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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陈述惊呼,“鲜血?我的血?”
那两人不说话,也不敢看他,心虚地低着头。www.gaoyawx.com
陈述又看向山辛,却刚好对上她看过来的一个没有情绪的眼神。
看来不是说笑,陈述这下害怕了,慌得六神无主。他连连后退,想要离他们远些,可谁知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我告诉你们,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可是犯法的,你们要是杀了我,余哥还有我爸妈找不到我肯定会报警的!”
其实这话说到一半他就后悔了,这帮人张口就是神啊仙的,怎么可能会害怕警察。
完了完了,难道说他陈述这辈子就要死得这么不明不白的了?
山辛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心中觉得好笑,但面上却不显,只淡淡道:“无缘无故杀人,有违天理。”
她发了话,那两个老头似乎也松了口气,忙不迭地附和,“神尊仁慈,我们确实也觉得这个办法太过残忍,有违我等修仙之道。”
说罢胖老头抬头觑了一眼。
山辛瞧出了他的小心思,也没说话,只挑了挑眉,无声询问。
胖老头又飞快地低下头去,“仰山一派自千年前遭遇重创之后,就断了传承,至今还未完全缓过劲来,有关建木结界的事情,也只能从侥幸保留下来的古籍中寻找答案,若是连这些都用不上,那……”说到后面,他声音越来越小,心虚的十分明显。
山辛没说话,盯着他看了许久。
“你的意思是,仰山一派,没有办法了?”
胖瘦老头敏锐察觉到她话里的不悦,腿一软,又接连跪了下来,“神尊息怒,小仙绝对不敢妄言,实在是门中老人较少,寻遍藏书阁也只找到了这一个答案,可神尊刚才也觉得此办法实在太过残忍,所以……”
“你仰山一派最初便是为了守护建木结界而建立的,如今结界出了问题,你们却告诉我没有办法。”山辛轻笑,然眼中却没有任何情绪,“那你仰山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这话说得重了,就连向来在山辛跟前无法无天的翠羽都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更不用说那两个人精一样的老头,早已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磕头求饶了。
听那两人鬼哭狼嚎半天,山辛被吵得头疼,揉了揉额角,开口道:“算了,既然你们不知道,那本尊便去找知道的人。”说罢,也不给那两人开口的机会,抬手一挥,把那胖瘦两道身影扇去了结界外。
周遭瞬间安静下来,陈述坐在一边不敢说话。
刚才听到他们否定那个放血的办法之后,他就冷静了下来,只是一颗心脏跟坐了跳楼机似的,扑通扑通一时半会儿还歇不下来。www.kongguxs.com
翠羽站在一边,估摸着山辛气消了,才凑上去问:“大人,你把他们赶走了,那咱们怎么办啊?”
“我不是说了么,他们不知道,那就去找知道的人。虽然仰山在千年前遭遇重创,但其他仙门可是好好地传承至今了。”
说罢,她起身拍了拍衣袖,目光触及身上的衣服时,顿了一下,“如今是哪年?”
这话是在问翠羽,但显然她也不清楚,于是看向了陈述。
气氛有一丝的凝滞,陈述默默缩成一团,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现在是2023年。”说罢,他想了想,又换了个说法,“也就是民国……一百一十二年。”
“整整一百年了。”山辛抬眼望向远处,神情竟然有些萧索。
陈述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眨了眨眼想要仔细去看时,就见她又换上了那一副睥睨众生的表情。
“翠羽,去给各仙门传信,就说本尊要去一趟蓬莱。”
翠羽高高兴兴应下,一旋身又变成了那只青鸟的模样,在山辛头顶转了一圈,而后一声啼鸣飞了出去。
转眼间就只剩下陈述和山辛两人。
山辛背对他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陈述坐在地上也不敢动,生怕让她想起自己。
可天不遂人愿,心里刚祈祷完,面前那个身影就转了过来。
眼睛半垂,无波无澜,但陈述不知怎么就觉得她的目光像是透过自己看着别处。
“名字。”
陈述还在想着她刚刚的眼神,一下没回过神。
“啊?”他下意识反问,问出口又立马反应过来,“哦,陈述,耳东陈,叙述的述。”
山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从今天开始,到事情查清之前,你不得离开半步。”
“你!”陈述气极,但触及她的眼神,又一下熄了火,“你怎么还要扣着我啊?”
“不扣你也行,但你出了这结界会遇到什么,可是说不准。”
陈述被她说得一愣,但心里还是不服气,两腿一盘,赖坐在地上嘟囔:“现在天下太平,能遇到什么?”
山辛没看他,负手而立。
“你既知道这世上有神,也应该能想到,这世上还会有妖、有鬼。从前你未曾踏足这方世界,自然不会为之困扰,可如今你以一介凡人之躯闯入神迹,命运的轨迹已然发生偏离,你又如何还能装作无事发生呢?”
陈述安静地听她说,脑子里则飞速思考着。
虽说山辛高高在上的语气让他感觉不舒服,但不得不承认,她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这要放在以前,打死他都不会相信世界上真的有神仙鬼怪,接受了那么多年教育,坚定的唯物主义立场他还是有的。
然而今天这场遭遇,说不清道不明,却是结结实实把他过去二十三年构建起来的三观击了个粉碎。
神话故事成了史记,仙侠剧成了纪录片。
山辛那一番话表明了就是在威胁,仗着他什么都不知道,说一些故弄玄虚的话来吓唬他,但问题就是,你能确定她只是在吓唬人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因为他对这个狗屁世界根本半点都不了解,又怎么判断她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这就像个死循环,看似转了半天,结果最后又回到了原点。
陈述越想越心烦,两手薅着头发抓成了个鸡窝。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他抬头看去,山辛逆光站在他面前,神情看不真切。
“既然想不明白,那不如就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你如今也无事可做,不如跟着我去见见世面。”
陈述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我无事可做?”
“我怎么知道?”她下巴微扬,语气高傲,“当然是因为我是神啊。”
陈述:“……”
他忍不住吐槽:“既然你那么厉害,还要我干什么?”
头顶遮下一片阴影,山辛弯腰看着他,“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解铃还须系铃人,法阵是你打开的,你这系铃人要是跑了,这局我还怎么解啊?”
好说歹说都不松口,陈述算是看明白了,这人根本没有打算放过他。
山辛直起身,阴影散去,阳光又照下来,陈述这才注意到从他醒来到现在,太阳的角度丝毫没有变化过。
难道说这结界里的风景是提前设定好的,历经万年都不会变化?
心里好奇,陈述也就开口问了。
谁知山辛听到,竟是颇为神秘地勾了勾唇。
“我是这结界的主人,这里什么风景自然是随我心意。”她抬手轻轻一挥,风和日丽的光景转眼就变成了漫天星光,“若我开心,结界里的风光自然美不胜收。”
头顶星光璀璨,与之前一样,也低得似乎触手可得,偶尔有流星划过银河,漂亮得不可思议。
陈述在城市里长大,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星空,仰着头震惊得合不拢嘴。
“当然,若我不开心,这结界可就没有这么美好了。”
话音刚落,漫天璀璨消失不见,转而狂风怒号、愁云惨淡,天边轰隆隆滚过一道惊雷,阴沉沉的乌云翻卷上来,周遭瞬间变得仿佛世界末日一样。
陈述被风吹得坐不住,还没来得及反应,余光瞥见云层里闪过一道白光,几乎没有时差,那道闪电咔嚓一声在他身边炸响。
土石崩裂飞溅,吓得他一个激灵跳了起来,赶紧连声求饶。
“停停停!我答应你!我跟你走!”
与声音一同落下的,是呼啸的狂风。
陈述终于能站定了,他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看向旁边丝毫未受影响的山辛。
“我答应你,在事情查清之前,不离开半步。”
风停了,雷声停了,但天色依旧阴沉得能滴出墨来。
山辛站在暗淡的天光之下,乌黑的长发垂在身后,衬着如白瓷一样的皮肤,显出一种诡异又庄严的美来。
她看着陈述,那双眼睛不再像之前那样无波无澜的沉静,此刻光波流转,仿佛要把人吸进去。
陈述看着她,不知怎么就想到隔了许多年又被打开的唱片机,拂去灰尘之后,古老的外壳装上摩登的唱片,便又能重新流唱出空灵又遥远的歌声。
他看着愣了神,完全没注意到山辛什么时候走到了他面前。
眼前落下一条吊坠,陈述回过神来,聚精一看,发现正是自己挂在脖子上的黑葫芦。
他摸了摸胸口,发现平平展展。
“你什么时候拿走的?”他伸手就要抢,但被她抽手躲了过去。
“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给你。”
陈述想发火,但又不敢,只能不情不愿地点头。
“这东西哪来的?”
没想到她是问这个,陈述皱起了眉,“小时候家里人求来的,祛病消灾。”
“求来的?”她似乎很在意他的回答,“谁?”
陈述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她是问从谁那里求来的,“一个老道士,听说神神叨叨的,说我是有缘人,都没要钱,不过后来再没见过。”
看着山辛陷入沉思,想到今天经历的这些,陈述忍不住问她:“这东西不会真的有用吧?”
山辛没回答他,只是把葫芦塞回到他怀里,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戴好了,千万别丢。”
陈述听她这话,心里一凛,再看手里的葫芦,眼神都不一样了。
难道说还真让他得了个宝贝?
山辛看着他郑重地把葫芦戴上,又小心翼翼地塞到领口里,眼神暗了暗。
“法阵之事拖不得,你我现在就启程去蓬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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