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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莲心跟着宫婢沿着宫道慢慢走着,她双手叠放在腰间不敢抬头只时不时微微侧过眼睛,记下走过的路。www.honglouyd.com
最前方的宫婢忽然停下,笑着跟宫门前的女子说了句话:“苏鱼姑姑,这些是新选来的奴隶,奴婢从里头挑了些相貌出挑的拨来服侍梅姬夫人。”
苏鱼有些微胖,脸盘子圆圆的,显得倒没那么刻薄。她点了点头,只朝着前面一排瘦瘦小的小姑娘投了一眼,背过身拉开一条门缝,道:“进来吧。”
排头的宫婢应了一声,招呼着身后的丫头往里头走。
一帮子又黑又脏的小丫头挤作一团,衣衫破破烂烂的,因为恐惧而深深垂着头背弯成小虾一般。
苏鱼嫌恶地用袖子掩住口鼻,道:“等会让这些臭丫头离夫人远些,别熏着我们夫人。”
宫婢“嗯”了一声,小声道:“这些都是卑贱的奴隶,没见过什么世面,望姑姑多担待,一定会让夫人满意的。”
苏鱼倒没什么反应,只哼了一声迈步走到她前头,落下一句:“一切还要看夫人定夺,若是夫人不满意,该回哪去便回哪去。”
她停在门槛处,里头传来阵阵幽香,几个侍女微微颔首站成两排,细细一看,皆是貌美不凡。苏鱼恭恭敬敬往里头传唤了一声,“夫人,奴带着新来的奴隶来了。”
“进来吧。”里头传来一道娇娇柔柔的声音。
苏鱼转过身,朝着外头站了一排的小丫头点了一下头,道:“进去吧,当心着点。”
姚莲心闻言抬头,望向头顶雕栏玉砌的门楣,厚厚的珠帘阻隔着屋内的光景。乌沙堡天干雨稀,花草都不易生长,而这位乌沙王的妾室梅姬夫人的宫殿却是花开烂漫,蜂环蝶绕,景致宜人,想必一定十分受宠。
这位乌沙王名叫阿棠庶吉,娶有一位王后,还有十多个妾室侍奉在身侧。这位梅姬夫人则是由旁的部落献给乌沙王用来以示忠心。这位夫人年轻貌美,身子窈窕,且善胡旋舞,一舞起来摇曳生姿娇媚柔弱,深得乌沙王的宠爱,她膝下唯有一个女儿,正是宫中最小的公主,阿棠敏如。
姚莲心跟着进入殿中时,这位娇美的夫人正隔着薄薄的纱帘斜倚在美人榻上,柔软的毛毯簇拥着她光滑白皙的皮肤与纤细的腰肢,隐隐约约露着一双精巧的玉足。
“夫人,”苏麻将手覆在胸前屈了屈身行礼道,“这些是新选来的奴隶中较为出挑的,大王宠爱夫人,特让夫人先行选择。www.wenxinyd.com”
纱帘里面沉默了一会,发出一声娇柔的轻笑,梅姬轻轻抬起手,那双如削葱根的手上涂了鲜红的蔻丹,坠着金色的珠链。她起身一动,铃铛声便是一响。
纱帘被她勾起一角,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梅姬的目光在面前的女孩身上扫了一圈,随即淡淡道:“第一排左数第五个,你叫什么名字?”
姚莲心愣了一下,转过头看了一圈,意识到梅姬夫人口中的第一排第五个就是自己。她赶紧上前,微微颔首行礼,跪在地上小声用乌沙语道:“奴阿莲见过夫人。”
“阿莲?好名字——”梅姬轻叹了一声,仰面看着自己鲜红的指甲,“我还未曾在漠北见过莲花。”
姚莲心低着头不敢说话,梅姬又随意点了两个人便逐了其他人离开。
“把她们带去洗洗,又脏又臭的。”
......
烈阳将土地照得滚烫,两侧宫墙的阴翳下三两个宫婢百无聊赖地拿着扫帚扫着地上的落叶,烈日炎炎下奴隶仍不能放松,顶着日头浑身大汗地搬运货物。
桑溪玉端着花盆路过时,正好看到木托瘦小的身子背着大麻袋往板车上扔,沉重的货物压得他两条细腿不停地打颤,她看不下去赶紧放下花盆走到木托身边,帮他卸下了麻袋。
“你还这么小,怎么能搬这么重的东西?”
桑溪玉注意到这辆板车周边只有木托和另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她叹息,补充道:“你去歇着,我来帮你吧。”
她话音未落,正准备将麻袋往肩上抗,一只手却抚在她肩上制止了她。游跃安朝她伸过手,道:“桑姑娘,交给我吧。”
桑溪玉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麻袋,分量不轻。游跃安比她高,又是男子,力气比她大,自然交给他帮忙比自己更好。况且她现在自己身上还带着伤,走路都走不稳,只怕等会伤势要加重了。
“让你受累了哈。”她笑着将麻袋递给游跃安。
也是因为跛脚的原因,即便她极力掩饰还是被人发现了端倪,当头辱骂了她一顿,给她派了些清闲的活,将花房中的鲜花送去宫妃的宫殿中。
桑溪玉躲懒,也是想打探乌沙王宫的内部格局,便沿着宫里的道路游荡。
游跃安被沉重的麻袋重得打了个趔趄,差点没站稳。他舒了一口气,拧起眉毛道:“这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这么重!”
木托无声地又背起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缓慢地挪到板车旁,“这里面装的是石头,是要送到西北猎场的。”
桑溪玉一瘸一拐跟上去,打开了堆得高高的麻袋上最高处的一个,里面除了一些石头以外还有些黄色的土块。
乌沙人喜欢狩猎,着西北猎场作为王公贵族的专属狩猎场,每过一段时日便要进行修缮。
木托擦了一把额头的汗,顶着烈日三人总算把麻袋都搬上了板车。
桑溪玉重新端起花盆,左顾右盼了一会,看着游跃安假装不在意道:“你怎么在这,褚负雪没跟你一起?”
她记得游跃安跟褚负雪一起被分到别处,为何现在只看见游跃安一人却没见到他。桑溪玉往前凑了凑,指着游跃安的鼻子道:“你是不是偷懒了,嗯?”
游跃安往后稍了稍,迟了半晌摸着后脑勺道:“我心里担心阿莲,不知不觉就走到这了。”
桑溪玉将手中花盆递给游跃安,道:“这盆花便是送到阿莲侍奉的那位夫人殿里的,你去送说不定会遇到她。”
游跃安眼睛一亮,正要点头,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一身暴怒的吼声,
“贱奴!”
桑溪玉闻声,将花盆往游跃安手中一塞,眼看着粗重的长鞭就要扬过来。她面色一凛,往前迈步,伸手将木托揽至自己身后。长鞭落在地上,在地上砸开了一道深深的裂缝,周围的奴隶闻声抖如筛糠。
“我早看你奇怪,原是你这个贱人混进了王宫。”多海日大步走过来,震得地上轰轰响。他走到桑溪玉面前,狠狠盯着她,浑浊腥臭的气息喷在她面上。
“说,你混进王宫有什么目的?”他咬牙切齿。
桑溪玉朝他翻了个白眼,只道:“我入宫为奴,求吃个饱饭管你什么事?”
“伊得如你如此小肚鸡肠,恐怕一辈子就只能做个奴隶了。”她往后退了一步,无视多海日愤怒到喷火的双目,屈了屈身道,“我还有事要去做,抱歉伊得如大人。”
多海日难得没有说话,却在桑溪玉转身的同时露出一抹冷笑,“等等。”
他抱住胳膊,随意踢了一脚地上的小石子,朝着桑溪玉的背影道:“你不必去了。”
“什么?”桑溪玉回头,有些诧异地问道。她不明白多海日现在又在打什么算盘。
多海日哼了一声,转过头给身侧零星几个同为奴隶的人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刻簇拥到他身边。
“角斗场那里缺了几个奴隶,就你了。”
桑溪玉还没反应过来,被多海日身侧那几个黑瘦的奴隶围起来,其中还有人伸手将她压倒跪在地上几番挣扎。
“多海日你这是干什么!”游跃安上前,看着被钳制住的桑溪玉,不禁带着怒意问道,“不过是几句话,你何必公报私仇。”
多海日阴沉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认出了游跃安是那日桑溪玉的同行之人,只是那个伤他手指的人却不知道去哪里了。他的手又不禁抚摸上了那只伤指,指节上有一个明显的豁口,整个手指呈现扭曲的状态,指头软绵绵地垂着。
他气不打一处来,指向一旁的游跃安,“还有他,一起给我丢到角斗场里。”
游跃安微怔,还没来得反应就被几个人一齐压制住。
多海日居高临下看着他们,总算从中找回一些愉悦,他沉吟片刻收起笑容道:“还差一个,那个伤了我手指的人,我要亲眼看着他被丢入狼窝,粉身碎骨。”
桑溪玉闻声一颤,她知晓多海日口中的那个人正是褚负雪。她跟游跃安有武功在身,说不定能从角斗场中活着出来,而褚负雪不过是一个中都来的公子哥,被扔进角斗场,恐怕就是死路一条。
她喘着粗气,不断挣扎着,朝着多海日啐了一口道:“你个没用的,有我一个人就够了,别想找些人来拖累我!”
多海日的目光里像淬了毒,他在奴隶中是地位最高的,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他弯下腰,若有所思地看着桑溪玉,粗糙的手指大力地揉捏着桑溪玉的下巴,直到捏出红印。
“你想死?”他轻蔑的看着她。
多海日是个易怒的人,只要激怒了他,他一时片刻便想不起要找褚负雪的麻烦。
“可惜了——”他眯着眼睛,指腹擦过桑溪玉的唇瓣,将她事先抹上去的深色的唇脂擦去,露出原本樱桃似的唇色。多海日慢慢停住延长的话音,神色一凛,挥手在桑溪玉脸颊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桑溪玉被打得头一偏,半张脸很快发红发肿。
“你干什么!”游跃安怒吼,不断挣扎着,挨不住人多势众未曾动弹半分。
多海日打量着自己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把他们带走。”
奴隶们应声,见到有人找死顶替了角斗场的名额,他们在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祈祷着桑溪玉二人能在那些畜生口中早点解脱,免受些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
桑嘘(角斗场版):就知道是冲我来的,得想个办法不让褚负雪被我连累游跃安:那我呢?你礼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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