叶情霜将自己身上仅有的两枚铜钱拍在了桌上起身离开。
“这地方稀奇事倒是不少······”叶情霜看着面前的王氏木偶铺微微勾起唇角,只是此番动作却让她贴于两侧的胡须有所松动,搔的她直痒,所幸将其彻底撕下迈步前去。
而在下一刻,她便察觉到了些许不对,然后将目光落在了自她来时眼睛就一直追随于她的一众木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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