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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群臣篇·7

作者:亖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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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缶雾缓缓回头,眼前一身黑衣,黑布蒙面,这衣着装扮较为熟悉,她扬头,语气略带娇嗔,问道:“你怎么跑出来了?”

徐正一脸惊喜,他拉下面罩,双眼放光,问道:“姑娘,你是专程来找我的吗?”

认错人了,陈缶雾双颊刚带上笑意,就此僵持住,不上不下,她点点头,磕磕巴巴应声道:“啊?嗯......不是,我来看看朴偌住持。www.shufazhichuang.com不是,你穿这样是要干嘛去?”

徐正抓抓头发,道:“我想去碰碰运气,看看你来着,你进宫有什么事吗?一切还顺利吗?”

陈缶雾有些意外,问道:“还算顺利吧,看我做什么?”

“想着你如果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鸿和寺在皇上面前也有几分薄面......”夜色深,徐正皮肤不算白,陈缶雾看不到他通红的双脸。

陈缶雾眉头却越拧越深,她开口道:“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塞北将军府宣林王陈邢的女儿,我父亲是皇上亲弟弟,皇上不可能刁难我。”

起风了,徐正在嘴里嘟囔的几句话,声音太小,风迎面吹得稀碎,陈缶雾霎时没听清,重问道:“你说什么?”

徐正正要张口,陈缶雾却看见他身后厢房门口处,疑似程凊的人影,她拍拍徐正抬起的手臂,抬腿朝他身后跑去,道:“徐正,对吧?我们下次再聊吧,我好像看见朴偌住持了。”

徐正顺她跑走的方向转头看去,蚊声迟疑开口道:“不是啊,朴偌住持今日去见皇上了,不在寺里,那边也不是师父住的地方啊。”

万籁俱寂中脚步声掩盖说话声,陈缶雾蹑手蹑脚拉开厢房门,屋中烛火摇晃,摆件甚少,榻上被子掀到一旁,却不见被中人身影。

刚一回头,程凊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陈缶雾被一吓,直直朝身后火盆踩去。

程凊也被她吓得“诶”了一声,手忙脚乱拉她朝自己这边来。

两人双双跌倒在地,陈缶雾趴在程凊身上倒无大碍,反观程凊,双手后撑在地面,因动作太大,背部胸前隐隐有血从白衬衣上丝丝渗出,疼得他面容些许扭曲,双腿微微屈起。

陈缶雾忙爬起身想拉程凊起来,用劲儿一大,又扯的伤口渗血速度快了些,她一害怕,手一松,程凊再次跌倒在地,伤口彻底崩开,很快染红了大片白衣。

见她又要伸手,程凊连连摇头,自己缓缓爬起身,陈缶雾连忙去他身侧搀他回屋,满含歉意,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站在我身后吓到我了。”

程凊垂眸看眼她,徐徐开口道:“进屋也不敲门,冒然闯入男子卧房,还怪屋子主人吓到你了?”

陈缶雾抬眸,眼神怪异地看向他,心道,说话这么冲,是怪我害他受这么重伤?

但她并未直言出声,只当他重伤心有怨气,想着发泄出来便也罢了。www.jingdian.me

她摇摇头,另起话题道:“白日里,我借朴偌住持的光,闯朝堂告赵福御状了。现在锦衣卫在暗中寻他,牵连锦衣卫指挥使的家人和赵福的家人,现在都在诏狱,等待候审。”

程凊问道:“锦衣卫指挥使为何会入狱?”

陈缶雾回道:“今日无人来取你捡到的那对刀剑吗?”

程凊摇摇头,道:“我才醒不久。”

陈缶雾扶程凊坐到桌边,看着他脸色又趋于苍白,细声问道:“药箱在哪里?”

程凊怔愣,尴尬摇摇头,开口道:“要不你去问问外面那位?”他扬头冲门外。

陈缶雾循方向看去,一个身影站在窗前,身形正和徐正相似。

陈缶雾出声试探,扬声问道:“徐正?是你吗?”

那身影向门处走去,徐正开门,声音情绪略低沉,道:“我来吧。”

他正要给程凊脱衣服,见陈缶雾还不走,诧异道:“你还在这看着?”

陈缶雾满脸疑惑,道:“我不在这,我在哪?要我帮忙吗?”

徐正一时哑口无言,张嘴道:“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礼不亲授,女子换衣男子不能视,男子脱衣服女子也不能睁眼就看啊?”

陈缶雾一脸错愕,两世为人长这么大,在边关,在京城,从未听闻过这么多礼节。

程凊故意抬手轻咳,掩住嘴角笑意,道:“杳杳,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听两人都这么劝,陈缶雾虽感到莫名其妙,但却还是起身,道:“那我今日便先回去了。”

人影路过窗前,徐正手上动作不停,开口问道:“你和。”话才说出口,徐正才想到自己连人家姑娘名字都不曾问过。

程凊眼底闪过狡黠,接话道:“陈缶雾。”

徐正瞟了他一眼,嘴硬道:“我知道,我只是在措词。你和陈姑娘是自小长大的玩伴吗?”

程凊脑中思量,闪过陈缶雾玩过家家的样子,有些迟疑地点点头,答道:“算吧,是自小一起长起来的。”

“什么叫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模模糊糊算什么。”说着说着,手下力道不禁重些,程凊却面不改色,呼吸半分未有波动。

“那就是,一起长大的。”

徐正泄气半刻,又道:“陈姑娘今年多大了?你们两个差几岁?”

程凊将手肘杵在桌上,光影将他整张脸一分为二,神色散漫回道:“陈姑娘芳龄十二,我与她不差。”

徐正一脸不信,道:“你也喜欢陈姑娘吧?现在才会唬我,我今年十五,你无论是个头还是面容,看着分明与我相差无几。”

“你说是,那便是吧。”

徐正听这话,草草给他收拾好伤口,把手中东西规整收入药箱,抬头满目倔犟,对程凊道:“你我各凭本事,陈姑娘选择谁便是谁,你也不必在我这自我感觉良好。www.fengwu.me”

程凊嗤笑,眸中含挑衅意味,幽幽开口道:“你也不看看小姑娘才多大?且不说她目前适不适合婚配,你看她那迟钝样,她心中有半点情情爱爱的心思吗?”

“那鄙人便等到陈姑娘有心思寻良人。”徐正冷哼,推门回了自己屋子。

程凊轻蔑扫过徐正背影,转身上榻,为将他软绵绵的‘宣战’放在心上。

一夜好眠,春宁宫偏殿。

午时,宫女来收食匣,传圣意让陈缶雾去奉元殿。

陈缶雾跟在宫女身后,心中除抓到赵福之事外,再想不到其他,一心求证,嘴甜道:“姐姐,皇上可有说是因何事传我过去吗?”

宫女从入宫之后,从没有被如此唤过,她恭顺回道:“听怡姐姐说,是锦衣卫带回来的人,再具体的,奴婢也不知。”

“原来如此,多谢姐姐了。”

“不敢,陈小姐折煞奴婢了。”

奉元殿中,虽早朝早已散去,但多半大臣依然位列两边。

置于殿后,陈缶雾跪地叩首,“臣女参见皇上。”

“起身吧,可曾听闻叫你来是什么事?”陈昭负手转身,目光灼灼看着垂首的少女问道。

陈缶雾思量片刻,道:“臣女身居皇后寝宫,未曾听闻前朝政事。”

陈昭久久注视,才迈步向正殿走去,他道:“你在后面听着,朕叫你出来时你再到殿前来。”

待人坐上龙椅,大理寺卿柳余迈步上前,拱手道:“皇上,现如今赵福已由锦衣卫找回,不知宁君大人?”

殿中默然,手指在桌案上有节奏地传出敲击声,陈昭不张口不作声,他眼神淡漠瞥向柳余。

时间大约过了一柱香那么久,柳余额上汗珠顺脸颊下颚“啪嗒”砸在地面,陈昭才不紧不慢道:“柳爱卿甚是关心宁大人啊?若非你二人皆已娶妻生子,朕都要以为你们两个情投意合,暗许芳心了。”

一根绳上的蚂蚱,有一方朝下摔去,定会扯的另一方齐齐下坠。

柳余慌张跪地,他救宁君心切,素日皇帝也是半只脚踏上同条船上的人,今日为何突然有翻脸预兆,他不得而知,只得暂且明哲保身,“老臣儿子都快半大,皇上莫要开此等玩笑愚弄老臣啊。”

“你也知道自己老了?老了就站旁边洗耳恭听,放不放人,什么时候放人,朕自己难道不知?”陈昭面不改色,垂眼看地上人,声音平稳中自带威压。

他便不再去管柳余,转而向一直跪缩在地上,埋头降低存在感的赵福,说道:“传朕旨意还要朕派人去请你回来,你面子可真大啊,赵福?”

他畏畏缩缩,话含在嘴里支吾不清,陈昭眉间紧锁,矜鼻厉声呵道:“头抬起来回话!朕是会吃了你吗?”

赵福噤了声,身材臃肿分布满肥膘,被吓得浑身抖了个机灵,连带着身上肉颤起一圈圈波浪。

他哭丧着张脸,神态好似后宫有嫔妃养的沙皮犬,“皇上,臣接到圣旨就立马奔向塞北,一刻不敢耽误,可半路遇匪,臣和一众士兵,与其生死相搏。这好算到了将军府......”

内阁首辅邹渊蹙眉看向他,神色不耐,道:“皇上问你话,你便速速说出个须尾来,磨磨唧唧磕磕绊绊,成何体统?”

赵福瞟他一眼,有看看陈昭,控诉道:“哪成想,那将军府毫无礼节,教儿育女简直儿戏,不尊重皇上您派去的钦差就罢了,他家中小儿还对我扮鬼脸,恐吓......”

陈昭手抄桌上奏折向他脸上摔去,“朕找你,是听你发牢骚来了?”

赵福忙收丑态,头垂在地面,“回京直到山海关前尚顺利,出了山海关,便有匈奴装商队挥刀相向。宣林王之女陈缶雾与匈奴首领眉来眼去,臣一看便知此次遇袭必有蹊跷。”

陈昭问道:“他们人多势众,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陈缶雾难道不知先回朝颠倒是非?”

赵福又昂起了他那颗硕颅,冲人群中柳余看去,柳余眸光焦灼,连眨眼示意闭嘴,赵福会错意,洋洋自得邀功道:“臣快刀斩乱麻,将孽女斩草除根后凭着一身本领,逃出生天。”

陈昭像是被他蠢样气笑,冷哼笑笑,抬手向侍奉身旁侍奉的殿前尚仪,女官侧耳,片刻后去殿后领出陈缶雾。

“我倒不知,赵大人什么时候功夫这么好了?难道不是腿脚了得吗?”陈缶雾掩嘴轻笑,她行礼向陈昭,道:“臣女参见皇上。”

陈昭挥手示意平身,饶有兴味看向赵福,“赵福,这是?刀下亡魂?”

赵福看见陈缶雾刹那傻了眼,转头忙在群臣中寻人,但柳余早已隐入人后。

抬衣袖抹过额间冷汗,赵福定了定神,扑扑身上灰尘脏乱,镇定开口道:“可能是臣记错了,她当时身旁还有一少年,臣伤的是他。”

陈昭眸光向少女纤细身影,做思考状,点头答道:“陈缶雾是带回个重伤少年。”

赵福双眼放光,自以为事情尚有转圜余地,乘胜追击道:“此孽女尚且如此,其父在北境常立于不败之地,谁能道明其中是否掺杂什么苟且之事?”

陈昭“哦?”了一声,便静等下文。

只听少女声音清脆悦耳,娓娓说道:“既牵扯到家父,臣女也不兜弯子打哑谜了,我只问,赵大人是何日,接到翰林院拟好的圣旨的?”

赵福嚷道:“月余前的事,突然提起谁记得清?”

有大臣举手,磕绊道:“我......臣记得大概时间,是新春月前,臣......”

身后不知谁拉了他一把,声音消失,取而代之是片刻沉寂。

陈缶雾微屈膝,打破僵持,谢道:“多谢大人。”

转而向赵福问道:“那么,赵大人,您又是何时入莘林城迈进将军府大门的呢?”

赵福眼珠转了圈,重复托辞,道:“记不清了,一连月余奔波劳顿,马乏人困,谁会时时看日子?”

陈缶雾笑道:“不纠结这个问题,您在初一这日,不先去将军府传达圣上旨意,反倒扎猛子冲进塞北莘林城衙门,钻头左塞右蹭,费劲巴力也要把自己塞进去,又是为何?”

空气一时凝结使人窒息,他嗓音变形,结巴开口:“有谁看见了?有谁......谁看见我钻衙门后院了?休要信口雌黄!”

陈缶雾扬眉,似笑非笑,开口道:“臣女并未说是正门还是后院,看来赵大人对于自己肥臀卡后门的时候也很印象深刻。”

又向陈昭拱手,开口道:“眼下孰是孰非,谁黑谁白,相信陛下心中自有定夺。”

赵福突然张牙舞爪从地上爬起,手里攥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短刀,刺向陈缶雾脖颈。

场面混乱间,方才磕绊回答陈缶雾问题的男子闪身挡到陈缶雾身前,肩上硬生生挨下了这刀,肉裂露骨,尚整齐的朝袍幡然红染一片。

康禄连声大喊:“护驾!护驾!传太医!”

锦衣卫在门前早已恭候多时,进门将赵福压倒在地。

陈昭抬脚挑起赵福下巴,低沉问道:“有人说匈奴和锦衣卫出现在塞北一带,并肩搜查寻常百姓家,可有此事?”

赵福面露疑惑,随即转变脸色,啐了口血痰在他鞋上,引得陈昭嫌弃至极。

此刻他也不装谦卑祈求免死罪了,宛若疯癫,猖狂咧嘴大喊道:“狗皇帝,都是老子干的!怎么了?你就不配坐在那!天天颐指气使,动辄下人入狱,锦衣卫在你手里白瞎了!老子重建支比你强百倍!”

陈昭蹙眉挥挥手,叫骂声愈远愈小,他略显颓唐,跌坐回龙椅之上,双手杵在额间。

良久,阴影遮挡住他神色,只闻其沉声说道:“把宁大人放了,若太医处理好伤口,今日便散了吧。”

步履幽微,大臣移步殿外,三两结队时不时侧目,多看陈缶雾几眼又凑一起低声嘀咕。

陈缶雾扶着受伤大臣,低声谢道:“多谢大人相救。”又向他别侧太医问道:“当真没大碍吗?等下麻烦王太医再好好瞧瞧。”

大臣长得清秀,此刻脸上毫无血色,更显虚弱。

未等太医应声,他拉住身旁衣袖,道:“陈小姐,当真不用,太医未经皇上许,可是不能随意替人看病的,别为难王太医了。微臣温岑,家父会些医术,回家即可。”

陈缶雾抬眼看向他时,却瞥见远处门外,红墙下站着两道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

改到这章就恢复日更啦~我知道还有很多不足,日后还会回来边更边改,努力提升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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