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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嚣张跋扈的草包太子(24)
沈明恒似是没想到他这么积极造反, 愣了一下,笑着说:“孤虽许久没关注长安事,但是孤知道, 你上一秒打出这个名义, 下一秒章惟德、尹则诲便会人头落地,然后你就会被打成反贼。www.fengshou.me”
师出有名还是挺重要的,秦离洲希望他的主君能堂堂正正登上皇位,无人可指摘其名正言顺。
秦离洲想了想:“直接说昏君无道呢?”
“不妥不妥。”沈明恒摇头:“在沈绩治下期间收复疆土,那就是他的功劳,人心未散, 在许多人眼里,他只是无能而已, 算不上无道。”
就算是昏君, 身边都还会有几个愚忠的大臣。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人们对皇帝的容忍度实在太高, 错非被逼至绝境, 错非圣上做出实在天怒人怨之事,他们也不会选择造反。
“再者说,”沈明恒道:“将士们是带着回京接受封赏的喜讯去的, 你在这时起义, 让将士们怎么想?他们或许会站在你这边, 可封妻荫子、加官进爵近在眼前……”
沈明恒摇摇头:“秦将军,别让大家怨你。”
“那怎么办?”秦离洲挠头,“宋先生,你说句话啊。”
宋先生身为殿下的谋士, 这等要事,怎么一言不发。
宋景年冷笑一声:“我说与不说又能如何?殿下心里不是已有成算了吗?”
虚心纳谏的姿态沈明恒倒是做得挺足, 但这人决定的事,什么时候更改得了。
看见宋景年生气了,沈明恒连忙神色一凛,很没有诚意地劝慰:“宋景年,你这么爱生气,容易老得快。”
宋景年眉心突地一跳,几乎要咬碎牙齿。
他手指在衣袖遮掩下捏住腕间的佛珠,默念几句清心咒,勉强冷静下来,“殿下不妨直说,在下也好早做准备。”
语气仍带着几分火气。
沈明恒遗憾叹气:“孤真没准备,孤又不是见不得人,让沈绩知道孤还活着也无妨,顺其自然就是。”
宋景年皱眉,不敢置信地问:“听殿下的意思,似乎不打算回京?”
“对啊。”沈明恒点头,骄傲道:“就算让长安知道又能怎么样呢?天下之大,他们能耐孤何?”
秦离洲愣了一下,“可皇帝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莫非殿下想再假死一次?”
“这次没必要,沈绩会帮忙宣扬的。”沈明恒笑意盈盈。
就算被贬为庶人,他身上也流着皇族的血,一样有继承大统的资格。
一个贼人冒充太子身份在边境搅弄风云,丢的是皇室的脸,沈绩只能承认沈明恒的身份。
可科举改制本就为沈明恒积攒了士人心,如今又有了这么高的声望,他要是活着沈绩怎么能放心?
沈明恒不用多想就知道沈绩会怎么做。
“奸臣当道,乱我山河,皇太子是朕最心爱的孩子,朕日夜忧心,恐他遭章家毒手,故而暗中给秦将军下令,令太子假死,远赴边疆,既保全性命,也为大周做些实事。”
沈明恒做咏叹调,摇头叹息:“幽檀收复了,太子不幸殉国,呜呼哀哉。”
如此一来,沈绩作为沈明恒的父亲、作为这一切的安排者就能接手大半的民心,又有能臣名将辅佐,就算先帝活过来都很难动摇他的皇位。
只要沈明恒再也不出现。
秦离洲也能想到沈绩能得到的好处,他不甘心地问:“殿下,那我们便任由他如此?”
那是他们殿下的功劳!
沈明恒无所谓道:“随他去吧,假的就是假的,他要踩着孤得民心,迟早会反噬。”
见秦离洲还是一脸迷茫,沈明恒解释:“孤无意山河,能与你有这半年际遇已是缘分,你回京之后……”
他犹豫片刻:“沈谦益的心性与才干孤是了解的,你可以考虑考虑。”
后半句声音越来越小,仿佛自己也察觉到了这句话里浓浓的始乱终弃之感,故而心虚地闭上嘴。
系统迟疑片刻:[宿主,你要是真想,这个任务放弃也没关系。]
沈明恒哽了一下:[没必要,真没必要,六儿,你怎么这么不爱岗敬业?]
[宿主开心更重要。]
沈明恒笑了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您说什么?”秦离洲险些没站稳,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您说您无意皇位?我没听错吧?”
一时间连说惯的自称都忘了。
开什么玩笑啊,这是沈明恒啊,以他的皇室出身,以他的文治武功,他说无意皇权?
虽然很大逆不道,虽然不应该,但秦离洲真的很想委屈地大吼一声——那你来燕丘做什么?
给了他那么高的期待,让他有了那样美好的愿景,要他怎么接受那个未来不会存在!
宋景年早就听过一次类似的言论,没秦离洲这么大反应,还能镇定地问:“殿下既不打算回京,之后有何安排呢?”
“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沈明恒声音平静,像是掺着叹息:“淮北有旱,关东有涝,何处需要,孤便去何处。”
所以他才会来燕丘,因为燕丘也曾需要他。
“不是,您图啥啊?”秦离洲彻底不懂了。要是说不想担这份责任他还勉强能理解,但这听起来怎么像愿意做事但是不愿意享福呢?不要俸禄白干?天底下竟有如此愚蠢……高风亮节之人?
宋景年忽而想起在长安时沈谦益的亲顾茅庐,也讲到了战火,也提到了天灾,不同的是,沈谦益想要他们效忠,沈明恒却要他们放手。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以为,为皇为帝,殿下能做的事情更多。”宋景年语气涩然地问:“您是怎么想的呢?”
沈明恒理直气壮:“孤早跟你们说过,沈谦益会是个好皇帝,京中有他,孤回去做什么。”
宋景年与秦离洲同时怔住。
怎么会有人……连皇位都可以拱手相让呢?
秦离洲微垂下头,既是为自己小人之心的揣测而羞愧,也是不甘心。
为何这世上,总是好人受委屈?
宋景年沉默片刻,轻声应了句“好。”
不理会秦离洲焦急的眼神,宋景年起身行礼,“我是殿下的谋士,自当以您的意旨为先。”
沈明恒今年还没及冠,正该是无拘无束的年纪,偏偏一直在付出。
他本该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少年郎,有着最显赫的家世,却不曾得几分爱护。他们故意将他养成张扬跋扈的性子,可他依旧自己生出了柔软心肠。
张扬与善良,原来并不冲突。
沈明恒眨了眨眼,“以你的才学,何必跟在孤身边蹉跎光阴?景年,你即便回京,依然是孤的谋士。”
宋景年淡笑:“那可否求殿下送我一程?”
他的小太子,明媚似骄阳,骄傲如羽凤,合该永立云端。
这些年他已经受了太多委屈,无人知他的满腹才学,无人知他的宁折不弯。那时是为了天下苍生,宋景年只能忍了,可单单一个沈谦益凭什么也要沈明恒退让呢?
他要当沈明恒最忠诚的谋士,他不能出手,没关系,不是还有周时誉和文黎吗?
沈明恒狐疑:“只是送你一程?”
“当然。”宋景年问心无愧地微微颔首,“殿下不想再看看长安吗?我虽不知殿下为何对三皇子信任有加,但人心易变,国君与社稷又是重中之重,殿下不想再确认一下吗?”
他顿了一下:“就当是为了我,殿下陪我回去可好?”
沈明恒偏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可以。”
大军开拔在即,有许多事等着秦离洲安排,他神情恍惚地往外走。
刚走出两步,忽而转身回来,重重跪倒,“臣请罪。”
“将军,这好像是你第二次向孤行此大礼了。”沈明恒淡淡笑了笑,“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臣不知殿下无意回京,殿下践诺如山,是臣妄言了。”
沈明恒对那小女孩说要留下时,是真的做了不走的准备。
沈明恒无奈:“可是你没说错不是吗?为什么要为正确的事情请罪?”
秦离洲认真反思:“臣对殿下不够信任,才会屡次质疑。”
沈明恒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将军,你是孤的将军,不是奸佞。孤要是需要应声虫,满城都是,何必要来寻你?以你的才识,岂非暴殄天物?”
他轻哼一声:“你若没了自己的主见,我才不会要你。”
秦离洲目光轻颤。
他听过很多人叫他将军,可没有一句能像沈明恒一样给他带来如此深切的感动。
将士们叫他将军是出于敬仰,皇帝称呼他将军是要他守国门,而在沈明恒眼里,“将军”似乎不只是一个纯粹的官职名,它象征着更大的使命,也代表着绝对的荣誉。
保家卫国、宁折不弯、兵法卓绝、不与世俗同流合污……
这才是沈明恒眼中的将军。
所以沈明恒每叫他一次“将军”,他都能感受到其中莫大的认可,即便皇帝收回了他的虎符,卸了他的职位,他也还是将军。
“这可是殿下说的,往后臣若是有悖逆之举,殿下可不许降罪。”秦离洲玩笑般说道。
沈明恒翻了个白眼:“只要是为了天下苍生,你就是把孤砍了,到了地底孤都没脸怪你。”
宋景年叹气,无力道:“殿下,别说这种话。”
“不好了,殿下,将军,外头来了好多百姓,你们快出去看看吧。”
暂时充当门卫的士兵急匆匆地进来禀告。
沈明恒愣了一下,毫不迟疑地走了出去。
第25章 嚣张跋扈的草包太子(25)
幽州所余人口十不存一, 近些日子忙着重建,沈明恒几人走遍了几座城,因而轻而易举便能发现, 府邸周边的百姓几乎全都来了。
多是些上了年岁的老人, 跪伏于地,神色哀戚而委顿。
让这样多的百姓跪地哀求,这只能代表父母官的无能。
宋景年皱了皱眉,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最前方衣着稍整洁些的老人深深叩首,“草民等为殿下送行,愿殿下此去长安, 万事顺遂,乘云上九霄。”
身后人于是也随之跪倒, 齐呼:“为殿下送行, 愿殿下此去长安,万事顺遂, 乘云上九霄。”
沈明恒微怔。
那老妇人连同她的小孙女赫然也跪在人群中, 他大抵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忙走下台阶将老人扶起,笑道:“孤当怎么了, 原是来赶孤走的。”
老人年轻时读过书, 虽科举不第, 到底也是如今幽州少有的文化人,故而一致被推举出来。
他不肯起身,坚持道:“殿下心慈,我等却不能成为天下的罪人, 还请殿下勿要顾惜我等,遵循上意, 早日返程回京。”
他们对朝中事知之甚少,听到圣旨便理所当然地以为是皇帝催促太子回去。
皇权在他们眼里仍是不可侵犯不可反抗的,所以,沈明恒怎么可以留下来呢?抗旨罪在不赦啊。
若是沈明恒因为他们失了圣心,丢了太子之位,他们有何颜面见天下人?
其余百姓不善言辞,只会跟着念,但字字句句皆是真心,恳求之意并不少分毫。
老妇人尤为恳切,她强行按着小孙女跪倒,眼中不乏惶恐。
无数人为了皇位争得头破血流,沈明恒身为太子距离皇位一步之遥,唾手可得天下,按理来说不可能放弃,可老妇人仍是不安。
她隐约觉得,沈明恒对她小孙女说的话是认真的。
老妇人越想越是担心,找了左邻右舍将事情一说,人人都觉得她的担心格外有理由,便相约着往府邸来请沈明恒收回此念。
平民百姓没专门学过礼仪,只能一下接一下地叩首,一开始还会跟着老秀才念,到后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繁杂思绪缠绕在一起,让他们分不出心神思考,偏偏还得压抑着痛苦与不舍,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好成全少年的草长莺飞。
“恭请太子殿下回长安。”
“殿下一路顺风,岁岁平安。”
“殿下,求您回去吧,不要管我们了。”
愿君生羽翼,一化北溟鱼。
少年灼灼如耀日,当高悬长空,不被世俗困顿。
秦离洲蓦然有些无措,在此之前,哪怕用尽他所有的想象也不会想到这幅场景。
从前凡是挡在他面前的,一律砍过去就是,也不是没有涕泗横流求饶的敌军,他都铁石心肠不为所动,但现在这种情况,他该怎么处理?
秦离洲茫然而又惊惶地转头看向沈明恒,恰巧对上了宋景年的眼神。
宋景年也正看着沈明恒,眼中似有星光点点,他嘴角含笑,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
普天之下,再没有人能比他的主君更得民心了。
沈明恒目光沉沉如水,他没看自己两个下属,只专注地看着前方跪倒在地的百姓,微不可查地失神了一瞬。
他再度弯腰将老人扶起,秦离洲与宋景年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
往日总带着三分散漫笑意的太子殿下忽然敛了神色,便显出几分不容反抗的凛然来。
被他搀扶的老秀才只得起身,大抵是不想让沈明恒再次弯腰,周围跪伏着的百姓不等他扶就自觉地站了起来。
沈明恒整了整衣袖,缓缓下拜,对他们郑重一礼。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多谢诸位为孤送行,孤定当不负所托。”
这大概是同意的意思。www.fengying.me
百姓们交头接耳,小声地发出一声惊呼,而后便眼眶微红地笑了起来。
虽然是达成所愿了没错,可谁能舍得沈明恒离开呢?
老秀才忽而泪流满面。
齐王对孟子说,“现在你又将要抛弃我而归去了,不知我们以后还能不能再相见?”
孟子说:“这本来就是我的愿望,只是我不敢请求罢了。”
可相见不是他们的请求,离去才是。
傻子才会相信这是沈明恒的愿望,自由而又肆意的少年眼中装的是长空皓月,皇位于他毫无吸引力。是他心善,才会把他们的强人所难,装点成自己的心甘情愿。
老秀才没再跪,他深深躬身,肃穆而庄重地回礼:“待殿下的声名响彻宇内,荣光遍及四海,草民定会在这幽州城中,薄酒一杯,为殿下贺。”
也许我们再也不会再见,但是没关系,我知道你的天下定会海晏河清,而青史悠悠,也将遍颂你的名字。
*
话虽这么说,但沈明恒还是多留了两天。
大军也没有出发,沈明恒好不容易松口,秦离洲无论如何都是要等他的,长安那地方可比燕丘危险。
秦离洲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开始选人。
八十万大军不可能全部回去,就算边境不需要留下兵马镇守,沈绩也不能放心。
秦离洲一开始不把圣旨放在眼里,太子殿下爱带多少就带多少,谁在乎沈绩怎么想。
但是既然一时半刻不打算造反,秦离洲决定还是给皇帝一点面子。
此次回京不过万余轻骑,连同诸多有功待赏者、随行军官奖领,总共也不过三万——不算多,但掌控一座皇城绰绰有余。
至于皇城里的五万禁卫军?老实说,金戈铁马征战沙场的秦将军委实不放在眼里。
等到百姓的眼神再次开始变得焦虑,见到他们也时常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才总算是将幽檀的工作处理得差不多。
沈明恒苦恼地揉了揉眉心:“差不多了,景年,我们明天一早就走吧?”
宋景年含笑应了声“是”,“我这就下去收拾东西,旁的就算了,百姓给殿下送的万民伞定是要带上的。”
沈明恒顿时露出难以言喻的目光。
实在是现在万民伞的名声已经被某些父母官玩烂了,凡提及第一个念头便是官员为了政绩强迫百姓作秀,就好像卧龙凤雏本来应该是个极好的褒义词,但在夸人“你可真是个卧龙凤雏啊”的语境下仿佛又显得嘲讽意味十足。
沈明恒有些嫌弃,又觉得很不应该。
他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幸好没搞“遗爱靴”,他宁可即刻到长安和沈绩面对面,也不想被人按住强行脱靴。
不过说到沈绩……他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沈明恒迟疑地看向宋景年,希望谋士能够解答他的疑惑,却只对上宋景年无辜而又茫然的目光。
沈明恒沉默。
宋景年鬼使神差地意会,“殿下是不是觉得忘了些什么?”
沈明恒点了点头:“景年也有同感?”
“是。”宋景年一向自负自己的头脑,然而冥思苦想了半天依旧无果,“殿下与我都不记得,想来应该是不重要的事情吧。”
被秦离洲扣押软禁在军营里的传旨大臣打了个喷嚏。
高政放下练字的笔,一动不动地跪坐在原地,双目失神地望着天边那抹似血残阳。
良久,他终于动了动身子。
时已入夏,但燕丘的傍晚还是带了几分凉意,高政起身给自己披了一件外袍,掀开了帐篷的帘幕。
门口守着的将士凶神恶煞地盯着他:“干什么?进去!”
高政不卑不亢:“劳烦通报,我要见秦将军。”
到底是个文官,将士没真把他当囚犯对待,但言辞也颇不客气:“想找将军求饶?死心吧,将军不会见你的。”
高政顿了顿,“太子殿下可在军中?”
将士眼神警惕:“你想干嘛?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
“看你这表现,在下应该没有猜错。”高政微微一笑:“军中突然军饷物资充足,是因为太子殿下吧?”
他被迫娶了章家旁支的庶女,对于世家来说,他也算半个自己人。
或者说是附庸、走狗更合适些。
大抵是因为他从前的识相,世家还算信任他,他也因此知道了一些消息。
譬如太子府那场大火被扑灭之后,不仅没有找到沈明恒的尸体,连那两箱金子也是不翼而飞。
将士的眼神因他这一句话变得凌厉起来,高政不避不让,从容道:“在下有要事要回禀太子,若是耽误了,你承担得起么?”
将士目露迟疑。
将军说京中来的官员全都诡计多端。
可是这个人又不像是在说谎。
犹豫片刻,将士还是喊了个同僚过来,对他低语了几句。
那同僚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高政,“等着,我去通报,你要是敢骗我们,把你皮扒了!”
高政好脾气地笑笑:“不敢。”
来燕丘三日,高政终于踏进了幽州城。
幽州城仍是被战火肆虐过的衰败景象,满目萧条,与长安的十里繁华相比实在简陋,但却比其它遭受过战乱的城池要好了太多。
负责押送他的将士就看着高政脸上先是显出抑制不住的惊喜,然而瞬息过后又变得肃穆凝重。
将士:“?”
他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沈明恒正在批阅公务,他动作像是玩闹般漫不经心,但手边已经垒起了厚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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