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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燕州多山少平原,耕地不多,且大片地方不适耕种五谷。这种从南疆传过来的南薯,虽然味道平平,却罕见地产量高,容易存活。在我朝疆域,无论哪里都能够种植。”风吟天有些怔忪,淡笑道:“我小时候家贫,自己种了不少。也多亏了它,才得以活到现在。”
他和母妃在冷宫中无人帮衬,靠着巴掌大的地方种些东西果腹,自力更生。冷宫土地贫瘠,能够种的东西不多,也不容易种出东西。
南薯却是为数不多可以种的很好的东西之一。因此他没少吃这种涩口的南薯。
他不过一句简单的感概,却让赵岚清一愣,脸上并无轻视之意。突然问道:“好吃吗?”
“吃习惯了,也尚可。”风吟天笑了笑,含蓄回答道。
“小七,告诉赵伯,我今天想吃这个。”赵岚清又开始起了好奇的心思。小脸一扬,便吩咐道。
“小侯爷……”小七有些为难,看了眼马车外外赶路的车队。犹豫之后还是直言道:“随车带上的并无南薯。我们这几天都是吃的干粮。这会儿荒郊野地,并无当地的人家,买都买不到。要不您忍忍,带我们到了燕州,让燕州的官员早早备下……”
倒并不是敷衍赵岚清。他们在路上已经耽搁久了。再不到燕州,到时候下了雪更是难行。所以这几天赵山都是让他们抓紧赶路。这个时候莫说南薯了,连给赵岚清的饭食都没有前段时间精致了。好在赵岚清虽然娇生惯养,却也并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主儿。这般解释,他还是听得进去的。
“哦……”只要不是认定的事情,赵岚清从来平易近人。听到小七说的话倒也不坚持。只有些遗憾道:“那你记得让我吃一吃。”
赵岚清下意识地抓起风吟天的手,低头望了望,好似能够想象到他自己种地的样子,有些心疼道:“再是心狠手辣,哪里有让自己的孩子自己种的道理?”
他哪里能够想到风吟天能这么可怜?小的时候竟然还自己种地果腹。说到底,也是那位先皇过于糊涂了。
不过想想,倒也是。先皇当年的荒唐事情并不遑多让风成州,干出这样连自己的儿子都随意处置,不管不顾的事情,并不奇怪。
谁让风吟天势薄力微呢?好在哪怕艰难困苦,也没有让他放弃希望,更没有让他在冷宫中随意蹉跎。
这段时间的相处,虽说风吟天只是和他成天在一起教教他书,可连赵山都偷摸地在自己面前夸他,说他满腹经纶,见识广博。万不是山林野鸟能有的气度。
赵岚清只当他是在真夸,并不愿意深想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过,哪怕赵山不说,他也老早就知道了。毕竟能够让文世渊青眼的人,他不出息谁出息?
赵岚清咂摸完,为自己的所做有限深深叹了口气。然后便又重新开始读书了。
低垂着头,继续翻看风物志的他没有看到,一旁安安静静的风吟天一直深深注视着他。
那双眼睛带着疑惑和深思,却在低下头望着正柔柔摩挲自己手掌的玉白的手时,敛下了眸中所有的光芒。
不知怎地,风吟天的心突然漏了一拍。总有些恍惚地想着,如果能一直这样待在他身边,其实也挺好的。
……
当天晚上用膳的时候,风吟天没有跟赵岚清一起。而是自己下了马车。
赵岚清倒是没有在意。这段日子,为了保护风吟天不让赵山钻空子,他总吩咐风吟天在他身边。
可也给他留下了偷偷给自己上药的时间,管束并不严。
风吟天也识趣,只过几天告知小七沐浴一番,偶尔出去走走,很快便回来。剩下的时候,并不多事。
只是这一次却是不声不响地出去了。直到赵山不经意地撇头进来望了他一眼,沉沉道:“陈夫子呢?”
赵岚清眼睛一瞪,忙不迭地安排人去四下寻找。
待到里里外外将整个车队找完之后,天已经擦黑。坐在马车里和小七干瞪眼,等了良久,终于意识到他是不告而别。
“这里离梧州挺近的……,想他已经走了吧。”小七有些尴尬地安慰他道。心里确实暗骂这位叫陈吟的读书人不讲究。这段日子小侯爷怎么对待他的,他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连个体面都没有,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
“兴许吧。”赵岚清坐在车里,知道不是赵山从中作梗,而是风吟天自己走的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有些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幽幽道:“是该打个招呼吧。”不然,只一想想,便有些闷得慌。
“就是……”小七附和道:“穷山恶水出来的刁民,总是没那么礼数。”
他一直以为风吟天真就是梧州人,那里临近边关地处偏僻,在他眼里还真是穷山恶水。
“不可这么说他。”赵岚清却是眉眼一抬,替风吟天说话道:“他平日怎么样,你难道不知道吗?怎就是刁民了?”
小七自觉失言,忙低下头去,伸了伸舌头,不敢说话了。
赵岚清却是不依不饶,一脸庄重地望着他道:“英雄不问出处。他既然教了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管为何不告而别,我们该感谢,怎可因为人家没有按照咱们想法行事一点,就这么数落人家……”
一番话说得小七目瞪口呆,终于后知后觉,自家的主子,似乎从离开了京城开始,便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那个多咄咄逼人,稍微有些不顺意,便喊打喊杀的暴脾气哪里去了?
“若是以前,小侯爷您早就发火了。”这可是连他那位表哥,平日里委屈他一点,都要叫嚣着背地里骂他的雍英侯府的小侯爷啊。
小七心里这么想的,话便这么说了。刚说完便觉得自己又失言了。
谁知道赵岚清听了并没有羞恼,只轻轻望着小七,那水润润的大眼睛里,一丝落寞倏然划过,轻轻道:“沿路中看到了不少百姓……,现在局势不稳,大家活得皆不易,又何必为了自己的一点头疼脑热,就给人家增添烦恼呢?”
赵岚清其实想说,同在一个皇城下,因为风吟天是被厌弃的皇子,和自己过得尚且有云泥之别。可见有一个宅心仁厚的主子,有多重要。
赵岚清管不了这黎庶百姓,总能让自己身边的人过得好一些。
只可惜,风吟天说走就走,离开了自己,前程漫漫,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那是您好心善良。”小七心道原来是这样。自家的小侯爷到底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半大孩子。只是却还是对陈吟的离去不满,撇嘴道:“这么一想,他也太不识好歹了。”
“不识好歹便不识好歹吧。”赵岚清低着头,已经不想反驳小七了。他还在挂念着风吟天,只恹恹道:“只是外边冷,他离开的时候,总该把我的披风带上。我不会生气的。”
“只希望他前方坦途……,再无烦忧……”
赵岚清心里有些发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风吟天都要走了,自己还这么患得患失。
小七说得对,按照以前,自己哪怕让他走,也少不了在背后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只是……,那个人已经够苦了。
赵岚清觉得自己连骂一句都舍不得。
“小七……,我不过是趁着车队安营出去一趟,心里尚还算着你们拔地离开之前赶回来。”清雅的声音从车前传来。风吟天挥手掀开了帘子,伴随着带着寒意的风吹进温暖的车里,映入赵岚清眼帘的,是风吟天含笑望着他的脸。
“小侯爷……”风吟天那狭长的眼眸里蕴着柔光,蔼蔼望着他,眼角勾起的时候,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他轻轻叫了一声赵岚清,郑重道:“且放心,哪怕终有一别,即便不告诉别人,在下也会告诉您。”
赵岚清那顾盼神飞的眼睛里全是风吟天的倒影。随着自己脱口而出的那一声轻轻的“好”。不知道为何,连心也缓缓落下了。
这才发觉,从风吟天离开的时候,那颗心便张皇地吊起了。
……
风吟天去给他挖南薯去了。
现在正是南薯成熟的时候,虽然荒无人烟,可野生的倒也不是没有。
风吟天小的时候在冷宫中困苦,自己都种过,当然也认识。他没多长时间便挖到了不少,只是因为山中的路难行才晚回来了些许。
听到赵岚清黯然神伤的话,又是心疼又是想笑。忙不迭地解释清楚,却还是换来了人的一个低嗔。“好歹说一下子,不声不响地走了,让人多揪心啊。”
“事以密成,言以泄败。这里虽然已到燕州边界可地势不差,能不能找到还另两说,哪能提前让你知道?”风吟天妥帖地劝慰他,手下倒还没有闲着,借着下人生的火,将挖来的南薯放在火上烤。
待到烤到软透了才就着黑乎乎的递给赵岚清。
一旁的小七想要拦住他,心道这么脏的东西,哪里好入小侯爷的口。
只是还没有沾到,便被赵岚清夺了过去,玉白的手抓着黑乎乎的东西格格不入。关键是刚烤出来的东西还很烫,烫得赵岚清下意识想要扔掉。手都要挥下去了却反应了过来。只能拧着脸,咬着牙死死抓住。
被风吟天看在眼里,焦急道:“小侯爷,您松手,我给你拿。”
风吟天将袖子拽了拽,撑了块布料,示意他放上去。
赵岚清这才松了手,下一刻手便被风吟天拽住,借着火光看了又看,仔细吹了吹。辛苦带回又烤好的南薯从风吟天的衣襟上滚落,风吟天看都没有看一眼,待到确定赵岚清手上只有些黑印子,没有被烫到才放了心。
赵岚清咧嘴笑笑,望着风吟天近在咫尺,本该沉谨无波,如今却满溢着担心的脸。
鬼使神差地,同样将自己的脸颊贴过去,亲昵地蹭了蹭。
第103章 交心
第103章
心却仿似跌进了深渊一般,沉重到让他喘不过气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风吟天艰难地退后了一步,不动声色地撤开了身子。
狼狈地抬开了眼睛, 残酷地将自己眼底的所有情绪压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才道:“小侯爷身份贵重,不该那么急躁莽撞。”
风吟天神色淡淡,好似方才火急火燎地望自己手掌的人不是他一样。平静道。“没事吧。”
明明是关心的三个字, 却连个情绪的起伏都无。只一句话便扫尽了方才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情意。
“没事……”赵岚清愣了愣。只觉得风吟天的样子实在不像是高兴的样子,来不及想通他是怎么了他便离开了自己的跟前。
只缓缓收了笑,继续乖乖坐在火前, 低头看到已经滚落在地上的南薯, 可惜地将它捡了起来。
想都没想地捏下了一块,塞进了嘴里。
哪怕烤熟了变软了, 入口也还是有些涩, 算不上好吃。赵岚清只啃了一口便蹙起了自己的眉。
可把一旁一直想要出声,却害怕坏了赵岚清雅兴的小七憋坏了,连忙道:“小侯爷, 好奇便罢了, 哪里能真的吃?这东西送进京城,连猪都不吃。”
“您金尊玉贵的, 哪里需要尝尝这个……”
冒昧的话一出来,便在周遭扬起一股诡异的安静。
风吟天听到小七的话皱了皱眉, 可稍瞬一刻便又恢复了那云淡风轻的气度。
朝着赵岚清麻木笑道:“是啊小侯爷……, 您金尊玉贵, 这等猪食……”
“看一看, 知道是什么便算了。”风吟天自小受惯了嘲讽和欺凌却得以活下来。偷偷受师于文世渊, 也隐忍未发,早就养成了八风不动的气度和习惯。
却没有一次像是现在这样,被赵岚清身边的小厮不过一句无意简单的话,心中激起一股带着窘迫的绝望。
心里像是有千斤的石头坠下,让人觉得绝望又窒息。
只觉连着喉咙都被紧拉着,发不出声音来。却还是执拗地用低沉喑哑的声音,定定望着赵岚清,道:“云泥之别,总归是……入不了您口罢了。”
入不了他的口的,何止是这带着涩味的南薯。还有自己这个在阴差阳错间,与他不期而遇的人。
这位小侯爷,是在这动乱世道中仍旧被捧上云巅之人。是被当今的太后捧在手心上宠的雍英侯小侯爷。
而自己,生为皇子,却命途乖蹇。身处冷宫,无人问津。早在微末之间,便看遍了这不堪的人世和苍凉的世道。
他知道乱自上作,早就承了师愿,秉着济世之刀,立志斩尽那云巅之上的昏聩,正本清源,还百姓清明山河。
正的清的,正是这位小侯爷想要倚靠的大树。他与这位小侯爷生而不同,立场相悖,日后势必形同水火。
人与人的邂逅,并不一定都会修成正果。
还有可能,不过是宛如萍水的相遇,再是努力,也终究是蜿蜒不至,分道扬镳。
……
小七这才觉得自己又唐突风吟天了。这才想起,今早上这位先生可还说自己小时候拿这东西果腹的。
颇有些后悔地死咬住自己的唇,再不敢出声了。
唯独留下噼里啪啦的火堆旁,捏着南薯的赵岚清。望了望小七,又将那清澈的眼眸挪向风吟天。
这次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兀自继续啃着手里的南薯。边愤愤道:“什么金尊玉贵!如果是因为风成州那王八蛋才让我金尊玉贵的。那这层用百姓的血汗镀出来的金身不要也罢。”
赵岚清三两口吃完了南薯。啃得嘴都黑乎乎的,唯独那双眼睛里,闪动着足以媲美星辰的光芒。
这位从小便被悉心教导着“取之用民,便该用之于民”的小侯爷,扬起自己的下巴,带着上位者所拥有的傲慢,用那比星辰还要明亮的眼睛,望向风吟天道:“陈吟。谁说爷吃不下的?”
“只是……逼你天天吃这东西的,肯定不是好东西。爷不喜欢。你要是有能耐……”
“最好把他给我狠狠揪下来!”
“凭什么,就得你吃?”
烈烈的火光,照亮了风吟天原本冷漠寂然的脸。他意外地抬起头来对上赵岚清那认真又闪耀着点点光芒的明澈眼睛。
比那九天上的繁星还要璀璨。
心中勾连着一股不可遏制的悸动,风吟天任由一丝笑意绽放在那有些冷苛的嘴角。
连着想都没想,朝着赵岚清低低应了一声:“好……”
……
赵岚清待到临睡前,才觉得自己方才话说得太多了。
风吟天的来历和身世,他只当是一个没捅破的窗户纸。无论赵山有没有查到,也无论风吟天以不以为自己知道。
只要没说出来,他们便只能不知道。
在风吟天没有离开死无对证之前,这件事对他雍英侯府弊大于利。赵岚清自然得三缄其口。
可今天赵岚清就那样将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了。
这就不合适了。
这种带着情绪的话,平日里私下和赵山说说便罢了,奈何要跟他一个读书的夫子说?
还让人家努力。这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自己知道他的底细?
好在风吟天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高手。除了那声含糊的好,这件事情被迅速地揭了过去,没有荡起任何波澜。
至少他觉得是这样。
……
日子一天天地过,他们终于在立冬的那一天,赶到了燕州城。
燕州的大小官员皆列队相迎,无一不是恭敬有加。
毕竟,赵岚清的名声再不着调,也是当今圣上亲派的钦差。京官外派,是有察巡当地百官,先斩后奏的权利的。
一个伺候不好,真到时候参谁一本,谁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因此,在那一对穿着官服的正经人里,临燕王世子风行那不正经的笑容,越发地突兀。
那人从赵岚清下来的时候便紧盯着他。直到赵岚清跟燕州知府打完招呼,便迫不及待地迎上来,挤着有些拥挤的五官,跟赵岚清寒暄道:“小侯爷几年不见,越发……”
“芝兰玉树,让人心驰神往了……”
赵岚清皱了皱眉,觉得风行的成语用得有些奇怪。不过前几年,临燕王带着他奉旨进京的时候,自己和他见过几面。
知道风行的名声比自己还要不如,作恶多端还不学无术。
到底不算是生人,赵岚清考虑到他那浅薄到近乎于没有的才学,还是原谅了他突兀的评价。只不置可否地下巴一抬,权当回话了。
他却不知道,自己大度的举动,让多少明着暗着的人,偷偷放下了悬着的心。
燕州的大小官员皆知道,临燕王世子最是喜欢姿容漂亮的年轻男子。这里天高皇帝远,临燕王简直就是这燕州城的土霸王。风行的德行毫无收敛过,简直肆无忌惮,嚣张混账到令人发指!欺男霸女已是平常,赵岚清在京城的诨名恶事跟他在燕州城的比,简直都是小巫见大巫。
燕州稍微有头脸的官员听到来的是赵岚清的时候,不少都为赵岚清捏了一把汗。雍英侯小侯爷的姿容艳丽的名声简直声名远播。哪怕性子不好,也抵不住别人评价他的时候,来一句无上姿容,宛如富贵牡丹。
这样风华的人物,来了燕州城岂不是羊入虎口?
可赵岚清到底身份不同。他是雍英侯的小侯爷,是百官需要小心翼翼伺候着捧着的钦差。
风行但凡把以前恶心人的手段用在赵岚清身上,触了赵岚清的霉头,燕州城的官员们都得连带着吃不了都得兜着走!
所以,他们在迎接赵岚清看到风行的时候,个个都提心吊胆。
听到风行丝毫不客气地说出这等词的时候,更是气都不敢喘了。生怕小侯爷连着门都没进,就和临燕王府撕起来。
那场面……简直不敢想。
看到赵岚清这样作态,倒是稍稍放了心。看来雍英小侯爷也不是那般嚣张不知事。只要稍稍顾全大局一些,在场面上过得去,下边他们怎么斗法,随他们。
只是,他们放心地多少有些早了。赵岚清确实不知事,风行可是准备了许久了。早早地就惦记这个漂亮的小侯爷,从知道他来就朝思暮想,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地调戏两句?
在赵岚清惯不喜欢和人虚与委蛇那一套。只简单地寒暄应付了几句,便要前往自己落脚的官邸的时候,风行又赶忙跳了出来。
“燕州地偏荒僻,钦差大人不怎么来。那供给钦差的宅邸年久失修,哪怕匆忙收拾出来也一股霉味。小侯爷身份尊贵,哪里能住那样的地方?在下在城中心倒是有一处闲下来的宅邸,不如先奉出来,给小侯爷落榻如何?”风行一身的肥肉,被上好的云锦袍子裹住,配上那一脸虚浮泛黄的脸色,笑的时候简直猥琐到让人倒胃口,偏生他还一副不自知的态度,跟赵岚清挤挤眼,意味深长道:“我也好去与小侯爷叙叙旧?”
许是那副嘴脸着实不像是好心。赵岚清皱了皱眉,下意识就想拒绝,便道:“不必了……,身在外,便要先承君恩。”
“钦差的府邸可是圣上赏的,怎会没你的私宅好?”赵岚清嘴一张便是一个大帽子压了上来。看都不看笑意僵在脸上的风行,直接上了马车,去往钦差的官邸。
……
马车里,风吟天和赵山一齐坐在里边。
赵岚清并没有将风行莫名其妙的行为放在心上,只敷衍地应和着一众官员们的客气,边往自己的马车上上。
随着小七将帘子轻轻撩起,赵岚清抬眼便看到风吟天正在凝望着外边的风行。为了掩人耳目,他的马车格外布置了一番,风吟天可以看到外面,外面的人却很难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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