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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日后我才不要来你家吃包子!什么狗屁包子,难吃!”
经常过来吃包子的赵二倒是认出他来:“我呸!一月也不来吃几次的人,每次来也就买一个,当谁稀罕你?!”
那生怨客人哼了声,跑去跛脚汉子的包子摊前,丢下银钱买了两个三文钱的包子,跑回来,咬了一口大声说:“日后我就买他家的!这味道更好!”
跛脚汉子听见了,一时面上窘迫,不敢看林思虞几人。
生怨客人见林思虞几人里没人搭理他,气呼呼地走了。
路过的人中有人听了他的话,去买了跛脚汉子的包子尝尝,点点头,觉得口味还不错,银钱还更便宜。
也有好事客人认出了跛脚汉子,一时之间,“被老羊冤枉”“父母被迫双亡”“生活凄苦”等buff套在了跛脚汉子身上,他的生意瞬间好了起来。
常来林记一买就是一笼屉的船家中也有两个想换换口味,拐去跛脚汉子的摊上买包子。
感受到卖包子速度比前两日还要慢,苗氏埋怨道:“我就说了,他抢咱家生意!忘了恩的家伙!”
许氏摇头:“苗嫂子,终归到底他那案子也是典史大人解决的,关我们何事,‘恩’这一字也说不上。”
林思虞安慰道:“等这几日风头过去了,生意也会好的,咱们不是能卖完吗,不要再说这个了。”
余娘拉住苗氏,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苗氏抬了一眼,耷拉下肩膀来继续擀皮去了。
蟹肉小笼包味美鲜香,卖了几天除了常来的吕大管家会买之外,也有试着买个尝尝的人,无一例外,都被其勾走了肠胃。
蟹肉小笼包价格贵,能买得起的都是小康之家,心思通达,既然林记已经洗清冤屈,就不会受这谣言干扰,依旧出手阔绰。
价格贵的反而卖的最快,因着有人传那人是吃了鱼肉包子死了,鸡肉味包子销量后来居上。
多亏林记积攒的客源,临闭市前一刻钟,终于卖光了所有包子。
等一行人回到村里,和苗氏余娘告别后,母女俩寻着自家那条路回去。
这一拐进那路口,就见老屋门前堆了大大小小的竹箱木箱和包袱。
小陈氏满脸高兴地抱着被褥出来,一看见许氏和林思虞,瞪了一眼将被褥放进竹箱里。
之前虽然她默许了王翠兰和朱氏造的谣言,但她没说给旁人听啊,自从许韶韶开始收菜后,村里人看见她陈雪花就说她妒忌妯娌造谣!
什么玩意儿?!关她什么事?!
再说了,这许韶韶自己就是个狐媚子,也不赖别人说她!
哼哼两声,小陈氏转身离去,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语气止不住的显摆:“呦,三弟妹是不是很疑惑啊?想知道我们家这是要做什么吗?”
“不想。”许氏直接拍了下骡子要走,林思虞站在车上冲小陈氏做了个鬼脸。
小陈氏顿时拉下脸来,又笑起来忍不住炫耀:“喂!三弟妹听我说啊!我们要搬去县里住了!”
许氏停下车来,皱眉道:“搬去县里?”
“轩儿已经过了县里私塾的考究,日后就要去县里读书了,不用待在这破地方,还有啊,私塾的夫子对我家轩儿很是满意,特意赠了一套价值五两银子的笔墨!那夫子可是举人!举人!”
小陈氏一脸得意,摇头晃脑起来。
“轩儿的亲事也定下了,卢地主的二女!家中万顷农田,还和主薄大人家沾亲带故!卢地主怕轩儿在私塾中待不惯,特意送了一座县里的房子让轩儿住着!轩儿很是孝顺,让我们这做爹娘的也跟着去住,唉,日后见不到三弟妹,我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呢!”
林思虞问:“那奶奶呢?奶奶去吗?”
小陈氏笑容僵在脸上,咂了咂嘴说:“娘啊,娘说了她不去,她要看地看屋子。”
又找补:“可不是我们不孝顺啊!日后等爹回来,我和夫君便将他们二老接去县里住!”
得知了想要知道的,林思虞和许氏默契的不再理小陈氏。
看见抽身就走毫不留情面的母女俩,小陈氏生气咬牙,冲着二人背影大声道:“哼,我可要买几把新锁挂上!可不能让‘偷子’趁机进我家偷东西!!!”
*
一轮明月悬于天际,四周安静地能听到老屋门前林宇松和小陈氏搬家要离开的谈笑声。
林思虞学完字,从哥哥的小房间里出来,听着耳边细碎的读书声,她蹲下身来,摸了摸毛毛的脑袋。
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久违的归属与寂静。
不知秋江那里的月色,也如大坛村头顶上的一般吗?
“砰!”
隔着院墙,一声极大的撞击声和砸碎盘子声响了起来,接着是她大堂姐和二堂姐的惊呼声。
林思虞忙不迭地跑去屋里拉着许氏出了门,等母女俩跑到隔壁家门外,吴氏正扯些嗓子让要来凑热闹的小陈氏离开。
几人打了个照面,吴氏看见母女俩,笑着将二人拉进来狠狠关上门。
“二嫂,方才听见动静,这是咋了?”许氏忙问道。
吴氏揉着酸痛的大腿,边走边说:“方才我太激动,拍了下桌子,谁知那桌腿松了,桌子一下子就被我拍坏了,桌上的盘子砸了下来,菜也沾了土!”
她嘟囔:“我这连饭还没吃呢!这孩子爹,出发之前也不修修家里的桌腿!”
许氏笑道:“过会儿我给你拿几张韭菜盒子吃,今晚做了许多还剩了不少。”
“那成,快快进屋,我有话要说。”
等进了堂屋坐下,林思芸和林思梅正好收拾完桌子和地面,也搬了把板凳坐下。
林思芸目中忧心又期待,林思梅不知情况,眼睛来回看。
林思虞和许氏则紧紧看着吴氏,看二伯娘(二嫂)这个样子,再算算时间,大概率是那男子和外室的事了。
想起今日一整日发生的事,吴氏喉间窜上一股痒意,猛喝了一大口水后,气道:“我和葛冰人这几日常在县里蹲守,却始终没发现什么,偷偷找他家几家邻户问,还是那些夸人的旧话。葛冰人都有些恼了,说我‘浪费工夫,不想将女儿嫁出去就别往别人身上泼脏水。’我听着这话都快气死了!”
“然后呢?娘你在说什么?”林思梅满脸问号,冰人?蹲守?她娘这几日去做什么了?不是说她那心肠坏的继外婆病得快死了,去照顾了吗?
“瞧我,净说些废话!”吴氏拍了下脑袋,“然后,那葛冰人便不愿和我一同去了,我就自己蹲守到黄昏,刚想要走,正巧碰上了!样子好不亲密,还去了小医铺看肚子,那地方可偏僻得很,哼,那也是,不然叫人瞧见,那下流胚子该如何解释!我趁他们去了后院按摩孕肚,便装作焦急样子冲进去,问那小医铺的医徒抓的什么药,那医徒不告诉我,我就说我儿媳妇也是怀了孕,想吃些补药,一番下来,那医徒拿着那方子抓了两份药,一份给了我,一份留下来说是给那二人!可真是废了我的银钱!整整二钱银子!”
听见吴氏的咬牙声,许氏安慰她:“银钱还能挣,能知晓这个,就是成功一半。”
“是啊,银钱还能挣,我的芸儿可就一个!”吴氏揉了下气红了的眼睛,“趁着他们还没出来,我跑去葛冰人那儿,等再回了小医铺,碰巧看见他们二人出来,虽有夜色遮掩,但怕被发现,葛冰人便拉着我买了兜帽戴上,等接近他们后,葛冰人可是瞧得真真的,那亲密样儿可抵赖不得!”
“葛冰人自觉对不住我和芸儿,想要摘下兜帽来立刻当面回绝亲事,我想着虞儿说的那外室是逃奴,便拦下了她,随后那下流胚子和外室去了他们窝藏的地方,”吴氏冷笑,“可真是急不可耐,那外室还怀着孕,便行那鱼水之欢之事!真是廉不知耻,我……唔!”
“二嫂!”一听令人羞得不行的词,许氏变了脸色,连忙捂住吴氏的嘴巴,“孩子们都还在呢,你说这做甚!”
林思芸低头羞红了脸,挨着她坐的林思梅没听懂吴氏最后的话,她眼中闪烁着怒火,听见外室和姐姐的名字,已是明白个大半。
林思虞坐在高板凳上装作不懂的样子晃着腿。
“我这不气上脑了……咳咳。”被松开后,吴氏咳了两声,“接着我就和葛冰人去了县衙告官,告知了那外室的样貌,官爷一查,便知那外室是哪家的逃奴。我和葛冰人领着官爷们去那地儿,一抓一个正着!”
“哼,果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那下流胚子口中抵赖,说是那外室勾引他,和他并无关系,想要消了那窝藏逃奴的罪名!那外室也不装了,将所有事全都吐露出来!估摸着之前那下流胚子瞧着她软弱听话,如今见那外室如此‘心狠’,脸色变得那叫一个难看!可把我高兴坏了!”
吴氏哈哈大笑两声,又啐道:“死东西还爬过来说他是我女婿,让我作证,我直接两个大嘴巴甩过去!臭不要脸的东西!”
许氏连连点头:“真是一解心头之恨,若是我在场,也要抽他巴掌!”
吴氏的脸色先是畅快愉悦,又突然低落下来,扯过林思芸一把抱住,哭道:“我的芸儿!娘对不住你!娘真是瞎了眼!”
众人没说话,屋里充溢着吴氏的哭声和吸鼻涕声。
等吴氏平缓下来后,她放开林思芸摸了摸脸颊,眼神温柔,接着眼神移开,狠狠瞪向那被挪到墙边断了腿的桌子,仿佛断腿桌就是那骗婚男子。
她切齿道:“果真让虞儿说对了……他就是存了那坏心思!那外室吐露得一干二净,那臭不要脸的就是要害死我家芸儿,让那外室替了芸儿,从此远走高飞!”
“哼,一番搜查,窝藏屋子的茅厕砖板之下竟是存了一箱子名贵珠宝!听官爷说是宫廷赐物,价值千金!我说呢,那贱男人为何要窝藏逃奴,原是存了那心思,又舍不得孩子,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狗东西一条路吃到黑!”
“总归是事了了,”吴氏吐出一口郁气,“窝藏逃奴虽不致死,但也要拍上几十大板!何况他家想要害人,牢狱之灾也是有的!”
话落,吴氏又哭了起来:“若不是得老天爷庇佑,让三弟妹和虞儿看见,我还被瞒在鼓里,接着开开心心的将芸儿嫁出去,之后就是在不知情下彻底失去我的芸儿!!那外室说,要将芸儿的脸刮花,伪作溺死,担上那逃奴名头被裹了草席丢去乱葬岗!”
“二嫂,”许氏眼眶也酸涩起来,“就当是一场噩梦,日后咱们擦亮眼睛,好好地替芸儿寻个好儿郎。”
“娘……”林思芸握住吴氏的手,“女儿的亲事先不急,你不必忙着这事,我……”
吴氏摇头:“不,我一定要寻门好亲事给你,你们那继外婆总是想着让你嫁给你蠢表哥,我之前借着已说了亲推脱掉了,若是让她知晓亲事没了,定是又来烦我!”
“娘……”
“娘,明日咱们一同去槐花巷将他家闹翻天!”林思梅憋不住了,枉她之前还觉得未来姐夫人不错,呸,已经不是未来姐夫了,他就是个渣滓!
吴氏点头,她也正有此意。
“二嫂,天色已晚,我和虞儿先回去了,你们母女几个好好说说话吧。”
“三弟妹,虞儿,多亏你们!”吴氏站起身来,一脸感激,接着匆忙出了门,几个呼吸之后回来,手里提了个篮子,“这鸡蛋拿去,明日我再给你们买些旁的,可得好好谢谢你们,若不是不想让人笑话,我真想买些炮竹炸一炸庆贺一番!”
许氏推托:“这鸡蛋我不信,二嫂,你这就见外了,芸儿是我侄女,是虞儿亲堂姐,我们是一家人,帮芸儿是应该的,你再这样,就不是将我们当家人。”
这话极有理,吴氏只好放下篮子。
大堂姐的事情落了地,林思虞彻底放下心来,抱了抱两位堂姐,随许氏回了家。
*
时光沓沓而过,半个月的时日很快过去。
这些时日里,林记的生意比那日好了些许,一些老顾客还是忍不住回来了,新顾客却是少了许多,生意没刚开始卖包子时火热。
队伍最长时不再是从摊前排到市集尾,比之少了一大截。
昨日,林思虞又‘碰巧研发’出了新口味——白芦笋虾仁馅包子。
白芦笋是五六月份的时令蔬菜,口感鲜嫩,清爽甘甜;虾仁切成三段,一个包子里有七八段左右,口感爽滑弹牙,营养丰富,两者中和起来,味道格外美味。
一番商讨,为了好算钱,定价同样五文钱一个,撇去本钱,一个白芦笋虾仁馅的包子能挣两文钱。
为了更加吸引客人,包子的模样不再是传统的圆形包子,林思虞特意包成了麦穗包,一个个蒸出来肥嘟嘟形似麦穗,漂亮得紧,许氏见了直接拍板同意。
麦穗包子包得好不好特别考究手感,许氏昨日下午找苗氏和余娘试了试,其中只有余娘包得麦穗样能有个八十分。
苗氏包得却只有个三十分,勉强能合上不露馅料,这让苗氏心里慌得不行,生怕因此丢了活计,今日一早嘴巴安静了许多,不再问这儿问那儿,倒是让林思虞有些不习惯。
出了新口味,许氏怕再加量摊上卖不完,于是减少了鱼肉包子和鸡肉包子各一百的量,加起来添去卖二百个白芦笋虾仁包。
这新口味的包子也是时令包子,只卖个把月份,等白芦笋不再长了,就不再卖了。
客人一听,立马投向新口味,想要买个尝尝,等看见如此讨巧的外观时,又掏出铜板再买两个。
有了新包子的带动,林记小摊的生意比前半月好上不少,和刚开始差不多。
等摊上只剩了最后一笼包子后,两个身影急匆匆地从市集口冲了过来。
他们从人缝中挤过来,站在了摊前,摊前排队的几个客人皱眉道:“没见大伙都排着呢?!凭什么插队?!”
二人喘着气连连抱歉,站着夹包子的余娘惊讶道:“里正?还有吴嫂子?”
吴氏笑了笑,扭头跟客人解释她和里正不是来买包子的。
里正林大海来不及说什么,绕过摊桌跑进去,又绕过两张桌椅,最后找到在吃午食的苗氏、许氏和林思虞三人。
从县城门到市集跑了许久,年纪大的他累得双手撑住膝盖半蹲着,头上的汗水开始往下滴。
几秒后缓下来,林大海对着明显愣住的几人,严谨些,是对着许氏和林思虞母女俩。
他语气止不住的欣喜,一脸兴奋和自豪道:“喜事!天大的喜事!”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啦,昨天想发来着,写兴奋过零点了,今天一口气发出来吧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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