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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那天,廖姨和往年一样,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www.czyefang.com
别墅也早早打扫干净,装饰上应景的彩带和灯笼。
不同寻常的是,赵贤芳下午才从外面回来。
她跟姜颂说:“你爸去国外出差了,一时半会赶不回来。今年就咱们两个过。”
姜颂愣了一下,随后乖巧地应了。
因为姜铭不在,没人带她们出去放烟花去疯。
姜颂就和赵贤芳窝在沙发里看春晚,面前一堆零食瓜果。
但其实,两个人都心不在焉。
赵贤芳把手机放在手边,时不时看一眼屏幕,像是怕错过什么重要消息。
这个时候公司已经放假了,不可能是工作上的事。
而且姜颂看到什么好笑的,她就会点评两句,而赵贤芳总是慢半拍接话,或者根本没听见。
姜颂心里疑窦丛生。
以致于,到后来,她们两个看似在看金句频出的小品,实际视线都没有聚焦。
初三的时候,詹雪约姜颂去逛街。
商场里人挤人,就连奢牌店也熙攘,姜颂感到索然无味,陪詹雪买了一块手表后,她提议去咖啡店。
路过一个彩妆柜台,詹雪猛然拉住姜颂,“我去,资源这么牛的吗?已经接到三线彩妆代言了。”
柜台边立着一个和真人等比例的人形广告牌。
天才歌手身着白衬衫、黑西裤,袖子翻折至小臂处,领口三颗扣子敞开,细长白皙的脖颈上松松挂一条树莓色领带。
他没笑,一双点漆黑眸冷淡地注视来往行人,左边脸颊上有一道莓红唇印。
冷冽与性感并存。
观者第一眼被他惊艳,第二眼则是聚焦于他宽大修长掌心中的那只口红上。
很成功的拍摄。
姜颂久久和人形广告牌的黑眸对视,她抿着唇,说不出来的感觉。
詹雪说:“你听过小林老师发的两首新歌没有,很抓耳,歌词挺有深度的,直接甩那些口水歌好几个level。”
“是挺好听的。”姜颂说。
两人在咖啡厅寻了一个空桌坐下。
詹雪忽然对林也展现出空前的崇拜,她还点开自己的微博,跟姜颂说,“哈哈,我自告奋勇要当他站姐,设备买齐了,现在就差打入内部,和他身边的工作人员接上头。”
“挺好。”姜颂一手托腮,似有若无地点了一下头。
詹雪去了沪城之后,忙着进学生会、交新朋友,过了年她还打算让她爸给一个网剧投点钱,她要带资进组演个女四,先试试水。
所以这半年,她和姜颂联系的频率大大降低。
她以为半年前那顿膈应人的烤鸭之后,以姜颂骨子里的小傲娇,被林也那样直白地拒绝,应该不会再和他有瓜葛。
但詹雪着实被林也的才气折服,便十分墙头草地,一半开解姜颂,一半替林也说话:“艺人嘛,公司肯定要求他不能谈恋爱。虽然他拒绝人的方式有点恶心人,但确实有效……”
“什么?”姜颂走了神。
詹雪捻起咖啡勺,勺身碰了碰杯口,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是说,听听歌,追追星就够了。他和咱们不是一类人。”
姜颂蹙眉,“怎么不是一类人?”
詹雪有些吊儿郎当地把手搭在椅背上,耸耸肩。
“说不清楚,反正在我看来那个圈子挺脏的。白莲花不是没有,少。他那样的背景,除了才华,不再靠点其他什么的,很难有这么迅猛的势头。www.renshengyd.com”
姜颂眼露困惑,半年不见,詹雪比之前要老成很多。
“别这么看我。”詹雪受不了她的眼神,有些烦躁地说,“我才去上半年学,里面肮脏事多了去了。你不知道,有个膀大腰圆的油腻男导演,通过一个学姐跟我说,给我机会进组要包我。”
“后来呢?”姜颂问。
“后来?”詹雪叮叮敲着杯沿,“后来我爸找人和他喝了一顿酒,半夜把他丢在路边!”
“没事就好。”
“我肯定没事啊,有我爸罩着。但那些想混圈出名又没背景的人,就说不准了。”
詹雪意有所指。
但姜颂不信林也会为了名利自甘堕落。
她也无意费口舌和好友争辩,她转了个话题,说:“你能再帮我问问詹叔叔,我家生意的事吗?”
詹雪一口答应下来,说回去就逼问老头。
但问出来的结果仍和之前那次一样,姜氏集团蒸蒸日上。
初四晚上,姜颂给林也信息,问他明天能回苏城吗?
实际上,她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零点钟声响起,已经到了初五凌晨。
手机响起的时候,姜颂没睡,她靠在床头,接了视频通话请求。
“哥——”
“林也醉了,不方便回信息。”
镜头里,一个鹅蛋脸、长卷发的女人言笑晏晏。
姜颂注意到她身后那张酒店大床上,横躺着一个身材优越的男人。
许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女人踩着细高跟走到床边,俯身,一手撑在男人脸侧,一手把手机对向他。
镜头一晃而过,但姜颂还是认出那张被细碎额发遮挡了眉眼的俊朗面孔。
林也似乎感觉到女人的靠近,嘴里念叨了一句什么,忽然抬手握住女人的手腕。
女人踉跄坐倒在床边,被紧身裙包裹的圆胸在林也的肩膀上,似有若无地蹭了一下。
姜颂抿紧唇,另一手攥着被单,指尖发白。
女人把镜头对着自己,潋滟一笑,“那挂了,该睡了。”
通话结束。
姜颂把手机放到一边,下楼去拿水喝。
走到楼梯中间的时候,她忽然撑不住,抱着自己的双臂,蹲下来。
眼泪如大雨倾盆,可她不敢出声,怕吵到其他人,只能死死咬住嘴唇。
另一头——
罗苏晓把林也的手机丢在床上,甩开他握住自己的手。
她“哼”了一声,站起身把裙子下摆往下扯。
“在老娘跟前,还敢喊别的女人的名字。颂颂?呵呵……”
胖白从洗手间推门出来,“苏苏姐别生气,我们也哥喝醉了不认人。”
“他被几个人围着灌,是你的主意吧?”罗苏晓似笑非笑。
胖白嗫嚅,“我哪儿敢啊,都是听吴哥的。”
“你们呐,真是不干人事。好好的小情侣,非得给折腾散。要我说,你们就是一群吃肉不吐骨头的禽兽。”
罗苏晓出道十年,演技不怎么样,却也凭着一张攻击力十足的美艳脸庞成功跻身一线女星。
她在圣光是一姐,跟老总可能还客气点,对胖白和吴最这种小角色基本没好脸色。
胖白被喷,一点声儿都不敢出。
赔着笑把罗苏晓送走后,他删了刚才那通视频通话的记录。
第二天早上六点,林也被闹钟叫醒。
他订了十点回苏城的机票。
他不擅长喝酒,宿醉让他头痛欲裂,并且全然忘了昨晚回房之后发生的事。
微信上有一条来自姜颂的未读信息,【哥哥,明天几点到苏城?我去接你。】
发送于昨天晚上七点,那时他被困于酒局,无力脱身。
林也指尖打字,回,【十一点半到,不用接。】
怕错过信息,他把手机带进浴室,放在洗手台边。然后开了花洒,准备冲个澡。
胖白忽然用房卡开了门进来,他通知林也:“下午一点临时有个商演,中午早点吃饭。”
林也转过身,镜子里的他额发半湿,俊眉皱起。
胖白从一开始就有点怵林也,这会儿被盯着,只能硬着头皮搬出金牌经纪人吴最的名头,“是、是吴哥让我跟你说的,你有什么意见,找他。”
林也没惯毛病,关了花洒出来。
正要出去找吴最,手机响。
胖白见他低头看手机信息,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
颂颂子:【我爸妈临时有事,我们不在家。】
额发上的水珠滴到屏幕上,令这一条文字看起来有些变形。
林也指尖摩挲着手机边,顿了几秒,他给姜颂打了个电话。
那头只响了几秒,就被挂断。
颂颂子:【在亲戚家,不方便。】
林也半晌没了动静。
后来他回,【行。】
-
姜颂抱着双腿,靠在卧室的沙发上,眼神有些发愣。
其实单凭昨晚的视频通话,并不足以给林也定下出轨的罪名。
另一佐证,是早上五点多她接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电话。
那人自称姓吴,是林也的经纪人。
他简明扼要地说:“刚才听我们公司艺人罗小姐说,你和她通过电话?正好,有些不方便林也说的,我一道替他跟你说了。”
“你呢,和他处过一段,我知道。但是吧,男人都花心,特别在娱乐圈这样的地方,他又有一副好皮囊,不是别人看上他,就是他攀高枝儿瞧上别人。不用我再说露骨一点吧?”
“他、不是这样的人。”姜颂胸口和喉咙都被堵着,吐出来的字句很模糊。
吴最可能没听清,但猜到姜颂会反驳。
他嗤笑一声,“小姑娘还挺执着,非要我把血淋淋的事实在你面前扒开。”
“这样,你邮箱多少?我发你。”
几分钟后,姜颂看着面前的笔电屏幕,全身抖得像筛糠。
吴最一共发来两个文件包,第一个几十张艳|照,女主角换了好几个,男主始终是林也。
第二个文件包里,是她和林也的亲昵照。有操场边忘情亲吻的,有林也背她过马路的,有两人并肩走进公寓楼的……
吴最在邮箱里留了几行文字:
姜小姐,我劝你离开林也,是为你好,你要明白。
但是吧,你们好歹好过一场,你别砸了他饭碗。
真要鱼死网破也行啊,我们一起搞死林也,违约的是他,你让他身败名裂,公司让他倾家荡产都赔不起!我们都是帮凶。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懂我说的意思。
其实吴最才不怕姜颂把这些照片泄露出去,而且最好闹到上热搜。
反正除了姜颂和林也的照片是真的,其他都是合成的。
但那又有什么呢?
只要圣光花钱公关,一口咬定都是假的,林也是被诬陷的。
到时候,热度有了,#林也被害这个词条,又够他再吸一波爱心泛滥的女粉了。
明星嘛,黑红也是红。
姜颂重重合上电脑,像看了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她捂住眼睛使劲揉搓。
眼皮被揉得通红,瞳仁生疼。
那些照片,一张张在她脑子里播放,姜颂绝望地无声呜咽。
之前姜颂跟赵贤芳提过,说有个特殊的朋友今天要来家里拜访她。
赵贤芳特意推了应酬和工作,却迟迟不见那人来。
她上楼,问姜颂:“你男朋友怎么——”
“他不来了。”姜颂整个人缩在被窝里,说话鼻音很重。
“你怎么了?”赵贤芳要拉她的被子,被姜颂从里面用力拽住了。
姜颂吸了吸鼻子,说:“感冒了,睡一会就好。”
赵贤芳静默两秒,浅淡一笑,“也好。”
她何其聪明,猜想姜颂应该是和那人吵架了。
小情侣,吵吵闹闹也是有的。
只是赵贤芳没想到,会那么严重。
在家过完元宵节,姜颂订了正月十六的机票回北城。
在这期间,她没和林也联系过。
她被几块巨石压着,肉眼可见地瘦了。
她很想回到一年前的冬天,那时,她还天真地被保护在玻璃温室里。就算有烦恼,也琐碎地不值得一提。
但,现在不同了。
她眼见着玻璃温室有了裂缝。
她的世界要崩塌了。
出发当天,赵贤芳和司机送她去机场。
机场大厅,姜颂抱住母亲的腰,抬起眼问:“爸爸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打电话他也不接。”
赵贤芳揉揉她的发顶,“他挺忙的。过阵子他回来了,我们一起去北城看你。”
姜颂定定地看着母亲,认真问:“真的没事?”
“这孩子。”赵贤芳视线偏移,笑了笑,“能有什么事?”
“噢。”
姜颂进了安检通道。
五分钟后,她从出口跑出来。
她怕被赵贤芳发现,又怕跟丢赵贤芳,因此一面很小心地躲藏在柱子后面,一面视线梭巡赵贤芳的身影。
她在大厅里没看见赵贤芳,便往外面的停车道跑。
姜颂跑得很急,一颗心快要跳出嗓子眼,她嘴里默念,等等我,等等我……
她出来时,正好看见自家那辆保姆车汇入直行车道。
路边有一辆出租车在下客,乘客站在外面正要关上副驾车门,姜颂两手扒住车门边,快速钻了进去。
“诶,这儿只让下,不让——”
“一千,车我包了。麻烦跟上前面那辆白色阿尔法。”姜颂打开微信,扫了贴在中控台上的付款二维码。
司机一愣,听见付款播报,没二话,立即追了上去。
从这些天她的观察推断,家里一定出了事。
如果只是生意出了问题,还好点。她心里隐隐不安,害怕出事的是姜铭。
阿尔法往市区行驶,沿途的路姜颂越来越熟悉。
最后出租车随阿尔法停下,姜颂的心掉到了谷底。
市三院。
赵贤芳进了住院楼,乘电梯的人很多,姜颂没法根据停靠楼层,判断赵贤芳最后的去向。
她站在楼下给赵贤芳打电话。
那头惊讶,“颂颂?这个点飞机应该——”
“妈,爸爸什么病?我在市三院2号住院楼楼下。”
赵贤芳默了好一会儿,再开口,温柔的嗓音里隐有悲怆。
“双目失明,听力下降,是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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