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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王都格外热闹。www.wxzhiqu.com
家家户户的百姓都在往城门跑,偶尔有逆着人群走的,马上会被热心人拉住。
“皇上今日要御驾亲征!快去看啊!”
于是也跟着一起往城门边跑了。
城门处的人群挤满街边,却没有涌到路中去。
那是因为有穿着重甲的士兵在维持秩序,保障着道路的畅通。
“来了来了。”
人群有些骚动。
远方道路尽头,一队近卫军面容坚毅,穿着轻甲,脊背挺直出现。
而后,是匹威武健硕的黑马,皮毛油亮,被套上昂贵的马鞍,昂首走着。
它的背上,是尊贵的天子。
少年天子穿着绣有一整条五爪金龙的明黄色披甲,表情淡漠。
年龄上的瑕疵根本不影响他威严的气势。
寻常人见到他的第一眼,绝不会是质疑他的年龄,而是会情不自禁感慨——
不愧是皇上,周身气质就是与常人大不一样。
“我看见皇上了!”
“要我说,根本用不着皇上出马,就凭我们齐国的士卒绰绰有余!”
……
沈晴穿着身低调的骑装,面上戴着铜制金属面具,默默跟随在沈卓身后,像是寻常侍卫一般。
几位恪守礼教的官员最终还是同意了让沈晴随行,唯一的条件就是她不得光明正大以女子身份出现,有损皇家颜面。
声音只要不说话就可以掩藏,身材只要套上侍卫装也差不到哪儿去,除了较寻常侍卫稍瘦削些。
但沈晴的面容只消得人看上一眼,就知晓她是女子,化妆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若是强行贴上胡须假装男子,只会不伦不类。
因此,沈晴戴上了面具,遮住面容。
如今,不知内情的人绝看不出她女子的身份。
不过真正高层、核心的人还是知道这一次长公主会随行的。
毕竟总不能真让沈晴和普通侍卫一个待遇,与人合住。
沈晴骑在马背上,姿势还有些生疏。
她之前从未接触过骑术,都是这几日才匆匆学会的。
沈晴分出一半心力控制马匹,另一半心力去注意人群。
仔细扫过围观的人群之后,面具下的眼睛稍显失望。
她没有看见自己想要见到的人。
但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耳边,百姓的议论声听得清晰。
沈晴稍敛了些失望,看向前方单薄挺拔的背影,心中疑惑渐生。www.fanghuaxs.com
前线失利如此严重,王都百姓居然一无所知,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皇弟势力真大到如此地步,那为何……
沈晴下意识抬头,前方高高的城墙上,一道穿着深蓝色蟒袍的影子站在其上,烈日高悬,看不清他的脸。
但沈晴知道他是谁。
是她的好皇叔。
是害死了她父皇,又间接逼死了她母后的好、皇、叔。
沈清舟。
沈晴呼吸有一刹那紊乱,她攥紧了手中的缰绳,收回目光。
如果皇弟真的势大,为什么不为父皇报仇?
她不要求皇弟一定下得了手杀了沈清舟,但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将他的罪行公布天下?
马儿不知道她的思绪,只紧紧跟着前方的黑马,步伐不停的前进着,出了城门。
城门外,数万精锐大军安静伫立。
寻常百姓看不懂其中端倪,只当是普通士兵。
而有些见识的人却看出了不同——这些士卒都是近卫军。
近卫军常年驻扎王都附近,是负责守卫以及维持王都秩序,只听命于天子的军队。
一下抽调了这么多去前线,王都中还能剩下多少?
只是作秀的话,这人数会不会太多了些?
少数聪明人莫名有些不安,但更多的普通人,还在为这黑压压的一片阵仗欢呼。
“皇上这次一定能凯旋而归!”
“瞧瞧我们的大军!这气势,简直所向披靡!”
“隔着这么远,我都寒毛直竖了。”
……
突然热烈的欢呼声拉回了沈晴的思绪,让她有些涣散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在身前不远处的明黄色身影上。
她这一次回来,不愿影响皇弟的布局,便私下雇人了解了一番王都形势,准备自己去搜罗沈清舟的罪证。
替父报仇这一件事,沈晴不愿牵扯旁人。
沈清舟有皇室身份在身,温姐姐他们武艺再高强,也只是普通人,若是动手杀了他,免不了一个藐视皇室的罪名。
又因为血脉关系,若是皇弟下令动手,不管有没有证据,都一定会落下个薄情寡义的名声。
而她,不在乎这些。
沈晴眼神坚毅。
这件事只有她,也只能她来做。
她一定要亲手杀了沈清舟,为父皇报仇。
与其让亲近的人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却束手无策,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让他们知晓。
因此,沈晴从未和任何人提过心中这番谋划。
到了王都的这些时日,她每日丝毫不敢落下武艺,就是在为此事而做准备。
之所以没有一回来便动手,也是因为不愿沈清舟顶着个清清白白的名号死去。
她要找到沈清舟当年篡位的证据,让他即使死了,也要受人唾骂。
可根据沈晴得到的消息,沈清舟在民间的风评竟然意外的不错。
普通百姓对当年之事一无所知,只当先皇是突发恶疾去世,而摄政王多年来兢兢业业辅佐年幼的天子,实在是忠心耿耿。
哪怕是稍有些权势的,也对先皇的死因不甚明了,最多只知摄政王与当今天子之间并不是表面那般融洽,其余的,再不知道什么了。
沈晴心中对沈清舟有恨,同时又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在她幼年的记忆里,他与父皇的关系是那么融洽,时常进宫拜访。
每次来时,还会给她和弟弟带上些零嘴,一手一个抱着他们,陪他们玩游戏。
沈清舟每次与父皇相处时,他望向父皇的眼里,分明是真得不能再真的孺慕之情。
难道那些温情的时刻,都是他装出来的吗?
沈清舟啊沈清舟,十年过去了,我还是不懂你......
冰冷的面具遮住了沈晴眼中的痛色,她看着沈卓的背影,心中有了新的决定。
看来,必须得找个时间和皇弟好好聊聊了。
……
此刻,在沈晴丝毫未曾注意到的天上,一艘眼熟的飞舟静静停在空中。
“不下去打声招呼吗?”
喻珏靠在舟舱上,眯着眼睛仰头看那身白衣。
阳光有些刺眼,打在温渺的侧脸,显得她透明得有些不似真人。
“不用。”
温渺站在舟头,看着下方开始行进的队伍,神色淡淡。
“她既然回去之后不与我们提及此事,今日又是偷偷出门,不想我们发现,那想必是不愿我们参与的。”
“此时出现,只会让她担心。”
“说不准还会多想,既然我们来了,会不会菖蒲也来了?”
喻珏懒洋洋应声:“随你,不过等菖蒲那小丫头醒了,发现我们都不见了,怕是得哭好一阵子。”
他说着话,眼睛却看向随着温渺动作,袖间微微摆动的一条系带,感觉指尖有些发痒。
温渺今日穿了件样式稍复杂些的白色长衫。
是宛素给她选的。
较温渺以往的白衫,没有那么素了,多了些金丝绣的花纹。
金纹并不算杂,而是恰到好处,衬得穿着的人多了丝贵气,而不显庸俗。
其中最显宛素心思的一处设计,便是袖口的系带了。
寻常袖中的口袋,对普通人来说是够用了。
但对于习武之人,一招一式之间,尽是大开大合的动作。
若是袖口中装了东西,极易掉出。
宛素便稍稍改良了些内里口袋的设计,在袋口缝上了与之同色的布条,只要将其系上,袋里的物品便绝不会落下。
为了方便温渺装东西,侍女们第一次系上时只打了个简陋的结,好让温渺轻易拉开。
不过温渺有储物袋在手,自然是不会用那袖中袋的。
因而也没注意到,那系带不知何时就散下,垂在她的手边,微微晃动,像轻盈的飘带。
喻珏就这么看了会儿,没忍住倾身勾了一缕白色的、轻纱一般的系带缠在指尖。
一圈又一圈。
小小的系带成了白衣和红衣之间的桥梁。
一白一红,泾渭分明的两种颜色此刻竟显得融洽万分。
白纱抚过修长的指,逐渐滑落。
即将彻底分离时,又被那如玉的指尖轻轻勾住,再一次难舍难分。
温渺听完喻珏的话,正要回他,就察觉到左手的衣袖上传来细微的拉扯之感。
温渺的注意力稍稍从下方的军队中移开,侧首去看。
便看见喻珏正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她袖口的系带。
他们二人独处,喻珏自然是不会带面纱。
那张往日里面对别人时冷漠又刺人的艳丽面孔沐浴在阳光下,柔软又亲昵。
温渺只瞥了一眼,目光又重新回到舟下的军队中去,没有急着把系带收回来。
喻珏既然想玩,那就等他玩够了,自己再重新系上便是。
“永乐府有宛素在,一定能把菖蒲哄好的。”
温渺答了喻珏先前的话,垂下的眸子忽的一动,想起件事。
右手微动,掐了个诀。
一个盒子出现在喻珏身侧。
“这是我前些日子去铺子里给你买的一些话本。”
“接下来赶路的时间,在舟上兴许会无聊。”
“你若是有兴趣,可以看看打发时间。”
温渺解释。
喻珏指尖一顿,这一次,任由那轻纱滑落指间,没有去拦。
他侧身搭在书盒上,看着温渺的侧脸,笑得满足:“当然有兴趣,你送的东西,我都很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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