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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你行行好,我实在拿不下了。www.wxzhisheng.com”许阙一手拎着温憬仪大肆购买的各类首饰衣物,另一手还要小心翼翼拿着她买来的街头点心。
见她又兴冲冲地往聚宝如意斋铺子里去,许阙不禁愁眉苦脸地求饶,一旁的袖丹掩唇窃窃而笑。
壁青温柔地解释:“姑娘说了,你既然从前欺瞒了她,今日就要罚你做苦力。”
因是逛街,几人便不称“郡主”,只唤温憬仪为“姑娘”。
许阙心中实是把宣晟好好问候了一顿,若非他授意,她又岂会在永嘉郡主面前落得个撒谎的罪名。
天可怜见,她好好的一个未婚女子,不仅要背负着从天而降一道婚约,和那个古板的顾焰做名义上的未婚夫妻,如今好不容易揭破了谎言,能堂堂正正做人,却又被郡主嫌弃她不诚实,要她将功折罪。
真叫她有冤无处诉。
三人忙不迭跟随温憬仪的步伐,往那铺子里去。
“这竹摆件可是咱们云浦特产,这位小姐眼光当真不错,您拿着的那个竹雕,正是我们如意斋大师傅的新作。看看这雕工,这构思,真不是我吹,这几日看中这份摆件的贵客那可是太多了。”
店里掌柜看出温憬仪衣着矜贵,忙拿出了十二分的热忱前来招待,恨不得将货物吹上天。
温憬仪却不接他的话,自顾自地把玩着手中半个巴掌大的一只竹雕葫芦。
“姑娘手中这只葫芦可了不得,这里头……”
“这里头还套着一只小葫芦,那只小葫芦里又装着一枚通体乌黑发亮的小珠子,正是北戎人奉为至宝的雪貂珠,传闻这一颗珠子可以延年益寿、化毒治病,是以这一套葫芦又称‘福禄双全’,是不是?”不待掌柜的说完,温憬仪便接过话来,煞有其事地往下说。
那掌柜的不由讪讪,笑道:“姑娘竟是咱们峡南本地人,可听您口音却一点也听不出来,老夫真是惭愧。”
温憬仪嫣然一笑,道:“掌柜的没猜错,我确非峡南本地人,只是从小在此生活过几年,这街上吃的玩的都属我精通罢了。”
这“福禄双全”的竹雕葫芦故事,她从小就听到大,掌柜的却靠着这套玄乎其神的说辞吸引了不知多少外地旅人。
“今日故地重游,这套葫芦寓意极好,我要了,劳烦掌柜的替我装起来。”温憬仪虽然没给他夸口的余地,倒也没砸了场子,依旧买下这套小葫芦。
掌柜的不由大喜。
“姑娘有七窍玲珑心,既给了老朽台阶下,老朽并不是那不会做人的。www.wxbaoku.com这套葫芦不过是摆在面前供客人赏玩的次品,真正装有雪貂珠的那一套还在后院,待我去取来。姑娘豪爽,老朽怎么也不能叫姑娘吃了这个亏。”说罢,掌柜的连忙亲自去拿。
温憬仪不由失笑。
掌柜的分明是看她熟门熟路,不敢用次品来糊弄罢了。生意人的说辞,总是这么悦耳。
“姑娘,这雪貂珠当真有如此功效?”袖丹听得入神,对那有奇效的小珠子颇为向往。
温憬仪一本正经道:“我也不知,不如等哪日你生病了,我拿出来,给你试试?”
袖丹跺脚:“姑娘买的东西,说什么呢,奴婢只是好奇。”
温憬仪方道:“这种东西,听起来名头大,却不过是世人穿凿附会、以讹传讹的噱头罢了,当不得真。他一年要卖出去多少这‘福禄双全’,岂不知雪貂珠极为不易得,这峡南街头若遍地可得,又还有什么可金贵的。我买它,并不是如何崇信这雪貂珠的功效,只是想借它的好意头赠与一位朋友,为她添福添寿。若有人生了病迷信那珠子功效,依我看还不如趁早延请名医治病才是正理。”
待取了葫芦,温憬仪又带着她们三人在街头尝遍峡南美食,这才心满意足回转云浦山。
才到山庄,益安连忙来请温憬仪:“郡主可算回来了,少师大人一忙起来没个头,晚膳都还没来得及用。郡主劝劝吧,如今只有你说话大人还肯听。”
大约是宣晟告诫过益安,如今他见到温憬仪,再不是从前那副爱答不理的嘴脸了。
温憬仪一听便皱眉。
许阙快人快语:“庄主当真是忙碌,虽已告过假,可陛下终究离不开他,这都隔了千里,还要命人将国事军情送来请他参详。”
山水清音堂的灯火于暗夜疏林中格外醒目,温憬仪在石阶下便遥遥可见。
暗处看亮处之物,便如皮影戏一般清晰明了。
他的身影映在窗上,随着烛光飘忽而偶有摇动。
“师兄,你整日拿师父教的大道理来压我,到你身上怎么却都不作数了?”温憬仪提着食盒,故意踩出重重的脚步声来,打断宣晟的沉思。
“师父说了,三餐当有定时,你这都耽误到什么时辰了,是不是把他说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初闻脚步声,宣晟不禁凝眉。
云浦山庄上下,谁人不知山水清音堂是重地,若无庄主允许,等闲不可轻易踏入,更不可在此地发出干扰之声。
待又听她不满的嘟囔声传来,宣晟微微摇头,将手中信笺往桌上随意掷下,身子后靠在宽椅上,神情闲适看向来人。
“是我忙得忘了时辰。”他干脆果断认下,竟叫温憬仪无话可说。
好不容易有她这个师妹可以教训师兄的机会,都未来得及好好施展一番,她不满地将食盒放在小桌上,落座于一侧,忽见对面的博古架上摆着一只不倒翁。
她忙走过去,拿起架子上那小小一只不倒翁,只见其雕刻精美,不倒翁老头的神态画得栩栩如生、憨态可掬。
这明明是她的东西!
宣晟视若无睹,自顾自打开食盒,准备用膳。
“这不倒翁分明放在写云居里,是当初师父送我的礼物,师兄真过分,不告而自取,岂是君子所为?”
温憬仪握住不倒翁,转身就气势汹汹朝宣晟而来,待走到他面前,一伸巴掌,那青葱般的五指上托着只漆色油润的不倒翁老头,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架势。
宣晟不紧不慢用调羹送汤入口,咽下后方道:“郡主若去做推官,也不知要判出多少冤假错案来,幸甚如今只有宣某一人蒙冤,尚有替郡主挽回名誉的余地。”
温憬仪不由语塞。
她知道宣晟并非信口开河之人,他这样说,莫非真是她弄错了?
“好,既然堂下有人喊冤,本郡主今天就要做一回青天大老爷。”
“壁青进来。”她扬声唤道。
“你现在去写云居,往我妆台右侧的竹架上,找找是否有一只这模样的不倒翁,然后速速回来禀我。”
壁青看看这一站一坐的二人,不明所以,连忙应是。
待她回转来,宣晟的饭食已经用毕,温憬仪正翘首以盼。
“回郡主,竹架上确有一只不倒翁在,奴婢已经将其取来,请郡主查看是否是您要找的那一只。”说罢,壁青恭谨地奉上手中之物。
温憬仪接过来细看,和她手头那只,从做工到神态如出一辙。
到此时,她终于信了,原来宣晟也有一只同样的不倒翁。
可这不倒翁是当初她生了病,师父送她的爱物。如此精细的工艺,找遍峡南街头也定然找不出第二只来,温憬仪才敢如此笃定是她的那只。
莫非,师父也送了一只给师兄?可为何从未听他提起过。
壁青见郡主神色讷讷,忙退了下去。
“师兄,你也有一只,为何我从不知道。”温憬仪软了声音,将两只不倒翁放在他案上,在灯光下并排而立的两个眯眯笑小老头,看起来既滑稽又可爱。
宣晟看向她,道:“臣多谢郡主还以清白,看来臣还能做得君子。”
温憬仪“嘻嘻”一笑,站去他身旁拿起墨条为他磨墨,一副谄媚样:“是师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望君子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人计较。”
不理她?
再接再厉。
“孟子有言,君子可欺以其方,难罔以非其道。师兄是真君子,品行高洁,我的这些小伎俩在你眼里都是无足轻重的把戏而已,再者——啊!”
她正绞尽脑汁编瞎话拍宣晟马屁,却被他盯得愈发不自在,语速渐渐放缓。
谁知宣晟下一刻便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拉得跌坐在他怀中,温憬仪手中的极品松烟墨条应声而断,她举着那半截断在手中的墨条,尚未来得及反应。
“你的墨条断了,上好的松烟墨。”她磕磕巴巴地看着宣晟,提醒他。
宣晟一言不发,漆黑双瞳凝视着她不动,掐住她腰间的手掌似有若无地摩挲着,力道之大将她牢牢束缚,分明不给她挣脱的机会。气氛无端绵热起来,她不安地挪动。
温憬仪游移着眼神,无意中瞥见她心爱的裙子染上了星星墨点,顿时丧了声音:“我的裙子……”
“郡主有空与其担心墨条和裙子,倒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
见她还摸不清状况,宣晟“善意”出言提醒,只是那森森的语气,怎么听都显得来者不善。
温憬仪又不是真的没心没肺,怎可能不知道自己面临的处境。
眼下见他步步紧逼的模样,她心如鹿乱撞,不由捏紧了手中墨条,低下头声如蚊呐:“师兄,我知错了。青天大老爷也有断案出错的时候,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也不知廊下的风如何就钻进屋内,将灯架上的烛火扑得明灭闪烁,温憬仪低垂着脑袋不曾瞧见,宣晟眼中的光影摇曳。
“郡主判得没错,毕竟臣从未说过自己是君子,也并不以君子之道自律。”说着,他抬起一只手,轻轻落在她眼睑之下,而后一点点滑过光洁柔嫩的肌肤,停在那小巧的下巴上,微微用力,迫得她抬起头来。
那眼神中的侵占之意简直欲噬人,温憬仪受不住,不必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此刻定然已经面似火烧,她试图说点什么缓颊:“谁说的,我心目中师兄就是君子。”
只听他哼笑一声,不置可否,嗓音低哑深沉如砂砾质感,近乎二人耳语:“是吗?不告而自取的事,臣不屑为之。可不欺暗室,臣却是做不到了。郡主已经定了臣的罪,臣也只好将这罪名落到实处了。”
说罢,他便不由分说吻上那还在试图分辨的小嘴。
烛花“噼啪”爆开,惊得温憬仪骤然瑟缩,她捏住墨条的右手无处安放,只得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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