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发愣片刻，似乎从未听过山匪们提出帮忙，一时有些生疑，连连摆手：“不敢，不敢。”

楚潇安抚道：“没事的，爷爷，举手之劳罢了。”

老爷爷半信半疑：“这……”

楚潇朝他笑笑，拨出粮衣，就要往背篓里装去，一只指节分明的手却将这些接过。

她的手里默然一空，不觉侧首往旁看。

宋弦低着头，将粮衣逐一填入背篓，额间发丝垂落得细碎。

他声音很轻：“我来吧。”

青年稍稍卷起袖口，线条利落的小臂伸在她面前，脉络分明的青筋微微突显，金黄黍米间，简单几个动作也分外好看。

初夏晨风微温，楚潇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其实我也可以……”

宋弦码着背篓各物，没有抬头：“你手劲小。”

楚潇稍微怔忪，旋即想起那日在黑林的村门机关前，是有这么说过一句。

她好奇道：“你记性这么好？”

宋弦抿唇。

挎起背篓，他看向面前的姑娘，白净的面容被抹上了深色脂粉，黑黢黢的一张小脸，又穿着不甚合身的布衫，着实像个滑稽又落魄的山匪。

只是那双盈润眼眸，清泓秋水，闪着好奇的微光，竟显出了几分烂漫天真。

水月浮光，仿佛是十年前未尝忧愁的京都少女站在眼前。

楚潇笑吟吟道：“想不到你会记得这种琐事。”

宋弦心尖微苦。

……这辈子都不会忘的。

再说话时声音便干涩了许多：“走吧。”

楚潇颔首，搀起老大爷，和声道：“大爷，您家怎么走？”

老大爷伸拐指了指：“啊，第二条道进去。”

楚潇远看了一眼：“好，您慢些。”

然而，才迈了一步.

"嘶啦——"

一声撕帛声突兀响起。

楚潇粗陋缝制的裤腿被粮车木架的倒刺勾住，随着她的动作扯出个大窟窿，一截白生生的小腿扎眼地跃出。

莹白生辉，细腻如凝脂，只一眼便觉得她那身破烂衣物是玷污。

宋弦下意识往前一步挡住。

“你看！”

而不远处，祠堂门口，一道急利的男子声音迫切道：“大当家，我就说他有些不正常！”

正是苏有贵。

立于门前的戴向荣啧啧称道。

他眯眼回味着方才乍现的仙色，邪笑几声，朝对方招了招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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