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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厨房的贺心,兀自陷入后悔的情绪中。www.mengxiangwx.com
他太着急了。
这样会吓到她,而他是一个有婚约的oga,真卑鄙,也许她会把自己想成是道德低下的人,一个露骨引诱她的oga,一个可耻的人。
他一只手焦虑地握紧了另一只手臂,好似这样紧紧抱住自己,能够缓解被束缚的恐惧。
不能说爱她。
也不能倾述重生前的遗憾。
同一时间,贺心也想起了月炎。
比起月炎,此时他更痛恨自己。
只因为她的一个眼神便欣喜如狂如同身在云巅,意志力这般不坚定,怎么可能摆脱皇室,真正地获得自由。贪恋她的气息,却不能正大光明给予回应。
一切都是他的错。
黑暗的情绪笼罩了贺心,他背靠着厨房台面,理智上,他应该远离江来,至少在彻底与月炎断绝关系前,隔着距离遥遥望一眼,已经是放纵。
偏偏他那么贪婪,割舍不掉对她的依赖,信息素欺骗不了任何人,他却想借此骗过自己。
“你还好吗?”骤然间,指尖传来的温暖,让他失神地抬起头。
江来拉住他的手。
一秒钟,两秒钟。
她放开他的手,露出一脸歉意的表情。
“看着像是身体不舒服,是着凉了吗?我前几天感冒了,要是病根未除传染给你,我会自责的。”
“没有,在想事情。”
江来脸上的歉意更深。
她不该碰他的手。
“走了,出门去找朋友玩。”两人都不想维持这难堪的沉默,江来率先开口,“中午回来当厨娘,你想吃什么我即使不会,也能学。”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你对我很好,为什么?”
就当贺心为人友善热情,她只是被他的好给感动了。
然而,走出公寓楼才几步,江来就难以自控地沉下脸,好不容易联系上隋棠,她简单提起搬进贺心公寓这件事,把隋棠的光脑号加入联系人。
之前觉得把贺心看得无缘由的太友好,是不尊重他。
可转念一想,她这样自作多情才是折辱了他。
偌大一个校园,其实很多地方都被封锁起来,现实中进不去,但在星网上却有完全复刻的虚拟空间,个人账号只要联通了军校的数据库,便可以随意出入,这意味着绝大多数场合,非在校生也有权限进入。昨夜死去的新生,没有死在真实的刀剑下,而是大脑在连接星网时遭到攻击,局部神经区域麻痹,心脏骤停昏迷许久后才被室友发现,但那时人已经死了。
江来白天在学校闲逛时,隋棠找到她,有关新生被袭击事件的具体信息,从他这里打听到的比学姐透露的多。
集会结束后,明天就要正式开始上课了。
江来:“你有被袭击过吗?”
“我会警惕一点的,黑泽遇,那个单挑觉醒态的新生也被盯上了,前后两个晚上都有人刺杀他。”
江来皱眉看着隋棠:“你怎么想的?”
隋棠:“连想要杀的人是谁都不清楚,又这么嚣张,无需畏惧。”
中午她回到公寓楼,贺心没说想吃什么,她就随着自己心意做。
忘了提前准备,只好弄不费时间的菜式。
星网下单食材,她选了空运海鲜,送货商依旧是之前买营养液的那家,由于特殊商品是人工送货,江来和穿着学生制服的送货员聊了几句。
打听到他也是靠打工缴纳齐全学费的,而且不是学费最低的战士学院。
这次买的海鲜她特意咨询过客服,确定不是那种会引发生理|反应的品种,说是在荒废星捕捞的野生海鲜,口感和市面上的其他同类品牌有些差异,江来随便选的,结果后来每次在星网上挑选商品,都会被推送荒废星低等星环保品牌等关键词。
烹制好饭菜,江来犯困就去睡了,大概是有意想避开和贺心共进晚餐,她这一觉直睡到了下午,醒来时,餐桌已经被收拾干净,贺心不在。
可是到了晚上,贺心依旧没有回来,她眯着眼睛在沙发上看书,想等他。结果困意来势凶猛,她睡着后,还意识半清醒半迷离地做着梦。
梦中她是作为一个多年没有回到家乡的人,久违地重返故土。两三天的时间过去了,没有人发现她是谁,她曾经和伙伴们一起居住过的渔人小屋,在时间流逝的过程中被风蚀摧毁得比原来更加破败。海水上涨了许多,水泥路上挂满苔藓。
夜里,她沿着小路走,从海边走到废弃街道。
天气微冷,那种有什么躲在薄雾中窥视的异样感觉,似乎仍然存在,在她身边,有一个面容模糊的人,他貌似是笑着地调侃了一句,说的什么没听清。
江来的心却像是被利器击中,一阵抽疼。
这种感觉,很讨厌,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却不能够回想起他的长相,记忆深处和他有关的一切,云中雾里,风一吹荡然无存,但也只有无处不在的风,拂过面颊时,便是一阵怅然若失,什么东西被唤醒了,却压抑着不能舒展开来。
她的记忆出了问题,为什么?
失去的记忆明明非常重要,不是只有无关紧要的小事,她之前有试着去找医生看过吗?
不,不能去找医生。
你的存在就是一个秘密。
江来头疼欲裂,夜晚的大海,远远望去是一片漆黑。她摇摇晃晃走着,忽然想像孩童时期那样,甩动着胳膊大步狂奔,一边嘻嘻哈哈地笑着,远处传来的海鸟尖啸让她陡然回神。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很久以前,她身边有许多小伙伴,陪伴她,让她充满勇气。
重要却面部模糊的人走在旁边,突然轻轻吻了一下她,细长的脖颈上,靠近发根的地方。他的嘴唇是柔软的,贴近肌肤时传来的那种酥麻的感觉,带有一点近似电流穿透血管的刺激。
江来笑嘻嘻走开了一些,推了他一把。
推远了些,而他却拉住她的手,想往怀里带,却反被她给推到在地上。
她仰起头,看见群星璀璨的夜空,某种既是痛楚也是快感的滋味尖锐地袭来。她稍微有些头晕,就在这一刻,那种怎么也挥之不去的孤独感让她握住那个人手腕的力道猛然加大,她控制不住力气,靠在他胸膛的后背往后任性地一倒,把他压倒在地,双腿也跟着缠上。
他毫无防备,头发散落在地上,合拢的大腿曲折起来立着,她捉住他的双手,坏心思地挟制住不让他动。
就像濒死的鱼一样呼吸急促,她环抱住他,用身体感受另一具身体的轮廓和热度,心跳快到一定频率后,她紧紧按住他两侧肩膀的双臂,越发用力。
在他们这样玩闹时,惊动了藏在暗影中窥视他们的那道目光。
“快把他们分开,这种可耻的事不允许发生在实验体身上。”
“亚当和夏娃,本来应该是一对,可惜了。”
她猛地抬起头,望向天空,星星一颗接一颗地黯淡下去,时间就此停止流逝,风吹起的头发定格在半空中。
那句“销毁夏娃”的指令,像是宕机的古董发音器,不断回响。
骤然惊醒,江来慌乱地起身喝了杯水。
她静静地坐在床上,许久没有变过姿势。
消息提示音响起,是隋棠发来的,今晚又有新生死了。www.baihuay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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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是帝国第一军校被封锁的区域中的一部分。
表面上看,它是一栋普通的公寓楼。
实际上却是关押觉醒态和唯一能压制这个觉醒态的疯女人的监牢。
墙面上用铁钉嵌着的是一大堆形状可疑的块状物,它们的躯体表面有一层黏腻透明的膜,一起一伏像是在呼吸,这些块状物不符合人类已知的任意一种生命体具备的生理特征。
它们看起来黏糊糊的,介于融化的果冻和流动的蜡之间,摸着却很坚硬。
被女人抓住后,它们就被钉在了墙上。
每一个白天和黑夜,都使用同人类的语言相差甚远的传输信息的方式,向病弱的女人重复着同一个短句。
在发出特殊的波长频率进行交流时,它们的膜上多出无数个或大或小的孔洞,随着呼吸,不断往外喷溅出脓液。
整个客厅都因它们的存在变得一片狼藉,原本平整光滑的墙面遍布凹陷的霉斑,沙发上的毯子湿漉漉的可以挤压出汁,地板总是有积水,底下的水泥都因此膨胀,走在这些缝隙被撑开拱起的瓷砖上,如同跨过一段泥泞的崎岖小径。
可居住在这栋房子里的女人,却神奇地无视了这些丑陋肮脏的生物的存在。
她疯狂地喷洒消毒液,来抵挡渗入空气的霉害。
这样做本来是没有效果的,假使住在这里的女人没有疯,她就应该及时地从这栋充满了古怪之处的房子搬出去,在危及到生命之前。只要房子始终如此潮湿,霉污没有彻底被根除,喷再多酒精,点亮再明亮的紫外线灯都无济于事。
可她不能搬离这栋房子,这里是她的家。
人不会因为感染了寄生虫,就索性放弃自己的生命。
基于同样的原理,她会留在自己的家中,将占据房屋的那些怪物们全部驱逐。而不是畏惧地逃离,随便找一个陌生的地方搬进去,像提前为自己选好了人世间的坟墓。
瘦弱的女人对生活环境的恶劣熟视无睹,她唯一的需求,便是保护自己的房子,房子是家的象征,是她不曾被温暖对待过的记忆中想象出来的最美好的事物。
——家。
她无声念着:“我的小家,我会永远爱它。”
该区域外,贺心恰巧从旁边经过,无法反向追踪的匿名消息将他引到这里。
公寓外墙布满裂痕和霉污,而专属亚拉森会的纹章,隐晦地刻在了斑驳的墙面之间,如果不是这样驻足停留,按照匿名消息上说的那样将光源以45°斜角对着旁边防护栏上的破洞,根本不可能发现。
亚拉森会,一个旗帜鲜明地反抗皇室权威的地下组织。
由于不是慈善组织,在和皇室对着来时,做出的事情难免波及到无辜的人。
是被通缉的组织中,最难对付的。
多年来,始终屹立不倒,屡屡陷入危急时刻,但总有办法脱险。
之前险些让组织刺杀成功的首相姚构,对此尤其恨得咬牙切齿,多次公开宣称,对于能揪出该组织幕后boss的人,愿意满足他的任何要求。毕竟皇权之下,能有如此滔天威势的也只有这位名义上的首相了,多得是人想要博取他的青睐。
然而,亚拉森会的boss始终保持神秘。
底下不曾有任何人背叛他,追逐利益的聪明人们,使出浑身手段也探查不出他存在过的痕迹,其中不妨有些想加入组织成为卧底,结果被组织残忍地剥削,榨干好处后就成了弃子。
最后看一眼外墙上刻的组织标识。
贺心不再迟疑,迈步走进了公寓楼。
进门就闻到了浓重的霉味,锈迹斑斑的门把弄脏了他的手,而脚下踩着的淤泥像是有活性一样,黏住了鞋底缓缓向着他的小腿往上探。
即使贺心没有洁癖,对此也感到很是不适。
每往前走一步,便会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阴暗的光线下,他仅仅能看清屋内摆件的轮廓,忽然,有什么东西从墙壁上落了下来。
沉闷的一声响。
随后那东西开始在地上蠕动爬行。
贺心面前猛地晃过一道人影,是住在这里的女人。
她高声尖叫道:“怪物——你闯入我的家,就别想走!”
高举的菜刀,凌空劈下。
贺心躲过,迅速制服了女人。
她近身作战能力很差,抛开精神状态不谈,就是个普通孱弱的女人。
镇压住她后,贺心在她身上搜索,发现她的后颈没有腺体,靠得这样近,却闻不到一丝信息素的气味,即使是被挖了生|殖腺的oga,也会有腺体残留的腐臭气息溢出。
“你能冷静下来,和我交流吗?你看,我不是怪物。”
贺心将随身携带的手电打开,之前是为了不惊动女人,才在黑暗中潜行。
“可你不是人。”女人呜咽道。
贺心凝视着她,她苍白的脸上显露出畏惧。
“不需要害怕我。”贺心轻声安抚道,“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这是我的家,我一直住在这里……呜”女人突然狠狠咬住了他的左手手腕。
同时,墙上落下来的东西靠近了贺心。
没有受伤的右手砍在女人的脖子上,劈晕了她,将她丢到一边,贺心抽|出黑色妖刀,将那东西劈成了两半,却看见它们迅速地重新融合为一体。
不能在这里久留,贺心抱着瘦弱的女人,夺门而出。
在他身后,那些黏腻潮湿的不明物,喷出了大量脓液,恶臭扑鼻,即将离开这栋房子前,女人醒了,她开始尖叫,尖叫声进一步刺激了那东西。
本就摇摇欲坠的危楼,在女人离去后,轰然倒地。
浓度密集的霉菌飘荡在风中迅速扩散。
贺心撕下女人衣袖,堵住了她的嘴,小心翼翼避开闻讯赶来的搜捕队,逃跑的路线必须掐准盲点,他以前做过一段时间的巡逻队队长,明白该往何处躲。
生化学院在当今依然是报考热门,尽管基因技术自上一次科技大飞跃后,一直没有多大的更新。在本校受重视的程度只比战士学院和机甲学院低。
三号楼的地下通道,贺心见女人冷静下来,拿出她嘴中的布料。
“你毁了我的家。”她宛如丢了魂,不停念叨道。
贺心问:“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她不说话,抱住膝盖,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
贺心收到了一条新的匿名消息。
[多谢你放出了觉醒态,它有着极其特殊的嗅觉,出于本能它会主动前往亚当身边。]
无法追踪,也不能发消息回应。
[你通过了考验,也许你会好奇,我们为什么选择了你,找到亚当,我们会帮你实现一个愿望。据说,亚当混入了本届新生中,猜猜看,祂会是谁?]
接连发生的袭击事件,贺心有所耳闻。
“……亚当?”
[你可以杀死那个女人,也可以把她丢在原地,我们会替你处理掉她。]
显然,亚拉森会的人正在暗中监视他。
贺心将女人丢在原地,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巡逻队的人。
“今晚有人闯入了封闭区域B-11,巡逻队的所有人都出动了,前队长,考虑一下,要不要接下来这几天晚上也出来凑凑热闹。”
韩息笑着露出牙齿,目光坦荡,冲贺心打招呼道。
这一夜,很多人都无法安眠,睡着了又被空气中散播的腐臭味弄醒。
江来也闻到了臭味,随着时间流逝,腐臭越来越浓。
她有些躁动不安地在房间内来回走动,受到这股臭味的刺激,精神亢奋。
渐渐地,她能听见一道模糊的呓语。
“你在哪儿……我来找你了。”
不对劲,这道声音是直接传入她脑海中的。
当粘稠的不明物,趴在了窗户上,渗透进窗户缝隙一点点朝房间里钻进来。
江来听见的呓语变得清晰响亮。
“找到你了……”
江来目瞪口呆:“什么鬼东西?”
她是失忆了,不是失智了,眼前所见不是正常人都想象不出来。
不明物向着她贴近。
江来赶紧往楼下跑,她要找件趁手的武器把这鬼玩意儿消灭掉。
过一阵后,贺心收到了机械管家发来的警告,他害怕江来有危险,飞快地赶回来,正好撞见江来蹲在地上,死死盯着一个燃烧中的金属盒子。
客厅内一片狼藉,部分家具有被火焚烧过的痕迹,也有一些上面沾着黏液,湿漉漉的反射着光。
“你在做什么?”
听到贺心的声音,江来身体一抖。
她一脸纠结地转过身,朝他望过来的眼神充满了歉意。
“……对不起。”
她向他解释,也是在向他道歉,有个粘乎乎的东西闯了进来,为了消灭它,她把家弄得乱七八糟。
贺心张口欲言,想说不怪你,怪他,却想起了那条匿名消息。
“你听说过亚当吗?”
江来一愣,“啊,你说的是那个亚当用自己的肋骨造了夏娃的神话故事,还是,想问我认不认识叫亚当的人?”
贺心走近她,“随便问问。”
盒子里的不明物在高温的炙烤下,一开始仍在剧烈抽|动,现在已经安静下来,打开一看,只见一块硬邦邦的灰白色晶体,拳头大小,与底部的金属粘在了一起。
贺心拿走了金属盒,把它丢到公寓楼外。
过了一会儿,他再出门去看,盒子不见了。
“对了,我发现校内有很多封闭区域,这些地方,不能进去,还被保护了起来,为什么?是不是只有校长才能进去啊。”江来睡不着觉,让她困惑的事情太多了。
“我有权限进入你说的这些封闭区域。”
江来:“咦,我能进去看看吗?”
贺心看着她,轻声道:“不能。”
“其实我也不想进去,白天闲逛时迷路了,误打误撞才发现的,那些封闭区域对我来说有种特殊的吸引力,像是在召唤我。”
今晚前,贺心也从未进入封闭区域查看,他能进去,因为他是二皇女的婚约者,皇室的权威无限,锁上房间的门便能阻挡想进来的人,但对皇室成员来说,这世界上的每一扇门每一道锁都如同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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