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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伤。www.chunmeiwx.com
姜恬细细回想他说的话,敏锐捕捉到这一关键字,罗世墨说解北伤到的是腿,那他那天参加五公里马拉松跑步,岂不是……
二次创伤?
怪不得他回来这几年比较养生,没见过他参加过任何剧烈活动,她还嘲笑他是不是在外面待了几年伤了身子,又或是年纪大了跑不动了?
原来真相是这样,要不是她,他又怎么会去跑那五公里。
罗世墨一口饮下纸杯中所有的水,嘴角绷直,“他的代号叫Alex,音译是艾尔莱克斯,寓意守护者。我叫Yahya,音译亚赫亚。其实在我们认识的那三年内,我是一直不知道Alex的真实名字的,组织有规定,为了保密和保护真实身份,我们都称对方为代号。”
“在他口中我听到的第一个名字是,jiangtian,那是他有一夜发烧,我们在野外,他烧的糊涂不自觉发出的呢喃,这两个字我听的模模糊糊,也不确定是不是这个发音。”
说着,他自嘲了一声,“刚才看到这只鸭子的时候我想起来了,姜恬,是这两个字吧?和解北现在共处一室的女人,虽然想不通为什么他想了人家这么多年,刚才见面却那么冷漠,差点就让我判断错误了。”
“仔细想来,他唯一随身带着不让任何人看的照片,应该也是那个女人。照片我远远的看过一眼,上面是两个人的身影,二人身上都着校服,抱人的应该是女生,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挽着身边人,再细,我来不及查看解北就藏起来了,他不让任何人触碰。
“除了执行任务期间,我们在歇假时间是可以回家的,我无家可去就跟着解北的脚步到了宜城,每次他都神神秘秘的一个人出去,我想跟也跟不上。不过他回来都会带回一沓相片,一张一张看过之后,就在屋子里烧掉,不留下任何痕迹。”
“唯一留下的蛛丝马迹,就只有宜城大学标志的鸢尾花了,回来的路上,他身上不小心沾了点。”
他忽然偏头看了眼袁朗,“她当年考上了宜城大学是不是?”
这个她指的是姜恬。
袁朗听完整篇全貌,良久,才缓缓点点头,“对”。
事情都如罗世墨所料,既然能和解北一起进去那魔鬼地方还能成为队友,一定也不简单。www.fanghuaxs.com
滴答,滴答。
王爷感觉到头顶似是有水珠滴落,跟外面淋雨的感觉一模一样,难道屋顶漏水了?
它刚想抬头看眼房顶,一股力道把它的头按下,声线带上了些许鼻音,“你不要抬头。”
王爷恍然明白,静悄悄的把头低下去,趴在地上,尾巴也跟着了落了下来。
姜恬哭了。
“我其实有一件事一直想不通。”外面雨下大了,天空也不似刚才明亮,点点水花溅在窗玻璃上,罗世墨随手拨了下袁朗办公室窗台上放的绿萝。
“解北那么骄傲一个人,怎么会去给TYN办事。那个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想付出供养,却需要全世界最好的人才,去为他们卖命。他想要做的,不管是警察还是别的职业,他都可以做的很好。而不是隐姓埋名几年,做着最危险事,风餐露宿,各世界奔跑,毫无安全可言。”
“风险最大,付出的代价也最大。到头来,榜上无名,无人记得他的贡献,无人记得他受过的伤,出过的力。合同到期后,就像凭空消失四年,再回归生活,落下一身伤,各行各业都是查无此人。”
“是人就会有名利,功利之心,他舍弃了一切,什么都不要,去了TYN,签三年卖身契,究竟是为了什么!”
话说到最后,罗世墨微微握拳,没了刚才的平静。
接着,他仿佛像失了力一般,又松开,低下头,声音很轻,“你知道我看到他被血肉模糊抬出来的时候心情是什么样子的吗?就像,天塌了,虽然这个比喻很普通,却是我最贴切的心理写照。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一个天之骄子,不应该在那里受苦的,他大可以考上警校,发挥他强大的破案才能,一步步做个合格的刑警,武警,或就是个民警也很好!总比死在那里强!”
最后一个字落下,掷地有声,如外面巨大的雨珠砸入水洼,四周掀起小型瀑布,又落下。
王爷只觉头顶的雨花又大了,甚至比外面的雨还大,加上了打雷,有如雷阵雨的即视感。
头顶晕湿一片。
姜恬捂着嘴尽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眼睛红肿,堵在胸口的那一口气怎么也喘不上来气,鼻头酸胀。
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袁朗垂在两侧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反复几次,终于开口,“你应该也猜的出来是为了姜恬吧?”
为了我?姜恬眼泪止住,呆呆的望着他的方向,等待后文。
身下的王爷听到名字,也立刻睁开眼睛,回想七年前发生的事情,不难联系起来。难道……是为了那件事?
“能。”罗世墨语气很冲,“说了这么多,再看他对姜恬的反应,如果看不出才是我瞎了。”
袁朗不理会他对姜恬的恶意。
“那年姜恬下课回家路上意外被人劫持,解北那一天原本是要和她一起走的,临时有份资料没交,姜恬就在外面等了一会,就是这一两分钟的空当,让贼人钻了空子。等解北追上去的时候,车已经走远了。那时候,宜城警方几乎全部出动,不成想,调查后发现那是一个成熟的犯罪团伙,姜恬这么大人,绑架她要的肯定不是人口贩卖。至于是什么……不难猜到……”
他没把话说全,在场的人却能立马懂。
“器官贩卖。”
“对。”袁朗伸手转过办公桌上的照片,上面是他第一次穿警服时拍的照,如果……没有那场意外的话,这张照片上该有的应该是他们二人一起穿警服的合照。
“这种黄金时间很短,六个小时,八个小时,甚至只需要两个小时,他们成熟的线路就能找到一个无菌的地方做手术。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盯上姜恬的,又计划了多长时间,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无人知道解北在消失的三个小时内做了什么,再次出现时,怀中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姜恬。”
“据他所说,他找到人的时候,人都已经上了手术台,麻醉剂的针头都扎进去了。”
脑中划过解北站在医院手术室前恐惧的画面,这是他第一次见他如此害怕,惧怕到他那么冷静的一个人,浑身不住的颤抖。
“后来的深入调查中,我们发现犯罪团伙的底子不是一般的深,抓住的几个人只是表面的小喽啰,但由于线索中断,搜集资料时间过多,当时没能及时铲除。不过好在姜恬后来醒了,她昏睡了三天,麻醉剂并没有注射进去。”
“可能是被吓得,那三天中她反复高烧,人都脱了水,解北一直守在她身边照顾。等她醒来时,身体自动触发了保护机制,忘了晕倒前的记忆,解北叮嘱所有人不得把这件在她面前透漏一句,就让这件事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袁朗喉咙干涩,“我猜,这应该是他和TYN做的交易,不然不会在极短时间内没有外力的帮助下找到他们的窝据点,及时救下人。”
“怪不得……”罗世墨失了神,“怪不得他在那几年执行任务期间一直在寻找一伙人。”
可以说是,不要命的寻找那伙人。
就连最后一次行动也是,他们要摧毁的就是世界最大的贩卖人体器官集团,最后任务完成的很完美,而他……也英勇负伤在床上躺了一年。
原来这所有的所有都是因为她,那个叫姜恬的人。
二人交流完全部的信息,彼此陷入沉默。
留下一直排除在外的一狗一鸭才是真正被他们对话砸懵的人。
姜恬早已经没了哭的力气,听完袁朗所说的最后一段,尘封的记忆冒芽。
好像是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在医院住了大概一周,至于病因,每个人都支支吾吾的没人能说清楚。
应该就是这里了,她忽略的这个地方。
解北和她的决裂也是在她出院之后,他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她异常冷漠。
留下一句扎心的话就走了人,以至于四年不见。
“呜。”王爷喉咙发出一声低吼,它跟在主人身边这么多年,竟也不知这段往事。
“王爷。”姜恬哭的嗓音沙哑,抓住它的耳朵,“我要下去,我想找解北。”
脚蹼落地发出声音,陷入沉思的袁朗和罗世墨双双看去。
交流的入神,忘了旁边的鸭子和狗。
阿拉斯加神色蔫蔫的,毛发都耷拉下来,头前那只鸭子,明明在屋内没有淋雨,却湿了毛发,浑身湿透,特别是脸颊边的白色卷毛,湿的一绺一绺。
王爷跟着姜恬的步伐站起身,她的腿坐麻了一拐一拐的往前走。
咔的一声,办公室门打开。
解北靠在门边,一手拿手机,一手插兜,食指指关节扣门,扫视一眼站立的二人和地上的一鸭一狗。
声音冷冽而淡然,“我来接我的鸭子。”
姜恬恨不得立马跑过去,奈何脚掌却像黏在地上一般,脚步沉重,动不了一分。
“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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