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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复婚》最快更新 [lw77]
可惜隔墙有耳,陈匪照刚走出去,便见房门口站着一人。www.randianyd.com
还能是谁,可不是那装失忆的谢五公子。
“你干....”还没说完话,便被他扯进屋里。
他砰一声把门关了,把她摁在上面,“你要走?”
“不是。”
“我听到了!你要去哪?”
他不是第一次这样对她,上回在谢府的书房里,也是把她按在房门上,不过当时身子烫热的是谢恒,如今换做陈匪照,她再一次感受到因果,心里无奈,被他瞪着,轻声问,“我去哪你就去哪吗?”
“自然是。”
“哦。”
她答了声,想从他怀里挣脱,但谢恒仍压着她,陈匪照便恼起来,“你不都偷听到了吗?何必问我。”
“为什么又要逃?”谢恒眉目痛楚。
“你说为何,你心里想的都是要与我复婚,可我.....”她想起在幻境里看到的事,原来自己是那样害怕婚嫁,便也道,“我当时被困在梦里,其中一个场景是在谢府,要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谢恒,我很害怕,我从来没那么害怕,我真的不想成亲,我不想被这些东西困住。”
“什么东西?”他冥顽不灵,“如果你说的是三从四德,我从没要求过你做那些事,我既不纳妾,也不会要求你生孩子,我只想要那一纸婚书,把你留住。”
她呼吸一滞,“可若是我已经.....”
“别说,”谢恒捂住她的嘴,居然是恳求。
陈匪照低眉,似乎无声叹了口气,接着抬眸,在那一刹那谢恒觉得她的眼睛湿润了。
而一晃神,才发现原来红了眼的是他自己,谢恒:“我们能回去,我们曾经非常亲密。”
她答不出来。
“陈匪照.....”他叫她的名字,趴伏在她肩上,似乎想与她亲昵,但好像有什么东西隔在了他们之间,半晌,谢恒问,“你和李水徵在梦里经历了什么?”
“我和他跑到阴间去了。”细想下来,那场梦比和谢恒在一起时要凶险百倍。
“阴间?碰到什么事了?那场婚嫁....那场婚嫁的新人是谁?”
“新娘是我,新郎是很久前的一个人,已经死了。”
“和谢致的那段过往有关?”
“嗯。”
“那李水徵.....”
“他是来救我的人,但最后总是我去救他。”
“真想进去.....”谢恒垂眸,“为什么进去的人不是我,我进去后会是什么角色,好想知道。www.czyefang.com”
“够了,快松开我,”陈匪照还被风寒折磨着,浑身烧热。
谢恒却往后一退,把她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她忘了谢恒右肩上的伤还没好,捏住他的肩后听到闷哼一声,还未愈合的伤口渗出血来。
继而只能是放开,不一会儿便被放到了床上。
谢恒帮她脱掉鞋子,自己也躺到她身边,“睡吧,我困了。”
“......你信不信我把你踹下去。”
“我会自己爬起来。”
“好。”
她也不客气,当即给了他一脚。
谢恒其实也猜到了,陈匪照每回生病脾气都大得很,从地上起来后走出房间,从自己房间那儿抱了床被子过来。
“你生病了,多盖点被褥。”
“......”陈匪照没力气再和他吵了,歪头睡去。
于是谢公子笑着,在她身边躺好。
这次再做噩梦,再被她推下悬崖,醒来后也会见到她在身边。
*
李水徵的房间离陈匪照的有些距离,不过她和谢恒闹的动静那么大,这会儿又夜半三更,李某如何会不知道他们说的话?
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口拉开一条缝,细听着。
——裴姑娘要回大宛。
他先是惊诧,而后心里没有要拦人的想法,甚至不会追过去。
在李水徵心里,情爱到底不重要,他还是更想在李家站稳脚步,继而如果谢兄不是太过分的话,他也不会和他起冲突。
怒发为红颜什么的.....不适合李某,更不适合裴姑娘。
不过解药的配置方子真要交出去吗?
他很纠结,他和裴姑娘在幻境里出生入死,她一次次救他,他感到了自己被重视,更加喜欢和她待在一起,而李水徵本来就清楚幻境都是假的,继而没觉得多害怕,在里面像玩似的——很是回味。
他变得更在乎她。
不想做让她不开心的事。
但李家那边....他又不可能舍弃。
该如何是好。
李某今夜难眠。
*
隔日一大早就听到隔壁开门的声,接着是噼里啪啦的声,李水徵昨儿也见到了——春渡那小孩在烤栗子。
搞什么,现在才几时,怎么又烤栗子。
李某虽然睡不着,但天那么冷,不想起床。将自己裹得紧实,翻了个身盖住头,“吵死了。”
他在无人知晓间发着脾气,好几十丈外的另一间房里,陈匪照却睡得极好,一点没被打扰。
谢恒睡眠很浅,隐约听到了一点声音音,但在没被踢下床之前,都不舍得动。www.wxzhilu.com
春渡烤了两天栗子,放到盘子里,端到正厅的饭桌上,坐了两个多时辰,等来陈匪照。
“师傅睡得好吗?”他站起来。
“挺好的,”她伸了个懒腰。
没注意到春渡因为她这回答,心情更不好了。
但他忍着怨气,温声道,“我给您煎了药,您想现在喝吗?”
“你煎了药?”陈匪照惊讶,“我可以自己来的。”
“师傅不要见外。”
“我去拿,”她总算看出他的不开心,走出屋子。
春渡和她一起,两人踩在雪地上,春渡忽然道,“师傅没能和我一起过今年的腊八。”
“嗯?”
“新年....可以一起过吗?”他轻声问,慢慢看过去。
“可以啊,”陈匪照语气不稳,心想难不成要当面说不可以,她怕极了他会捅破两人心知肚明的事。
春渡难得没有被答应的欣喜,和她一同来到屋外的竹棚下,看着有些被融化的雪。“师傅之后会去哪?可以告诉我吗?我们.....应该一直在一起....”
陈匪照不语,假装弯腰去弄药。
过了一会喝了半碗药,嘴里尽是苦味,才道,“你该要有自己的生活,不要.....”总缠着我。
“不能像现在这样吗?”
“......你该认识更多的人,”陈匪照像个结巴似的吞吐。
“小时候在街上,我已经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这时,春渡说起他年幼时的事。
是了,在没遇到她之前,他只是个在街上乞讨的哑巴小孩,是她救了他,或许也是他缠上了她,从那时起就没想过分开。
“是您找到了我,我当时一直想问为什么那么多没有家的人,您偏偏挑了我?后来反而不敢问了,”因为春渡对此有了自己的解释,带着一点缱绻,怕真相会坏了他的心思。
“......你总不能一辈子待在我身边,”陈匪照放下药碗。
看到身旁一个阴影贴上来,笼罩住她,她抬眸,春渡:“我只想和您一起过年,大宛.....我们一起回去,可以吗?”
当真会示弱。
都这般委屈了,她还能怎么拒绝?
陈匪照头疼,抬头看着上方,今天天气一般,天空灰蒙蒙的,压得人心里郁郁。她心绪不宁——觉得这次答应了春渡,便会一退再退,再不能回到当初。
“不行.....”而这两字刚出口,几丈外便走出一人。
他穿玄衣,眉目英俊,望进陈匪照眼里。
“我....我回去了,”不知怎的,在看到谢恒那刻,陈匪照松了一口气。
她迈开步子,甚至拉起裙摆想跑过去,但春渡却罕见的把她拉住,“师傅。”
“有事之后再说。”
“陈匪照。”
“别叫我......”
“你看着我。”
“不......”
“你在怕什么,是要去找谢恒吗?”
春渡留住她,静静地看着她,眼里似乎藏着什么,但陈匪照不敢看,几丈外的谢恒也还站在那。春渡道:“我不会离开的,我哪都不去,也没有地方可去,我本来就是个孤苦伶仃的人,是你把我拉进人间,我所认识的人,都和你有关。”
“所以我说你要认识.....”
“不需要,我很笨,心里容不下那么多人,也不爱和那么多人打交道,认识两三个人,其中有一个最和我心意就够了。”
“别说了。”
她制止了他,而春渡抿唇,有风吹过来,两人的衣襟翻飞,随意挽在身后的长发也扬起来,但缠不到一块。
陈匪照挣开他的手,犹豫一会,安抚似的拍了一下,走开。
*
她和谢恒擦肩而过,他跟了上来:“什么时候出发?”
“你别说话,”春渡的事在脑子里挥之不去,陈匪照的心七上八下,站在正厅里沉默不语。
谢恒将方才的事看得一清二楚,继而情绪也不怎么平和,但使劲压住,坐在她一丈外,凝视她。
半晌,陈匪照走到李水徵的房门前,敲了敲他的门。
“我想和你说说解药的事,”她得干点正事,不能再受这些感情困扰。
房内没有动静,李某好像出去了。
怎么那么不凑巧?
她等了许久,也不回房,就在谢恒准备把她拉回去时,关着的房门拉开了:“裴姑娘?”
李水徵仅穿着一件里衣,出现在面前。
“我有话和你说。”
“好,”他便一退,让她进去。
谢恒也走了进去。
来不及阻止。
李水徵的房间是间客房,里面不大,也没有桌椅板凳,三人都站着,陈匪照问,“你腹部的伤势如何?”
“刚换了纱布,好得很快。”
“那就好,嗯.....我来....是想问解药的配方,你决定要交给李家了吗?”
“.....对。”
“是打算高价卖给民众,又赚一笔吗?”
李水徵瞥向了别处。
“就那么想往上爬,”陈匪照不想被利用。阿芙蓉是她被谢致控制心神制作出来的东西,而她为了挽回错误,调配出能解除其瘾性的药方,但.....如今又要被李家的人拿来敛财。
好像怎么都逃不出这循环。
谢恒看着她,不动声色地挡在了房门前,“把李水徵杀了就可以,我可以将解药垄断,免费发放给民众。”
“谢兄,官府那边也知道解药的事了,”李水徵不知真假地道。
“意思是不管如何,这些药都不可能会免费派发给民众吗?还是要从中收取税金,”陈匪照望着他。
李水徵眼神闪烁,觉得好像有根绳子吊在脖子那儿,不敢点头,无法低头。
于是,陈匪照感到了悲哀。
好像无论如何都不能得偿所愿。
是她太渺小了吗?
“裴姑娘,”李水徵叫她。
她不会应答,待了一会后走出房间,忽然想起先前自己待过的那个寺庙,便往那儿走去。
两刻钟后,她来到佛堂前,走在了一个蒲团上。
双腿盘起,看着正对面破旧的佛像,“要是能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做就好了,是我想的太多吗?我想挽回自己的错误,不想再让百姓们吸食阿芙蓉,可这错误太大,环环相扣,牵涉到的人员和势力都太深,非我所控,我该怎么做?”
“商人和官府都想从阿芙蓉那儿获取利益,就连解药也能横插一手,把它变成一桩买卖。”
“说起来.....我是这两样东西的制造者,至今没被他们捉起来,算是一种庇佑了吗?”
她昂头苦笑,身后出现一道阴影。
大概又是谢恒。
“你之后打算怎么做呢?”她回头。
正是谢恒,他道:“不是说去大宛吗?”
“嗯.....你说我是哪里做错了?好像和你成亲也不是一切祸端的开始,和离更不是,是我当年不该在大漠上救了谢致。”
而他已经死了。
“谢恒,你说我该怎么办?”陈匪照垂眸,“我好像变得不果断了。”
“也没有人逼着你要做个果断的人,”他来到她身边,坐在地上,看着地面上缠成一团的影子,“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可我是个大夫,我不该犯错的,有很多因为阿芙蓉而死了。”
“罪魁祸首不是你。”
“......我过不了自己那关,”陈匪照偏头,双眼湿润。
这次谢恒确定自己没看错,嘴唇动动,“陈匪照。”
他忽然感到了自责,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或许她也不需要安慰,只是要一个人告诉她该怎么做,如何自救。
“没有人会怪你,”谢五公子笨拙地说。
“有,”陈匪照望向佛像,“谁也不想失去自己的家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不会写涉及到权谋,需要有点文化水平的东西!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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