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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将她从前买来的那些首饰,一个个在她发间试戴,每日一起来,首要做的事情就是为她挑选首饰衣裳,为她描眉上妆。
陆云霜以前的眉形都会画得英气一些,如今季清沅为她描上纤细的眉形,为她涂上淡淡的胭脂,又加以钗环罗裙。
镜中的女子越发耀眼夺目起来,恍然一见,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季清沅站在她身侧,与她身着相近颜色的衣衫。
两人站在一起,竟比以前看起来更要般配,仿佛一开始便该是如此。
女子成婚相守,在大晟是没有先例之事。
外面的人都在猜测,她们是不是要和离?
甚至公主府内的下人都在私底下议论,这两位是不是要分开了?
然而她们很快发现,陆云霜和季清沅的相处与从前别无二样,她们依旧像从前一样亲密无间,琴瑟和谐。
和离,是完全没影的事。
或许,五公主早就知道陆姑娘的女子身份,从一开始嫁她,便是为她做掩护。
又或许,是婚后发现陆云霜的女子身份,却还是喜欢上她。
“他们都猜错了,殿下是好早好早之前就喜欢上我了,不惜冒着风险也要给我送我生辰礼呢。”
陆云霜从背后抱住季清沅,蹭了蹭她的侧脸,发间钗环碰撞出愉悦的声响,身后洒入的日光落在她身上红色的衣裙上。
从前她爱看季清沅穿这般颜色的衣裳,如今季清沅也爱看她穿这般鲜艳的颜色。
她们的喜好,渐渐相似。
“你如今真是,”季清沅推了一下她的脑袋,“看我日志,还当着我的面说,你这不是惹我生气是什么?”
“那你生气吗?”陆云霜眨着眼睛无辜地瞧着她,“殿下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与我计较这些事情的,对不对?”
“哼,”季清沅低头不看她,翻了一页膝上的书,“看似夸我,实则在为自己讨饶,我才懒得理你。”
“啊,你不理我,那我怎么办?”陆云霜说着,抽走她膝上的书,“这书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我没有书好看吗?这可是你亲自打扮出来的,你不应该好好看一看吗?”
陆云霜无理取闹起来,那是丝毫道理不讲。
季清沅够不到书,想叫她把书拿过来,一抬头对上她那双熠熠生辉含情脉脉的眼睛,险些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陆云霜见她有些怔愣,知道自己的美貌今日又成功蛊惑到小公主,得意一笑,“我就说我比书好看吧,我还比书懂你呢。”
如何懂,懂什么,彼此心知肚明。
季清沅微红着脸,想到昨日在榻上的荒唐,捂住她的唇,“你今日不要想了,安安心心陪我看一会儿书,你若安静不下来,我自去书房看。”
“阿沅,你不要这么狠心嘛。”
陆云霜还想着缠她一会儿,话说一半,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温九在门外道:“主子,陆大人来了,说要见您一面。”
温九口中的陆大人当然只有那位。
陆旭行来了。
陆云霜面上笑意淡了些,“知道了,一会儿过去。”
她说着起身下榻,季清沅帮她整理衣裳,眸中有些担忧:“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陆云霜摇了摇头,摸了一下她的头,“安心,不会有什么大事,他无非是来问一问缘由,我说完就回来。”
陆云霜本以为陆旭行第一日就要来此质问她,不想竟等了五日才来此。
也不知他这五日在想些什么,是不相信此事,还是不想见她这个女儿?
陆云霜心中随意猜测着,她一袭红色衣裙步入待客的花厅,目光落在陆旭行的身上。
陆旭行一抬头,便看见她一身女子的衣饰,一瞬间有些晃了神。
陆云霜如今这模样,看起来更像她的母亲姜浔。
陆旭行一时陷入无言之中,静静望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陆云霜在他对面坐下,端起一盏茶耐心等着,她大抵能猜到陆旭行开口第一句话是什么。
陆旭行沉默许久,见陆云霜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终于沉声开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果然是这句话。
陆云霜吹开茶水面上的浮沫,浅尝一口后放下,她淡然望向陆旭行,言语无波无澜:“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祖父当年急切想要一个孙子,母亲怕她过世后,我一个女儿家在陆府过得艰难,这才想出这个法子。这么显而易见的原由,父亲想不到吗?”
“我……”陆旭行想说什么,又哑然片刻。
他怎么会猜不到?
他只是旁观而已,仿佛那样的局面与他无关,粉饰太平。
而今陆云霜这么平淡地说出原由,陆旭行在她面上看不到一丝讽刺愤怒,这种平静反而让他有些心慌。
他想到外面的纷纭议论,又道:“你若早与我说,或许不到如今的局面。”
“局面?”陆云霜觉得这话有些好笑,她对自己的处境清楚得很,“什么局面?还是父亲觉得我连累陆府的名声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旭行否认,皱眉道:“我只是觉得,若你母亲一开始没有选择隐瞒你的女子身份,或许这些年你能过得轻松些。毕竟你一个女儿家……”
“父亲是不是想说,”陆云霜骤然打断他的话,眼中有些许波澜,“我一个女儿家,应该安心在后院学习琴棋书画,将来再听继母的话,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儿郎嫁过去,如此便是安顺的一生了。”
陆旭行眉间皱得更紧,他不解:“难道不是如此吗?当年我与你母亲说过这样的话,她也是这样认为。”
陆云霜看着陆旭行理所当然的态度,唇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父亲这些年,是不是一直以为,是祖父的顽固才导致了你和母亲的悲剧?”
旧事重提,陆旭行面上的表情越发难看。
“我今日来不是为了和你说这些事情,”陆旭行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是想问你接下来的打算,你与五公主皆是女子,你们不再是夫妻,你不适合再留在公主府。你搬回西苑,为父会帮你……”
“帮我什么,帮我去过您心中安顺的一生吗?”陆云霜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旭行,神情越发冷漠,“先皇亲赐的婚事,我看谁敢说一声不是。”
“你!”陆旭行惊愕地起身,“难道你想和一个女子永远在一起?”
“是又如何?”陆云霜余光瞥到花窗边露出的身影,言语愈发坚定,“我往后余生都会伴在五公主身侧,我心悦于她,此心无可更改。至于父亲心中的那些想法,大可就此打消。”
陆旭行面上终于显出怒意,他想开口驳斥什么。
陆云霜懒得再听他那些废话,抢先开口:“今日我就把话与您说清楚,当年祖父撮合在前,您动心在后。您其实与祖父一样,心中认为女子不如男,母亲就是知道您这样的心思,才会让我扮作男子。她说过,她不希望她的女儿去过那所谓安顺的一生。她想要我活得肆意,活得畅快,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姜浔试过那所谓安顺的生活,最终得到了负心与背叛。
她怎会愿意她的女儿再过那样的生活?
她不相信陆旭行,是因为她早将陆旭行看透了。
陆云霜如她一般,看透陆旭行面上的伪装,“父亲不必再多言,您改变不了我的想法,我也改变不了您的想法。左右您还有陆云谈这个儿子,便让祖父看看,他这么心疼的孙子能不能撑起陆家,又比您看不起的女儿家到底好多少。”
陆云霜不欲再多言,她说完转身要走。
陆旭行在她身后追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和陆家划清关系吗?”
“我既已与五公主成婚,往后便是五公主的人。再说,我一个女儿家,父亲难道还指望我继承陆府的家业吗?”
陆云霜致命一问,问得陆旭行哑然。
他再想说什么,陆云霜已经转身离开花厅。
她脚步极快地追上走在她前面的季清沅,上前牵住她的手,弯眉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会不放心跟过来,现在安心了吗?”
季清沅想到她刚刚那么铿锵有力的表白,知道陆云霜定是一早发现她在,没有否认,用力回握住她的手,“嗯,我听到你那些话了。你放心,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家人,你还有我呢。”
那样的陆家,不如不回去。
“是啊,我还有我的阿沅呢。”陆云霜笑着抱住她,低头在她耳边问:“那你一会儿是要看我,还是要看书?”
“不能都要吗?”季清沅反问道。
“这样啊,那也不是不行。”陆云霜作出思考的模样。
季清沅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命令她不许再想下去。
然而陆云霜一旦动过的念头,就没有消下去的可能。
在书案前摆上长镜,约莫等于一边看书一边看人,最后书和人都看不清,只有耳边的一声声“阿沅”最真切。
日子慢悠悠地过着,七月初正是最热的时候,陆云霜懒洋洋地待在府内,哪也不想去。
她今日一起来,目光就追着季清沅跑,心中一直在想,季清沅今日会送给她什么生辰礼呢?
去年此时,她们在陆府重逢。
今年此时,她们已是彼此密不可分的一半。
陆云霜越发想知道,她今年的生辰礼会是什么?会是季清沅亲手绣的荷包香囊吗?
她有意无意多次抚过腰间的平安穗,然而季清沅面上不显分毫,就像是完全不记得今日是她的生辰。
陆云霜不信她能忘,耐心地等啊等,一直等到了晚上,终于要耐不住性子问上一问。
季清沅忽然要出去一趟。
陆云霜眉间一动,知道她要行动了,果断点头:“好,我在屋内等你。”
今日殿内点的烛灯不多,银袖进来又熄灭了两盏。
约莫三刻钟后,外间有了些许动静。
陆云霜记起季清沅的嘱咐,安静坐在屏风后等待。
脚步声愈近,眼前的屏风上渐渐映出一抹熟悉的身影,单单是站在那里便已足够让她心动,更不要说那抹身影动了起来。
屏风后的季清沅翩翩起舞,悦耳的银铃声响起,仿佛一首欢快的乐曲。
她的舞姿映在屏风上,隐隐绰绰,婀娜摇曳,令人愈发想要一窥真容。
在陆云霜即将踏出去的那一刻,屏风后的身影轻盈一闪。
季清沅绕过屏风,出现在她面前。
她身上的红色舞衣与当初那件云墒衣有异曲同工之妙,腰间坠着一串银铃,长长的舞袖如流云逸散,落到陆云霜的掌心,又轻悠离去。
季清沅绕着她翩迁起舞,陆云霜视线随着她转动,她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什么清甜的果香,引人生津。
飘逸的舞袖再一次落到她的掌心,这一次它没有离去,季清沅一步步朝她而来,完成最后的动作。
她双手揽住陆云霜的脖颈,踮起脚尖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眸光如星辰耀眼,“这一舞,作为你的生辰礼,如何?”
“很美。”陆云霜松开手中的舞袖,转而抱住她的软腰,上身的舞衣不长,她温热的掌心直接贴在季清沅的后腰上,“得仙女为我一舞,我此生无憾了。”
季清沅感受到后腰的热度,往她怀中靠近了一点,“那就好,我是想着平日也能为你做荷包穗子,你的生辰总要特殊些。这是我第一次跳舞,你喜欢就好。”
为了准备这个惊喜,陆云霜白日去禁卫营,她就苦练此舞,好在成效不错。
也幸得时机合适,不然若再迟些,她要避开陆云霜练舞也很难的。
“我当然喜欢,你什么模样我都喜欢。”陆云霜说着,掌心再次贴上季清沅的后腰,“那现在呢,还要做什么吗?”
季清沅躲不开,索性不躲了。
“今日是你的生辰,当然是随你心意。”她说着凑到陆云霜的耳边,小声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股清香离得更近了,陆云霜低头,鼻尖触在季清沅的颈间,深吸一口,“好香,是用了什么香料吗?”
“嗯,”季清沅感觉到她的气息浮在颈间,感觉那块皮肤也灼烫起来,“沐浴时加了香料,所以有香味。”
陆云霜恍然,难怪她等了那么久,原来还要先沐浴熏香。
“那我可要好好闻一闻。”陆云霜把人抱起来,她余光注意到屋内的冰盆,心里起了一个主意。
季清沅不知道她离去要做什么,眼睛上蒙着红色的轻纱,她轻唤一声:“云霜。”
“我在。”陆云霜回到她身侧,手中握着的冰块滴下冰水,落在季清沅的锁骨上,冰凉的触感激得她瑟缩一下,“这是什么?”
“猜不到吗?”陆云霜握着冰块,冰块游走间蜿蜒留下水痕,季清沅想躲又躲不开,猜到是什么:“是冰块,太凉了,你别……”
“没事,它很快就化掉了。”
陆云霜低头触碰她灼热的颈项,如此温度,冰块只能渐渐融化为水,垂落到被衾上,留下一片片水渍。
遮眼的轻纱被扔到一旁,陆云霜还是喜欢季清沅眼中满是她的模样。
那样的小公主,除了她,谁也看不到。
陆云霜半月禁闭结束后,季清岚没有另外的处罚。
又过了半月,季清岚言她功大于过,令她继续任禁卫营中尉一职。
这等同于在说,陆云霜女扮男装一事该翻篇了。
自然是有人不满的,但再不满又能如何?有本事他们也立一个功劳试试,不然就闭紧嘴巴。
不想,这个机会当真来了。
西戎三皇子回到西戎后,西戎朝中动荡不安,而今终于有了定局。
西戎大皇子弑弟逼宫谋反,坐上皇位,为证明他是天命所授,撕毁之前与大晟签订的盟约,势要夺回漓州。
西戎来势汹汹,一时之间朝堂民间皆在议论此事。
陆云霜日日早出晚归,回来之后也会展开舆图一看,季清沅隐约意识到什么。
转眼到中秋之夜,一轮圆月高悬空中,月下是相聚宴饮的人们。
今夜公主府尤其热闹。
姜渺和秦苒带着阿欢与江月一起过来吃饭,温九和吕南溪也在。
众人吃饭闲聊,许久之后,大家都带了些微醉意,两两聚在一起说话。
陆云霜饮了酒,面上也染着些微醺红。
她牵着季清沅的手,缓步走在清朗的月色下,几次扭头看向季清沅,欲言又止,似不知该怎么开口。
当她再一次看过来时,季清沅转头对上她的视线,拉着她的手停了下来,静静望了她好一会儿。
那种眼神,像是要把她的模样永远记在心里,带着强烈的不舍与眷念。
陆云霜忽然就明白了,她将人抱入怀中,声音含着浓浓的愧疚,“你是不是猜到了?”
“嗯,”季清沅在她怀中点头,伸手环抱住她,“你日日展开舆图,我如何猜不出来?你是想要一同出征,对不对?”
西戎主动进犯,季清岚不可能求和,势必是要派兵出击。
如今大晟的情形不似梦中那般危急,陆云霜可以去,也可以不去。
但季清沅清楚地知道,陆云霜会作出与梦中的她一样的选择。
从军出征,保家卫国,她一直有这个想法,不然屋中不会放着那么多的兵书。
如今机会摆在她面前,季清沅无法叫她放弃。
“对不起,”陆云霜的神情愈发歉疚,“我之前才说会一直陪着你,现在却……”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季清沅摇摇头,伸手抚摸她被酒意醺红的脸颊,指尖温柔,“你想要保护大晟的百姓和领土,我为你感到高兴。我只是……有些舍不得。”
战场上刀枪无眼,陆云霜武功再高,仍是血肉之躯,怎么会不受伤呢?
分离之苦她尚可忍受,但只要一想到陆云霜会受伤,她便止不住地害怕。
季清沅低头,将陆云霜抱紧,不敢让她瞧自己的眼睛,“你不会带我去,是不是?”
梦中她们是因为情丝蛊牵绊而同行,如今情丝蛊既解,陆云霜又怎么会带她一起去边境?
“战场凶险,我不放心将你带过去,”陆云霜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再说,你还要筹办书院,这是你想做的事,我也不想你为了我,将这件事放下。”
“我就知道,”季清沅鼻尖越来越酸,拼命抱紧眼前的人,仿佛她下一刻就会消失,“其实我真的很想拦着你,不让你去,可是……我不能那么做。”
她忍不住抬头望向陆云霜,眼眶通红,“你怎么这么狠心,你真的舍得丢下我一个人吗?”
“舍不得,”陆云霜见她落泪,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一边给她擦泪,一边保持冷静,“但是我们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是吗?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的回来,不会很久。我每个月给你写一封信,将我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你,保证不让你担心,好吗?”
“你就是狠心。”季清沅眼中的泪越落越凶,她生气地捶着陆云霜的胸膛,捶了几下又舍不得再打,扑进她怀里哽咽着道:“你说话算话,你若敢对我有一丝的隐瞒,等你回来我必定是要找你算账的。”
“好,若真如此,到时候任你打骂出气,”陆云霜轻叹一声,“就是不要赶我去书房睡,也不要睡那张硬榻。”
总之,就是不要分床睡。
季清沅本来哭得不行,听到她的话又气笑了一下,捏着帕子把泪擦尽了,“那看来,我要去重新挑一张软榻,再给书房添张床。”
陆云霜可怜巴巴地看向她:“阿沅当真要如此狠心吗?”
季清沅斩钉截铁地道:“当真。”
话说得狠心,实际却做不到那么狠心。
接下来的几日,季清沅将书院的事暂时抛到一边,整日与陆云霜待在一处。
然而几日过得很快,分离的前一夜,季清沅一夜未睡。
陆云霜有一点动静,她就将人抱得更紧,紧到陆云霜的心像是被什么紧紧揪住,同样难以入眠。
直到晨光熹微,一夜的相拥终有尽时。
季清沅一路将陆云霜送出城门,她站在城门口,看着陆云霜翻身上马,追雪往她跟前走了两步。
季清沅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轻声一叹:“你也舍不得我吗?”
追雪像是听懂她的话,蹭了蹭她的掌心。
季清沅抬头,陆云霜身处阳光之下,今日的阳光似乎尤其刺眼,她有些看不清陆云霜的脸。
忽而,陆云霜弯腰低身,她的脸近在咫尺,在她眉心轻轻落下一吻。
“等我回来,我带你去桐县住一段日子。”
季清沅仰头望着她,第一次在人前,不顾他人的视线,搂住陆云霜的脖颈,在她唇上回以轻柔一吻,短暂又缱绻。
她望着陆云霜的眼睛,压下泪意,弯眉莞尔一笑:“陆云霜,你要记得,我在时刻盼着你念着你,等你回来。”
有人盼着念着,那么无论遇到什么,有多么困难,她都会拼尽一切回到她身边。
“好,我会记得给你写信,你也不要忘了给我回信。”
陆云霜直起身子,渐渐松开她的手。
指尖最后一点触碰远离,季清沅想要往前一步,又硬生生忍住了。
马蹄扬起一片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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