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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时分,孟一行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www.modaoge.com
今天店里生意出奇的好,服务员都忙不过来,他也就去帮着端盘子上菜。久不做这些事,一天忙下来倒觉得比练功更累,也不知道孟别路以前都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现在他只想躺着,连饭也没胃口吃了。
可是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全是昨天在楼梯口听到的话,还有住院单上的笔迹。
老爹曾经跟他说过,庄鹤伯母是因病去世的,可到底他没有亲眼看到,只是听老爹这么说的。
母女俩的写字习惯可以一样,但笔迹怎么可能也一样呢?就算刻意模仿,也不至于连顿点都如出一辙吧!
孟一行脑子里有无数个想法,翻来覆去地停不下来。
他既疑惑,也惊讶,更是惊心。
前番的好多事情就这么陡然地涌进来,细细琢磨之后竟变得模糊可疑。到最后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在他的脑海里生了根,渐渐地枝繁叶茂,叫他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
孟一行望着床顶的帷帐想,难道这就是宴宴说的“有事相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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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过了两三天,孟别路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办理出院。
孟别路因记挂着店里的生意,巴不得即刻就能出院,听医生这样说就赶紧闹着要现在出院,但好歹最后是被王冒劝的消停,答应乖乖听从医生的。
看着王冒悉心照顾孟别路的样子,孟一行不自觉放心许多。
孟别路住院的这段时间,大部分都是由王冒留在医院陪护的,宴娥和贾扶生也常来看望陪着说话。
说起来他两位都是朋友,但更多是客人,孟一行感激之余也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想着等孟别路出院了就在家里好生热闹庆祝一番,到时候把林叔父也请来一起热闹。
昨晚上贾扶生因回去的晚,所以这会儿还在家里睡觉。孟一行在医院也不能多呆,店里的事情还等着他去处理,这一阵他每天都要店里医院两头跑,挺忙的。
宴娥倚着门边,突然发现孟一行的眼角有些疲惫,她想问,却又觉得不是时候。
那天孟一行说他很快就能告诉她答案,可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难道、他又反悔了吗?
算了,想说的时候他自然就说了。宴娥叹了口气,借口出去买午饭,转身要走。www.linghunxs.com
但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孟一行说,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好吧,那就一起吧。
宴娥走在前头,孟一行跟在后头。但很快孟一行小跑了两步,与她并肩。
医院周边的饭馆总是生意兴隆,此时又正是饭点,各家门前早已排起了长队。之前宴娥因是提前采买午饭所以不算拥挤,但看来今天他们有的等了。
不过孟一行另有打算,他带着宴娥穿过一条小巷,找到一家湘菜馆。
此处离医院不近不远,更重要的是这里不用排队。
点完菜,本来在大堂等着打包就行,但孟一行却另要了间包厢,宴娥就知道这是有话要说了。
两个人对面坐下来,孟一行先倒了杯水推过去,笑着说道:“宴宴,这几天真是辛苦你和贾大哥了。”
本来以为孟一行是要告诉她答案,但一听只是这个,宴娥原本期待的心乍然落下,她喝了口水,道:“没什么,大家都是朋友,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顿了顿,宴娥还是有点不甘心,“孟一行,你专门要个包厢,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吗?”
孟一行猛烈摇头,道:“不是啊,宴宴,我其实想说的不止这个。我是想说、想说…”
看着他支吾的样子,宴娥莫名有些不耐烦。
有些人总以为坏消息只要斟酌字句缓缓地说出就能减轻给人的打击,但其实无论怎样修饰,坏消息始终都是坏消息,不会因为修饰减轻分毫。殊不知与其磨磨蹭蹭地让人忐忑,倒不如竹筒倒豆子,给人一个痛快。
“你想说什么就说,不要支支吾吾的勉强自己。”
勉强自己?孟一行怔愣了瞬间,恍然明白过来宴娥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忙解释道:“不勉强不勉强的宴宴,你误会我了,我刚才只是觉得‘答案’这个词用在你我之间好像不大对,好像我高高在上,你在低处…你不需要我来给答案…”
宴娥听得不大明白,却也隐约觉得不是什么坏消息,心情缓和下来,倒了杯水推过去,道:“孟一行,你喝点水,慢慢说清楚。”
孟一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语无伦次起来,他倒有些不好意思,大口饮下杯子里的水,他的心也平和下来。
看着宴娥,他一字一句郑重道:“宴宴,我的意思是说,我不介意你有事瞒着我。”
宴娥的神情有顷刻停止,下意识地问他:“为什么?”
或许是终于说出来心里话,孟一行自觉心里轻松许多,此刻便没有了那种纠结,能坦然地面对疑问。
孟一行笑笑,说:“宴宴,说句现实的话,如果别人对我有隐瞒是想伤害我,那我一定不会跟他再来往。但反观这一路,你前后几次救我性命,这样来看,你所隐瞒的事对我来说并没有危害。”
宴娥露出一点笑意,故意反问他:“那要是前面救你是我故意表现来博取你的信任呢?”
“不会的”,孟一行摇头,胸有成竹道:“你要是真想博取我的信任,那我们第一次在乌篷船交手时你差点勒断我的脖子,后面你就该向我道歉,可你没有这么做,显然你那时候对我是不屑一顾的。”
居然还记得这事儿…
宴娥悄悄地垂下眼皮,有些难以为情。
孟一行双手抬上桌子身体往前倾,凑近了宴娥继续道:“既然你所隐瞒的事情对我无害,那就无所谓说不说,你还是你,我不介意你瞒着我。宴宴,我还是之前那样想的,希望我能成为比羊犀和贾大哥对你来说更重要的朋友。”
还是这样想的吗?宴娥抬起头,正对上孟一行的眼睛。
这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真诚,宴娥眨眨眼睛,手随心动地地攀上衣襟,手指开始解动扣子,很快便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肤来。
孟一行慌的连忙转过头去,面红耳赤,口内急道:“宴宴,你这是干什么?快系上扣子别闹了!”
宴娥把头发顺到一边,侧身坐着露出细腻的后颈来,说:“孟一行,你转过来看看就晓得了,我没闹。”/p>
孟一行啊了一声,还是不敢转过去。但宴娥两三次催促,他不知其意又怕唐突,只得拿手捂了眼睛,先从手指缝里瞧。
幸好,宴娥只露出来脖颈…
因为头发都顺到一边了,就能看到头发根部还有些毛茸茸的小短发,白皙纤长,更显得宴娥的脖颈像是天鹅颈般优雅。但上面没多少肉,宴娥很瘦。
等等…那白皙的脖颈下方好像有一团黑色…
孟一行撤了手,跑过去细看。细看之下,又惊又喜。
惊的是他的猜测居然是真的,喜的是宴娥终于肯和他坦诚相对。
那也是一副意义不明的图案,外围是一个不规整的圆圈,里头一撇一捺合力顶着圆圈,在下方有一横托着它俩,有点像个别致的铜钱。
宴娥没回头,语气坦然道:“在灯盏坝村我给陈凤看的东西,就是这个。”
孟一行哦了声,把衣襟给她提回去,又把头发拢好,他说:“难怪了。”
宴娥把扣子系好,问他:“难怪什么?”
孟一行坐回去,道:“难怪那时候刘元良离间我们和陈凤没有成功,当时我还纳闷你把陈凤拉到一边到底说了什么,原来是因为看了这个印记,她知道你和她是一样的人。”
宴娥怔了片刻,有些不敢相信道:“孟一行,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孟一行笑笑,从兜里取出一张纸递过去,道:“大概就是从这个时候吧。你写字的习惯跟庄鹤一模一样,我又想起从前的许多事情,比如老爹生了我和孟别路,我俩就没有遗传到他的印记,那你如果是庄鹤的女儿,你应该也不会有印记,许多事情细细琢磨下来就觉得不对劲了。”
看着他笃定的样子,宴娥不忍纠正他。
把纸摊开来看,下方的签名正是她那天写下的。宴娥的“娥”字写出了连笔,“我”的部分起手一撇和底下的提钩应该是分开的,可她为了省力偏要一笔而成,也不知道省这一笔到底能做什么。
她忽然觉得怪滑稽的,问:“那你既然知道我就是二十年前的庄鹤,我现在这个状况,你难道就不害怕我吗?”
孟一行觉得奇怪,“我为什么要害怕你?你隐瞒身份应该和陈凤冯灼灼她们是一样的理由,怕别人把你们当成妖怪,用异样的阳光来看待你们。但其实我觉得这不对,你既不面目可憎也没有坏心,即便是个妖怪,那也是人美心善的好妖怪。真正令人害怕的,是把你,把我老爹还有陈凤冯灼灼,把你们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那些人,他们才是真的让人害怕!”
宴娥心下温暖,却还想进一步确认,“所以你是当真还想跟我做朋友?”
孟一行坚定地点点头,“当真还想。不管你是宴娥还是庄鹤,我认的是我眼前的这个人,宴宴,我当真还想跟你做朋友,还想做你最好的朋友。”
**
晚上宴娥把这事儿跟贾扶生说了,贾扶生对着天上的皓月,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原本只属于他和宴娥之间的秘密,现在居然有第三人知道了,那他对宴娥来说,还是之前那个特殊的存在吗?
会吗?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坦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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