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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拂笙出关的消息还是不径而走,主要是水榭那个大嘴巴,一传十,十传百。m.sanguwu.com
到了第二日一早,各路魔君便纷纷齐聚幽月潭,来向洛拂笙这个魔尊请安了。
想起当年老魔尊传位时,她还是个不足八百岁的幼崽,魔君个个嚣张跋扈,她一个毛头小女孩,又是温温诺诺的性子,怎么应付的了。
老魔尊便告诉她,为尊者要有为尊者的霸气与包容,还要有能说服别人的能力。
洛拂笙那时不过合体初期,她没有一样能胜任魔尊之位。
可是老魔尊走的急,她完全是赶鸭子上架了。
这些个魔君欺负她一个小女孩,经常动不动就自作主张,根本不理会她的意见,她的话也没有人会听。
洛拂笙痛定思痛,既然接下了魔尊这个位子,她就得把魔门打理好,不能辜负了师傅的一番信任。
她先是提升自己的修为,于百年间达到了练虚中期,然后......她杀了几个不听她话的魔君,杀鸡儆猴。
从此,果然没有人再无视她的存在。
那个曾经的囡囡也蜕变成了现在的魔尊洛拂笙。
众人早早就等在了洛拂笙的房外,有几位魔君还在低头沉思,看上去小心翼翼。
一瘦高之人问道,“我这一百年来,应该没干过什么缺德事吧?”
另一微胖人细数道,“你嫖了几十个姑娘,打爹骂娘,这些如果算缺德事的话,那还不少。”
瘦高之人,“......那完了,魔尊知道了,会不会杀了我?”
微胖之人犹豫道,“应该,不会吧,魔尊只管魔门的人,你的那些腌攒事她老人家才没功夫理。”
瘦高之人略略宽心。
他真怕洛拂笙秋后算帐,把他们这百年来的旧帐都翻出来审判。
他其实根本就是怕这个女人。
洛拂笙出来时,就看见一众的魔尊,穿戴整齐,动作划一,站在房外抱拳弯腰。
只等她一出来,马上齐齐唤道,“魔尊。”
洛拂笙的幽月潭里没有什么大殿,她觉得拘瑾,议事时就在花园里,她往躺椅上一坐,喝喝茶,赏赏花,空气虽湿,但还算清新。
站在头排的魔君上前一步,低垂着头汇报工作,“启禀魔尊,这百年来我东南魔域一切安好。”
“西南魔域也没有事发生。”
“关东魔域也无事。”
......
最后,她低头正在闲闲饮茶,听一踌躇支吾的声音略显底气不足道,“幽,幽月潭,也无事。”
她抬起头,记忆似乎有些断线,水榭在一旁小声提醒道,“这是当年拿着魔尊您的令牌前来的弟子,现在是幽月潭的头等侍卫。”
水榭这么一说,洛拂笙那悠远的记忆中慢慢浮现出了一个人影——
耿生。
的确是他。
当年他在三鼎墟准备抢夺鬼道令,她念他一片真情,便收他在幽月潭修炼。
她一双媚眸在他身上打量。
气泽浑厚,三魂七魄合一,看来已经冲破了结魂期。
洛拂笙抬眸,看着眼前的魔君,虽然他们看上去一身黑袍,走在路上,也有点凶神恶煞,让人怯惧。
但她亲手调教了一千年,也杀了几个不听话,如今这些人,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见到他们时,心里竟还有一丝亲近。
他们都是同洛拂笙出生入死的兄弟,魔门的繁荣,不是她一个人的功劳,所谓包容,是海纳百川的气度与聚纳百川的胸襟。
这两点后者她做的比较好,前者有时候不太稳定。
端看她当时的心情而定。
想她洛拂笙一人无依无靠,没有亲人,没有爱人,也没有孩子。在这幽月潭中,能做的事不过是看看书,修修道,弄弄草药。
人人都说魔门无人,只有洛拂笙去抢夺灵矿石。
其实不然,是因为她实在闲得无聊,不出去走走她会闷死。
她魔门的魔君,随便拎出来一人,都比那些仙君强多了。
这是她的骄傲,也是她的自豪。
她看着还有点胆小的耿生,轻轻笑了出来。
“看来修炼的不错,头等侍卫......”
耿生出了一头的冷汗,俊秀的脸上多少有点忐忑,生怕洛拂笙说他不够资格。
“......也当之无愧。”
她为每个人而感到骄傲,至少这百年间,他们都成长了,把自己的一方地域管理的很好。
接下来众魔鬼逐一细细向她汇报了魔门的情况。
瀑布一隅,落水声一阵轰然,激起了不小的水雾。
其实千篇一律,大部分的问题都是魔门的生意,几乎被仙门碾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凡间原先的药庄差不多都倒闭了,魔徒这些年全都转行做起了小生意。
洛拂笙转头,接过水榭手里端来账簿,面无表情地看完。
松云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其实你不必在意,以后......”
她虚抬起了手,眼尾的一抹妖红色在水雾中绽放,水雾流动间,那抹妖红宛如闪烁的眸。
松云无奈摇了摇头。
换作从前她绝不可能这般淡定,琢磨不透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再抬眼时,人群的尽头,玄衣少年眉眼带笑地一步步走了过来。
“楚令?”她站了起来。
仿佛见到了自己心念已久之人,此刻心中的激动不亚于重生的喜悦。
楚令走到她面前,清俊的脸上挂着欢喜的笑容,盯着她含着泪的眼,慢慢地吁了口气,“姐姐终于出关了。”
洛拂笙欣慰。
这个千年总算是熬过去了,楚令虽然沉睡,但好在没有事。她一回来还能看见他,像从前一样,他欢欢喜喜地过来叫她一声‘姐姐’。
这一刻突然觉得,她付出再多都是值的。
她可以漠视所有人,对他们都可以冷血无情,不止是忘川水,她从心底就筑起了一道屏障,那些无管紧要的人,她时刻驱赶至屏障外。可对于楚令,她只想为他筑起一道屏障,让他可以安稳快乐的生活。
他就像是无形无色的香熏,时时刻刻都能让她感受舒心与自在。
她就像乌龟,温暖可以让它们探出头,可恐惧只会让它们缩回到乌龟壳里。
现在她只想探出头来,感受一下她的阳光。
“来,让姐姐看看,你的修为如何了?”
看着她伸出来的手,楚令犹豫了片刻,他这次沉睡,修为比之从前有所下跌。他不是怕洛拂笙知道,只是怕她会为自己渡修为。www.shiyixiaoshuo.com
她为鬼门已经付出了很多,楚令实在不想她再为自己折损。
洛拂笙用眼神示意。
他只好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上。
周身黑色的气泽笼罩下来,在他身体中盘旋不变。
洛拂笙心中有数了。
不管是妖魔,还是鬼,或是仙,每个人的气泽颜色都会有所不同,但到了合体期都会化为白色。
再到大乘期后,便又会恢复原来的颜色。
楚令从前是合体中期,按理说他不会一下子到大乘期。
只有一种可能,他的修为倒退了。
但她也没有难过,反而还满意地笑了出来,“比我想象的要好了许多,我还以为你会倒退到结魂期。”
楚令也松了口气,只要她不提渡修为的事就好,“嗯,没关系,慢慢来,我聪明,修炼得也快。”
洛拂笙嗔了他一眼,抬手还戳了下他的脑袋,“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楚令嘴贫道,“姐姐,我是愚者。”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洛拂笙笑着不语,伸手在他的手臂上拍了一下,“虽说你的修为还可以,但你沉睡百年,魂魄受损,还要固魂才可以。”
提到这件事,她脑子里又想起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金裘灵鼠本是鬼门的固魂圣品,无奈被某些人无耻地偷走了,还在机缘巧合下被她给吃了。
这天底下其实还有一只金裘灵鼠,当年鬼王转赠给了朝兰族。
她抬指掐算了一下,眉眼惊喜,“已经十个甲子了,朝兰族也该现世了。”
“姐姐是说金裘灵鼠吗?”楚令也想到了。
洛拂笙点头,“固魂非金裘灵鼠不可,它对你有补益。”
楚令犹豫道,“朝兰族的大门四面八方都有,每次族门大开都是在不同的方位,没人知道它究竟会开在哪里。”
这话不假。
朝兰族能容纳天地间的气泽,就像一个巨大的蛹。之所以十甲子现世一次,就是因为怕里面的浊气会跑出来。
同样,气之虚体无所不在,所以朝兰族的大门会在哪里打开没有知道。
可能会在天上,可能会在水里,也可能会在山巅。
洛拂笙想了想道,“也不是无迹可寻,它也是按照乾坤五行的方位而变,想找也不难,”想到眼下的事情还没处理,她话峰一转,叮嘱道,“还是先想想如何应对斗药大会吧。”
她仰起了下巴,漆黑的眼中是不容置疑的自信,“魔门和鬼门已经沉寂了太久,这次我要让他们滚回仙门去。”
看着重新回归的魔尊洛拂笙,楚令七分欢喜三分担忧。
手掌相交,他同样能看到洛拂笙身上的气泽。
她的气泽与百年前没有差别,还是大乘中期。
其实洛拂笙早在突破大乘期时,就为自己的升仙劫做准备了。
她心中已然有了一个魔尊的人选,只可惜后来和玄遥打了一架,遭受了失忆和鬼门道闭关,现在的修为还维持在大乘中期,已属不易。
楚令也是担心,以她现在的修为,升仙劫说来就来。
以眼下的形势,还是离不开洛拂笙的。
“姐姐有什么打算?是否准备突破升仙劫?”
“不急。”洛拂笙向他的身后扫了一眼,众魔君听到升仙劫时都紧张地抬起了头,可听到她说‘不急’时都明显松了口气。
说到底,魔门这些年太仰仗洛拂笙了,她若飞升而去,魔门一定大乱。
但这种事也的确由不得她作主。
她也有些为难,必竟这种事由不得她。
楚令翻掌变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了洛拂笙,“姐姐,这个或许对你有帮助。”
洛拂笙狐疑地看他一眼,接过瓶子放在鼻下闻了闻。
瞬间,她的动作凝置。
忘川水。
她在鬼门道时,每天都会对着忘川河,看着鬼魂走上忘川河的奈河桥,再入轮回池。
忘川的水与普通的水不同,它是黑色的,同样无色无味,但口喝下去,可以让人斩断七情六欲。
楚令见她踌躇,只是解释,“登临升仙劫者,七情六欲不可少,喝了这忘川水,至少可以保证姐姐在一段时间没有七情六欲的烦恼,也就不会这么快面对升仙劫。”
“只是......”没有了七情六欲,她也无法去爱人。
“没有只是,这个主意不错。”洛拂笙淡淡一笑。
握着瓶身的指尖微凉,眼底却充满了不屑与讽刺。
她本就不想再痴迷于情爱,过去那段经历,或许早已不在,她又何苦让自己承受余下的时间。
断情绝爱,剩下的时间,她只想为魔门为鬼门做些事情。
至于仙途是否会相遇,她已经不想去想了。
“只是姐姐也不会再爱人了。”
她已经没有再爱人的能力了。
她笑了笑,素手抬起,仰头喝了下去。
墨黑的水流进她的身体里,刹时凝结成冰。
包括她的心,她有肺,也全部被冻成了冰。
她爱的人被封印在了冰雕里,现在回想起来,从山洞初遇,元隐宗定情,再到幽月潭的纠结,这些从前让她痛入骨髓的事情,好像都没有感觉了。
她的心如止水般平静。
*
人间端午,兴驱魔。
百姓认为春天万物惊蛰,包括妖魔鬼怪也都跟着复苏。
到了端午这日,便开始驱魔降妖。
而驱魔的圣品便是雄黄。
每当这天,药庄里的雄黄供不应求,卖到断货。
百姓也只是讨个好彩头。
加之百姓不比从前,只想安安稳稳度日,现在的百姓多想求仙问道,有些人放着仕途不寻,偏偏进山修炼,只为求得长生。
就连人间帝王亦是如此。
灵丹便是介于人与仙之间的一座仙槎。
灵丹在人间盛行也是不无道理。
一来二去,便衍化成了端午这天,各药庄齐齐斗药。
所谓斗药,斗的也是灵丹。
早些年都是各门中的中流砥柱亲自挂帅上阵,后来斗来斗去也没什么意思,便成了小弟子之间的玩乐之日。
魔门这百年来可谓是士气大减,于斗药一事也不甚上心。
能勉强经营的几家药庄也都摆出来凑个热闹。
楚令醒来后,也效仿洛拂笙,熬了不少零食。今年想打一个价格战,先把价格压低,把东西卖出去,以后再做打算。
端午当晚,长延街繁荣似锦,灯笼高挂,长延十里,如霓虹映霞,墨黑的天际被街市的氛围渲染,都披了一层淡淡的彩光。
长街两旁的小贩延街叫卖,人群熙攘,擦肩接踵。
就在长街中间的位置,并排摆放了两张长桌,上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零食。
而长桌前面,则是坐着仙门和魔门的弟子。
仙门弟子看上去个个眉飞色舞,神采奕奕。
而魔门弟子看上去都是蔫蔫提不起精神。
不怪他们。
围观的百姓都是冲着仙门的零食而去,魔门的桌子前只有小猫两三只,还是冲着价格便宜才来的。
魔门弟子求爷爷告奶奶般拉着人家不放,一双泪眼就差跪地折求了,“求你了,买一个吧,我再给你打八折。”
百姓犹豫,看看这边,又看看热闹非凡的另边,“你们魔门的零食当真货真价实吗?别再是假货。”
魔徒就差发誓了,“绝对是真货,里面还有灵矿石,足足熬制了七七四十九天呢。”
百姓开始心动,必竟仙门一颗零食要一个灵石,魔门一个灵石能买五颗零食。
举棋不定之际,旁边有人拉了他一把,还白了那魔徒一眼,“别图便宜,便宜没好货,同样的东西,魔门凭什么买这么便宜,你想想看。”
那人恍然大悟,毅然挣开了魔徒,屁巅屁巅地跑去了乌泱泱的仙门。
魔徒欲哭无泪,好不容易来一个主顾,现在也跑了。
楚令看著这一幕,也沉了脸,说不出的憋屈,“仙门本就比魔门有威望,这百年间修士都不思勤学,自己制作零食出来做生意,自然要比魔门声势浩大。”
夜幕之下,洛拂笙紫衣白肤,就算站在那里,也显得十分妖媚动人。
她轻哼地笑了一声,“声势浩大”
“差不多是这样了。”
仙门做生意的人多,自然声势浩大。
洛拂笙双睫徽微眯起,“有他们无声无息的一天。”
等着瞧好了,她已经回来了,怎么可能让仙门那帮废物压在她头上。
绝不可能。
她径自走了过去,望了眼垂头丧气的魔徒,转开眼,又看向仙门。
长桌后面,除了几个药庄的小弟子,还有两个来帮忙的弟子。
一男一女,皆是青衫菊纹。
一看就是元隐宗的弟子。
例年的斗药大会,元隐宗都会派弟子来帮忙,每个地方都会安排一到两名弟子。
女弟子容貌清丽,只是言行举止十分傲慢,哪里是卖东西的,分明是要帐的。
东西还没给人家就先问人家要灵石,“有没有钱,没钱别来凑热闹。”
百姓有气不好出,只能忍下,买了零食赶紧走人。
旁边的男弟子倒是傻呼呼的,还跟百姓讲解零食的功效。
楚令已经摩拳擦掌了,他问洛拂笙,“要拆台吗?”
他自认论功夫论嘴皮子都不输任何人,拆台这种事还是瞒适合他的。
洛拂笙摇头,眼中闪过一抹鄙视,“他们还不配。”
这些仙门弟子哪个有资本跟她讲话。
楚令了然地点了点头。
洛拂笙转身,又走出了魔门那边。
魔徒以为是来买要食的,麻利地迎了过来。
洛拂笙也不跟他废话,开门见人道,“想不想挫挫仙门的锐气?”
魔徒......
楚令帮腔道,“你可以放心,今晚过后,仙门的零食一颗都卖不出去。”
魔徒咬牙想了想,反正现在也没有生意,不如赌一把,“行,二位有什么妙招,尽管说出来,“想了下,又慎重地补充道,“不道德的事我可不干。”
洛拂笙......
你他妈到底是不是魔徒?
一柱香的时间后,洛拂笙传授了那个魔徒几句话,魔徒用心听着,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
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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