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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臻此刻的确与李逸在一处。www.chenzuiyd.me
两人约在县主府后花园的禅房中,这里位于后花园的角落,地处偏僻,无人走动,正方便两人相见。
乔臻来时,李逸已在禅房中等候。
颀长身影静立在室内,仿佛虔诚等待心上人的痴心男子。听到推门声,李逸笑着转身。
“冉凝。”
乔臻关上门,像是无比思念般快步迎向李逸:“五哥。”
任谁被一名貌美少女以这样倾慕的眼神看着,感觉都不会太差。李逸确定傅冉凝对自己的心意依然坚定,多日来的郁闷在此刻稍缓,不由牵起她的手怜惜道:“多日不见,怎得又瘦了这许多,可是故意要招我心疼?”
乔臻心下“咯噔”。
她略心虚地问XF:“傅冉凝真瘦了吗?”她已经很努力不挑食给傅冉凝养个好身体了啊。
XF:“……那倒是没有。”
虽然挑食,但乔臻对原主的健康很在意,并不像对待自己的身体那么随意。
乔臻暗骂一句,继续含情脉脉地望着这个满嘴瞎话的渣男。
“五哥才是瘦了。知道五哥受苦,冉凝恨不得以身相替,却只能困在家中独自担忧。如今五哥出来了,冉凝自然也就好了。”
说漂亮话谁不会呢?
李逸显然被这话取悦到了。
他将傅冉凝拉到椅子前坐下,正要开口,却突然发现她带的头面并不是自己送的那套金丝八宝攒珠头面。
傅冉凝头上的这套虽然同样以金丝塑形,但造型轻巧,其上点缀的皆为通透幽深的绿宝石,位于傅冉凝发髻正中的那颗更是有婴儿拳头大小,华贵却不失灵气。
与他送的那套比起来,这套金丝缠枝绿宝石头面不管是工艺还是材质上,都要更胜一筹。
李逸唇边的笑意微滞,却还是柔声问:“冉凝可是不喜欢那套头面?”
乔臻无辜地眨了眨眼:“喜欢啊,特别喜欢。”
“那为何没戴?”
当然是为了气死你啦。
乔臻真挚道:“因为太喜欢了,不舍得戴出门,所以我把它珍藏起来,从以前的头面里随便找了一套戴出来了。www.chuncao.me”
李逸:“……”
随便找了一套。
随便。
他想到自己当掉的黄玉扳指,额间青筋跳了跳,心中默念“大业要紧大业要紧”,然后才重新扬起唇角。
“傻丫头,送你你就要戴,怎用不舍?我以后再送你珠宝、首饰,难道你也都收藏起来,不戴出门吗?”
乔臻不答反问:“以后每次参加宴会,五哥都会送我首饰吗?”
李逸:“……”还要?
他对这个不知满足的女人产生了一丝不喜,却依然温柔抚过她的长发,“自然会的,”他执起她的一缕发丝,在指尖轻轻缠绕,墨色眼眸凝视着她,像是要将她吞噬,“冉凝以后所有的首饰,都由五哥来送可好?”
乔臻静望着他,像是被他的目光摄住。
李逸继续道:“年后你便要及笄了,按照我们的约定,我会正式向英国公提亲,请他将你嫁给我。”
话是这么说,但或许是因为曾被拒绝过一次,李逸这次并不十分确定傅冉凝的态度。
看着对方变得局促的表情,李逸心下一沉。
“怎么?”他低头紧紧注视着傅冉凝。
乔臻微垂下头,嗫嚅半天才羞答答道:“五哥,那……在我及笄礼结束后,午宴开始前,你去找父母可好?”
李逸微愣,然后放下心来。
他柔声道:“自然是好的。待我的姑娘绾起青丝,我便向国公夫妇表明心意。”
乔臻刚一点头,便听见远处传来小姐们的娇语声。
“听闻这院子是名家芳水大师修缮过的,果然精巧别致,处处玲珑。”
“逛了一圈我也累了,要不去前面的禅房歇歇脚吧?”
“可以啊,听闻县主的禅房里挂了好多屏绣,我还一直想看看呢……”
声音越来越近,竟是要进这禅房。
李逸凑到傅冉凝耳边低语几句,便迅速从禅房侧室的窗边翻了出去,神色匆匆,身姿依然潇洒漂亮。www.mengxiangwx.com
乔臻淡定地看着李逸离开,整整衣袖等着马上进来的娇客们。
看到混在人群中的傅雪芜时,忍不住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她本就不愿与李逸浪费感情,说完该说的之后自然是早散早好,所以她故意在叮嘱侍女时被傅冉凝发现。
以傅冉凝的器量,光是接受李逸与傅冉凝“虚与委蛇”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怎么可能任由两人“卿卿我我”?
果然,其他人在看到傅冉凝时,脸上都露出了微微惊讶的神情,只有傅雪芜毫不意外,反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姐姐怎么一个人躲到这里来了?在这禅房里,倒是让人找也找不到。”傅雪芜佯装亲密地走到傅冉凝跟前,一个“躲”字,却再次提醒了众人傅冉凝不喜社交、无法融入这个圈子的事实。
可不是么,一个人躲在这禅房里,摆明了不想跟人打交道。
一时间,各人看傅冉凝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疏离。
她们这群人本就高傲,面对不愿意融入自己的人,更加不会主动结交。前世就是因为傅雪芜的挑唆,原本对傅冉凝没什么意见、有意与其来往的人,也因不愿主动贴向别人,歇了心思。
两方都不主动,傅冉凝便逐渐被贵女圈子孤立,后期连个能说话的朋友都没有。
乔臻向众人露出个和善的笑,笑容如傅冉凝以往一般温柔内敛,却不见了往日的局促,“我被荷塘边的假山吸引,便沿着荷塘一路走了过来,发现禅房的门开着。我虽对屏绣毫无研究,却被中间这副出山释迦图所吸引,忍不住进来观赏。”
傅雪芜见她不上套,对她的厌恨更甚几分。
“母亲也收藏了许多屏绣,姐姐可能没有见过,等回府上,我去求母亲将她最好的私藏都拿出来给姐姐看,姐姐就不会对屏绣没有研究啦。”
傅雪芜笑吟吟道。
屏绣乃是在质地上佳的绨素屏风上绣以画作,绣好之后同书画一般作悬挂展示之用,不再用作室内遮挡,时下仅流行于贵族之间。
傅雪芜话说得亲密,可这话一方面凸显了她与方婉更亲密,另一方面也再次提醒众人,傅冉凝在庄子上长大,与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精准打击到了傅冉凝心底最在意的东西。
乔臻感受着身体里能量值的波动,暗暗对傅冉凝道:“不要把话语权都交到别人手上,自己要学会为自己说话。”
如果没有人为你站出来,那就自己为自己站出来。
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傅冉凝坦然一笑:“我在庄子上生活了十几年,没有接触过屏绣,恐怕短期内看再多也不如在场的诸位小姐了解。但屏绣与书画相通,色泽与构图上,冉凝确是可以和诸位探讨一番的。”
这些小姐们见她态度坦荡大方,对她的轻视不自觉就减弱了几分。
有人好奇问道:“冉凝小姐在庄子上还学过书画?”
傅冉凝点点头:“庄子里有位先生,我虽没能跟着先生正经学习,但也受过他不少指点,所以对书画略通一二。”
“这幅出山释迦图少有人知,冉凝小姐能一眼认出,倒是不能用略通一二来形容了。”一道婉转的女声从众人之中传出,众人循声望去,竟是宴会的主人嘉阳县主。
她一开口,原本想要说话的小姐们不由都住了口。
傅冉凝也认出了这位出身显赫,又历经三嫁的县主,但见对方没什么架子地混在人群里,便也没有特意行礼,只笑着道:“这倒是碰巧了,前阵子刚看了王芳玲大师的《万寿山堂记》,里面提到了这幅出山释迦图,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嘉阳走到出山释迦图前,问傅冉凝:“你看我这副屏绣比之原本的画作如何?”
傅冉凝道:“冉凝没有见过真迹,只从母亲的收藏中看过前朝文人宋捷的仿作,传闻宋捷的仿作是最接近原作的,若拿那幅仿作和这幅屏绣相比,屏绣胜之传神,而画作胜之意境。”
“释迦出山这个故事,主要讲述的是释迦在领悟长期苦行并非证悟之道后走出深山,原作画的便是释迦瘦骨嶙峋、胡须凌乱,但目光清澈宁静、神色坚毅安详的样子。这副屏绣绣得巧夺天工,但这个载体……太贵重了。”
不若一张白纸上的潦草几笔。
嘉阳微愣,不由深深看向傅冉凝。
传闻中,这位傅家千金自小在庄子上长大,内敛唯诺,无甚见识。换句话说,就是上不了台面。
看来,传闻果然不可尽信。
她唇角勾起一抹兴味盎然的弧度,对傅冉凝邀请道:“禅房地方有限,我有不少私藏都在书房里,冉凝小姐可有兴趣看看?”
傅冉凝福了福身:“冉凝荣幸之至。”
说完,便跟着嘉阳县主走了出去。
嘉阳县主虽轻易不摆架子,但一众贵女却无一人敢真在她面前造次。她此刻摆明了只邀请傅冉凝一人,众人虽歆羡,也只能继续留在禅房歇息。
“想不到冉凝小姐生在庄子上,还能有这般学识。”有人忍不住感慨。
“是啊,国公夫人年轻时便是出了名的才女,想必是传自国公夫人。”
“雪芜,冉凝小姐之前闷在府中不出来,莫不是都在读书么?”
傅雪芜眼睁睁看着傅冉凝得了嘉阳县主的青眼,这会儿还要听众人对傅冉凝的奉承,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凭什么?
只不过认出一幅画而已,就能得到嘉阳县主的喜爱?
整日在家看书又怎么样,那她也是个在庄子里长大的野丫头!
只有她才是国公府培养的十几年的大小姐。没错,她不能轻易认输,她要让众人知道,只有她傅雪芜,当得起国公府大小姐的身份。
“冉凝姐姐确实喜欢读书,母亲为补偿她,寻了许多书给她,她便整日除了读书都不干别的了。今日若不是我叫她赴宴,恐怕她还在家中看书呢。”
看再多书又怎么样,只是一个不合群的书呆子而已。
“我看冉凝小姐才思敏捷,落落大方,倒不像那整日憋在屋中的书呆子。雪芜,你要多带她出来与我们走动走动,我们才好与冉凝小姐熟悉起来。”
“……”
宴会结束后,傅冉凝傅雪芜二人一同乘车回家。
随行小厮奇怪地发现,不爱交际的冉凝小姐从县主府出来时,脚步轻快,心情愉悦。
而一向喜欢参加宴会的雪芜小姐……怎么是黑着脸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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