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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芦雪口中听闻锦德长公主正在院中前厅等她后,孟华姝长长地叹了口气。www.linghunxs.com
看吧,她的晚起都是有缘由的。
起身后属于她一个人的时间少之又少,近来每每从早起开始,她便不得闲适。总要打起精神来,来应付各式各样的人与事。
她新买的探案传奇都要没空看了。
孟华姝的所有不耐在见到满面欢喜、上前来牵她双手的锦德后,霎时销声匿迹。
歉疚二字被重新提上心头。一样是幼时情谊,她却没心没肺地忘了个干净。
如今对着锦德长公主的真情真意,她怎能再生不耐呢?
孟华姝没有挣开锦德牵来的双手,和声问道:“长公主今日是特意前来见我的吗?”
锦德撇撇嘴,不满道:“唤我阿青!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阿青真是比韶芸还要孩子脾气。
孟华姝失笑道:“好,阿青。只有你我二人时便不是长公主,是阿青。”
“哼,这还差不多呢。”
锦德扭头对身后跟着的两个女使说道:“萤石、萤火,你们就先退下吧。我与阿姝单独说些话。”
萤石、萤火齐声应道:“是。”
孟华姝这时才注意到锦德身后的两个女使,竟长得有八九分相似。
她眨眨眼,命芦雪连芝也退下后,才问道:“你身边的萤石、萤火是双生子吗?长得这般相像,你可能分得清?”
锦德随华姝行至罗汉榻前,并肩坐下,道:“阿姝又说傻话了。我又不是仙人,哪能分得清双生子呢。怕是她们的亲生爹娘也难分清呢。”
她低声笑道:“寻日啊,我都带她们一道出去,唤谁谁应下就是了,也省得惹笑话。”
锦德话头一转,将手摊开伸向孟华姝,怨道:“原本昨日我就想来见你的,谁料还没出后苑呢,就被官家拦下了。”
“官家问了我许多功课,我有好些没能答上来,他便不许我出大内了,还勒令我抄书。真是过分!”
“为了能早些来见你,我昨日可是抄了整整一日的书呢!手一直悬着执笔,又酸又疼,阿姝快给我按按。”
孟华姝将锦德的掌心摊开一看,只见她执笔处的嫩肤还鼓起了一块半透明的小水泡。
华姝给锦德按着手臂,不禁道:“官家对你也太严厉了些。www.shiyixiaoshuo.com”
锦德哼了两声,也不知是应和还是什么其他的意思,她问道:“昨日我没能来替你撑腰,侯府可有人等不及欺负你了?”
孟华姝笑道:“谁敢来欺负我呢?就算是有,我也没那么好惹的。”
锦德道:“我才不信。别人我不了解,何素娟她定是个耐不住的。她特意告假见你,怎会无所行动呢?你快将昨日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我。下次听学时见到她,我一定为你好好地出出气。”
“可千万别。她在你那儿得了气,扭头又要来寻我的茬。我可没功夫与她闹。”
孟华姝无奈而笑,只得耐心与她讲了昨日拜见尊长时发生的事。
*
芦雪与连芝带着萤石、萤火出了正堂,行至廊下时,见垂花门外雁书探头探脑。
芦雪示意连芝上前问雁书,自己待着客。
连芝快步走到雁书跟前,问道:“你不在郎君身边伺候,来后院做什么?郎君可有吩咐命你带到吗?”
雁书见连芝频频回顾,也好奇地看向廊下,那儿立着两位面容相似的女使。
他道:“吩咐倒不曾有,只是命我来瞧瞧,长公主何时离开。那边两位的是长公主身边的女使吗?”
连芝道:“是啊,那两位应该是双生子,少见吧。长公主离开怕是还早呢。郎君有事急着见大娘子吗?”
雁书回:“怎么,大娘子没同你与芦雪说起过祭拜一事吗?”
连芝道:“什么祭拜?”
雁书见她茫然不知,笑道:“等大娘子待完客你就知晓了。”
他还格外提醒道:“对了,长公主走后,你再派人来与我说一声。一切都准备妥当,就等你们大娘子动身了。”
*
何晞白没能等到雁书回来复命,便先被武平侯身边的小厮叫去了侯府主院,称侯爷有事要问他。
这是近五年来,父亲第一次唤他去主院,何晞白不敢耽搁,暂且放下出行儋州的事宜,向侯府主院走去。
何晞白才下长廊,便见垂花门外立候一众小厮与侍婢,甚至父亲与母亲身边最为信赖之人也在其中。
忽地,内院传来几声父亲的吼声,大得甚至听不清说了什么。
何晞白心中一紧,立时抬步迈了进去。
母亲尚在病中,父亲做什么发这样大的火?素日里,父亲、母亲虽谈不上恩爱,但相处也算和睦,究竟是为何事?
走得越近,武平侯与侯夫人的争执声便越清晰。只听武平侯大吼一声:“他能在你的羽翼下呆多久!”
何晞白怎不知武平侯口中的‘他’,正是指的自己,他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
谁也不知,此刻正堂屋顶青瓦上正卧着一个隐匿的身影,她抬眼见何晞白走近后,悄无声息地将身子压得更低,几乎贴紧瓦上。
何晞白在窗边廊下顿住脚步,细听屋内二人的争执。
侯夫人身子虽虚,气势却足,她冷声道:“这样的烫手山芋,谁人躲之不及?既然何应焜想要世子之位,你给他就是了。何必又来打我晞白的主意。”
武平侯高声质问:“他们的野心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世子之位当真落到旸乌的身上,何家便离覆灭不久了!”
“你不许晞白念书,不许他习武,如今倒好,将他养成个废人一般,官家可有放下戒心呢?反而疑心更重了!”
侯夫人驳道:“你又如何能得知晞白太出众的话,官家会无戒心?”
“当初,晞白刚出生之时,你就答应过我,他今后的教育之事悉数交付与我,后来你上交兵符时,说法也未变。今时怎么又改了呢?”
武平侯气急:“当初是当初!当初战乱,我也是无法,现在可是战乱之时?他身为何家子弟,何家遇困时本就该挺身而出!”
侯夫人道:“我绝不会放任你将晞白也带入危境中!”
二人僵持不下,空气陷入沉厚的安静中。
武平侯虽久不习武,但警觉仍在,此刻一静,他忽然察觉不对,大吼一声:“是谁在外?”
不过片刻,何晞白便现身门外,他敛眉垂眸,作揖道:“父亲,母亲。”
武平侯问:“就你一人在外?”
何晞白答‘是’。
武平侯冷笑一声,对侯夫人道:“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竟做出窃听尊长谈话这种事!”
何晞白当即轻提襕衫,屈膝跪下,伴着双膝落地时沉闷的声响,他道:“是儿有错,愿受父亲责罚。但此事与母亲无关,父亲……不该这样说母亲。”
说罢,何晞白担忧地看了眼侯夫人稍显苍白的脸色:“请母亲坐下歇息吧。”
武平侯听此言,也瞥了眼侯夫人的神色,叹了口气,和缓了语气道:“还算你有些孝心。”
侯夫人则是叹了口气,心知自己若不坐下喝口茶,何晞白定放不下心,甚至又要与他父亲顶撞。这孩子看着好性,实际最是倔强不过。
这样想着,她踱步坐到交椅上,问道:“你不是说要去儋州祭拜你岳丈、岳母吗?怎么来了?”
何晞白道:“是父亲命人将我叫来的。”
侯夫人听得此话,立马瞪向武平侯,道:“起来吧,你父亲既然叫你来,多听些倒也无碍了。”
何晞白垂目看向膝上平放的双手,道:“儿行止无规,理当受罚。”
武平侯‘嗯’了一声,道:“是该如此。”
“我且问你,方才你也听了大半,可有什么想法打算?”
何晞白思忖良久,只道:“儿本无意世子之位。可若何家遇困,儿愿奋勇争先。”
武平侯难得赞了一句:“你能有此想法很好。”
侯夫人却凛然道:“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你该以顾惜自己为先。”
眼看父亲与母亲又要对此展开争执,何晞白建言道:“父亲与母亲说得都有理。只是官家忌惮在先,无论是谁任世子之位,由父亲奏请都不妥当。”
父亲身为武将,行事言语皆是直爽。母亲又太在意他,二人都陷入了误区。
争执本是无用的,不要奏请才是正解。
武平侯沉思片刻,总算捋清了思绪,向何晞白投去颇为赞许的目光,口中却仍含着严肃:“此事暂放不提也罢。你也起来吧。”
何晞白得了他的令,才站起身。
先前不觉,此刻他与晞白一同站立,才忽而发觉,这孩子已经比自己还高上寸许了。
年龄的痕迹在身形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尤记当年萝卜丁般的臭小子咬牙扎着马步摇摇晃晃的模样。
忆起往事,武平侯不由放松了眉眼,他在心底默叹了一声岁月如梭后,才颔首提步走出了正堂。
步入连廊时,武平侯才缓回神。
他顿了顿脚步,在心底不安的驱使下,绕到了堂屋之后。
紧贴堂屋是一排灌木,武平侯四下望时并未见到揭示有人来此的痕迹,他凑近灌木丛,俯下身。
果然!他冷笑着将灌木上的一根长发丝捏起,拉直细看。
果然还有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更新在周三哦~感谢各位的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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