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现在他们着急迎新人进门，急的是他们不是我。我就等着他们上门来求我。”

说到那个家，杨欣畅心里都是怒火，在遭遇人生的打击之后，人会绝望，等到绝望度过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愤怒，是不甘。她感觉自己五脏六腑有团火焰在燃烧，烧得她日夜不宁。

为什么这些人能够肆无忌惮地幸福下去，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她不甘心！

“可是，你们两个之间的孩子怎么办？”都说女生在离婚里总是处于不利的地位，正是因为这种母性。一位母亲总是难以放下自己的孩子，对他们有着别样的牵挂。

这是潜藏在身体内部的本能，无法挣脱。

孩子——杨欣畅沉默了。击垮她的正是孩子的态度，两个孩子觉得她整天在家里大吵大闹，关上房门不愿意理她，甚至站在了奶奶那一边。因为奶奶从不要求他们做什么，永远都是顺着他们的意。

就因为她在孩子教育中做了唯一一个黑脸角色，她竟然成为了整个家里最不受欢迎的人。

她每天在家里到底在干什么呢？收拾永远没有尽头的衣物，随叫随到做好美味的饭菜，甚至能够复刻外面餐厅的水准。他们嘴里念叨的也还是她不让他们吃外面的炸鸡。

在那个家里，好像她的一切优点都被吞噬了。

让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我真的是他们嘴里的那样，一无是处吗？

杨欣畅拿东西的手停顿了一瞬，她轻声问桑煜，“老板，我的手艺怎么样，大家会喜欢吗？”她掩饰般地转过头，“没事，不告诉我也没事，我也知道，我做的饭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的。”

“挺好吃的，滋味弄又考虑到健康。就是对于外卖来说，可能稍微调味偏轻了一点。但调味轻在外卖而言不一定是缺点，现在轻食，减脂餐也很流行。只要找准目标人群，你的手艺很快就能收获一批稳定客人的。”

对于自己接触到的事实，桑煜向来都是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杨欣畅的手艺在家庭主妇里面也绝对是首屈一指。只是繁重的其他家务蹉跎了她的创造力，让她不能改进，只要给她一点时间，她肯定能成长地很快。

“真的吗？”她努力想要笑着问，可是眼泪却根本止不住，她等这句夸奖太久了。

“当然是真的，等到小周把卖完的盒饭运回来你就知道了。”今天搭配的这些应该很好卖才是，之前在老家的时候，他就看出来，她的手艺应该是很过得去的，就是在家里做得久了，不习惯用旺火快炒。

这火不够旺，自然炒出来的菜就少了点锅气，和店里卖的就有些区别了。

颠锅这件事，练个一段时间也能出师。她都能连续抱着几十斤重的娃好几个小时，就那么一点重的锅当然是不在话下。这丧偶式婚姻总是把母亲逼成了超人，而爸爸却在家庭中美美隐身。

奇怪的是，这种人居然还往往能找到老婆，甚至还能一枝红杏出墙来，简直就是社会奇观。

但这到底是在当事人面前，桑煜还是把这些话统统都忍了回去，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今天晚上温度也不低，不如弄点小鱼干吧，把这些小杂鱼煎地透透的，再放进锅里炸酥，就算是冷了都能当做零食啃，肯定很不错。”

杨欣畅还困在主妇的思维里，下意识提出了一点自己的想法，“但是这样的做法不会油太多吗，吃着会稍微有点腻。”

“控制好时间就不会。”桑煜耐心地和她解释，“要是家里做怕油，还可以用空气炸锅，能够把里面的油都沥干净，还保留着香酥的口感。”

听着这样的描述，杨欣畅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刚刚一直放在心里的阴霾好像都少了不少。她依稀从心里找出了一点回来找小桑哥的理由，他看着对生活充满着热情，好像世界上一切花草树木都那么的有意义。

这样的生命力让她在民宿那几天过得前所未有的好，所以，在遇到过不去的坎那时候，她忽然决定破釜沉舟来找小桑哥。

虽然卑劣，但她确实看到了生活的勇气。

回到农家乐，汪集已经带着自家老大来到了店里，就等着桑煜给饭了。老大是汪集给自家柯基取的诨名儿，因为它总是想要在家里当老大说一不二，但一开始汪集可是绞尽脑汁给它取了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名，汪乐天。

阳光灿烂又明媚。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它是他的老大，乐天却是埋没心中，怎么不能说是人生一大遗憾呢。

看到杨欣畅进来，他下意识惊呼了一声，举着老大爪子就和杨欣畅打招呼，“小姐姐你好，我是汪乐天，每天都在家里想要当老大，现在发现还是霸天大哥才能当老大，所以，我在家里不拆家啦。”

霸天默默拖着自己的垫子往外走了走，莫名觉得有点丢汪脸。

乐天已经完全换了一副模样，亦步亦趋跟在大哥身后，连自己主人都退了一射地去，汪集则快快乐乐去厨房领自己的午饭。这直接在店里吃就有一点好处，办的是月卡，领的是无限畅吃待遇。

每天总会有点儿菜剩下，那剩下这些当然就是汪集不客气地笑纳了。他就算甩开肚皮也吃不了多少，但就是喜欢这个氛围。

杨欣畅也坐下来一起吃，一边吃着，汪集在旁边叽叽喳喳说着最近几天老大干的好事，桑煜在旁边研究着菜的做法，边说边吃也没人念叨，大家脸上都带着笑，甚至汪集吃两口摸把狗，吃两口溜达两圈。

她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她也能吃到一点饭菜的滋味儿。早上起来煮的大块肉还真是不错，咸度刚好，肥油都煮化在了汤里，一点冰糖的调味柔和了咸的尖锐。

比她在家里做的任何一次都要好吃，我他.妈的真是太适合做饭了。

吃完了饭，大家又坐在一起收拾鱼。桑煜买了好些小杂鱼，在院子里堆成一座小山，他拿着剪刀两下就给鱼开膛破肚，扯出鱼鳃，剪刀在鱼身上刮了几下就算是处理好鳞片了。

杨欣畅是第二道工序，仔细检查鱼身上是不是还有大块的鳞片，仔细弄干净。接着就传到了第三道汪集手里，用清水把鱼洗干净，然后晾在院子里的大蔑席上，让阳光把鱼身上的水珠都晒干。

要是不晒一晒，等会儿下锅的时候就叫油光四溅，美食秒变功夫片。

三个人配合着，这点活儿也算是快速。桑煜烧热大铁锅，在里面倒了油，老规矩葱姜蒜煸香，然后把小鱼们整整齐齐码进了大锅里，接着是一点生抽，多放些料酒，再加一点盐。锅底的温度在炙烤着小鱼干，不一会儿锅里就散发出了好闻的味道。

那是鱼肉的香味。

桑煜一条条给鱼翻面，一边的鱼肉已经呈现好看的焦黄色，再一闻，空气里都是鱼肉香，不带一丝腥味，只有纯正的鱼肉味儿。

等到鱼下锅煎到八成熟，就换一口锅宽油，把煎好的小杂鱼全部下油锅炸一遍。只听滋啦声不断，汪集就看着鱼表面变酥了，他忍不住在旁边拼命的咽口水，这就是鱼肉现场魔法攻击啊。

这样下过油锅，小杂鱼里面的刺应该都炸酥了吧。

作者有话说：

推一推我的新文《宠物点心店》，大家走过路过瞧一瞧看一看，甜点萌宠全都有，入手不亏。

关于煎鱼这件事情，想要油尽量不溅起来，你得保证鱼上面没水，有水肯定溅。但你要问，没水，油就不溅了吗？还是会的。就油飞溅这件事情是完全避免不了的。那新手可以用什么手段有效规避呢，推荐大家买个蒸烤一体或者来个小的空气炸锅。鱼下锅加水红烧煮熟，然后把鱼捞出来，放空气炸锅里面炸一遍，绝对酥，而且没油。但是这鱼得不是只吃饲料的，纯吃饲料的鱼在锅里煮这一步已经四分五裂了。遇到这种鱼呢，可以换一换流程，先下炸锅炸一遍，然后进锅炖。

第98章 酸辣鸡爪

这边过油之后就捞出备用, 等到下午要装盒饭之前，再进锅煨上一边，这滋味也进去了, 鱼刺也炸酥了，绝对是一口接着一口完全停不下来。

反正汪集觉得自己现在站在旁边都有点受不了。这鱼就一直在和他说一件事情，快来尝一口尝一口。

汪集忍不住朝着鱼靠近一步，再一步。不怪他意志力薄弱, 实在是对面诱惑太大。

他这点小动作没有逃脱桑煜的观察, 他从旁边铲出了一点碎碎的边角料, 单独放在一个盘子里，“有点碎的, 要不要先尝个味道？”

这就是瞌睡来了枕头，汪集急忙上前用筷子夹了一点送进嘴里, 果然和他想象中的味道一样, 咸鲜入味, 里头的小刺全都在油锅里滚酥了。他咂摸了一下味道，“要是加点辣感觉能更好。”

也不是说鱼的味道不好，只是人这种时候难免就想要来一点刺激性的东西。但他也就是随口一说，立刻找补道, “当然现在这个味道也很好, 非常入味，我没有任何意见。”

这人的口味确实会随着季节变化, 比如夏季，人就难免想要吃一点刺激性的味道。冬天就喜欢稍微油润一些的口感, 这些都源于自己身体内部的渴望。

桑煜扔给了他一小罐辣椒酱, “想吃辣自己加点。”

要是这小酥鱼是放在盒饭里, 桑煜肯定多加点辣子, 但是要送去给剧组，这辣椒还是不加的好，又是油炸又是辣，人吃着太上火了。为了清清火，晚上配的是莲子百合粥。今年刚弄好的伏莲，颗粒大又饱满，还带着莲子的清香，好吃得不得了，除了莲子价钱稍微贵些，那是真的哪哪都没毛病。

想了想，桑煜还是给他们煮了一锅西米薏仁汤带上，加一点薄荷和蜂蜜调味，晚上闲着喝两口顺顺喉咙也是不错的选择。

另外一个荤菜干脆弄了口水鸡，放冰箱里冷藏一会儿，吃着也能稍微缓缓燥热。这里的天气一天一个模样，但就是塞着法儿地热，直晒得人头脑昏沉。

今天这些东西算是早早备好了，他们还有点时间能睡个午觉。这边农家乐一般是固定两点到三点半休息。卡在两餐饭中间的点，也基本没什么客人会过来。

这边更是不一样一点，是一天到晚见不到一桌客人。

其实也是正常，他就是整天卖卖盒饭，去哪里宣传自己店里的堂食呢？

只是这样的情况让杨欣畅心里有点着急，算算流水，他们一日得另外做上好几桌才能付得起她和小周的工资，她也不是为了什么，只是担心万一某一天店就突然倒闭了怎么办？

所以她不想歇着，弄好了这些又把冰箱弄到外面路边上了，就算少，有一个人在路边等着，多少还能有些进项。

仿佛是比着干活似的，小周也不睡觉了，大中午的开始弄着菜。按照桑煜给的比例调好饺子馅开始包饺子，之前饺子的库存清空了，他趁着今天有点时间稍微补上一点。

馄饨皮也买回来了，等晚上抽空稍微坐下来包个一会儿就能有好些，就算冻在冰箱里，凑合一下当早饭也是可以的。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提起干活他浑身都是劲儿，或许是因为小杨姐过来，让他看到了自己之前的散漫？该说不说，小杨姐真是拼命啊，早上起来到现在连续工作，稍微喝两口水又能继续，好像她永远都不会累一般，就这她还说比自己之前在家里做的活儿轻省多了。

从这里小周感觉自己好像看出了一点门道来，要不怎么说他妈死活不愿意待在家里，一定要出门打工去呢。这待家里才是最辛苦的。

有了两人帮忙，下午桑煜早早就拿着东西出发去剧组，天热倒也不怕早，略微放凉一点，人还能吃进去多一些。只是今天他好像确实来得稍微早一点，人还没进去就听见导演在那边怒吼。

仔细听听，是骂男二女二的，一个死鱼眼，一个游魂，倒是凑一对。

还是拿着大喇叭喊的，那声音简直响彻云霄，隔着老远距离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陈平出来接他，这走路都是蹑手蹑脚，虽然成哥的活儿完了，但其他助理都猫在角落里不敢上前一步，生怕自己出来触了导演眉头。

他压低了声音和桑煜八卦，“小桑哥，今天楼辰和程橙两个都没开窍，导演可是发了大火，我们也不知道今天要几点吃饭。”

说话间，一片乌云飘过来，遮盖了灿烂的阳光，很快变成淅淅沥沥的雨点，轰隆一声变成了暴雨。陈平腰也站直了，声音也大了，“看来是能吃饭了，今天是晴天戏，看来得等着雨停，暂时拍不了了。”

果然，他们远远地听见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吃饭！”

整个剧组顿时活了过来，到处张罗着开始吃饭，这人刚刚紧绷着神经，自然这肚子也就饿得快，今晚上赶进度还不知道要拍到几点呢，肯定要吃得饱一点才行。

陈平帮着桑煜把吃的提溜进化妆间，一进门就看到了两位稀客，程橙和她的助理，就两个姑娘，站在化妆间一角，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那叫一个别扭。

这是什么情况？陈平大脑疯狂运转，迅速想到了一种可能，不会是楼辰叫她们过来一起吃饭的吧，算算性格，他倒是很可能这么做。陈平立刻端出一张笑脸，热情地请她们，“程老师辛苦，不嫌弃的话，今天就和我们凑合一顿？”

想想也对，往常她们都是助理出去帮忙弄点外头新鲜餐食，今天张导这一下午的咆哮，她们是战战兢兢，一步都不敢多走，现在再出去买饭哪里还来得及。可群演那边的饭又是在张导跟前发的，让她们两个现在凑过去，确实是有点心里打鼓。

楼辰后面跟着焉儿吧唧地进去了，看着好像连头发都压塌了下去，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沮丧的模样。

桑煜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开口安慰两句，楼辰一看化妆间门关上了，人立刻满血复活，凑到他面前来叽叽喳喳，“小桑哥，小桑哥，今天带了什么菜，我快要饿死了。被张导说的时候，我心里净想着今天晚饭吃什么，差点没崩住。”

这边人已经自顾自打开了带来的保温桶，一样样往桌子上放了。

程橙瞪大了眼睛，明显没从这种情绪里转换出来，刚刚还是一起挨骂的人，现在居然笑呵呵在翻吃的，他的大脑里有消极情绪这个区域吗？

见着程橙脸色变化，刘洲在桌子底下猛踩楼辰的脚，但是陷入美食的人压根没感觉到这点，自顾自抓了一大块卤牛肉享受着。刘洲只能自己出来打圆场，“那个，楼哥一向都是这样，没心没肺的。”

明明不会看眼色的是老板，为什么是员工在替他脚趾扣地。

成璟也安慰了小姑娘几句，“你们现在暂时达不到张导要求很正常，我之前也经常在片场被张导痛骂。吃个饭，稍微休息一下，调整一下状态，找找感觉，明天就会好的。”

今天这场景肯定是不能继续往下拍了，就等着吃饭时间换好布景，等会儿接着拍他的戏份。

听他这么一说，程橙更不好意思了，明明是她和楼辰掉了链子，现在却要麻烦别人来赶进度，这喉咙发紧，感觉什么都说不出，什么都咽不下。

桑煜从保温袋里拿出满满一大盒小酥鱼，往桌子正中间一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吃饭。”

除了小鱼干，他还带了辣的蘸水，在这里现场把小鱼干分成两半，一半淋上加了小米辣的蘸水，往程橙面前一推。“吃不下的先吃两口小鱼干和酸辣鸡爪，鱼是我爸自己去山里钓上来的野生鱼，总要赏脸吃上几口吧。”

香酥麻辣的滋味在小小的空间里散开，刺激地人一激灵。脸上还挂着泪痕，手却不由自主地朝小鱼干伸去。还有泡在汤汁里的鸡爪，一看就已经煮得完全入味就等着人来品尝。

许是不好意思，程橙拿了一个鸡爪坐在旁边小口小口吃着，酸味直冲脑门，让人立刻清醒了三分，紧接着是辣，鲜香，再加上仿佛致死量的香菜和蒜。啃一口就让你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嘴巴火辣辣的，但痛快。

好像身边的一切烦恼都随着口辣鸡爪远去了。那刺激的酸辣简直让人欲罢不能，忍不住拿过一块又一块。

还没怎么着，程橙已经三块鸡爪下肚，此时再矜持着不吃其他菜，好像稍微有点晚了。

桑煜把莲子百合粥盛好递到她面前，贴心地解释两句，“没事的，这鸡爪也是我自己泡的，没什么杂七杂八的调味料。要是担心上火，莲子百合粥多喝两口，这个败火，实在不放心，我还带了莲心，你拿点儿回去泡水就行。”

“这点莲心应该都下到张导杯子里去，我看他那脸色，好像天天都长一嘴燎泡。”楼辰嘴里塞了两条小鱼干，竟然还有心思插嘴。

“闭嘴！”

房间里除了程橙她们两没开口，所有人都毫不客气地怼了他。楼辰委委屈屈地往嘴里又塞了一大条小鱼干。

既然世界对他如此残酷，不如怒吃小鱼干。

他索性把小鱼干嚼地咯吱作响，试图把桌上所有东西都吃掉以此来报复这些冷漠的人类。

只是，桑煜瞥了两眼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儿，“等等，你的鱼骨头呢，吐哪里了？”

“不用吐呀，里面骨头都嚼得动。”楼辰给他又示范了一次什么叫生吞整鱼。一条小鱼从尾巴开始放进嘴里，咔吧咔吧几下，就全消失不见。

虽然可以，但没必要。

反正也是闲着，桑煜干脆自己夹起一条鱼，轻轻一用力就能把半条鱼肉完整地撕下来，再把鱼腹上的挑走，中间的大骨头也取下来。这样就得到了两块完整的鱼肉。

然后，这两块鱼肉就到了成璟碗里，盖在今天煮的新鲜米饭上。

米呢，是今年刚收的早稻，比不上东北大米的糯甜，但也能稍微吃个口感，就算尝个新鲜。

桑煜挑鱼刺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调好了两条，等到第三条弄好，面前突然多了一口碗，抬头一看，不是楼辰还是谁。

他咧着嘴笑得可欢了，“谢谢老板，我想要两条可以吗？”

啪——成璟一筷子敲在他手上，警告道，“吃你自己的去。”

刘洲在旁边都觉得看不下去，把楼辰拽回来，“楼哥，你不是喜欢鱼骨嘛，现在还挑什么，多吃点鱼骨补补脑袋。”

被怼了一圈，楼辰也不恼，坐在一边继续乐呵呵地吃着鱼。只是他手脚磨叽，挑了半天也不得要领，气急了又要往嘴里塞。

刘洲那叹气是一声高过一声，但还是认命拿过来给他挑鱼刺，手上做着嘴上也不闲着，“楼大少爷，你真的，要不是有人帮忙，您这饭还吃得进嘴里吗？”

楼辰也不敢明着反抗，只能自己在旁边小声嘟囔一句，“我之前在国外时候，吃的鱼都是没刺的呐。老板又不做没刺的鱼。”

只是念叨了一句，他又开开心心继续吃着鱼。

这性格倒是和之前传言里的截然不同，以往都是报道他耍大牌，为人挑剔，现在看来，或许是人们看到的有点片面了。

他和助理之间的关系也挺好，看着完全不是那种让人跪着为他工作的模样。

想到这儿，程橙夜忍不住多聊一句，“你们之间看着关系挺好的。”

“好？完全不行。”刘洲下意识否认，“要不是看在钱份上，谁理他。”

楼辰凑过来拍拍刘洲，“我知道的，小洲你心里是有我的，你看，那么多人有钱，你也只收我的。”

不，其实是因为你爸还给了一份补贴，去哪里找一份工作拿两份工资的？为了钱，他什么都可以。但有一说一，楼辰实在不算事多的，就是很多时候让人感觉心累。

带娃的累。

明明一直单身，但他却仿佛已经是三年经验优秀带娃师傅，体验感拉满，他现在已经在考虑丁克这件事了。

只是他们这样插科打诨一番，程橙心里的重担也卸下了不少，对面这个比演地更烂的毫无负担，她再一直纠结怎么看都有点不值当。

程橙也抄起一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