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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苏轼一起房车旅行的日子》最快更新 [lw77]
第二天,苏轼便和谢运,米芾告别了参廖,从岭北云峰下山。www.lequyd.com
当日先回了九江改换陆路,便径往筠州去见苏辙,他们走兴国方向,过建昌,再由永修南上到奉新,在奉新时,苏轼给苏辙去了一封信,告知苏辙自己已经将至筠州,信中言明“已至奉新,旦夕相见。”
想到马上要和弟弟子由重逢,苏轼兴奋得夜不能寐。
这时天气不冷不热,春色正好,温度温暖宜人,三人穿着轻薄的春衫,一路杏花如雨缤纷流水,旅途轻松愉快。
到永修时,正是槐花开放的季节,他们路上正好遇到一片槐树林,远远就能闻到满树飘香,苏轼兴致一来,非要上树摘槐花,给谢运和米芾做一道蒸槐花吃。
当天三人揪光了路旁的两颗槐树,采了两大框槐花,手都被槐树上的刺扎得惨不忍睹,但还是乐呵呵地开始蒸槐花,又把剩下的一筐半做成了槐花糕,打算带到筠州去给苏辙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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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五月中旬,几人到达高安。
高安是筠州治所,城外二十里有座建安寺,苏辙就在这座寺庙里迎接苏轼。
谢运,苏轼和米芾在建安寺五百米外下车,他们来到建安寺中,刚进山门,就遇到了正打算出门闲逛的苏辙。
苏轼喜欢逛寺庙,一路上每遇名寺必然赏玩一番,苏辙也许正是知道苏轼的这个习惯,所以才在此等候。
苏辙一见苏轼就急忙跑上前来,“哥!谢道长!”
来到眼前,他又看了眼米芾,语气小心翼翼地叫了声,“元章兄......你也来了。”
谢运想起之前在黄州,苏辙第一次见到米芾时,正是米芾误食毒蘑菇发疯的时候,怪不得苏辙见到米芾还这么心有余悸。
米芾笑着道,“哈哈,子由,好久不见......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苏辙笑得勉强,“......没什么,你们这么远赶来都累了吧?快进寺里喝杯茶吧。www.hefengsy.me”
苏轼苏辙兄弟两个自黄州一别,已有三年未见,这次见面都非常高兴,他们一起逛了一遍建安寺,来到一处僧房。
僧房内摆着一张矮案,周围布下六个蒲团,案上已经备好了茶点,客桌旁正坐着一个僧人。
苏辙向苏轼三人介绍道,“这位是有聪禅师,我在筠州交游寥落,他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跟我一起在此等候兄长。”
苏轼向有聪禅师行礼,“在下苏轼,劳烦禅师在此等候,不胜荣幸。”
又是和尚?
谢运觉得自从遇到苏轼,他们仿佛到哪都能遇到和尚,在黄州有佛印和继连,到庐山又有参廖,如今来筠州,竟然又有一个有聪,这北宋的和尚还真多啊。
有聪性情活跃,他忙邀苏轼坐下,“哪里哪里,苏副使请坐,刚刚子由还在跟我聊他昨晚做的梦,没想到今天苏副使就真的到了筠州,看来这梦是应在苏副使你这里了。”
苏轼看了眼苏辙,好奇地问,“是什么梦?”
屋内有六个蒲团,刚刚好够几人入座,谢运想,这也许是苏轼在信里提到过他和米芾,所以苏辙才准备了他们两个的蒲团。
苏辙和苏轼一起落座,他给苏轼倒了杯茶,解释道,“我昨天梦到和有聪禅师一起出城迎接五祖寺的戒禅师,可我并不认识这位禅师,觉得奇怪,今天问有聪禅师,结果他竟然也做了同样的梦。”
有聪禅师道,“我梦里的情景和子由梦中的情景一模一样,我虽然不认识这位戒和尚,但却听说过他,梦中我和子由一起到建安寺来,连建安寺门前的两株石榴树都记得清清楚楚,而且我们两个梦里所说的话也一模一样,这可真是一件奇事。”
苏轼喝了口茶,道,“这位戒和尚有什么来历?”
有聪道,“这戒和尚原本是陕西人,听说是个独眼和尚,晚年游历四方,景祐三年的时候在高安圆寂,圆寂的地方正是这座建安寺。”
苏轼听到这里,猛得张大眼睛,激动地手里的茶都撒出来半杯,“当真?”
苏辙有些奇怪,“哥你为什么这个激动?”
苏轼道,“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母亲曾跟我们讲过,她在怀有我的时候,曾有个瞎眼和尚来家里投宿,她说那和尚又高又瘦,还瞎了一只眼?”
苏辙想了想,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可这也许是巧合吧?难道你怀疑当时到我家投宿的那和尚就是戒和尚?”
苏轼点点头,“你记不记得那和尚叫什么?”
苏辙摇头,“不记得了,要不是你提起,我都忘记还有这回事了。www.huaxiayd.me”
苏轼表情茫然了一会儿,道,“其实在我小的时候,经常做一个梦,梦里我就是一个瞎眼和尚,经常四处游历,我想,这个戒和尚会不会就是我的前世?”
米芾觉得离谱,一撇嘴道,“怎么可能,你应该是听这瞎和尚的故事听多了,所以才做梦的吧?”
谢运突然想起来,“苏副使,你是不是也是在景祐三年出生的?”
苏轼点点头,“对,正是戒和尚圆寂的那一年。”
苏辙道,“这样一想,确实太多巧合了,光是我和有聪做同一个梦就够奇怪了,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戒和尚,竟然突然梦到他,难道人真的有前世今生?”
谢运对这种事是绝对不信的,但关于戒和尚这件事有太多巧合,让人觉得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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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和苏辙在建安寺稍作休息,便辞别了有聪和尚,几人乘房车来到苏辙的住处。
苏辙此时的处境比苏轼在黄州还要惨,苏轼在黄州,起码有临敖亭和雪堂可以居住,但苏辙在筠州,全家人一起住在一处破败的官邸内。
这座官邸紧邻江水,屋内阴暗潮湿,还有几处已经有了危房的架势,下面都用木桩支撑,可以看出是苏辙为了防止房子倒塌,自己新修的。
苏辙把苏轼带到府邸前的东轩,这里是新盖的,门前还有两株长势很好的松树,百来株绿竹,可以说是整个府邸最好的一间房。
苏辙把苏轼三人送到东轩,依依不舍道,“哥,你们先住在这里吧,我还有公事在身,等我晚上回来,咱们再聊。”
苏轼看到弟弟的住处竟然这么简陋,原本就心疼得不行,现在见子由来不及稍歇一会儿,就又要赶去忙公务,他知道,子由在筠州的日子一定很艰难,在这种境况下,他在黄州时,还时不时收到过子由接济他的银子,心里五味杂陈,顿时如鲠在喉,不知道怎么回答。
谢运和米芾见到苏辙住处,也一直默默不语。
谢运想,苏轼生性豁达,在黄州也结交了不少朋友,艰难的时候,也还有朋友照顾和接济,但苏辙性格沉稳,又不喜交游,被贬筠州以来,生活困苦,还要支撑一家人的生活,他就这样不言不语,默默承受着命运的低谷。
苏轼拉着苏辙的袖子,问道,“什么公务这么要紧?请一天假都不行?”
苏辙解释道,“我负责盐酒税,原本这差事是三个人在做,只不过我来之后另外两个人被调走了,所以现在这差事都由我一个人在做,脱不开手,等到时候有人补差,或许能轻松些。”
苏轼听了更加心疼起来,只恨自己没有办法帮上子由。
送走了苏辙,谢运把房车停在东轩前院里,他把之前在永修时做的槐花糕拿出来,准备等苏辙办完公务回来后给他尝尝。
戌时初交,苏府上了灯,却还不见苏辙回来,只有一个小男孩,来叫他们去正厅吃晚饭。
这男孩大概只有七八岁,长得玉雪可爱,十分有礼节地上前行礼道,“苏远拜见大伯。”
看样子应该是苏辙的儿子。
苏轼一见这小孩儿就认出了他是谁,“你是虎儿吧?都长这个大了,我上次见你,你才刚出生呢,你怎么自己来了?两个兄长呢?”
苏远道,“在读书,母亲让我来请大伯和两位贵客用饭。”
苏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近乎全黑,他问苏远,“你父亲还没回来吗?”
苏远奶声奶气地答,“父亲很晚才回来。”
苏轼问,“要多晚?”
苏远摇摇头,“我不知道,父亲总是在我睡着后才回来,天不亮就坐船走。”
苏轼沉默了片刻,道,“好吧,我们去吃晚饭。”
等他们来到正厅,见厅中已经备好了一桌好酒好菜,只有一个小丫鬟侍立在旁,桌上的碗筷也只有三副。
苏轼和谢运,米芾落座。
苏轼环顾了厅中一圈,问道,“弟媳怎么不在?”
丫鬟回答,“娘子尚在病中,不宜见客。”
苏轼点点头,把苏远抱上餐桌,给他夹了块饭菜里最中间的鱼肉。
苏远看了眼鱼肉,抿了抿嘴唇,又咽了口唾沫,正经地道,“这是用来招待大伯和两位贵客用的,我不吃。”
看苏远那紧紧盯着鱼肉的馋样儿,苏轼立刻就明白了,苏辙在筠州的生活,必然是辛劳又拮据。
他神色暗淡下来,又对苏远道,“跟大伯不用客气,快吃吧。”
苏远毕竟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儿,见苏轼这么说,立刻就美滋滋地吃起了鱼肉。
吃完晚饭,苏轼让谢运和米芾先回去睡觉,他自己在正厅闲坐,打算等着苏辙回来。
因为白天赶路,米芾和谢运顶不住,中间睡了一觉,一直等到亥时末,也就是将近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才听到府门响动,苏辙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了。
他刚进门,就看到一直在正厅等着他的苏轼,苏辙有些惊讶,“哥?你们怎么还没睡?今天赶路不累吗?”
苏轼无言地看了苏辙一会儿,才哑声问道,“你每天都这么晚才回来?”
苏辙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也不是,今天去建安寺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才回来的晚。”
苏轼用责怪又带着满满心疼的眼神看着苏辙,“公务再忙也要顾惜身体,这么晚了,吃饭没有。”
苏辙道,“吃了......”
他才刚出口,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苏辙又不好意思地笑笑。
苏轼回头,见一桌残羹剩饭已经都凉透了。
谢运见此,赶紧接话道,“要不我再做份蛋包饭吧?我们和苏副使昨天才吃过,味道很不错。”
米芾原本困得眼都睁不开,一听谢运这话,立刻就醒了,“蛋包饭?哪有蛋包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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