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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里天高云淡,阳光温暖明媚,湛蓝的天空中,一只白翼黑尾的鸽子飞入廖府,径直落在寥老爷抬起的胳膊上。www.wenxinyd.com
他将信鸽爪子上的密函取下来展开阅读。
片刻后他满面愁容地将密函烧了,马不停蹄地跑入祠堂。
另一头,府中的花园里,廖夫人郑玥白同小姑子廖宜秋正在观赏园中绽开的雏菊。
廖氏素来一脉单传,没成想到廖万豪的父母竟在中年之时又诞下一个女婴,作为廖家数辈以来唯一的一位女孩,廖宜秋自由恋爱便颇受宠爱。
而因为年岁相差较大,廖万豪对这位妹妹自然也是百依百顺,只要廖宜秋开口,他没有不应的。
是以当爹娘无法劝服廖万豪之时,他们便会让廖宜秋前去规劝。
比如当年廖万豪一心扑在家业上,对定亲之事百般推辞,最后还是在妹妹的劝说下同意了。
但是到了廖宜秋这里,婚事竟比廖万豪还难成。
自小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女子自然眼光颇高,再加上爹娘百年后还将一半家业传给了她,身负巨财之后,人的追求便更加高远了。
廖宜秋心里清楚,虽然不少人对她趋之若鹜,但真心相待的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图财。
她一路挑一路看,一直到如今三十又五,却仍旧未嫁。
郑玥白与她既是姑嫂,又情同姐妹,自然为她的婚事操心不少,但都被她婉拒。
两人聊天,说尽了天南海北现今状况之后,话题便落到廖宜秋的婚事上。
“如今可有瞧着顺眼的儿郎?我为你去张罗一番?”
廖宜秋爽朗一笑:“多谢嫂子挂心,不过我并不想成婚。”
“你这说得是哪里的话?”郑玥白停下脚步,正色道。
“成婚有甚么意思?相夫教子,苍老一生,若是夫君仁善、子孙贤孝倒也还好,万一命数不好碰上个穷凶恶极之徒,又生了个离经叛道之子,那这一生岂不是蹉跎至死?”
廖宜秋一手挽着郑玥白的手臂,另一手折了一支雏菊道:
“何况以我的情况,定是极难寻到知心人的,纵然是门当户对,也难保对方没有什么别的心思,所以,还是一个人好。”
郑玥白蹙眉问:“那日后你年过半百身体孱弱,又膝下无子之时可如何是好?”
“嫂子,你莫不是忘了一句话?”廖宜秋望着远方,“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多得是财富,还愁没人愿意照顾我?”
说完她松开郑玥白的胳膊,走进花丛里,站在五颜六色的雏菊中间,展臂大笑道:
“不过他们定然也是图我的财产,但到那时我早已将资产尽数安置妥当,只会留给照顾之人应得的那一小部分。www.shuhaizhimeng.com”
“不过仅仅是一小部分也够他一生无忧了。”
郑玥白走进她,无奈叹口气:“就你想法多,我劝不过你,你大哥也管不住你,罢了,你活得开心便好,好过我终日操心儿孙之事,却发现儿子竟为男子离家出走的强。”
“嫂子不是已然想明白了吗?”
“明白自然明白,只是心里终归觉得可惜,廖氏一族要折在臻儿手里了……”
廖宜秋笑道:“嫂子,你这思想太过古板,说不定千百年前所有姓氏都是一个呢,姓氏而已,抱养个孩子,冠以廖姓不就成了。”
“你整日窝在这深宅大院中许是不知,大晟相邻的国家多的是吃不饱穿不暖的贫民,有些人养不了孩子便只好将骨肉放在寺庙门口……”
说着,廖宜秋脸上的表情沉重起来:
“我这次来便是想要与大哥商量,能否想个法子将那群无人要的孩子接到大晟来,即使在边境寻个地方安置,也好过让他们终日与青灯相伴,毕竟佛寺的财力也有限,决计照顾不了那么多孩子的。”
郑玥白神色悲悯,拉着她的手道:“你这个想法我认为极好,只是实施起来怕是难关重重,毕竟是邻国的孩子,恐怕还要朝廷出面。”
“的确,我也知晓此事干系重大……”
廖宜秋正欲继续说下去,转脸却瞧见廖万豪满面愁容地走过来。
“如何?”
郑玥白见他来了,急忙迎上去询问。
廖万豪长叹一口气:“派去的队伍还未有消息,找探子买的消息只发来‘无可奉告’四字,徐家那边派去的人也是一无所获。”
“这位陈掌柜究竟是何人,从前在东阳县我们查不到他的线索,如今花重金买消息竟然也买不到?”
郑玥秋凝眉不解道:“莫不是哪家的权贵之子?”
廖万豪气鼓鼓道:“权贵之子又如何?权贵之子就能将臻儿拐跑了?”
“大哥,你讲些道理,是臻儿主动去追人家的。”
“那又如何?若不是他将臻儿的魂勾走了,臻儿会做出此事?”
廖宜秋叹息道:“大哥,你为何还想不通?臻儿派人寄给我的书信你也看了,里面明明白白写着是他倾心于陈掌柜,是他一定要去追随陈掌柜。”
“再说,你们二人不是与陈掌柜谈过一次话吗,人家是不是马上便与臻儿断了联系?”
“就这你还看不清吗?放不下的是臻儿,人家陈掌柜可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孩子。”
廖万豪不屑道:“无论如何我都不同意,我再派一批人马,天涯海角也得把臻儿抓回来。”
他正要迈步离开的时候,郑玥白忽然道:“老爷,你先别急。”
“怎么?”
“老爷,我认为我们还是同意这门亲事才好。”
廖万豪瞬间怒道:“妇人之仁!臻儿胡闹也就罢了,你一个当娘的怎么也跟着胡闹?”
廖宜秋马上提醒道:“哥,你说话注意分寸,甚么妇人之仁?那男人是什么?男人之蠢?既然是权贵之子,两人又情投意合,你还不八抬大轿将人娶进门?”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为何非要拆散这对苦命鸳鸯?”
廖万豪嘲讽道:“鸳鸯?两个男子如何是鸳鸯?”
见他咬文嚼字,廖宜秋凝视着他:“大哥,你变了,从前你是通情达理的。”
“我是变了,如此大的家业压在肩上我怎能不变?后继无人我怎能不心急?”
廖万豪扶额苦笑:“宜秋,说到底此乃我的家事,就如同我不会逼你成婚生子一般,此事你也莫管。”
郑玥白上前劝和,却被打断。
“大哥,既然你担心家业后继无人,嫂子生臻儿时分外凶险,断然不可再生了,我这里有一个主意能让你多子多孙,你可感兴趣?”
郑玥白按住她的肩膀:“此事过段时间再说。”
廖宜秋拍拍她的手:“无碍,早晚都要说,早点让大哥考虑此事反而更好。”
她直视着廖万豪:“此举不仅能让你多子多孙,还能让你将生意版图扩大,届时莫说东阳县,连边境都可尽是廖氏资产。”
“说来听听。”
三人在花园中的凉亭坐下,品茗详聊。
-
另一边,廖释臻的追随之路倒也有些进展。
好女怕缠郎,好男亦是,更何况陈皖韬还是个心善耳软的主。
廖释臻便是吃定了他的性子,不遗余力地一路追随,哪怕对方与他说无数遍“出去、滚、你走、走开……”,他依然毫不犹豫地追着不放。
一路上,陈皖韬行,他便骑马跟着;陈皖韬住店,他便在隔壁的房间住下;陈皖韬吃饭,他便硬生生凑在一张桌子上蹭饭……
总之他使劲了浑身解数,任对方给他笑脸还是白眼,好言相劝还是恶语相向,他依旧紧紧跟随悉心照顾。
只是近日,他心里的疑惑越发加深:那黑衣男子与陈皖韬究竟是何关系?
第一次会面是他躺在陈皖韬的床上,他便以为两人有些什么;
第二次见面是对方从窗户里翻进来,这行为举止未免有些不同寻常;
之后无数次见面,那人都以不同的方式出现,神出鬼没宛如鬼魅。
而且现在更过分的是,他骑马跟在马车旁边,那黑衣男子却被陈皖韬叫进马车里!
马车窄小,谁知两人会不会在里面发生些磕磕碰碰?
因此每过一段路,他便会敲敲马车的窗棂,问道:“韬哥,你渴不渴?”
“不渴。”
又过片刻:“韬哥,你饿不饿?”
“不饿。”
再过一会儿:“韬哥,你可头晕?”
“不晕。”
再之后:“韬哥,你……”
数次之后,他话还未说完,陈皖韬撩开马车的窗帘,严肃道:“我们有要事相谈,你莫来打搅。”
廖释臻一听,心里更急了:我们?谁与谁是我们?韬哥与那个黑衣男子?他们是我们?那自己是什么?
打搅?他在表达关心,为何是打搅?打搅了甚么?
还有要事,甚么要事非要在马车里谈论?找个隐秘而空旷的地方谈论不行吗?
心里这样一想,他马上加快速度,挡在马车前面,安子不得不勒紧缰绳。
“你干甚么你?”安子厉声质问,“万一马车将你撞上该当如何?”
廖释臻却不理睬安子的咆哮,转而对着掀开车帘查看状况的陈皖韬道:
“韬哥,马车里憋闷,你们不妨在外面好生商议,之后我们再上路?”
陈皖韬看他一眼,旋即李谨行从马车里出来,廖释臻急忙御马到车厢旁边,翻身下马等着扶陈皖韬。
岂料车厢里传来清冷的三个字:“继续走。”
他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安子一鞭子甩在马身上,大喝一声“驾!”
廖释臻愣在原地,眼睁睁看马车走远,然后才梦醒一般策马飞奔追去……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有些羡慕廖宜秋的人生呢,单身富婆谁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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