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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次霍彦出现在郁府前,已过去了多日。www.chuxi.me
那日待谢子沉和谢迎夏告辞后,霍彦也没有继续停留,做过告别就直接离开。
郁晚心里总觉得有些许别扭,尤其是霍彦离开前看自己的眼神叫她怎么也放不下。
不过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却放在了心上。为了将其抛之脑后,她便想着得快点找些事情做,然去寻郁广问询元阳的事后续怎么办,却得来无需她担心,他们自会解决的回答。
一连几日,无所事事。
用过晚膳后,她又愁眉不展地托着腮,心不在焉地用勺搅和着桂枝刚给自己端来的莲子羹。
“小姐小姐,有情况了。”
倏忽间,被她派出去监视常珣的小厮着急麻慌地跑了回来,喊声打破了院子里的安静,也顾不上礼节,在门口就叫道,“那个常公子去了春花楼。”
“什么?去了哪?”
听到小厮报来的消息,郁晚一怔,手里的勺直接掉在了瓷碗里,溅出滴滴羹露。
小厮拍拍腿,急忙解释着:“春花楼,咱们京城里最大的青楼啊!”
这她自然是知晓的,方才不过是过于震惊而下意识发问。
眼下她晃过神来,连忙叫桂枝为自己梳妆。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她被桂枝一边不安念叨着“要是被老爷发现,我就死定了”,一边打扮成了翩翩公子哥的样子。
朝着铜镜再三确认自己装扮无异常后,她披着素色男子外披,叫着三个小厮跟自己偷偷摸摸地从后门出了去。
“听说这次春花楼来了个新花娘,今儿个是第一天接客,好多公子都跑去抢第一夜了。”小厮跟在郁晚身后,做着解释。
郁晚诧异地挑挑眉:“那么多人去,常珣怎么敢的?”
小厮轻咳两声:“说是那位常公子不会现身,会借其他公子之手点天灯而已。”
点天灯,无论谁加钱都自动往上再加一番。
常珣老实了这么久,原来是在等这出吗?还真是为色不择手段。
一想到常珣的龌龊心思,她就气得牙痒痒,也更为元阳有可能嫁给如此下烂之人而愤愤。
拳头紧紧握起,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定要让那个人好看。www.huaxiang.me
到达春花楼的时候,春花楼正是热闹。
大红灯笼悬于门前,楼里烛光耀眼,仿若今日是个大喜日子。
郁晚学着平日里郁广的样子走到大门前,为了不露馅,她也不做声,一切交由小厮解决,这副模样倒是给足了不可一世公子哥的感觉。
小厮在来的路上就被她教过,眼下机灵地将早已备好的银两暗戳戳地塞进老鸨手里:“店家,我家公子喜静,劳您寻个安雅位置。”
这“喜静”一词与青楼这种地方着实不搭调,但老鸨一下子就悟得其中含义,无非是不想抛头露面,找个隐蔽位置坐下,少些被人关注。
老鸨掂了掂手中荷包的重量,又看了看在小厮后面的郁晚,瞬地就笑开了花:“瞧公子客气的,今日莅临那可太给我们春花楼面子了,要什么位置都定安排,只是……”
老鸨话说一半又欲言又止的模样叫郁晚蹙了蹙眉,她眯起眼睛,模仿郁广不悦时的神态,视线上上下下来回审视着老鸨。
“哎呦。”老鸨被这么一瞧,知道她是不悦了,连忙上前两步,在她耳侧讨好道,“只是公子,今儿个已有客官点了天灯,咱自不好博了那位爷的面儿,也不想您在此事上破费,所以我们莺花待会儿出来见过各位爷,各位爷也走个过场,抬牌一两回就罢手,以后咱定叫莺花好好伺候,您说成不?”
老鸨的这番话,倒是与小厮打听来的如出一辙,既然老鸨能提前叮嘱这些,也算是拿了钱好说话,不知再多问一句可会回答。
她握拳挡着嘴轻咳一声,前面的小厮就连忙把老鸨拉回到前面:“店家,谁点了天灯可能透露啊?”
老鸨眸子左右来回转动了几下,像是在思索什么,接着脸上再次染上笑,朝春花楼里指了指:“您瞧见那正当间的位置了吗?那就是点天灯的主座,过会儿不用咱说,您一看便知了。”
这老鸨是精明得厉害,做这买卖靠的就是嘴严。
她若真从自己嘴里说出了消息,那就显得她失信,日后客人怎还敢来她这里。
可她只是暗戳戳地告知了点天灯的位置,那就不算多言,过会儿坐在那里的是何人,全凭大家自行认。
郁晚心念自己今日来本就不是凑青楼新雏的热闹,她主要是想找到常珣,然后揭露他的真实面貌,叫京城百姓好好看看,如此之人竟还妄想娶当今公主。www.cuotuo.me
她随意地摆摆手,示意小厮无需再问,叫春风楼的小二带他们入了内。
无论是前世,还是这辈子,她从未来过这种地方,此刻进到里面,若是说丝毫没有新奇,定是骗人的。
落座在自己的位置上,她叫小厮点了壶茶,还装模作样地多点了一壶酒放在一旁。
来回打量着整个春风楼,一楼几近二十余桌,几乎都已坐满,其他进来看热闹的,零零散散站在一旁,整个青楼都人满为患。
因不认识常珣,她实在无法从这众多人中找到那纨绔子弟,只得将这重任交由身后三个盯梢多日的小厮来做。
略显无聊的她,便垂着眸吃一口花生米,品一口茶。
春花楼自然不像平日里常去的茶楼一样,靠卖茶做生意,她才不过喝了一口,就蹙着眉瘪起嘴来。
这茶一品便是受了潮,茶味几乎消散没了,只留下年久的哈喇味道。
看来茶是喝不得了,她不得己将视线落在了一旁的酒水上面,拿起壶给自己斟了一小杯,端起酒盅放到鼻尖一嗅,是刺鼻的酿造味道。
不信邪地将酒盅放到嘴边,轻轻一抿,那醉人的味道和辛辣的口感瞬间在嘴里四散开来。
她不住捂嘴咳起来,连忙端起方才自己还嫌弃不堪的茶水一饮而尽。
“各位客官,久等了!”
方才在外面一直揽客的老鸨终是站在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间开了嗓,“今日莺花初见,就能得到大家如此宠爱,是她实打实的福分,咱这就叫莺花来亲自向各位客官献酒。”
老鸨话一说完,拿着牡丹红帕子风情万种地挥了挥,早在一边屏风后候着的婀娜女子便用团扇挡着半张脸踱步而出。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莺花的出现所吸引,不断发出激动的欢呼和调戏的吹哨声。
郁晚借着这个机会抬起头,朝着点天灯的主座上望去,那位替常珣出手的公子已经坐定。
京城公子她虽都不熟络,却也因宫宴频频,多为脸熟。而这个公子她并不知晓,甚是陌生。
她侧头瞧了瞧身旁的小厮:“这位公子你们可知?”
离她最近的小厮,连忙弯下身子,附耳在侧:“那位是近郊靠粮食发家的程家二公子,最近常入京城,便与常公子熟识了。”
近郊的公子今日为了让常珣玩乐,特意入京点天灯助兴。
如此献殷勤定是因为知道常珣是驸马候选之首而故意投其所好。
一丘之貉!
臭味相投!
郁晚毫不掩饰心中的愤怒,恶狠狠地盯着那程二公子。
恍惚间,感觉一道视线朝自己袭来,带着十足的审视,叫她莫名心生寒意。
她连忙四处张望起来,眸子在下一瞬意外对上了不远处霍彦的目光。
霍彦此刻冷如冰霜,满脸阴沉地坐在她的对面,手持酒盅缓慢摇晃着,似有下一瞬就将其朝她砸过来的架势。
霍彦怎会在此?
她的心咯噔漏了一拍,一下子慌了神,眼睛慌乱地眨了又眨,脑子开始不受控地胡思乱想。
今日青楼新妓初日生意,霍彦刚巧也在场,他是对这新妓感兴趣?
前世因要护她左右,她不曾到处乱去,所以霍彦自不可能来这种地方,可如今霍彦是自由的,所以就找到了这种地方的乐趣?
一想到如此,心里不由得多了几许酸意,比自己府上厨娘亲自酿的青梅汁还要酸。
她顾不得其他,憋屈十足地瞪了霍彦一眼,重新看向老鸨和已经完全现身的莺花,刻意不再理会霍彦投来的炽热视线。
可此刻脑子俨然混沌一片,老鸨后面所言,与莺花的道安,她是一个字也没再听进去。
或许霍彦来此处是有任务在身,并非玩乐。那般无情无欲之人,怎可能轻易被青楼绊住了脚?
亦或者霍彦如那程二公子一样,是替旁人前来的?
她不断在心里替霍彦做着解释,找了种种理由,极力期盼其一就是真实的。
可在接下来竞争初夜的环节,她悄咪咪地瞧见霍彦亲手抬了两次牌,方才那些设想被毫不留情地一一击破。
心里愈发堵得慌,酸涩无尽蔓延着。
她垂着眸不声不响地拨动着盘子里的花生米,最后实在气不过,端起那只被自己抿了一口的酒盅,将热辣辣的液体全都倒进嘴里。
“诶!这么叫价就没意思了!”
“干什么呢,成心捣乱的就轰出去。”
“出不起这银两,装什么阔少点天灯啊。”
突然间,原本欢天喜地的气氛一下子被争吵打断,几名公子和随从似是急了眼相互谩骂起来,有人已举起了圆凳作势威胁,一楼瞬地乱成一团。
郁晚诧异地抬起头,看向闹事的地方,还未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下一瞬自己就被人抓住了胳膊。
这人满身冷冽气息,除了霍彦又还能是何人?
她刚要挣扎,霍彦却全然不给她机会,趁乱带着她快步上了二楼。
今日出来,为了装男子装得更像些,她故意垫高自己的身高,眼下鞋子里加了好些东西,被霍彦这般带着走,一不小心便崴了脚。
“啊——”
她才痛呼出声,就被霍彦捂着嘴塞入一间厢房。
这人方才还在为莺花抬牌,现在带她进到青楼厢房作甚?
再者说,这里是何种荒唐地方,怎能这般轻易就带她来了?
她心里又羞又恼,嗔怒地瞪着将厢房门关上,敛眉垂眸望向自己的人,一张口便狠狠咬上了他的手。
霍彦吃痛地“嘶”了一声,略显诧异地看着气鼓鼓的郁晚,心里不禁好笑她怎还气上了?
本是半抱的手臂稍一用力,将不听话的人儿紧紧禁锢在怀里,声音低哑地质问道:“你为何在这里?还喝了酒?”
他可在,她又为何不能在?
她在这里是想为元阳出一份力,而他又是为何?
郁晚被这样问询,心里更加气恼,再加之脚下渐渐传来的痛意,她根本不愿去理会。
不想与霍彦继续周旋,便使出吃奶的劲推着身前人,没好气道:“你放开我。”
可霍彦非但没有松开手,反而加大了力度以示不悦。
本想暂时以强制的方式让怀里的人冷静下来,不成想没一会儿功夫,反倒听见了怀里人儿抽泣的声音。
郁晚的力气哪里比得过霍彦,她推了半天依旧挣脱不开,忽地卸了力。
心头委屈得厉害,眼泪夺眶而出,海珠似地噼里啪啦落在霍彦肩膀。
她呜咽出声,声音软绵绵的,娇贵极了:“你先放开我,我左脚扭到了,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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