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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寻,我进步了,你给我求的护身符真的很管用!”
“佳寻,我最近有好转,没再继续吃药了,咳咳,真好。www.biyingsy.me”
“佳寻,我喜欢你。”
“佳寻,我……不会去的,你要尽自己最大努力。等我以后去找你。”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孟佳寻。”
“你说过会等我的,别忘了。”
……
支离破碎的片段逐渐拼合,或陌生或熟悉,一一在孟佳寻脑中炸开。
孟佳寻猛地睁眼坐起,大口而费劲地呼吸。
入眼处是昏暗的光线,浓重的消毒水味从四面八方袭来,刺激着孟佳寻略显迟钝的嗅觉。
意识逐渐回笼。
魏昭。
孟佳寻掀开被子下床,左手手背处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她转头看向还在兢兢业业输液的针管,心下一划量,摁住胶带,直接将针拔出。
药液还在顺着针口往下滴,不一会儿就晕开了一大片水渍。
孟佳寻管不了这么多,按着手背,冲出门。
视线直直地和门口转头看向自己的魏黎对上。
“你醒了。”
魏黎永远得体的妆容姿态此时也显得有些乱,在频闪的白炽灯光照耀下,越发衬出脸色苍白。
“嗯。魏昭他……”
“还在抢救,等消息吧。已经通知过你父母了,估计一会儿就到。”魏黎的嗓音又干又哑,像是砂纸刮过锅底的声音。
“好,谢谢。”
除了道谢,孟佳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空旷的楼道里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周焘神情担忧,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阿黎,小昭他怎么样了?”
孟佳寻眼睁睁地看着在自己面前向来强势的魏黎像是忽然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往周焘怀里倒去。
周焘伸手稳稳地接住了魏黎,抬手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头发,嘴里喃喃安慰:“没事的,没事,小昭他每次都能平安度过,这次也一样。”
魏黎靠在周焘怀里,闭上了眼。www.shushengruyu.com
孟佳寻低着头,坐在两人身旁不远处。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混乱的脚步声又再度响起,孟佳寻抬头看去,是孟达和尤宝珍,面上的担忧显而易见。
尤宝珍看到孟佳寻坐在病房外,声音焦急,抬手将孟佳寻拢进怀里:“啊呀乖宝,出这么大事都不和妈妈说,是想急死妈妈吗?还有怎么坐在走廊上,回床上躺着休息啊。”
孟佳寻轻轻挣扎了一下,没挣开,也就随她去了:“我没什么大碍,只磕了下脑袋,拍过片子没什么事,主要是魏昭受伤比较严重。”
然后转头向尤宝珍介绍:“他们是魏昭的父母。”
尤宝珍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周焘和魏黎,连连朝两人道谢。周焘回应了几句,魏黎只应了第一句,就没再出声。
孟佳寻抬头看向孟达。
孟达对上她清明的视线,心头一颤:“小宝,你都……想起来了?”
“差不多。”孟佳寻语气很平,情绪听不出什么起伏。
孟达闭上眼,良久,吐出一口气:“想起来好,想起来好。这事儿怪我,都怪我……”
“不全是你的错,爸爸。这件事从头到尾我自己的责任居多。”
刚刚几分钟的时间,孟佳寻已经把脑中零碎的片段拼合起来,也大致弄清楚了自己失忆的原因。
当时是高三前的暑假,又是孟达撒酒疯的一天,尤宝珍刚好出门去买菜了。孟佳寻已经对家里乌烟瘴气的环境从难以忍受到麻木习惯,目不斜视地从孟达身边走过准备出门上自习。
孟达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对着她胡乱叫喊了一通,还伸手过来扯她,孟佳寻心里烦,手一扬就把孟达掀到了地上。
孟达喘着粗气,艰难地在地上爬行着,一直伸手朝孟佳寻脚边去够,嘴里喃喃,孟佳寻满心厌恶,只想抬脚离开这里,也没太注意脚下。
也就是这一避让,避出了问题。
她脚下不知为何会有一滩液体,应当是酒瓶碎了洒出来的,毕竟碎片就散落在旁边。
抬脚状态重心不稳,滑到成为必然。
只是简单的滑倒问题倒是不大,但旁边又有碎了的酒瓶子,这问题可就大了。www.lequyd.com
人就这么直挺挺地栽倒下去,玻璃碎片直接扎进大腿,孟佳寻疼得龇牙咧嘴,转头却注意到孟达在逐渐向她靠近,眼神中满是惊惧。
她下意识后仰,想尽可能远离孟达,伸手向后想要撑住,结果一打滑,手没撑稳,反倒将原本还算聚拢的玻璃碎片直接打散,人重重地跌回地上,脑袋因为后仰而重心下移,直接就磕在了地上。
而她头落地的地方,刚好就有一片碎玻璃。
就这么硬生生,直冲冲地,穿过头发保护、穿透后脑头皮,深深扎了进去,可能血肉模糊,也可能只洇开了一片血迹。
具体怎么样她也不太清楚,只记得自己眼前一黑,后面的事就一概不知了。
她只知道,当自己醒来的时候,尤宝珍和孟达的争吵激化到几乎法庭上见,但由于自己将先前十七年的经历全部忘记,双方只好先互相妥协一段时间轮番照顾她。
当然主要还是尤宝珍在照顾。
孟达有心弥补,尤宝珍却没给他好脸色。
或许是出于愧疚,又或许是压力太大喘不过气。孟达又恢复了借酒消愁的日子。
哦不对,以前只是应酬,现在已经升级到酗酒。
只是和之前不一样的是,他不会在非清醒状态下踏进家门。
也正因此,孟达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等孟佳寻努力半年终于适应各种常识,捡起了小学初中的知识,也回忆起了断断续续的片段,主要还是围绕夫妻俩的,虽然不能组成她完整的十七年,但也聊胜于无。
而此时尤宝珍和孟达的矛盾已经积累到了临界点。
孟达只要一回家,尤宝珍一定会和他大吵一架,但孟达不回家,尤宝珍又独自一人坐在床边抹泪。
见面,争吵,闹离婚,谈不拢,孟达摔门离开;再见面,再争吵……永无止境的循环。
谈不拢有很多原因,主要是孟达不愿意离,尤宝珍本来也不愿意,说白了要是对孟达没有感情,怎么可能掏心掏肺照顾他那么些年。但孟佳寻的事踩到了她的底线。
孟佳寻只觉得这样的家庭氛围让她感到十分窒息,她其实不明白,其实两个人彼此都有感情,就因为这么件事,挣扎这么久。
其实说来说去就是酒的原因,尤宝珍让孟达戒酒,他不愿意。
理由是哪有出门应酬不喝酒的。
孟佳寻不太明白他俩间的事,只觉得烦,所以她拼了命地学,就想考出去,离两人远远的。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孟佳寻读大学,包括大一也是。
直到这学期初刚开学的时候,孟达那边好像终于松口答应离婚,结果当天晚上就喝酒喝到胃穿孔住院了。
尤宝珍打电话给孟佳寻的时候,孟达正在抢救。醒来后,医生再三叮嘱他不能再碰酒,孟达才终于下定决心戒酒。
岌岌可危的家庭关系就像悬崖勒马,忽然就回到了正轨。
孟佳寻此时全部想起来,总觉得荒谬又可笑。
毕竟按照道理来讲,当初她出事,自己大意占很大一部分原因,也不能完全怪罪到孟达头上,但尤宝珍固执地认为是孟达没照看好她,并且拒绝他的弥补。
原本感情深厚的两人,一人有心弥补,一人拒不接受。互相折磨了两年多。
甚至孟达直到现在都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两年。人的一生有几个两年。
想到这,孟佳寻忽然顿住。
一阵寒意从背后缓缓升起,逐渐将她包裹住,甚至让她透不过气来。
魏昭等了她五年。
魏昭又有几个五年呢?
自己先前每一次的拒绝,每一次清醒的抽离,又何尝不是在他原本伤痕累累的身上继续撒盐呢?
“我没有怪过你,爸爸,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孟佳寻主动开口,试图安抚孟达的情绪。
“好……好,好……”孟达闻言,心口积压的重石终于落下。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孟佳寻的肩,眼角滚下一颗浑浊的泪。
尤宝珍抬手帮他擦去,轻声抱怨道:“都多大人了,还在乖宝面前哭,也不怕人笑……”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需要留院观察几天。家属探视请保持安静。”
医生的话打破了原本的氛围。
孟佳寻快步上前,亦步亦趋地跟在被推出来的病床后。
VIP病房很宽,四五个人同时在内也不觉拥挤,孟佳寻找了把椅子,坐在病床旁,就这么直直地盯着脑袋缠满绷带的魏昭,好像永远也看不够。
“孟小姐,你知道吗,一般而言,副驾驶的位置都比较危险。因为路上有突发情况的时候,司机方向盘都会下意识右偏,此时的副驾驶将承担最高风险。”
魏黎突然开口,嗓音比起方才,稍稍清亮些许。
孟佳寻抬头看着她。
魏黎垂着眼睫,仿佛看透了什么:“但当时那辆车明明是朝右前方驶来,这样极端的情况下,小昭都能迅速调转方向让自己承受撞击。”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他是真的非你不可。”
孟佳寻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魏黎接着道:“所以,算我求你,就算你不是那么喜欢他,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在你们还在同一所学校的时候,假装对他好一些。”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也会心疼。自从知道你们的事情之后,小昭每次见到我都板着脸,短短一个多月瘦了二十多斤,他才二十多岁,我希望他能多笑笑。”
魏黎说着说着,牵住了孟佳寻的手,看上去姿态很卑微:“算我求你了,好吗?”
孟佳寻垂着眼,没出声。
周焘拉起魏黎,拍着她的背安抚,对孟佳寻露出了个歉意的笑,不过笑得很勉强:“抱歉孟小姐。阿黎她有些失态了,我替她表示道歉。我们没有强迫你的意思,一切全凭孟小姐自己选择。若孟小姐不希望再见到阿昭,我会联系人安排他转学。”
“算起来孟小姐也算是救过小昭一命。小昭他18岁读大一的时候,抑郁症晚期,吃了很多药,看过不少医生,都没见好转。反倒是到孟小姐的学校里走了一圈,认识了你,之后便逐渐回归正常生活。孟小姐对小昭有恩在先,一直没有登门感谢,算是我们失了礼数。如今小昭也躺在这里,一来一回,算是扯平了,我们家也不欠孟小姐什么。”
“所以孟小姐可以仔细考虑。如果小昭的确让你感到困扰,我将立刻着手安排他出国。”
孟佳寻的手指轻轻抓着衣服。
尤宝珍已经被一连串的消息震得目瞪口呆。她看向孟达,孟达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显然先前就已经知道。
所以搞半天,只有她对一切一无所知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应该就完结啦!(好像该填的坑都填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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