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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拂过满山,带着淡淡茶香,轻拂着那花丛中月白色衣袂,随风摇曳。www.wenyizhilu.com
凌月此时正椅在着满园皎洁中,沐浴着这将落未落的霞光。
仔细一看,就能看到她微蹙着眉,轻捻着刚随手摘下的茶花,忧声道:
“七年了,不知道还要多久,师伯才会将我们送出去。”
一道声慈和温声从身后传来,那声音中含着浓厚的疲倦之色,悠悠传来:“月丫头,又在想什么呢?”
凌月转头,看到了身后穿着白色大袖的老者,正慢慢悠悠迈着步伐从不远处走来,白色的衣摆拂过了花骨,将那盛开的花瓣拂落地上。
凌月看着老者步履蹒跚的模样,察觉到他的精神状态大不如前。
从前的他时常在满山白茶中中独坐,或是与白昀切磋棋艺,可最近一年,他却总是闭门不出。
凌月虽没说什么,可是却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对于眼前人的变化,以及识海的缓慢消散,心中不由得担忧起来,她虽想离开这里,却也不希望眼前老者发生任何意外,在这几年相处的几年中,他以心相待,自己也早已把他当做了师伯。
凌月看到他后,快速起身,拂了拂身上的花瓣,快步走到老者身旁,扶住他的手,语气担忧道:“师伯,您慢一些。”
看到她一脸忧色,老者和蔼的面容上露着欣慰之色,笑了笑,故作叹气,和蔼道:“看来老夫是真的年岁大了,月丫头都开始担心了老夫的身体了。”
他慢慢悠悠拉过她那扶在自己臂弯上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语气中带着不舍,和蔼道:
“月丫头,你与那臭小子也在这陪我这老头子七年了,你们……你们以后不必再陪老夫了,走吧。”
凌月听到这话,面上一滞,心中却犹如巨石压在胸口,让人一时之间喘不过气。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明明一直都想出去,可真正听到这句话时,却还是犹豫了,仿佛只要自己答应了,便再也见不到眼前之人。
她语气微颤,闷声问道:“师伯这是要赶我们走?”
老者听到后,笑意更深了些,和蔼道:“月丫头,不要以为老夫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你们不是一直想要走,怎么,舍不得老夫了?”
他面上笑意褪去,带着坦然,抚着白须,望了一眼霞光,温声道:
“老夫已到了尽头,也要离开了,在这秘境中苟延残喘千年,是时候该放下了。”
老者这后半句话,凌月一听,便已听出其中的含义,胸口沉闷,眼中带着急色,闷声道:“师伯,弟子不知您经历了什么,但若是您愿意与弟子回宗门,弟子一定能找到救您的办法。”
老者定定看着眼前那满脸关切的她,眼中含着不舍之色,他温声道:“不必了,老夫自己的身体,自己还是知晓的,能在这寿元将近的最后时刻,找到你,已是上天的怜悯。”
凌月看到四周的花海正在消散,犹如沉烟随风而逝,她的眼眸犹如被沙尘迷住了眼,泛起泪光,涩声道:“对不起,师伯,我并非您要找的那位故人,这些年是我骗了您,但我真的很羡慕那位前辈,能得您的牵挂爱护。www.menghuanxs.com”
她从记事以来便一直跟在三位师兄身边,从未感受过师尊、师伯的关爱,如今在着秘境之中却占着别人的身份,享受到了这与师兄们不一样的爱护。
老者看着她自责愧疚的模样,手中迟疑一瞬,眼中带着慈色,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无声的笑了笑,慈爱道:
“有些事,或许是天意,忘了便忘了吧,月丫头,照顾好自己,那臭小子……有他在你的身旁,老夫便放心了……”
凌月感觉到来自发顶上的触感渐渐消失,她心中咯噔一声,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缓慢抬起了头。
眼前的老者,身体正在逐渐消散,那拂在自己发顶,带着温热气息的大掌,已经消失,连带着周围的景色极速流逝。
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留住那面上带着笑意的老者,却没想到,手指竟然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带出阵阵细碎的光晕。
她只感觉眼中一片空白,胸口剧烈跳动,快速迈出一步,随后被不知名的东西绊住了脚,整个人身体一晃,往前扑去,跪在这消散的茫茫无际之中。
不知何时,她感觉到身边出现了一道人影,那人只是静静站在身旁,他用那宽大影子将自己笼罩在其中,头顶传来温润担忧声:“阿月,你……还好吗?”
凌月在这一问中,如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难过,泪水从脸颊两侧划过,掉落在这虚无之中,她压抑着抽泣声,带着湿润的鼻音,一字一句道:“神翊,我再也没有师伯了……”说完后,倒在了地上。
“月丫头,想师伯了没?你可好久没来看师伯了。”
看着意气风发的红衣男子,语中带笑,手中正稳稳的将一个粉雕玉琢,笑容灿烂的小女童高高举起。
那水亮的眼瞳含着星光,淡眉微蹙,稚声嘟囔道:“师尊嘱咐了月儿,师伯您在闭关,让月儿不要打扰您。”
他将小女童放下后,刮了刮她的鼻尖,调笑道:“你师尊那是在骗你呢,师伯可无需闭关,喏,这是师伯在下界寻到的小玩意。”
他将一颗闪着蓝光的明珠递给身下的小女童,那小女童看到递来的珠子后,眼中带着丽色,甜甜道:“谢谢师伯。”
她看着手中珠子,歪了歪脑袋,眼中透出疑惑之色,稚声道:“这是……这是南海的百年蛟珠,师伯是去杀蛟了吗?”
“月丫头真聪明,最近妖域大乱,南海蛟族趁机脱离妖域,游出域界,来到人界作乱,师伯下界除妖,恰好得了这一颗,你喜不喜欢?”
他说完就看到,小女童没有了之前的平静,笑眼弯弯道:“月儿喜欢。”
他宠溺的笑了笑,转过头,对着那位腰系残月莲花佩的男子,搵声道:“师弟,想当初,月丫头可是师兄我带到你宗门的,你居然阻她见我。”
面对他的恼意,对面男子面上不慌不忙,拂了拂衣袖,调侃道:“师兄,你送她的珠子都在屋里摆了三箱了,以后还是别送了,我记着,前不久你也新收了个徒弟,怎么没带着来?”
小女童原本还在把玩着手中的蛟珠,听到师尊这话,眼眸瞬间明亮,不可置信道:“月儿有师兄了?”
说到底还是她还只有六七岁,听到有了如自己这般年纪的同伴,心中自然高兴。
红衣男子笑道:“等下次,师伯带着你的阿清师兄来看你……”
凌月站在这迷雾之中,看着眼前情景,仿佛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眼前那红衣男子是那么熟悉,只看了一眼,便已对上了号,那人正是秘境中的师伯。
而另外一人身上配戴着残月莲花佩,那残月莲是宿月宗独有的莲花,玉佩也是宗门的身份玉牌。
凌月现在才发现,原来那师伯竟真的与自己宗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为何自己之前从未在宗门内见过他,那小女童的面容也是怎么都看不真切。
凌月正打算往前一步,看清女童面容,画面却如往常一般,瞬间消散。
等画面再次出现时,那小女童已是霞姿月韵,饶是看不真切,也可想像得到,此女子必是眉目如昼。
她朱唇轻启,带着清甜的嗓音道:“师伯,月儿要与师兄下界历练了,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看您,您要多保重。”
她口中的师伯正是那红衣男子,此时的他,已经褪去了肆意洒脱的气息,周身已是一宗之主的沉淀,他看了一眼女子,温声道:“月丫头,你虽说修为已是同界巅峰,但下界与宗门不同。”
“你阿清师兄时常在下界行走,我已嘱咐过他,让他护你周全,下界之后,一切听你师兄之言,莫要让师伯忧心。”
女子笑道:“知道了,师伯!”
银白飞雪,宿月宗一片沉寂,白色纱帘在凛冽寒风中四处飞舞,空中飘起盏盏眠灯,霜雪打在眠灯上,压的它抬不起头。
宗门正殿之上端坐着那与师兄下界历练的女子,她身穿银白色蜀锦,平和的坐在主位之上,接受着弟子的继位之礼,直至继礼结束,弟子尽数散去。
此刻的她,那端坐着的身体犹如失去了支撑,在哽咽声中轰然倒塌,眼中泪水早已是无法盛住,如银珠滴滴坠落,但却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哭声,只有断断续续抽泣声从口中溢出
凌月站在殿门,看到空无一人的大殿上,孤独飘零,克制忍耐的她,心中满是酸涩,手不自觉想要去将她泪珠拭去。
霜雪中,一白蓝色身影从凌月身体穿过,迈着沉稳步伐,往主坐走去,那人看到女子后,将自己身上的白色狐裘解下,将女子整个人遮在了狐裘之下。
带着安定的沉稳声,从口中传出:“月丫头,是师伯来迟了,想哭便哭吧,这里只有师伯一人。”
斗篷下的女子闻言,颤抖的身体一僵,悲痛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断断续续道:“师伯……我已经……我已经………没有师尊了……”
男子叹了一口气,摸了摸狐裘,哑声安慰道:“师叔会陪你一起,将这宿月宗支撑起来,别怕。”
过了很久,狐裘之下的人终于平静,她掀开盖在头上的狐裘,将头探了出来,看着身旁的男子,红润的眼瞳带着担忧,温声道:“师伯,你是出了什么事吗?为什么现在才到。”
“这是师伯送你的继位之礼,上面镶了你喜欢的北海月光细石,”男子从手中幻化出一把长剑,剑鞘寒光闪动,镶嵌着月光细石,剑柄也同样镶嵌着月光宝石。
女子接过剑后,摸了摸剑鞘之上的月光细石,随后将长剑拔出,剑身通体透明,泛着寒芒。
她诧异道:“这剑!这剑身是极北之地的千年冰晶,师伯,这千年冰晶,如此稀有,你用来为我打这柄剑,不值得。”
男子看到她这般模样,温声道:“你喜欢便是值得,它还未取名,就由你来决定吧。”
女子看了看殿外凌冽的飞雪,温声道:“斩去万丈飞花,雪落寒霜满枝,就取名斩霜华吧。”
男子点了点头,温声道:“斩霜华!对了,上次你带回来的少年,他人呢?”
女子想起那灰头土脸的少年,眼中露出笑意,温声道:“他回妖域了。”
男子瞧着她这般模样,笑道:“那小子虽是妖族之人,但瞧着倒是心智坚韧,心性也不错。”
门口站着的凌月,在看到那把剑之后隐隐察觉到了女子的身份,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中握着的赫然是女子手中那把剑,斩霜华!
这把剑,从凌月儿时便已在她的手中,据师兄所言,这剑是由师尊的师尊留于她的,师尊仙逝之后,她将这剑留给自己,而这剑的主人正是师祖,清月圣人!
这清月圣人便是这几多画面中的女子,那秘境中的老者则是清月圣人的师伯。
凌月理清这一切后,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一团乱麻,难道是因为天珠的缘故,这天珠本就是师祖之物,而自己又机缘巧合吸收了天珠,导致能在梦里之中窥探到她的过往。
画面再次一转,幽蓝色海面无边寂静,犹如一湾池水,平静毫无波澜,岸边盛开着蓝色冰晶灵虞,晶花透亮,释出淡淡芬芳。
岸边站着一男子,男子身形纤长如松,周身凌厉,一身墨金色锦衣在风中飞舞,身前那系着红绳,串着玄铃的墨发在胸前浮动,带出阵阵铃音。
女子踏空而来,一眼便看到了等在那里的男子,她看到男子后,面上带着笑意,温声道:“百年未见,看你如今的模样,想来事情已经了结。”
凌月站在女子身后,看着男子一步一步向着自己走来,她下意识放慢了呼吸,想将男子看得真切。
“阿月!”
凌月被吓得瞬间清醒,突然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白昀的面容,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相貌,正眼中带着担忧的唤着自己。
凌月看到是他之后,心下松了一口气,慢慢悠悠将身体撑起,随后看了看四周,眼底闪过失望神色。
四周是朴素简房,房内放置着一些普通的装饰和桌椅,她摸了摸身下,身下的褥子却是柔软厚实,。
不必猜,就知道定是眼前人为自己铺上的,在师伯识海之时,就算他只是睡在躺椅上,也要把柔软的被褥让给自己,几年以来一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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