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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耳三人在地面观战,赫然发现百人阵法里的熟面孔。www.wenzizhiguang.com
苍明山的重鹤师兄、苍玄山的卿云师姐、苍照山的华酒师兄、苍植山的兰惜师姐……还有花脂,皆是满脸肃穆。
“这阵法啥时候练的啊。”舟朝不解,疑惑的语气里还有些羡慕。
有同门弟子未上战场,和他们站在一处等待,也是个熟人,苍浮山的揽昼师兄。
揽昼热心解答:“御魔之阵是仙门必备阵法,长老在各山选取优秀弟子组阵,早在十年前就有了,每年都会有些弟子更换然后温习,今年还没到时候。你们进山不到一年,不知道也正常。”
“御魔之阵……”松耳小声呢喃,盯着上方局势。
舟朝又问道:“揽昼师兄怎么没上?”
揽昼略带惋惜地笑了笑,“没被选上啊,实力不够。”
苍浮山弟子只有一两个被选上,他们重医,在力量上难免薄弱,常做后勤。
“这阵法能坚持多久啊。”松耳发现阵中有弟子的脸色逐渐苍白。
揽昼不自觉握紧了拳头,“半个时辰。”
“那半个时辰后呢?”
揽昼的声音沉重,“若半个时辰还未攻下,所有弟子都会力竭而亡。”
“什么?”舟朝惶恐惊呼,回头看向阵中的花脂。
他们眼看着花脂胸腔震动,喷出一口鲜血,断了施法。只在片刻后强行打通经脉,重新顶上。这样做的弟子不止花脂一个。
“若只是对付徕音教,此阵一出,早就有了结果。可这地底下是真正的魔,再坚持下去不过白白送死。”松耳认真道。
她话音一落,有弟子坚持不住直接从半空摔了下来。
地面两个弟子御剑而上,一个接下跌落弟子,一个顶替了他的位置,继续维持阵法。
“送死而已还不停下!”松耳突然高喝。
但是没有人回头。
“师妹说的什么话。”揽昼打断她,“除魔卫苍生,是仙门弟子的道途。踏入此途,唯有迎难而上,决没有后退的道理。”
松耳不解,“哪怕是白白送死?”
揽昼铿锵有力道:“为天下安定而战,是仙门弟子之责。为苍生战死,亦是仙门弟子的荣耀。”
“大师兄!大师兄还受伤呢!”舟朝慌乱道,不知何时,司辰竟然顶了上去,替代了一名弟子。
松耳抬头,面露茫然。
在她思考停滞的几个呼吸间,左边的揽昼御剑上天,接回了坚持不住了的同门弟子;华酒师兄忽然跪倒,血染白衣;长溯高喊了一声“师姐!”,花脂如薄纸一般跌落……胸口异样的感觉又来了……
长溯接回花脂,松耳突然抓住他的腕骨。www.gaokang.me
“小朝,照顾师姐。小师兄,跟我走!”她拉着长溯往地底奔去。
“小心啊!”舟朝扶住花脂,目送他们离开。
二人瞬间出现在石壁后面,封魔阵法本就在吸入,只是法阵抵住了,他们在法阵之外,一出现就被吸了进去。
一路小跑,这一路黑色雾气,是魔的味道。
写着“岑慕”二字的木牌在魔气中疯狂转动,阵法中央的裂洞不断向外输出黑色雾气。
“岑慕!停下!”
岑慕很意外,居然又是他们。
“你们不怕死吗?”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对抗的是谁?是修仙第一门派云顶昆仑,他们或许不能拿你怎么样,但绝对能耗到你无力再支持徕音教,你所做的不过是徒劳!”
岑慕不理会她,源源不断的魔气继续向外输出。
“岑慕,你并不是积蓄力量打开的封印,你是损耗自己强行打出裂缝的对不对?因为你着急了,你虽然不会在封印里死去,但你的孩子会!”
“……”
松耳有些紧张,她这不过是猜测罢了,她只是想赌一把。
“你是什么人!”岑慕好听的声音有些扭曲。
松耳握拳的手蓦地松开。
“我说过,我是可以帮你的人。”
“哈哈哈……天大的笑话!”岑慕仍记得,当年她成了天底下唯一的鲛人,去找了所谓的名门正派,因为她沾染了些许魔气,便二话不说提剑刺之。即便她大呼她肚子里有个无辜的孩子,也无人理会,她就是在那日,仓惶逃走,彻底入魔。
“你难道会救一个魔的孩子吗?哈哈哈……”
“稚子童心,不可能入魔。我知道,你的孩子只是魔气浸染太久,他不是魔,我当然会救他。”
若是她的孩子已经入魔,便不会需要水族妖丹滋养,吸食魔气即可。
“你帮徕音教,不过是想要他们继续给你提供水族妖丹,给你的孩子续命对不对?你现在停下,把你的孩子交给我,我可以保他平安长大。”
她说云顶昆仑可以耗到她无力支持徕音教也不过是瞎说,诸神元神相祭之阵岂是那么好对抗的,尽早让她停下才是正事。
“他是魔的孩子!魔的孩子!”她的声音有些癫狂。
“但他不是魔,他是天下苍生的一份子,是你们鲛人族最后的希望!即便今日徕音教苟活,他们也不可能再替你提供妖丹。你也不要妄想再找别的蠢货替你卖命,封印破裂已经引起天界重视,他们不可能放任不管。你也不想你的孩子困死在封印了吧,他不是魔,他不该困死在里面……你没有选择了。www.guoshi.me”松耳一改往日的俏皮,严肃的比往日的教训人的司辰有过之无过即。
可岑慕怎么会轻易相信她呢?
“虚伪!我救不了我的孩子,那就大家一起死好了!”说话间,岑慕加重了施法力度,更重的魔气穿过封印裂洞。
地面上,法阵中的弟子越来越感到吃力。
长溯手里的遥见蠢蠢欲动。
“小师兄,借遥见一用如何?”
长溯抬手,遥见悬起,剑锋直指封印漏洞。
他好像一点也不意外,松耳认识他的剑。也不质疑她的每个决定。
岑慕感受到了杀意。
“弑神斩魔之剑?”
“是。”
长溯控制着遥见,压制它要冲进封印的杀意。
“岑慕,你应该看得到我是谁吧。”
说话间,松耳的眉间亮起一道恰似山茶花的印记,上神之印。
“你是……神?”
天庭神仙众多,但真正的上神不过寥寥几位,每一位都拥有自己的上神之印。
遥见忽然转向,剑指她的眉心,杀意暴涨。
“岑慕,今日本尊以神格向你起誓,会为你无辜的稚儿洗去魔气,保他一世无虞,若有违背,神形俱灭!”
天地寂静。
少女坚毅的面庞第一次脱去稚气,成为真正神明的模样。
地面上,封魔之印忽然暗下。
“今日本尊以神格向你起誓,会为你无辜的稚儿洗去魔气,保他一世无虞,若有违背,神形俱灭!”
天界久久回荡着这一句话,引起众仙注意。
“这是哪位上神在起上神之誓?”
高台之上,临曲遥看凡间,忽的笑了。
“如此,你该信了吧。”
她眉间印记消失,遥见也回到了长溯手里。
封印裂缝平静了下来。
“你想要我做什么?”岑慕忽然颓唐,也平静了下来。
松耳看着她,眼里清明又无情,“我要你……彻彻底底消失。”
封印里外都沉默了许久。
半晌,一团黑气从封印裂洞里出来。
落到了松耳手里,黑气包裹着浑身湛蓝色的婴孩。
遥见杀意外现,幽蓝色的光萦绕在周身,冲进封印。
“你很像一个人。”岑慕的声音变得遥远,“不,他也是一个神。”
“你们都自诩正义,又看起来一样冷血。”
松耳神情冷漠,她知道她说的是谁。
“再见,我的孩子。”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封印中,倚石吟唱的鲛女化成荧光,随风而散。
银色光阵亦是如此,只是荧光飞向了松耳脖间,小骰子将其吸入。
待地面上的人找到这里时,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松耳和长溯已经在回龙宫的路上,她看着手里的孩子静默不语。
“为什么难过?”长溯坐在她旁边。
“小师兄,我逼死了她,比我亲手杀死她感觉还……”她说不出的感觉。
“她是魔,即便她看起来无辜可怜,她也是魔。”
魔的可怕之处,不仅在于其癫狂时所造杀孽,还有其所到之处,会被污浊之气浸染,被感染的人会变得冷血、自私、贪婪……
“我知道的。”她将手里的小孩递给他,“不愧是鲛人族的孩子,自小便那么好看。”
长溯抱起他,小孩“咿咿呀呀”,很是可爱。
“小师兄知道你的剑很特别吗?”松耳突然问。
他愣了愣,也没看她“知道。”
“那你怎么不炫耀?”
“我没你那么话多。”
她莫名心情又好了起来。
“那……功劳算我的。”
长溯伸手逗弄怀里的小孩,轻轻“嗯。”了一声。
她脖间小骰子隐秘的亮了。
“果然,我最喜欢小师兄了。”
他的手一顿,“不可以随便跟人说喜欢的。”
“为什么?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小师兄啊,还有大师兄,二师姐,还有小朝。”她认真道:“当然,我最喜欢的还是小师兄。”
他的好奇心和他的沉默寡言作起了斗争,最后好奇心占了上风,“为什么?”
“因为小师兄……最好了。”她突然起身抱住他,胸口那种异样的感觉一点一点消失。
柏越:“……”
“你在做什么?”
她听见了柏越有点生气的声音。
他不出现还好,他一出现她就想起他关键时候睡的死死的,她越想越生气,愈发抱着长溯不撒手。
直到长溯无奈道:“你挤着他了。”
小鲛人拍了拍手,好像在不满。
松耳朝他作了个鬼脸。
果然啊,长溯心里感叹,松耳就是天底下最好哄的姑娘,你只要和她搭一句话,她自己就能把自己哄开心了。
东海龙王见着小鲛人的时候,连退三步,大呼“魔种!”
松耳:“……”她之前怎么没发现,这龙王还挺幽默呢?
“还请龙王和云顶昆仑的人解释,为何稚魔不见了。”
“什么?稚魔不见了?逃出封印了?”龙王又吓得后退三步。
“额……不是,死了。”
“怎么可……”他的疑问止于感受到遥见的杀意,“我……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阁下是遥见之主。”
长溯:“……”他好像低估了遥见的威名和它的杀意。
“呦呦呦,你是憋太久了吧,这么想杀人。”肆骨晃动,很是大胆。
遥见完全不理会它。
“还望龙王保密,云顶昆仑问起,你可说……临曲上神下凡解决了此事,上神如何处理的你也不清楚。”松耳睁眼说瞎话,这位临曲上神是柏越告诉她的。
当晚,松耳照柏越教她的,以术法向天上发了个信号。
一刻钟后,一个白衣的翩翩公子出现在了她的窗前。
“哪来的狐妖?”松耳疑惑,东海还有狐妖呢。
临曲:“……”
他一手持箫,笑容温和:“我是你召来的……上神。”他特意咬重了后面两个字。
“我……哦,临曲上神?”她反应了过来,原来只是长得像狐狸。
“是。”
她一点没废话,把小鲛人抱了过来。
“喏,你带他回天界吧,好生照顾他。”
关于小鲛人的安置问题,柏越只说交给临曲就行,于是她就照办。
“没有别的要说了?”
松耳沉思一会儿,摇了摇头。
“你叫松耳对吧,以后记住了,上神之誓不可轻易许下。”他用手中的箫敲了敲她的头。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轻易许下的。”
临曲笑意不减,“整个天界都听见了。”
“哈?”
“哈哈哈……”临曲见她傻乎乎的模样,很是开心,“以后记着就是。”
他本欲走,却又突然回头,“小松耳,给我引见一下遥见之主如何?”
“小师兄在隔壁,你自己去就是了。”
松耳躺在蚌床上,一副懒得动的模样。
他摇摇头,信步走到隔壁,敲了敲窗。
长溯还以为是松耳又闲不住了,开窗一看是个狐妖。
两个人都愣了愣。
“上神临曲。”临曲先自报家门。
长溯“……”哦,不是狐妖。自己是不是该行个礼?
“不必紧张,本尊路过而已。你可知道你隔壁是谁?”他的箫指了指松耳的方向。
长溯点了点头。
“她是天底下唯一一个生而为神的人。”
“所以呢?”
长溯不解,一个上神专门来跟他说这个,这个松耳已经跟他吹过了。
临曲看着他,语气寂寥道:“她生而为神,也生而为死。”
“而你,遥见之主,是天底下唯一一个可能改变她命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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