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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月从地上拔出一根弯刀,抵住了羊咩咩的喉咙:“你就是咩咩植物园的园长?我们等了你好久。www.jiaomei.me”
他盯着羊脸,看了几秒,白花花的羊毛之下,肤色黑漆漆的,流下两行泪后,脸蛋简直黑得反光。
“是我。”羊颤巍巍地答道。
他观察那两人许久,没见到他们身上有什么特殊标志,跟追杀他的人应该不是一伙的。
“你们植物园还是老外管理的?”寒月张口一句话把羊损得没了脸皮。
羊此刻觉得无比屈辱,要杀要剐就来个痛快的,非要嘲讽和贬低他。
体内力量波动,他“咩”了一声,怒道:“你才老外呢!我就是长得黑了点,你这人怪没规矩的,开口就外貌歧视。”
这只羊脸蛋是黑的,但毛毛是雪白的,格外有种反差的萌感。
不过易慈没法先入为主,他早就在资料里见过照片——羊咩咩的人类形象,是个蛮有英伦风格的老绅士。
易慈在回忆里快速整合,睨着他道:“你不是……宣传海报上那个吉祥物吗?”
植物园官网里,这只羊的照片随处可见,黑脸白毛,几乎成了植物园的标志。
从未见过羊咩咩原型的易慈,自然没有把那绅士形象和这个很卡通的小动物联系到一块儿去。
羊沉默了一阵,说是吉祥物好像也没毛病。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密集的金线,寒意渗透进了骨缝里,他难耐地痛哼了一声。
听到动静,易慈没想折磨他,手上的力道便松了松,既不会伤到虚弱的羊,又不至于他逃。
易慈开门见山道:“消失了两个多月,你去哪里了?世界种子科技公司又是怎么一回事?”
见羊咩咩脸上一阵迷茫,白椰介绍了一句:“他们二位是天界的仙人。”
这不说还好,一说天界,还是仙人,一路以来被追杀的恐怖场景又浮现在他眼前。
“别!别杀我——求求你们了,我什么都没看到。”羊打了个激灵,哑着嗓子,满脸都是惶恐。
白椰心疼了一阵,连忙安抚道:“他们是好仙人,园长你不要怕。www.bujiwz.me”
说着,她把植物园的近况简单讲述了一遍,包括易慈如何来的岛上,以及社牛社恐系统如何从混乱到稳定融合……
羊咩咩越听眼睛越红,一开始是感动的,后来单纯是害怕和委屈。
他狼狈不堪,先是被种子公司的人追杀了半个月,又在海上漂泊了近一个月,好不容易回了家,却像个野人一样,被五花大绑。
地盘还被后来者全占了……
羊激动得泪流满脸,大声控诉:“两位仙人啊!你们有所不知,我去科技公司,本意只是为了去购买一些种子,谁知那里恐怖如地狱,简直就是混迹在外的魔族!”
寒月眉头一皱,弯刀反射出一抹银光:“说话要凭依据,若真是魔族,天界怎么会放任他们逍遥在外?”
羊啜泣一声,委屈道:“那只是种比喻,但他们真的很可怕,你们一定要帮帮我,我现在正在被他们追杀,恐怕是要灭我的口。”
易慈思索片刻,道:“你先前那样惧怕我们,是不是把我们当成了科技公司的人?你在那里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是研究员恶意销毁实验失败的植物?还是撞见了谁操作失误,将社牛系统混进了社恐系统中?”
羊点点头,又恐惧地摇了摇脑袋:“都有,但我见到的……比这可怕一万倍。”
“我能够相信你们吗?”他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在看救命稻草:“我死不死的,倒无所谓,只是不放心白椰这孩子,她要是没了保护……”
“羊园长,你别说那种话,我才不会看着你死!”白椰急了,抬手就要去解金线的结。
她如今有了系统性的训练,法力日益增强,又得益于金凤魂珠的能量加持,岛上除了仙族,几乎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易慈皱了下眉,僵着手指没有抵抗,任由白椰施展法术将金线回收。
寒月先是惊讶了一瞬,后起拦之。
“你干嘛?!话还没问清就想包庇他?”
他挥起弯刀,劈向金线时却发出“当”的一声铮响——是白椰的保护圈!
寒月瞪圆双目,活像一只被激怒了的鸟。www.huanxiangwk.me
这只椰树灵何时能力这么强了?!
竟能抵挡他的攻击!
“别!别动手——”羊咩咩大声喊道。
他其实看见白椰灵力大增的模样,心中又惊又喜,但又拿不准另外二人的实力,只能先示弱一番。
羊撕心裂肺地说:“你们若是答应保她不死,我就全交代出来!”
寒刃悬停在羊头顶,尾端燃着莹亮的蓝火。
白椰趁机给羊松了绑。
金线灵活地缩进手中,又被她委屈地抛给易慈,像是发泄不满。
易慈背着胳膊,只用了一只手拦下那道不痛不痒的攻击,有些无奈地看了白椰一眼:“我没下死手。”
“那我看着也不舒服。”白椰嘟囔。
寒月尚不清楚白椰的身世,对羊咩咩冷言道:“保她不死?我已经好奇很久了,这小椰树灵到底有何秘密?竟能跟这么多族类牵扯上。”
羊的表情很执拗,明明刚才还哭哭啼啼地喊救命,现在却一副赴死的表态。
“你得先做保证。”羊坚决道。
“行,”寒月气笑了,随手扯下一根凤羽,阳光下熠熠生辉,“以冰凤的凤翎作承诺,够么?”
羊瞪大了双眼,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您是……掌管月亮之力的冰凤?可否告知名讳?”
“我属忘川,已脱离冰凤族群,叫我寒月就行了。”寒月将羽毛甩到羊身上,冰蓝羽毛戳在了蓬松的羊毛上,立住了。
羊眼眶里又溢出了热泪,两只前蹄捧着羽毛,如获至宝:“竟是忘川的仙人……真是好巧的缘分,那这位想必就是声名在外的雪莲仙人了?”
易慈微微颔首。
“好眼力。”寒月轻呵一声,见羊咩咩虔诚的表情,心中淌过一丝酸涩的异样。
世间之灵对忘川避之不及,都说那是个受了诅咒的地方。
恭维的话,虚假的泪,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我曾有幸受金凤先神的嘱托,替他守着一个秘密,等忘川仙人来访之时,将那个秘密,和带着秘密的人,一并交予。”
羊咩咩颤抖着双手,指向了白椰。
易慈轻轻捏了捏手指,金线在无形之中缠上指尖,对着寒月的方向,蓄势待发。
他预感会有一场大战。
羊咩咩的言辞与吴图所说基本一致。
易慈先前无比谨慎,在事实被完全确定以前,连在友人面前都只字不提。
如今真相以这种方式揭开,恐怕某人心里承受不了。
羊咩咩显然没注意到寒月的变化,还在淌眼泪。
守护了一个秘密近百年,他心里憋得苦啊!
羊指着白椰道:“她可是金凤先神亲自选中的后人,金凤残影坠地之时,正遇海岛遭逢千年大火之灾,满地枯焦,万物俱灭。”
“索性有魂珠庇佑,让这孩子成了浴火重生的金凤后人呐!”寒月全身都燃起了幽蓝的火焰,连羽毛都在战栗不停。
他寻了百年的金凤魂珠,竟然在一个小树灵身上!
寒月怒火中烧,羽毛倒竖:“放肆!你满口胡言,竟敢说什么金凤后人!我们这些做徒弟的都没资格,你怎么有胆子说的!”
寒光一扫,方圆几十里的树木都被扰动着,漫天断叶飞舞至天边。
下一秒,寒刃又劈向大地。
“白椰,你藏得好深!竟然连他都骗——亏易慈那样信任你!”
地表裂开一道狭长的缝,深不见底。
“误会啊,仙人——”羊咩咩吓破了胆,四肢跪向地面,寒气重压在头顶,令他完全直不起身子。
白椰也是恍然一惊,心口那源源热度,此刻却如烈火般烧了起来。
巨大的震颤中,她完全稳不住灵力,保护圈脆弱得像一张薄壳,在顷刻间碎成了粉末。
寒气森森,海面上翻腾着巨浪,天色幽暗下来,四周起了白雾。
眼看,下一道寒刃就要劈到白椰身上了!
易慈五指用力一攥。
一抹细长金光从白雾中窜出,扣向白椰的手腕。
那粲然的光辉拨开层层雾障,狂风卷着浪从高空盖下,在白椰面前形成了新的屏障,硬生生接住了寒月这一刀。
她仿佛置身在苍凉的雪原,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巨浪被冻结成,如横在她面前的冰川,银闪闪的弯刀砍在冰面上,只差一寸就要被它劈穿。
这股强大的力量显然不是她自己发出的,而是手腕那带着温度的细线。
循着金线的源头,那抹白逐渐清晰起来。
易慈向她走来,然后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他对着寒刃的方向,道:“你既说是隐瞒,那我也有份,替她承下这一刀,可否消你的气?”
“易慈,你真是迷糊了头脑。”寒月紧紧咬着牙关,手指关节被他捏得咯咯响。
世人为求一根凤羽,都能亲人之间反目成仇,千年来他什么没见过,又什么没经历过?谁又真的无辜?
“寒月仙人。”
白椰手指冷得像块冰,嘴唇也苍白得没了血色,她散着头发,凌凌目光里,丝毫没有对死亡的畏惧:“我可以归还魂珠。”
“这条命是金凤先神给的,我清楚。”
握着白椰的手忽然又用力攥紧了,易慈语气沉了下来:“偿命的事不该你担。”
随后,他抬眸看向寒月:“又不是她害金凤堕亡,你才是别昏了头。”
易慈挥手扫来一阵冰霜,噼里啪啦,像是巴掌打在寒月脸上。
寒月没有挡,任夹着冰的风在脸上扫出了血痕。
疯够了,他也清醒了。
瞳孔里喷出的火光早已熄灭,他将弯刀重重地撇到地上,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羊咩咩还伏在地上,刚才被猛烈的风霜扫过,又差点儿成了刀下魂,絮絮羊毛从身上脱落,飘在空中,像极了雪花。
天光从云层中漏下,大地逐渐恢复了光明。
易慈说:“知道魂珠还好好的,就够了。为一宝物而索取一人的性命,不是错上加错么?”
“如今,你也可以重新见识一下金凤的能量。”说着,他低头拉起白椰的手,十指紧扣。
白椰跟随着他的动作,慢慢感受到滚烫热意在从体内驱散,顺着血液的流动,凝聚在指尖。
温暖的光辉铺散开来,如一阵柔和的春风。
波光所及之处,冰雪消融,枯木逢生。
那是真正的、太阳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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