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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文学网 > 其他类型 > 尘缘为何如此难断 > 25. 第二十五章 这人下流

25. 第二十五章 这人下流

作者: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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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子递到以观面前。www.hanmo.me

他伸出双手正欲接过,从旁忽然冒出只爪子,一把将单子抽了过去。

“先前都是我跑的路,这次还是我当仁不让。”

旭鹰不知何时出现的,夺了单子就往怀里一塞。

玉虚乐颠颠道:“嘿!你小子几时这般积极了。”

旭鹰两眉一挑,倒是严肃:“师叔说的哪里话,师妹的事我几时不积极了。别说这些用料,连那厨房都是我搭的。”

玉虚:“哟,这是不想旁人染指了?”

旭鹰:“来者是客,哪有让你们跑路的。”

玉虚一脸怀疑地看着他:“哎呀呀,我倒不知,你小子还有知礼的时候!”

旭鹰不再搭理,把脚一蹬,化作黑鹰下山去了。

岳芷林:“……”

用料有人包了,玉虚也就指挥众弟子道:“那这样,以观你来写灯谜,其他人给你们师妹打下手。”

他欢快地说罢,便往山巅找凌虚仙翁唠嗑去了。

有了玉虚仙翁的安排,准备今晚中秋宴就不费什么事儿了。

乐游山的师兄们性情或多或少随了玉虚仙翁,说话做事颇有趣呢。

没一会儿,他们就把该摘的食材摘好了,便又一起下河抓鱼。抓鱼方式包括且不限于守株待兔、饿虎擒羊、聚而歼之……

河道里洋溢着痛心疾首、你死我活、失之交臂但又不失愉快的笑声。

有位师兄原身是只灵猫,速度可谓是蹑影追风,能单独抓鱼。

他跟小柔一起包揽了七八条。

岳芷林跟着他学,竟也掌握到几个小技巧。

“欸,我忽然发现师妹很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

“我是灵猫,你是狐狸,他是猴、还有那个谁是头大青牛。”

岳芷林吃惊了:“啊?你们都不是人?”

众师兄:“你这是骂我们呢还是骂我们呢?哈哈哈哈……”

只有她和以观是凡人修仙。

至于跟以观写灯谜去了的小顾,也是凡人来着。他是被以观带上山的,并未入仙门,只是一直养在山上。

听几位师兄说,这孩子以前身子不好,一直养在家中不让出门跑跳,故而性子孤僻。

至于其他的,师兄们也不知道。

毕竟这孩子也算是以观未断尘缘中的一个,旁人还是少知道些为好。

既然是这样,岳芷林彻底打消了逗逗这孩子的想法。

她是绝不想和以观搅和在一起的。

一顿忙活下来,旭鹰也很快带着一大堆食材回来了。大家一起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忙完了厨房,又开始糊灯笼。

每个人都忙忙碌碌的,只有以观在安安静静地写灯谜。

是夜,天上明月高挂,星子点点,大家在开阔草地摆上一个大桌子,满桌的佳肴,高垒的月饼,飘香的酒水……馋得人偷偷咽口水。

树下堆着酒坛子,酒坛子旁摆着两排木架子,架子上挂着二三十个灯笼,每个灯笼下都坠着纸片儿写满灯谜。

微风拂面,灯笼晃动,光影便也慢慢地摇,很是有中秋佳节的味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玉虚仙翁招呼着让开始猜灯谜。

谜赠他都包了,就怕没人赢走。

师兄们兴高采烈地便去了,一顿抓耳挠腮,却只有松鹤赢下了玉虚一瓶仙丹。www.fenghuangsx.me

旭鹰不高兴了,指着那些灯笼抱怨起来:“不能怪我没学问,师弟这谜面也出得也太难了。”

陌渊笑道:“我们常居仙山,百来年未必去一次人间。这些诗词于我们而言委实陌生了些,却也实在怪不得师弟。”

松鹤之所以能猜出谜底,许也与他常年在亭中修身养性,读过不少闲书有关。

凌虚仙翁放下酒杯,难得说了句:“微与,你去试试。”

十几只眼睛齐刷刷看向了岳芷林。

她原也是凡人来着,玉虚仙翁赞她那手字写得不错,那她理应也是做学问的。

玉虚哈哈大笑:“哎哟,这丫头机灵着呢,该不会把我这药兜赢空吧!”

岳芷林方才已见师兄们猜了好些轮。那一个个灯笼下都吊着灯谜,可惜她瞧不清那上面的小字,不然也能跟着猜一猜。

其实她早已技痒,往年中秋她都要去城里参加灯会,每次都能赢好多东西回来。

她这就放下筷子,起身过去。

以观端端立在灯笼架子旁,见她走了过来,把手一引:“师姐请。”

岳芷林点了点头,随手捏起一片灯谜,放到眼下细瞧。只见字面工整,字迹——

灯笼一时猛摇起来,天地间忽然狂风大作,纸条随着灯笼的摇摆脱离了她的指尖。火苗在撞击摇摆之下,瞬间熄灭大半。

她还一个字都没看清呢,眼前就变得一片黑。

“发生何事了!?”

“轰隆——”

就在她愣神间,天空已全然阴暗下去。她抬头,却不见月,只见似有闷雷滚在云里,晦暗的雷电在黑云里闪动着,每闪一次都好像伴随着将天空撕裂的力量。

天上怎么?

周遭突然暗下去,眼睛一时不能适应,岳芷林只得僵硬在了原地。

头顶乌云聚集,中秋圆月明亮的光竟一丝都没能穿透下来。天地间狂风肆虐,吹得一旁的灯笼架子“嘎吱”乱响。

“小心!”

“小心!”

黑暗中骤然伸出两只手,抓住她的左右手腕将她往后一带。

“砰!”倾倒的灯笼架砸在她方才站立的地方,残余的一点亮光也全都熄灭了。

就在她困惑茫然之际,忽有一股强大灵力在周围铺开。几乎就在同时,风停住了。再接着,周围亮起许多火团,将这片草地再次照亮。

凌虚仙翁紧皱眉头,放下手去。

不是风停了,而是仙翁施法,将整个崇吾山笼罩进了一个巨大的结界。

她的手腕,还被那两只手还拽着。

岳芷林往左一瞧,原来是以观师弟拉了她一把;往右一瞧,原来是旭鹰师兄拽了她一下。

她正迷茫呢,旭鹰再次将她用力一扯……

以观也并没有将她拽得很紧,岳芷林被这一扯,当即踉跄一步扑到旭鹰旁边。

旭鹰脸很臭:“架子倒了也不知道躲!”

岳芷林略一勾唇谢过以观,仰头看着天空,问旭鹰:“发生什么事了?”

旭鹰回答不出来,在场也没有人回答出来,两位仙翁都神色凝重的样子。

凌虚突然道:“走,去天界看看!”话毕化作一道光,往天上去了。

玉虚抓起个月饼也追着去了。www.fenghuadz.me

岳芷林睁大眼睛观察着周围。

结界外依然狂风不止,似乎还下起了暴雨。又黑又厚的云层里闪着闷雷,却又不是她常见到的那种雷。

这天象好生怪异,令人心头冒起一股不安。

一片沉默与迷茫中,松鹤的声音突然响起:“据悉,十万年一末世劫,上一次还是女娲炼石补天化解的。大致算来,距离那次补天似乎已满十万年了。”

啊?!众人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比那天还黑。

陌渊点头,接道:“的确有这说法,若真是末世劫……唉,可就难办了。”

这不,两位仙翁片刻不敢耽搁,径直就上天界去了。

眼下,他们这些人留在崇吾山上,菜没吃完,酒没喝尽,却都再没心情把这中秋宴进行下去。

如今的三界,真是一团乱。

恐怕,五百年前十万恶鬼破界而出,只是一个开始。后来战神兵解,又引发堕仙出走,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如今这天好似又要破了。

岳芷林只在远古的故事里听过,倘若苍穹当真破了一个窟窿,整个三界……不论贫穷富有,不论高低贵贱,不论是凡人神仙,都要被吞入虚空,再也不复存在。

也不论,曾经为在乎的事付出多少努力,最终也要与心头的不甘一起化作虚无。

她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旭鹰却无所谓道:“慌什么慌,天界肯定会想办法的。”

松开她的手腕,“去,喝杯酒压压惊。”

岳芷林:“哦。”

待岳芷林走开,旭鹰斜睇了眼以观,口吻颇不客气:“自己一屁股债还没理清楚,少与我师妹沾染,明白?”

面具外的嘴角轻勾了下,没有应话。

旭鹰不悦:“你这笑什么意思?”

以观掸掸袖子,口吻平平:“没什么意思,只是忽而想到一句话——‘夫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

说罢,交手一礼,不紧不慢地走开了。

旭鹰皱着个眉头,没听懂。

那边,岳芷林饮了一杯酒,却实在没什么胃口吃菜,愣坐了会儿,就听得身旁几位师兄惊呼起来。

“补了!补上了!”

她应声抬头,但见夜空中一道金光飞闪而过,眨眼化作法印一张,盖在了那闷雷闪电不住翻滚之处。

顷刻间,那闷雷与闪电便消停下去,这外头的风和雨也都立即止住了。乌云飞快散开,一轮圆月露出小半张脸来。

松鹤微蹙的眉心稍松:“看样子,是天尊出手了。”

陌渊仰头细观,眉头依然未展:“但似乎只是加了一道法印。破洞只会越来越大,这法印不知能撑多久。”

松鹤:“天尊乃巅峰之境,他的法印三年五载总还是撑得住的。眼下,只要尽快找到补天之法,就能平息此劫。”

岳芷林皱起的眉头不见松,她正跟着师兄们犯愁呢,耳边蓦地响起旭鹰那不着调的声音。

“‘夫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这话什么意思?”

她回头:“嗯?”

旭鹰臭着张脸,重复一遍:“‘夫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我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哦,”岳芷林答道,“这话是说——人必先有自取其辱的行为,而后别人才侮辱他。”

旭鹰:“?”

他狠狠地咬紧了牙,“这家伙,敢嘲讽我!”转身怒瞪过去,那以观却已牵着小顾赏月去了。

岳芷林没忍住一乐,心头那点紧绷也就淡去。啧,师兄这是被学问人给埋汰了?

她随旭鹰的目光看去,见那木架子旁已没了人影,只余满地摔坏烧烂的灯笼。

糟糕的中秋佳节,唉。

两位仙翁这一走,连着两日没回来。

乐游山的师兄师弟们自是留守在崇吾山,一边等消息一边勤修仙术,以期来日能帮上什么忙。

师兄们都在修炼,岳芷林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继续抓鱼。

“你猜我今天能不能抓到?”一大早她就来了河边,一边挽着裤腿,一边问小柔。

林风摇得树叶沙沙,四下一片静谧。

大猫如往常一样趴在岸边,眼皮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往下耷。闻言,它从鼻子里喷出一股粗气,没点头,也没摇头。

“看出来了,没摇头是你最后一点善意。那我今天——”

她飞扑进水,捞空了目标肥鱼,“非得抓一条给你炖鱼汤!”

刚跟某位师兄学了几个小技巧,今日就来试试。

踩在过小腿的水里,她感觉着水流的动静,躬着身子寻找起水里的鱼。这一躬身,又是半个多时辰,和往常一样累酸了腰却还颗粒无收。

她的雄心壮志,听起来和旭鹰这个人一样不着调。

大猫已彻底抬不起眼皮,隐隐约约地打起了呼。

河里的鱼都来自天界,颇具灵性,大约是已认熟了她,便时而游过来几只,在她脚边泥鳅似的滑过。知道她反正抓不到,便这般肆无忌惮地逗弄她。

“你们太过分了!”

她仿佛能在几条鱼的脸上,看到嘲讽的嘴脸。这迷幻的感觉,实在令人火气飞涨。

岳芷林再次撸起袖子,一个猛子扎下去。水声哗啦啦的,飞起无数晶莹水珠……

手抓不到,扑抱总行吧!

大猫被这水声搅扰,慵懒地半张开眼瞅了瞅她——岳芷林从头湿到脚,正趴在河里跟鱼较劲呢。水从她的鼻子耳朵里流出来,实在是有碍观瞻。

大猫张开它的血盆巨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接着睡。

“我抓到啦!”

不知睡过去多久,一声带着喜悦的尖叫将它吵醒。它睁开眼,见岳芷林站在小河中央,手里高高举着一条鱼冲自己咧嘴大笑,那笑容比霞光还灿烂。

时已傍晚。

美好的一天又在抓鱼中度过,而这一次,她抓到了?!

岳芷林喘着粗气蹚过河水,摇摇晃晃地上了岸。

好累!

她手里捏着条鱼,肥鱼灰白的鳞上挂着几条血痕,随着她的晃动,时不时有血珠子滴落水中。

她的手背青筋凸起,五根手指都掐进了鱼身,死死地锁着这条玩儿大了的肥鱼。

那鱼鼓着圆溜溜的眼睛,似乎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肥鱼被抛到大猫面前,大猫的眼珠子瞪得跟鱼眼一样大。

“说了今天要给你炖鱼汤,我可不食言。”岳芷林笑道,又大喘了一口气,终于缓过劲儿来。

她走到岸边那棵大树旁,掏出斧子划下一横。

师尊让抓够一百条鱼,那她就要写够二十个“正”字。今天这鱼抓得很不讲究,有运气的成分,但好歹是开了张。

明天,那些鱼可就不敢这么掉以轻心了。

天色不早了,天边红云已烧成一片。岳芷林稍作休息,把鱼串起来,拎着出了林子。

小柔跟在后面脚步轻快,为今晚的鱼汤喝而感到开心。

“葱要不要?”

小柔摇头。

“来一点嘛,可好吃了。”

小柔使劲儿摇头。

岳芷林踩着金色霞光和小柔有说有笑地出了林子。忽然间,她止住了笑声,也停住了脚步。

金光下的绿草地上,有一大一小坐在那儿。那小孩自然是小顾,大的那个……不必说,不是以观还能是谁。

大约是听到了说话声,男子回头,脸上果然戴着皓白的面具。

他放下琴,起身对她交手一礼:“师姐。”

小顾呆呆的,坐在草地上玩着手里的草。

岳芷林提着鱼走过去:“师弟专程跑这儿斫琴?”

以观淡淡道:“此处霞光甚好,又格外清静,故选在了这里。”

她侧头,见天边云彩绚烂,的确是壮阔又静谧的美,叫人见之舒心。

这位以观师弟似乎是个性子孤僻的,上一次躲瀑布后头修炼,这一次躲后山斫琴。

那,她就不打扰了。

岳芷林正说道别的话,倏尔感觉对方正愣愣地看着她。她眯起眼睛,果然瞧见对方的双眼正盯着自己的……胸口?

刚才为了抓鱼,弄得浑身湿透,衣裳紧紧贴在身上。

看什么呢!

岳芷林心火腾飞,暗骂了声“下流”,当即抽出斧头就朝他飞甩过去。

以观陡然回神,匆忙侧身躲开。那锋利的斧头划破他左臂衣裳,“铛”的一声将他身后的石头劈成两瓣。

面具下,眉头紧皱起来。

“师……”

话刚开头,微与就瞪他一眼,气呼呼地离开了。

大猫哈了他一口气,叼起斧头跟着走远了。

狰的那张脸本就凶神恶煞的,再这么一凶,吓得小顾从地上爬起来,紧紧抱住以观的腿。

以观连忙蹲下,把孩子抱起来好一顿安慰。

“她是生我的气,与你无关。”

小顾紧紧抱住叔叔,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可我们……我们又没有惹她。”

为什么呢?以观皱了皱眉。

因她衣裳贴身,那胸口揣着的东西便凸显了出来。他观那凸起的东西形状大小颇有几分熟悉,好像是块银锁,不免多看了两眼。

似乎,因此引发了微与的误会。

此,是他之过。可不问缘由飞斧砸人,吓着了孩子……这位师姐脾气未免也太爆了些。

他心头难免是有些不快的。

远处一人一狰已走远,以观收回略微复杂的眼神,胸腔里憋闷着的一口气缓缓呼出,化成一声叹息。

菁菁有个小银锁,是他和阿月一起在银铺选的样式。上刻的“福寿万年”四个字,乃是他亲笔提的。

安慰了好一会儿,小顾才松缓了紧张。

以观又蹲坐下去,拾起凿子慢慢地斫起琴来。金红的夕阳落在他的侧脸上,许是用力的缘故,他的下颌绷得紧紧的。

可笑,他实在不该还有那样的错觉。阿月是阿月,微与是微与,一个温柔大气,一个……不说也罢。

如旭鹰所警告的,远离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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