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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破防俩兄弟

作者:鹤顶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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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凝重,人人噤若寒蝉,夜里风起,蒙蒙小雨透过昏黄的宫灯才能看清,又或者借用堂内透出的柔和荧光来欣赏这夜雨,似糖粉轻盈纷纷。www.mengxiangwx.com

李骁这几个月来偶尔会深思,他要面对什么样的李驰,这些年所看到的,究竟与本来面目相差多少,可转念一想,这些猜测没有意义,他对李驰,已经尽到一个兄长、一个臣子的义务,没有任何不情愿。

他抚着怀里的小狮子狗,狗子感觉他的沉闷疲惫,也异常安静,屁股在外头在内,缩成一团,这份依靠信任,恰好让他感到安慰,也不觉得空堂无聊,逗玩起来,狗子得到放松,满地撒欢跑。

待到戌时一过,它跑到门边叫了两声,门一开,在来者脚边跳来跳去。

“小白,好久不见。”李驰笑着将它抱起,略一挥手,身后的侍官没有跟上,将门掩合,守在外头。

李驰爱不释手把小白举到眼前:“皇兄要是去奉州,小白怎么办?”

李骁道:“小白有很多。”

“可我就与它有感情。”李驰坐在李骁对面,喂了小白一颗果子。

“它与宫中的其他猫猫狗狗可没感情,被流云咬了多少次。”李骁想想就心疼,流云是宫里的一只猫,这宫中的散猫多,先皇后喜欢,李驰也喜欢,多少年了都没人驱赶,时不时还能加餐。

听到流云的名字,小白嚷嚷着告状。

李驰点了点小白的额头:“好吧,我把流云赶出宫去,怎么样?”

堂中的灯火很亮,也很暖,年轻帝王与雪白小狗玩闹,眸子柔光,面上含笑,与寻常人并无不同,可他穿着浅金的衣裳,腰间龙形玉佩,古来尊者,并无如此。

李骁开口:“不怎么样。小白,过来。”

这一召唤,李驰腿上一轻,尽管堂内不冷,却也不如一只小宠在怀时温暖。

“皇兄是去意已决了?为何?”李驰从未想过李骁有朝一日远去封地是何等光景,他只想过遵从先帝的一道令,一道诛杀李骁的令,此时就在他袖子里,贴着他的小臂,异常灼人。

李骁死后会是什么样子?

大概像小白从他怀里跳出去那一刻,又或者像今年过年时,他特意尝试李骁不在宫中,无趣得很。

“这是祖制。”李骁道。

“祖制?”李驰笑了笑,他双手拢进袖里轻捻袖中一方丝帛,面上云淡风轻,“父皇若遵从祖制,就没有母后,也没有我了,祖制是什么东西?皇兄在这个时候叫天下人助你回奉州,可曾想过决意在我?”

“决意当然在你,”李骁专注怀里的狗子,“这些年我已尽心竭力,亦无二心,不是去奉州,难道想禁我在京?”

“皇兄不必如此直白。”李驰并不在意李骁忽然凌厉的眼神,还有功夫调侃道,“大概是没有皇嫂要哄,没机会练,所以说话都不会绕弯。”

这样的李驰,只让李骁觉得心寒,这堂中四面八方都是风,冷得他双膝隐隐作痛。

他讥道:“你果然是他的好儿子。”

这话言重,李驰抓紧袖中藏着的丝帛:“父皇将大梁交给我们兄弟二人,皇兄有怨也要慎言,别给太妃和杨府乃至明仁宫上下的旧侍招祸。”

他把“兄弟”二字咬得极重,证明他们之间有血缘。

李骁看进李驰眼里,完全拿捏住他:“即是兄弟,你当了解我不会留京,若不是这样……”

“休要威胁朕!”李驰怒喝,听到李骁以死相逼他就坐不住,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www.shuhaizhichao.com

小白吓得一激灵,李骁抱着它安抚,这回轮到他占上风了:“那你犹豫什么?”

李驰挑眉:“皇兄不是很厉害么?逼宫不会么?”

李骁骂道:“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这又把小白吓了一跳,干脆跳到下来在他们俩中间叫唤,像极了劝架,最后去咬李驰的衣摆,它生气起来眼睛都要凸出眼眶外。

“好,不吵。”李驰抱起小白坐下来,放轻了语气,“皇兄的表文里,提到很多内忧外患,是顾虑这个,才不敢的?”

李骁冷笑:“读不懂的话,就跟太傅多念几年书。”

“若这样小小的势迫就能让我妥协,那你很不了解我。”李驰低低的嗓音在堂中幽幽回响,像是从空洞之地里发出的声响,不知是人、还是地、还是天发出的,令人陷入对未知危险的恐惧里:

“朝中文臣武将莫不敬服皇兄,就按照你表文中所写的那般治理用人,必将大梁推向兴盛,功盖过失,祖制算什么。我知道皇兄有能力,皇兄为何不做?远去奉州,这朝中人会忘了你,后人能想起你所做的,大概就只有光熹年间,大败燕国这一件事了吧,可谁会认为一个皇子真的会上战场?或许加在他身上的军功,都是别人镀给他的金,再对比他之后没有什么作为,更加确信战功是假的了,真是可悲……”

李骁盯着李驰:“你不必激我。”

“皇兄设想一下又怎样?”李驰面上再次浮上一丝笑意,“想到如此,会不会后悔?后悔当初父皇远征时,只有你愿意照顾我,文是与你学的,武是与你学的,杨国舅辅佐我监国,杨家成了我的垫脚石,最后还送给我,太愚忠了。父皇这么清楚你们,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还会下令诛杀李骁?

李驰想了想:“大概父皇始终觉得我能力不足。”

“你足得很。”李骁觉得李驰虽然是帝王中的异类,可是骨子里的冷静漠视,还有伪装,没有差别,他就做不到如此,他重情,或者说是优柔寡断。

李驰道:“皇兄在京都的话,逢年过节,团圆之夜,召你进宫,这多好。”

李骁淡声:“那你也很不了解我。”

“是吗?”李驰声音极轻,衬得堂中愈发安静,灯火轻晃,榻上没有人,下有左右两坐,他们二人各坐一边,看似僵持不下,实则只有李骁在等着李驰妥协。

他的确很了解李驰,纵然李驰总是随口说着诛心的话,时常令他觉得这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可他见过李驰恐惧的样子,就是当年第一次重伤他的时候,这次也一样。

想到这,李骁心中的恼意就散去了:“等过两年弘儿能跑能跳,节日也就不无聊了。”

李驰嘴唇一抿:“去奉州和留京有何不同?前者能让皇兄甘心?”

李骁沉默不语,李驰抚了抚小白的雪白毛发,最后将它放到地上,拍了拍它的脑袋:“走吧。”

小白便头也不回往李骁跑去。

李骁捞起小白,声音也传了过去:“至少比京都自由。”

李驰脚步不停:“自由?君见青山、有多妩媚?”

门一打开,他便走出去,一到外边,他加快脚步,让夜风夜雨吹进眼里,冷却眼中的热意。

他走得够快,身后的老太监都跟不上,只能让年轻的小子跟上去,等好不容易同步,李驰也回到寝殿,命人不要跟来,老太监还是道:“夜雨寒凉,圣上保重龙体。”

李驰不答,只留一老一少在外边面面相觑,再看里边的两个宫人被赶出来,皇帝向来任性啊……

寝宫人寂,李驰从袖中扯出一块金色玉帛,缓缓展开,这世间最柔软、最顺滑的金贵丝帛上,杀气凛凛写着四个字——

诛杀李骁。

还有一方朱红的印,刻有“光熹御制”。

他都不敢想象,李骁要是看见,会是怎样的表情?所以他要逃离,要走得更快,否则他不知情绪一崩,就给李骁看了。

先帝善战好战,给李骁取“骁”字,足见对他的期盼,到后来有他这一“驰”,前者便被替代了,甚至为了他要除掉李骁。究竟是无情还是深情?

要是李骁逼宫,就有理由遵循这道令,杀了他,又或者不杀,这样就能把他留在京都,那时李骁一定会极轻极轻地说:留我一命,禁在京都,难道要我谢主隆恩?

李驰眼前的火苗渐渐放大,光晕一圈又一圈,舔上丝帛,一簇火迅速攀爬而上,将那冰冷无情的字吞噬,同时还有那句可能会说出口的“谢主隆恩”、可能会发生的争吵、李骁的冷眼心死、二人之间将有的沟壑,都一并烧掉。

火光跳动、腾跃,像一场胜利之舞,舞着他现在的心情,如此雀跃,他终于将这道枷锁烧走,从灰烬里滋生出逆反之心,低低笑出声来。

“吵疯了?”老太监错愕,快步走进寝殿,只见李驰静静看着桌上火盆里的灰烬,面上是难得的轻松愉悦。

老太监低声道:“圣上,该换身衣裳。”

李驰偏过头来,眸光深邃:“父皇都交代过你什么?”

老太监脸色一变,伏跪下来:“先帝只说,要对圣上起居,万分上心。”

“更衣吧。”

老太监连忙叫来宫人,好似慢一步,任性的主子就会反悔,明日要是病了,他得挨薛侍中劈头盖脸骂,至于先帝对他说的要怎么提防李骁,要怎么除掉李骁,他都忘了。

李驰更衣过后,也不睡,而是在看李骁前些时候送上来的表文,他已经反反复复看过很多遍,这表文中,字字情真意切,从他们少时一起读书习武、怀揣的愿望,到罗列在朝在野的漏处、不足,边境的、内地的,民生、军事,所有要事的轻重缓急,都写得很仔细,很清晰,他能从中感受到李骁宏图谋略,然后郑重地交给他,又说奉州不算遥远,若忽然在百忙之中忆往昔,只要一召,就会带上奉州的酒前来。

不知奉州的酒,是什么样的,是否如这表文一样深厚绵长。

很快,一夜过去,李骁在偏阁中整宿未眠,狮子狗的鼾声倒是响得很。

今日无朝会,只有几个重要大臣日常来前殿向李驰商议,所以薛嘉等人看到悠哉出去的李骁,和他怀里那只懒睡未醒的狮子狗,心下已经明了了。

反正,李骁离开京都就行。对他行礼都多了几分真诚的笑意。

李骁出宫时,已是辰时。

通向安王府的这条街最不凡,李骁透过竹帘缝隙,各种浑身警觉的人会以他们最惯用的方式在一瞬间出兵器,可他们忌惮驱车的两个人,那两人一壮一瘦,前者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屠梧,一把巨剑有排山倒海之势,后者名闻霜,袖底银丝,阴险刁钻,不知何时就取人性命。

他俩联手,世间少有能活命者。

这种杀气让周遭气氛冷凝起来,小白也绷紧了身体,冲着帘外大叫威胁。

“你昨晚怎不威胁他?还劝架,劝哪门子架?”李骁拍拍它的脑袋,“谁教你欺软怕硬?”

小白哀怨呜呜,趴在帘上挠着咬着,忽然又兴奋叫起来,趁李骁一个不注意,它用脑袋顶开竹帘,跳了出去。

“小白!”李骁有些头疼,唤了一声闻霜。

闻霜便追过去。

这雪白小狗儿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四爪子一下就黑了,毛发也沾了些灰泥水,皇室御宠,百姓可不敢直接抓,纷纷避开,卖菜的小贩也让路,兴致勃勃围观起来,看它跑进卖豆花包子的棚里,以为是闻到肉包子气味,不禁觉得好笑,谁知他转到一小公子脚下,仰头看着他,众人在它的狗脸上看到了笑。

江明睿眼睛一亮,认出这是小白,这都隔了多少年,小白居然还能认出他来,那爪子一下就在他的衣摆留了好几个印,试图要跳到他身上。

“你难道饿了?”江明睿自不可能与它相认,否则岂不是暴露当年偷偷养它一事?

他看已有安王府的人来,抽回衣摆,小白就趴在他鞋面上滚了两圈。

“这位小公子。”闻霜走过来,他已感觉到江明睿身上的气息,并不危险。

江明睿只好将小白抱起来递过去,小白亲昵蹭着他的脸,多年未见,它十分热情。

闻霜无奈一笑:“麻烦小公子多走两步吧。”

江明睿抬步给李骁送过去,揉着小白低声道:“好了,快跟安王回去吧。”

他走到车边,把小白从车门递进去,小白立马爬到李骁身上,从车帘探出头来看他,李骁干脆挑起竹帘。

这只小宠很少与陌生之人亲近,便是宫中几个眼熟的老家伙它都要狐假虎威、龇牙咧嘴,它对江明睿的喜欢,李骁看在眼里:“你叫什么名字?”

江明睿作揖道:“小生江明睿。”

“原来是你,都长这么大了。”李骁记得几年前霜山的时候,眼前这个小少年,和当年的小童重叠在一块:“小白顽皮,弄脏了你的衣裳,可随我回府更换。”

“不麻烦殿下。”

“当初也麻烦你照顾它。”

江明睿一愣,承认道:“小白很有灵性,并不麻烦,而且大多时候是两位姑姑在照顾。”

尽管李骁猜测得八|九不离十,但听江明睿亲口说,心里还是泛起涟漪,一圈一圈扩散,尤其是这段苦闷的时日,唯一能让他觉得轻松的,就只有当时在马车上的短暂接触。

“你的小姑姑,她的手好些了吗?”

江明睿不知李骁是怎么知道的,还是回道:“伤口愈合了,在白云观恢复。”

李骁看这马车里,都似乎还有江秋儿的痕迹,那是一段值得反复回忆的畅聊,反复到一定程度,会觉得远远不够,就好比见过一次昙花的一瞬艳丽,便会想着种满园,整夜整夜守着它再次开放。

可是,江秋儿不是落地生根的花。

李骁有些失落,捻着小白的毛发:“若她今后四处赏玩……还请来奉州做客,我随时恭候。”

“啊?”江明睿惊讶抬起头来,李骁却已垂下竹帘,他只能看到一个轮廓,还有小白哼哼唧唧的叫声,“是,一定转达。”

江明睿一脸懵看着马车走远,脑子里就一个问题:为什么要随时恭候?

想了半天,最后自答道:小姑姑果然画技高超,连安王都折服。

所以他兴冲冲跑上白云观,把消息告诉江秋儿。

江秋儿听完后,却是怔了许久,最后轻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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