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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绣看到八宝盒后边的锦盒,拿起来捧给秦霁。www.chuangyiwx.com
“姑娘,这个您还没打开。”
秦霁接过,打开后,里面躺着一对耳坠。
指头大小的玉雕兰花,每一道花瓣纹理都极为细腻,玉质莹白透洁,栩栩如真,好像锦盒中盛放的是两朵将开未开的玉兰花。
绿绣与绿珠脸上的笑更灿烂,几乎是喜极而泣。
大爷不仅情意到了,还单独挑出一份,连心意也没落下。
她们以后的日子是真的有了奔头。
“姑娘,这耳坠子与你真是极为相配!”绿绣再次真心赞美。
“极为相配!”绿珠再次真心附和。
“嗯嗯。”秦霁草草点头。
眼看着两个丫鬟变得更加激动,秦霁假意打了个呵欠,语气懒散。
“收下去吧,我要歇息了。”
等两人出去后,秦霁趿鞋下床。借着窗中漏进的淡淡月光,打开了自己带来的小包裹。
里面东西寥寥,火折子,伤药,鱼佩,还有她剩下的五十两银票。
前两样都是李思言送给她的,实打实地为她着想了一番。现如今最实用的那把短匕却落在陆迢手中。
秦霁吹燃火折子,照亮那枚鱼佩,青铜塑的鱼身,鱼嘴上挂着一根红绳。时过日迁,鱼身已经锈了许多,红绳也黯淡失色。
这鱼佩分明只桂树叶片般大小,伶仃一个放在掌心却似有千钧之重。
秦霁将其握住,浓睫垂低,眼底落下一片鸦青的阴影。
她没忘记,这趟来金陵是来求人的。
鱼佩真正的主人早已离世,误会就此埋下,已有十余年。
那件事一直都是爹爹心里的结。
秦霁并非在金陵出生,而是四五岁时才到了这边。她记得,爹爹每年都会有几天,独自出门去到各个寺庙,回来时一身的汗味混着庙中的焚香味。
后来某日,他灰白着脸回来,将自己关进房中。
娘亲那时病重,秦霁生她爹爹的气,憋红了眼。娘亲拉过她嬉笑着说悄悄话。
“他找到了,还挨了一顿骂呢。”
秦霁当时听得懵懵懂懂,但把爹爹挨骂了这句话记得很清楚。
那之后,爹爹再未去过寺庙。www.remenwenxue.com
她现在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狄叔叔死了,这里那么多寺庙,总有一处放着他的牌位。
爹爹能找到,她亦能。
再忍一忍。
秦霁想起今夜这些莫名奇妙的东西,又想起莫名其妙的陆迢,心中一片涩然。
第二日下午,榴园外停了一辆马车,正是上次秦霁来时坐的那辆。道是陆迢要接秦霁出去。
消息一传进来,绿珠和绿绣面上隐隐藏着雀跃,绿绣到底稳重,咳了一声,摆出大丫鬟的姿态,对赵望微笑道:“知道了,我们姑娘这就准备。”
回到秦霁面前时笑容却是藏不住了,招呼过绿珠,二人忙不迭围着秦霁打扮起来。
“上次做好的衣裳还有一套没穿过呢,去给姑娘拿来看看。”绿绣对绿珠道。
说话间又打开首饰盒,“姑娘,发髻还没弄,咱们先试试耳坠子,看你喜欢哪对。昨儿那玉兰花耳坠当真与你配极了。”
秦霁正摇头,绿绣已经迫不及待取出了那耳坠,正靠近秦霁耳垂时要给她戴上时没了动作。
“姑娘,你这耳洞都长好了啊?”绿绣捏着耳坠,仔细看着秦霁耳垂。
秦霁装糊涂,讶异地“啊”了一声,说道:“那算了,我不戴就是。”
绿绣颇觉可惜,又怕说出来秦霁会不开心,笑着点头,“姑娘不戴也是极美,耳洞以后也是能穿的,奴婢会这个。”
秦霁没应。
她小时候怕疼,一直没穿耳洞,长大后还是怕疼,也没想过这回事。
御史的女儿,谁会因为她不穿耳洞而有微词?
秦霁接过那对耳坠放回锦盒。
可她现下只得看陆迢脸色,若他不高兴还要另想办法。
铜镜中的美人眼中闪过一丝愁郁。
半个时辰后,秦霁走出榴园正门。不久就要入夏,近日天气更是春风带暖,她挑了轻薄的春裳穿着。
杏粉软烟罗上杉配着一袭湖蓝暗花缎面石榴裙,行走时裙摆晃动,银色的暗花勾丝在日光下时隐时现,腰间束着月白波纹丝绦,越显其身姿婀娜。
黛眉樱唇,只薄施粉黛,便能显出九分的好颜色。
春日微微西斜,照在榴园外的绿柳朱门上,她一出现,旁的景色都要为之黯淡。
赵望在外面等得昏昏欲睡,被喊醒那么一抬头,就撞见这样的场景。
他只怔了片刻,瞬时偏过头去,人也往后退开两步,不敢冒犯于她。
赵望恭敬说道:“姑娘上车吧。”
秦霁不知他如何想的,只是离得那么远显然是不打算扶她,秦霁也没开口,自己扶着车轼踩了上去。
“大人要接我去哪儿?”秦霁随口问道。
“茶楼。”
赵望虽没藏着掖着,但说了和没说也实在差不太多。
金陵的茶楼多了去了,她要问的是街的名字。
秦霁掀开帘子往外看,马车在往东驶,周围两侧渐渐宽敞热闹了起来。
墨铺,机铺,剪裁铺……大大小小的铺子外斗挂着招幌,沿街能见着一溜风格迥异的字。
秦霁看得出神,冷不防赵望在外面说道:“姑娘,大爷说不能让你……在马车上抛头露面。”
陆迢原话说的其实是别让秦霁在车轩探头到处看,那话显然不能从自己嘴里这么说出来,于是赵望委婉了些。
“好。”秦霁放下竹帘。
她答应地干脆利落,反倒出乎赵望的意料。在赵望心中,美丽的女子身上总附带着相应的骄纵。
以前有不少小姐姑娘钦慕他家大爷,在大爷面前温柔小意,可对他都是不屑一顾的,再怎么着也要端着些架子。
这位禾姑娘果然不一样。
车厢中,秦霁弯下腰,将竹帘掀开一小道缝,从缝中偷看这久违的金陵街道。马车过了桥,在一座茶楼外停下。
这茶楼有三层,外置的招幌精美,楼宇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奢贵之气,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来的地方。
赵望将秦霁送入三楼的一间厢房,偏首避开秦霁满是疑问的视线,“姑娘,你在此处先坐,大爷稍后就到。”
秦霁微笑点头,藏在身后的指甲却是将掌心掐至泛白。
方才上二楼时,她便听到了熟悉的口口声,目之所及这里面的人皆是穿鲜着锦。
秦霁立刻便明白,这里不是什么正经茶楼,这是花茶坊!
以卖茶为由,实则楼上备着妓子,点茶是心照不宣的名目而已。
秦霁坐到桌前,发间簪着的步摇晃着泠泠作响,越发让她觉得自己可笑。
她的发髻上第一次插了这么多发饰,居然是为了来这种地方。
秦霁摸到脑后,取下一只金簪藏于袖中。
这茶楼后面是一条河,如今水势不小,那里是下下策。秦霁在这厢房中等了许久,终于听到外面传来人声。
正是陆迢,可听脚步又不止他一人。
秦霁所坐的地方侧对着房门,门被推开时,她转向门口。
看清站在那儿的人是陆迢后,秦霁忙站起身,“大人。”
陆迢平静地望着她,静默半晌,抬步往隔间走去。
他移步先动,身影消失后,秦霁才发现他身侧还站着一个人。
一双三角眼,穿着华贵,已经有些年纪。这人正盯着她上下打量,唇边露出不坏好意的笑。
秦霁心中作呕,头垂低,对他微微福身。
陈寻阅女无数,然而眼前这美人,仍是让他眼前一亮。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走在前面的陆迢催他,语声含笑,说出的话已不太客气了。
“陈大人,今日这正事,谈是不谈?”
陈寻忙转过头,跟了上去。“陆大人这是什么话……”
他们二人总算是彻底走开,听到隔间的关门声后,秦霁松了口气,手心又是一层薄汗。
秦霁跟赵望要了水将手洗过一遍。
隔间他们说的什么,秦霁一个字也没听到,她推开了厢房后面的窗,往外看此地的横纵。
她来时日头才只是西斜,不知多久过去,如今又是近黄昏了。
天边落日熔金,晚霞流进了这一河的水中,河面上还游着好些船只,船家的摇浆一拍,好似在做染料,要拌匀这残阳与清水。
往远看,对面是青翠群山,最近的那座山中,高低错落的寺庙楼宇似乎都能数清。
秦霁看得认真,连房中进了人也没发现。
也不怪她,陆迢走时没关门,秦霁自不会去将门关上。
陆迢在她身后清咳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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