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天后，他们再次回到研究所的时候张望涛都震惊了。www.ganwuwx.com

“我还以为……”他赶紧闭上嘴，表情略尴尬。

闻陌抓了抓头发，里面的沙子噗呲噗呲掉，他可怜兮兮的问：“有水吗？我想洗澡。”

张望涛一众研究员赶紧让开路，“多亏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们的研究也要中断了。”

研究员们很高兴，但队友们实在打不起精神。他们非常的疲惫，尤其是在那天的沙尘暴中，就算是最活跃的闻陌也没有精神。

张望涛看出他们情绪不对，赶忙让一众研究员让路，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会。

荻秋也很累，她完全是靠华奚两手托着才没直接坐地上。

足足睡一天一夜，研究员们很有眼力劲的没来打扰。

醒来后，荻秋迷瞪着眼，任由华奚帮她打理。这次的荻秋很乖，连洗头发都没有抵抗，可能是华奚的手法越来越好了。

门突然被敲响，华奚此时一只手拿着吹风机，另只手浅浅的插在荻秋的头发里，头也没转，“进来。”

来的人是孟昕，只有她一个人。

这次的她明显很局促，站在门口半天才在屋内找了个椅子坐下。

“对不起。”孟昕低声道。

荻秋本抵住华奚的头听到这话，顿时抬起来，“她道歉了嘞。”

华奚短促道：“听见了。”

孟昕沉默半晌，决定把刚才的歉意全部喂狗。

这时，华奚把吹风机关上，目光扫过来，“你要道歉的对象不是我。”

孟昕低下头，荻秋的瞌睡又要涌回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听见寥寥几句。

“我知道，要是当时我能听你的，或者我没那么着急的话……这是不是就能避免了。”

华奚并未对这么一番剖白提供安慰，只是在孟昕说完了之后，才慢悠悠补充一句，“认识自己的错误是好事，但沉溺不如去改变，毕竟活下来的人是你。”

“没事的话。”他推了推荻秋，把睡的人又扶坐起来，“我带她去吃饭。”

孟昕目送着他俩离开，把头深深的埋进双掌里，重重地叹气。

餐厅里空荡荡的，只有寥寥几个研究员从里面叼着吃的，又匆匆离开。

荻秋两个坐下没一会，其他队友也陆陆续续过来，站成一排像一群等着被宰的鸡，惹得路过的研究员又看了好几眼。www.shuhaizhiyun.com

甚至开朗一点的还会直接喊话，“华老板，教训员工呢，犯啥事了？”

队员们大眼瞪小眼，一问一个不吭声。

荻秋无聊的扒着碗里的花菜，感觉到有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抬头一看阮浩运一直在眼角抽抽地看着她。

她迟疑片刻，筷子夹着花菜往他那边一伸，“想吃吗？”

阮浩运脖子一缩，连连摇头赶在华奚也看过来之前。

华奚似乎也觉得这样奇奇怪怪的，指着周围凳子，“不坐？”

几个人瞬间找到位置坐在周围一圈。

闻陌确定了老大没有生气之后，顿时活跃起来，“我今天早早悄悄去问了院长一点事，胡斌在他们看来并没有这个人，游戏bug在被实时修复。”

众人说着说着都饿了，打了份饭继续说。

只是吃着，陈小昔小声道：“我总觉得我们逃不出去，进来前都有三年了，也没听过有那个人真的离开过游戏。”

所有人手下微顿，刚刚才缓和下来的气氛，又凝固起来。

“别想太多，不如想想今天晚上要怎么过。”阮浩运夸张的比了一个大圆，“我可不想出门就被那些怪物撞个正着。”

荻秋在手机上面戳了几下，“那个……我找愤怒问了一下。”

“他回我了。”

这先斩后奏的话，顿时吸引了队友们注意，孙清头都差点扭掉。

他一边扶着头，疼得直吸气，“姐，你说你找谁？”

“愤怒啊。”荻秋语气很淡定，“不懂的事当然找专业人士了。”

她把手机往外一放，愤怒的话清清楚楚的摆在上面。

“当然是又死了一遍。”

钟漾注意到上面，“你在问胡斌的事？”

除了他们之外，也只有愤怒能全面清楚关卡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再死一遍这个词依旧引起了众人好奇。

愤怒的话再次发了出来，“不过，这次他可没这么好运，不愿意当人那当然只有去做怪物了。”

闻陌没忍住拿过荻秋手机就开始啪啪打字。

“闯关者人死了都会变成怪物或者npc吗？”

愤怒恶劣的发出两个字，“你猜。”

随后又是一句，“人类生气的情绪总是那么激烈又吵闹。”

华奚平淡的往手机上面扫过，“他不会说。”

闻陌又连着打出好几个问题，如华奚所说那般，愤怒再没回答，似乎刚刚的回复就是一时兴起，逗弄一样。

他只能徒劳地把手机还给荻秋。

“老大，我们现在怎么办？”闻陌沮丧着道。

华奚的视线在才稍稍从荻秋身上挪开，“闯关，等到该明白的时候，自然也要清楚了。”

他平静的说完，回头就和荻秋对视上。

她眨眨眼，半晌摸着下巴问：“为什么这次感觉没什么副作用？”

荻秋的表情十分好奇，上下打量着华奚，想要从他身上找到不同的地方。

队友们也想从刚刚那种情绪脱离，钟漾随着荻秋的话道：“没有副作用不是好事吗？”

“有的。”华奚轻声道，注视着荻秋的眼睛微亮，比往日更为直白。

队友们也打量起华奚，行动没有半点影响，说话也能清清楚楚，哪里出现问题了，众人不解。

随后便听见华奚继续道：“我的思维像是被屏蔽了一部分，所以不能思考更深刻的事。”

荻秋微微低下头，再抬起来眼睛发亮，“这就是少了半边脑子吗？”

身侧的手指微动，目光在华奚的头来回扫视，她有点想看看那是什么样的构造。

旁边几人沉默地想象了一下，艰难地从华奚头上移开视线。

他们不能想象少了半边脑子的人要怎么活下去。

华奚无奈道：“副作用不会让人死，它还存在，只是发挥不了思考的作用。”

他试图用科学的角度解释怎么抽象的形容，顿了顿换了一个解释。

“就比如现在，我想跟靠近你一点。”

“？”荻秋的表情明显迷茫了很多，她看看自己，两个人并没有离得很远，相反只要她稍稍侧身两人的膝盖就能碰到。

但其他人瞬间心领神会，默默抱起自己的碗，看了看周围右边的路似乎更好离开一些。

荻秋也很直白地伸手碰到华奚，“这样不近吗？”

华奚低眉看着两人的手交握，随即他反握回去轻松包裹住荻秋的人，“不是单纯物理上的近。”

荻秋认真思考了一会，然后道：“是庆庆说的喜欢？”

已经快走出餐厅范围的队友们，又默默蹲在最边缘伸长了脖子吃瓜。

“可是，我不想喜欢一个人，荻秋只属于荻秋。”

她的观念就是如此，喜欢等于被属于。

华奚并没有受到打击，相反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毅力，慢慢的布下每一步等着荻秋去习惯。

只是缺少了一半思维的他，还是没忍住主动露出一些端倪。

“荻秋只属于荻秋，但华奚喜欢荻秋，我愿意被荻秋属于。”

荻秋很奇怪的看着华奚，想不通怎么会有人随便把自己的归属权交到别人手里，至少在她决心和父母做出分裂的时候就再没做出这样的傻事。

吃瓜队友们互相看了看，虽然没明白两个人说的什么意思，但老大好像被拒绝了诶。

阮浩运小声提议：“要不我们走吧。”

总感觉被老大发现之后，感觉会出大事。

华奚余光在队友们的背影上扫过，又收回来等着荻秋的话。

“我……我还是想要大房子。”荻秋语气认真，大房子比华奚重要。

华奚没忍住问：“那我能住进去吗？”

荻秋的表情有点纠结，如果不大房子不是华奚建的，她很可能会拒绝。

“算了。”似乎也知道荻秋会说什么，华奚率先道。

但他开口时，荻秋也开口了：“可以住。”

接着，她又道：“大房子里面可以分一个房间给你，是你建出来的。”

华奚不自觉的弯下眼睛，流露出一种温和的神色，但他还想要知道荻秋更多的想法。

“那其他人呢？”

“不准！”荻秋立即就道，然后扁扁嘴，“我不喜欢太多人。”

即便她能模仿出大多数人的表情，但本质上她和普通人却始终隔着一层墙，如果不是关卡所需，华奚身上也有她好奇的东西，荻秋只会选择一个人。

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空房间，里面只有荻秋一个人，她无心出去，也无心去理解外面的风景。

华奚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弯腰靠近，只要荻秋抬头就能看见温热潮水似的黑夜，“那我能喜欢你吗？”

荻秋百分百确定华奚脑子肯定缺了半边，她不解人情把手掌按在华奚额头，心中感叹，副作用果然要人命。

“等你恢复。”她决定让他能清醒了解自己在干什么再说话。

见华奚还要再说什么，她一把跳下凳子，“我不困了，我想去看看植物。”

华奚收回自己的话，跟在荻秋身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