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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日子定在中旬。www.yousiwenxue.com
淮京冬天干燥,雪肆虐,风凛冽,气温下降得厉害。
池喻送走明敏后抽空跟周齐去了趟星辉,之后就缩回了竹苑。没搬家,也没挪窝。
直到跟霍时宴爸妈见面的前两天,池喻才突然想起去看衣帽间。这一看直接犯了难,左挑右选都不满意,最后实在没办法,去隔壁把霍时宴喊了过来。
“看看。”池喻靠在一边抬抬下巴,示意他看衣帽间。
霍时宴淡淡扫了眼,当即拿出手机,解释道:“这段时间忙忘了,我让coco把当季的新款列份名单发你。”
他停顿一下,似乎觉得麻烦,“或者全系列?”
见他误会,池喻抬手去拦,霍时宴微愣,旋即反应过来翻转手机,“亲自飞一趟也行。”
池喻失笑:“我什么时候说衣服不够穿了,我让你过来是想问爸妈喜欢什么样的风格?”
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太对,补了句:“你爸妈。”
霍时宴眉尾微挑,有几分意外。
池喻双手抱臂,移开眼解释:“别多想,只是想给长辈留个好印象。”
她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要不是这镯子,你以为我会去?”
霍时宴握住她的腕骨,眼眸微眯,目光渐深,“那我可得多亏了这镯子。”
池喻抽手,不自在转身,问他:“那你穿什么?我和你搭。”
霍时宴正要回答,却听见她又说:“算了,我知道。你衣服的色系也就那么几个。”
霍时宴笑了声,“在他们眼里,穿着不重要,重要的是人。”
是哪个人很重要。
池喻鼻音轻哼,指尖顺着衣服件件划过,取出其中的黑色大衣,长短款都有。
她边走边挑,似是无意问起:“你之前带其他女人回去过吗?”
霍时宴视线追着她,反问:“你这么想我?”
池喻挑眉,回眸四目相对,坦荡得很:“问问而已。”
她又取出一件搭在臂弯,“如果有的话,我现在至少有个参考。”
霍时宴不给她任何试探的机会,干脆否认:“没有。”
池喻莞尔,放轻动作拍了拍手里的大衣,“没有最好。”
说完,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亮屏——有新消息发了进来。
池喻快步走近,一边把手里的衣服交给霍时宴,一边拿起手机。
是姜熙发来的一组图。
池喻的性格和成长环境使然,从小到大身边几乎没有什么女性朋友。
遇到‘选择’类的问题也向来没有个能帮忙拿定主意的人。m.sanguwu.com
问小桃,小桃只会说“有姐这长脸在,穿啥都好看”。
问沈白岸,一问一个不吱声。要么断网要么闭关。
叶闻渊的眼光倒是不错,但她心虚,没敢问。
最后她死马当活马医,发给了一个圈内朋友——就是当初虹姐嘴里那个抢了她《鸾鸟》女主而后又凭借这部剧大爆的姜熙。
两人虽然明面上因为资源不对付,但私底下关系还行,至少不像某些营销号的说的那样见面分外眼红。
只是她们的相处模式也跟其他人不大一样。
姜熙大火后,某年平台晚会颁奖典礼上,两人的位置被主办方有意安排在一起。
一个美得惊心动魄,像肆意绽放的火焰玫瑰;另一个美得纯澈澄净,像黑夜里悄然盛开的洋桔梗。
那晚导播的镜头往她们位置切了不下三次。
朱砂痣和白月光,谁会不喜欢?
但最后上台领奖的是姜熙,池喻作为陪衬在旁边微笑鼓掌。
捧着奖杯下来的她嘴角扬着胜券在握的笑容,她目不斜视看向台上的新人,挑衅地问池喻:“你气不气?”
池喻也笑,故意偏头轻声道:“你家那位要是知道了,估计比我更气吧?”
姜熙握着奖杯的指尖隐隐发白,脸上的笑容却纹丝不动。
她没忍住看她一眼,反讥了句:“你知道的倒挺多。”
说完目光又转回台上,仿佛一切没发生过,轻叹一声:“不过霍太子要是没走,这奖大概也落不到我头上。”
池喻哪里不知道她在暗示什么,偏偏姜熙还觉得不够,她抬起手满意地打量着美甲,明知故问:“你说他这好好的,怎么就被坏女人给缠上了呢。”
就像姜熙不清楚池喻是怎么知道她的私事一样,池喻也同样疑惑姜熙怎么知道她跟霍时宴那档子事。
两人就这么捂着对方的秘密,默契得跟俩姐妹似的。
眼下好姐妹姜熙在几组图下跟着发了几条红点语音。
池喻点开,就听见她略微沙哑的偏中性音从听筒传出:“我说池喻,你真当我傻?你要骗也至少找个让我信服的理由行吗?”
“试戏,”姜熙笑出来,“试戏穿什么这屁大点事你来问我意见,我都怀疑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对方也没给池喻解释狡辩的机会,直接上结果:“我这边在忙,懒得听你掰扯。”
“你要是约会,穿我发你的第一套。风衣我刚给你买了,同城跑腿待会儿就到。”
“你要是见长辈呢,就穿第二套。不过这件大衣你那暂时还订不到,你想要的话估计得从南沪那边临时调货,电话发给你自己联系吧乖。”
最后一条语音发来:“导演喊我了,你——哎来了!”
没说完断了。
池喻往上翻,点开那几张图。
霍时宴眸光掠过,还没看清,池喻突然摁灭屏幕,转头问他:“你要留在这看我换衣服吗。”
“好。”他一口答应,一件件把她放在自己手里的衣服挂了回去。
接着两步退出,声音带笑:“换吧,我在外面等你。”
……?
是她赶人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池喻呼了口气,正要继续,去见霍时宴顿住脚步,回头问她:“要我帮忙?”
!??
帮什么帮!
池喻忍无可忍:“出去!”
正巧门铃响起,霍时宴抬步离开。
姜熙发的第一套是黑风衣和V口长筒靴,内搭低领包臀裙和黑丝,走冷艳性感风。
斩男绝杀,的确适合约会。
第二套温婉贤淑,大V领口浅色衬衫,浅粉气质半身长裙,外搭宽松杏色大衣。
一眼看去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倒和万嘉早期给她做的小白花人设不谋而合,意外合适。
两套的主色调完全相反。
一黑一白,一明一暗,迥然不同的风格。
想着大衣没货,池喻就先换了第一套。
可风衣也没到,她就这么穿着紧身短裙出现在霍时宴面前,蓬松柔软的卷发弯曲,修饰得她那张脸越发小。
霍时宴移开眼,将沙发上的袋子递去,喉咙有些紧:“刚才跑腿送来的。”
池喻轻嗯,没太在意,下意识扯了扯有些短的裙子,拿出纸袋里的衣服披上。
这一披,直接遮了个严实。
池喻没穿,就这么拢在肩上对着镜子拍了几张给姜熙发过去。
“改天请你吃饭。”
对方应该在忙,没有回复。
长靴修饰腿型,那双鞋在霍时宴眼前走来走去,最后走向他。
池喻问:“霍时宴,你怎么不说话?”
没等他反应过来,她欺身把他按进沙发,抬膝抵在身前,又伸手掐住下巴,迫使他抬头看向自己,朱唇一闭一合:“你觉得我这身怎么样?”
微卷长发被她的动作带到脸上,留下几分缥缈的痒意。
霍时宴捏住她的腕骨,把她手拿开,偏头移开视线,呼吸重了几分。
窗外天色渐晚,夜幕降临。
昏黄的路灯逐盏亮起。
池喻轻笑,“刚才是谁要留在这看我换衣服的?”
她顺势扶在肩上,主动拉近和他的距离,“嗯?”
“挺好的。”尾音有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池喻从他掌中挣脱,抚上他的脸,捧了回来:“哪里好?”
她看着他的黑眸。
今天是非得让他说出个理所然来。
他喉结上下微滚,呼吸发烫,回答:“哪里都好。”
池喻膝盖又近一分,裙摆上缩,彻底将他逼至死角。
热意浓烈。
室内温度蔓延上升,落地玻璃窗角起了一层不太明显的水雾。
霍时宴退无可退,皱了皱眉。
他向来习惯掌控一切,不擅长应付眼下这种被动局面。
他想扯开她,可她几乎把全身重量都压了在他的肩上。
几近挟持。
他艰难开口:“你先起来。”
池喻动了动腿,倾身靠近,在他耳边一字一顿:“偏、不。”
滚烫的手突然握住她的腿,吓得她心慌一颤。
掌心伤口的结痂并不平整,汗意透过薄纱贴近。
不舒服。
她想要挣脱,却被大手扣住。
不对……
池喻抬眼去看霍时宴,腿上“刺啦——”一声,破了条口。
池喻怔了怔,破口大骂:“霍时宴你有病啊!”
男人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忍耐的不悦:“你就当我有病。”
话音一落,豁口撕大,池喻这下清晰感受到了他掌心的伤口,混着手心的薄汗。
那是握住刀刃留下的,鲜红的血顺着掌心染红衬衫,她明明是看到的。
结痂的伤口一路向北。
池喻失神,腿一软跌坐下去,披在身上的风衣落到地上。
淮京的冬夜降临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早,窗外风声呼啸,刮过竹苑,刮过西城。
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余留冰冷痕迹。
雪花纷纷扬扬落下,飘在树梢尖端,飘到玻璃窗上,又很快融化。
隐入黑暗的客厅沉默无声。
良久,池喻碰到他的眉眼,肩膀颤了颤。
她说:“阿宴,我冷。”
一串吻落下,“马上就不冷了。”
一吻便颠倒众生,一吻便救一个人。
给她拯救的体温,总会再还给某人。
如此具体又形象。
一场洁白的大雪会掩盖很多痕迹,但却压不住悄然绽放的寒梅。
那晚她亲眼见到了——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作者有话要说:“一吻便颠倒众生,一吻便救一个人。给她拯救的体温,总会再捐给某人。”——杨千嬅《处处吻》“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王安石《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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