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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第 61 章
寒假第一天,楚璃睡到早上九点才醒。www.chenguangsf.me
这一段时间太累,休息过后,她感觉整个身子都软绵绵的。
今天天气很好。光线透过窗帘缝射进来,映在地板上黄灿灿地一束。
楚璃躺着发了会儿呆,坐起身,下床洗脸刷牙。早餐只吃了点吐司和牛奶就开始忙碌。
虽然放假了,她身上的担子可不轻。
一边要做寒假作业,一边要准备一个月后的数学竞赛,还要腾出时间给闻屿择补课。
男生欣赏她的表情片刻,忍着笑,下巴微抬:“你瞪什么。”
第二个字加了重音,嚣张气焰十足。
楚璃胸口起伏,还瞪他:“不要脸。”
她的眼睛圆圆的,泛着羞恼的水雾,一张脸涨的通红。
瘦猴看了半天热闹,笑声没憋住:“阿择,你惹人生气了。”
“哈?”
男生哼笑一声,慢腾腾地将头盔勾在手臂下,“老子刚才为了躲她,差点都翻了。”
瘦猴夸张地张大嘴,脱口道:“我操,这么严重?”
一丘之貉。
楚璃攥着拳,来回看这两人。跟他们讲道理简直是在浪费时间,而且四周空旷无人,她一个女生人生路不熟,真跟对方起了争执,吃亏的是自己。
“封闭路段飙车是违法的。”楚璃说着,开始摸手机,“外面路口有交警,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举报你们。”
她抬起头,不甘示弱。
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
男生单手夹着头盔,微偏头,松散头发扎着眼皮,一张脸冷淡又凛冽。
他眯了眯眼,向前一步:“你试试。”
简单的三个字,实实在在的威胁。
楚璃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心里打鼓。咬着牙,开始色厉内荏地拨号码。
见楚璃来真格的,瘦猴慌了。
“别啊美女,我们就是玩玩儿。”
瘦猴拉着那人的手臂,使劲往旁边带,嘴上不住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兄弟跟你开玩笑呢,我们这就走。”
“松开。”
男生甩开瘦猴的手,“你真觉得她敢?”
“管她敢不敢。”瘦猴又推着他嚷:“这是我哥的车,我不想挨揍。你不走我可走了啊。”
“行了行了。”
男生不耐烦咂舌,将他挥开,“真以为老子闲得慌。”
他说着掠过楚璃,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过去骑上摩托车。
头盔一扣,将炸着的几根头发按下去。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伴随一阵引起的轰鸣声,楚璃的头发随风扬起,轻飘飘贴在脸上。
说不清是愤怒还是畏惧,她站在原地,心跳如擂鼓。手指不自觉缩紧,手机屏幕被按出一串长长的“0”-
雨后的清凉消散殆尽,暑气无声蒸腾开来。
天色渐暗,南桥街的巷子七拐八拐,路不好找。楚璃一路打听,终于在天黑前找到徐丽媛给她的地址。
晚风拂面,楚璃将之前的遭遇抛诸脑后。
就要住进陌生人家里了,整颗心都是悬着的,她没有闲工夫为一个混蛋怄气。
面前是一座三层高的中式洋房,有些年生了。深蓝色玻璃窗,外墙爬慢了藤蔓,有些地方的砖都掉了。但是占地宽敞,还带个院子。
就是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光景。
楚璃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她拖着行李箱来到院门前,铁门一推就开了。心里宽慰想,再怎么也是一栋洋房,怎么也比逼仄的平房的好。
然而一走进去,她人傻了。
院子很宽,种了些歪七八扭的植物,摆着几张桌子凳子,门口停着一辆黑色摩托车。
楚璃惊愕一瞬,目光转动,发现落地玻璃门上印几个红色大字——
“棋牌娱乐,内设包间。预定电话:XXX。”
楚璃心里噔地一下。
再仔细一瞧,玻璃门里面坐了几桌人在搓麻将
这已经不能用魔幻来形容了。
稀里哗啦的机麻声传出来,还有忽高忽低的吆喝声,楚璃觉得自己的脚都僵了。
一定是找错地方了。
楚璃愣了一阵,开始摸手机。
直接打电话吧,她折腾不动了。现在脚踝倒是没那么疼,但是鞋子里被污水灌了个透,这会儿干了黏在皮肤上,滋味很不好受。
楚璃拨通了一个陌生号码,“嘟嘟”几声,对方接起。
“喂。”一道中年女声,背景音嘈杂,全是吵闹的说话声。
“你好,我是楚璃。”
那头哦哦两声:“到车站了吗?”
楚璃是坐高铁转大巴过来的,对方只知道她今天会过来,并不清楚几点能到。
“我到了短信上写的地址。”楚璃如实说,“可是好像弄错了,36号附3号是一间麻将馆。”
“这就到啦?你等着。”那头声音响亮。
楚璃听得一头雾水,片刻间,玻璃门“哗”的一下拉开——
“你就是阿璃吧?”
一个不到四十的短发女人走出来,眼角落下几道笑纹。看得出皮肤底子很好,年轻时候应该是个美人。
她脸上笑盈盈:“我是闻琳,你叫我琳姨就可以。”
楚璃听得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闻琳见她的反应,笑容微顿,但很快恢复自然:“到了打个电话就是,我去车站接你嘛。”
“诶,一转眼都这么大了,长得可真漂亮。”她喋喋不休,热情地帮着楚璃推行李,“这一路上累坏了吧,吃晚饭没?”
楚璃心里沉得说不出话,只摇头。
来之前她就知道,居住条件肯定不比从前,说不定还会艰苦。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地方。
徐丽媛真狠啊。
把她往赌窝里塞。
屋子里乌泱泱的一堆人,声音吵得像自由市场。还有牌友探头出来围观:“老板,家里来亲戚了?”
闻琳笑着抬下巴,热情道:“诶,远房亲戚。”
“多漂亮的小姑娘。”
“皮肤好白啊。”
“她们都是附近街坊,看个热闹。”闻琳又去帮她拿行李,“我帮你提吧。”
“没事。”楚璃侧了下身,声音低低,“不重的。”
闻琳察觉出她的抵触,试着套近乎:“以前我去北城的时候还逗过你,那会儿你才几岁。”
“我不太记得。”
楚璃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完全没印象。
就算记得,也不代表能跟这个女人熟络。不是她没礼貌,实在是接受无能。她才到宁县不到一天,认知已经被刷新了好几层。
“当年你爸爸帮了我们大忙,他是个好人啊。”闻琳领着她往前走,又回头问,“哎,案子有进展了吗?”
“还没有。”
楚璃曾听徐丽媛说闻琳受过父亲的恩惠,具体交情多深就不得而知。她只在心里嘀咕,有进展自己就不会来这麻将馆了。
“你爸爸一定会吉人天相,平安度过的。听说你爷爷也是咱们宁县的,可真是有缘。”
大厅充斥着烟味,和浑浊空气的异味。
楚璃护住身后的琴盒,侧身穿过一众麻将桌,眉头越蹙越紧。
闻琳察觉到她的僵硬,拉住她的手,聊以安慰说:“琳姨这儿环境确实不好,可是楼上还是很宽敞的,坐北朝南采光好,床单也都是新的。你就当自己家一样啊,别拘束。”
楚璃扯了下嘴角,脑袋瓜都快运转不过来了。忽然又想到一件事,问:“楼上…不会还有包间吧。”
“没了没了。我侄子住三楼,你就跟我住二楼吧。”
“啊?”楚璃一愣。
“我侄子闻屿择,跟你一边儿大。”闻琳带着她往里走,笑道,“他也读二中呢,说不定你们还能成为同学。”
楚璃这次就是要转到宁县二中,徐丽媛帮她把手续都办的差不多了,不过她对这事并不上心。
对她来说,读二中还是二十中都没区别,她压根儿不了解,也不想了解。
“想吃面条还是馄饨?琳姨给你煮。”
“我想先洗澡。”
楚璃确实饿,可是比起肚子,她更想先处理这一身污糟。鞋袜粘腻,说不出的难受劲儿,说不定都能闻到臭了。
走到楼梯口,有牌友喊:“老板,机麻怎么卡住了,骰子盘升不起来啊。”
“来了!”
闻琳喊了一嗓子,转头对楚璃说,“你先上二楼,我去看看就过来。”
楚璃点头,提着行李箱上楼。
刚才大厅全是人,她眼睛都不想抬。这会儿才发现地砖是大理石,楼梯扶手是实木的,墙面贴着浮雕花纹的墙布。
在这样一个小破县城,洋房的装潢算是不错了。可是保养不当,台阶缺了几处,墙布都已经发黄脱落。
好好的房子,竟然沦落成麻将馆了。
行李箱很重,需要两只手一起抬。
楚璃黑发垂下来,有几根不听话地贴到脸上,而且她皮肤白,一用劲脸就涨得通红。
走到一半,忽然眼前一暗,一道人影挡住了光线。
楚璃懵然抬头,看到一个身高腿长的少年,面无表情地站在台阶上。
深邃眉眼,下颌线锋利,碎发随意搭在额前。眼皮薄薄下压,有种不可触犯的气质。
是他。
思维停滞两秒,楚璃瞳孔骤然紧缩,连带脑子都嗡了一下。
他是闻琳的侄子?!
楼道逼仄,聒噪的机麻声一浪一浪从楼下传来。
闻屿择没出声,也不动,站在楼梯拐角,居高临下看着她。
赤白灯光从头顶曝开,透过薄薄衣料,掐出少年利落劲瘦的腰线。
他似乎刚洗过澡,头发半湿。脚上一双人字拖,运动短裤,上身一件白色T恤,领口露出一截削瘦的锁骨。
楚璃站在台阶上,披头散发,裙子是脏的,鞋子被污水浸了个透。
相较自己的狼狈,闻屿择显得清风霁月。
“是你。”
“怎么是你。”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楚璃屏住呼吸。
闻屿择双手背在身后,信步下楼。他弯身凑近,盯着她茶色的瞳眸。
楚璃瞳孔放大,脚有些僵。她收到过各种各样男生的眼神。倾慕的,崇拜的,眼前一亮的。
而闻屿择跟他们的都不一样。
“这儿是我家。”
柔和光晕洒在少年脸上,将他锋利的眉眼轮廓都淡淡虚化。
楚璃一眨不眨看着他,“不用麻烦的,我睡一觉就好了。”
闻屿择低头,眼底漾着笑意。
“我喜欢你。”
一句话故意拆成两半儿说:“麻烦我。”
“”
第 62 章 第 62 章
闻屿择决定要做什么,就一定会做。
阻止没有用。楚璃早就清楚这一点。
房间里有少年身上熟稔的气味。
红糖水喝下去肚子舒服不少,手和脚也没那么冷了。
楚璃休息一阵,拿了闻屿择的练习册窝回沙发,用笔帮他把后面要学的重点内容都勾出来。
过了半个小时,闻屿择果真弄了个热水袋回来。
一开始,楚敬华还用心磨合两人的关系。楚璃性子偏静,不是大吵大闹的脾气。她始终将徐丽媛当成外人,亲近程度甚至还不及家里的煮饭阿姨。
时间久了,父女间隔阂渐深,关系如履薄冰。
日子总要向前看。楚璃思念母亲,也从黑暗中慢慢熬了出来。她成绩优秀,多才多艺,未来一片光明。
然而噩耗忽至。
楚敬华的公司先是被曝出漏税,后来公司合伙人离奇跳楼死亡,牵引出严重的账务亏空,最终所有疑点和矛头都指向了楚敬华。
赤字,负债,刑拘。谣言愈演愈烈。
混乱之下,徐丽媛将她安排到了宁县。
临走前的一晚,她拉着自己说了一堆话,还不疼不痒地掉了几颗眼泪——
舆论压力这么大,还有受害者家属上门闹事,你不能留在北城——
如今公司这个情况,出国是不行了。我还在帮你爸爸周旋官司,没有心力再帮你找更好的地方——
宁县是你爷爷的老家,闻琳一家还得过你爸爸的恩惠。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你过去了什么都不用操心,安心读书就行。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楚璃除了担心,就只有懵圈。
可她没有办法,没有能力。只能俯仰由人,愤怒又无助地接受这一切。
夜风起,树影在天花板上乱晃。
楚璃眨了下眼,思绪落回了宁县。每当她以为到底了,够糟糕了,遇到的破人破事儿还能再次刷新她的下限。
望着天花板上张牙舞爪,野蛮挥舞的树影,她想起楼上那个疯子。
两个小时前,楚璃被闻屿择那句“滚出去”气得头脑发晕。
她活了十七年,第一次遇到如此恶劣的人。
憋了一整天的坏情绪到达顶峰。楚璃瞪着他,一股热流在眼眶里打转。
她咬紧牙齿,不让眼泪掉出来:
“你以为我想来这儿?我到底招你惹你了,用得着恶语相向?”
不知是自己的模样太可怜,还是对方良心发现。闻屿择一顿,眉头松了松,表情柔和不少。
可是最后,楚璃没忍住补了一句“你是不是有病”,她看见闻屿择又冷下脸,狠狠皱起眉-
第二天,楚璃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阿璃,起床吃午饭啦。”闻琳在门外喊。
楚璃昨晚失眠到四五点,脑袋昏昏沉沉。
她迷茫睁开眼,看了会儿陌生的天花板,倏地支着胳膊坐起,扫视周围的环境。
木质家具,摆件很少。窗帘不遮光,太阳照得房间亮晃晃的。
楚璃抬起手,手背贴着额头缓了会儿,屐着拖鞋走到窗边。
窗户不是滑轨的,而是老式的朝外推开。楚璃打开窗,看见一颗老槐树,绿莹莹的,透过繁复的树枝间隙能看见小巷街道。
吆喝的小摊贩,停在路边的三轮车,还两只小白狗在树底下嬉戏。
原始朴素,又极具生活气。
楚璃静静望着街道,呼出一口气。
要不是一楼的麻将馆乌烟瘴气,这房子其实也不赖。
楚璃去厕所洗漱完,换了件棉质长裙下楼,这会儿一楼很安静,
麻将馆营业时间是下午一点到晚上十一点,闻琳一个人打理,早上都是睡懒觉。
“饿了吧,快过来吃饭。”
餐厅就在楼梯旁边的隔间,一张桌子,两把长凳。
闻琳煮了冬瓜排骨汤,一盘笋子炒肉和两个小菜。香味扑鼻而来。
“睡得还习惯吧?”闻琳一头乌黑的头发盘在头顶,笑意温和。
楚璃在她旁边坐下,违心说:“还可以。”
“快尝尝菜合不合胃口。咱们南方都爱吃辣,怕你不习惯,就做得清淡。”
“谢谢琳姨。”
楚璃端起碗筷,弯唇笑了笑。她对这里没有好印象,但感受到了闻琳源源不断的热情。
就是不知道姑侄俩为什么差别那么大。
一个亲切得不得了,一个恨不得一脚把她踹出去。
“阿择这孩子怎么还在睡。”闻琳探头往楼梯口望了一眼,又给楚璃夹了一筷子肉丝,“算了,我们不等他。别光扒米饭,吃点肉。”
楚璃皱了下眉,吃得心不在焉。
一楼的麻将馆已经够让她无语了,三楼还住了个闻屿择。
那人脾气恶劣,说话像吃了火药,根本无法相处。
闻琳一边吃饭,一边唠叨开:“说到我这个侄子就来气,狐朋狗友一大堆,不好好学习成天在外面混。也不见他干正经事儿。”
楚璃点头,对此深信不疑。
“我平时要看场子,有时候还得凑牌局,也管不住——”
闻琳话说一半,被人打断:“小姑,背着我说坏话呢。”
饭厅正对楼梯口,楚璃一抬眼,看见闻屿择手揣着兜下楼。
他屐着人字拖,眼皮耷拉着,一张脸白得像纸,倦怠又懒散像是刚睡醒。
“又睡这么晚,赶紧过来吃饭。”闻琳对他招手。
闻屿择朝这边看。楚璃和他对视一眼,移开,盯着碗里的白米饭。
空气就这么静了几秒,闻屿择冷声:
“不吃,出去有事儿。”
楚璃面无表情,却暗自松了一口气。
真让她跟闻屿择一个桌,这饭不知道还咽不咽得下去。
“你能有什么事儿,咱们家来客人了,还没给你介绍呢。”
闻屿择脚步不停,往外走,“贵客不稀罕咱这破地方,您别瞎折腾。”
楚璃眼睫微颤,捏着筷子的手指轻轻收紧。
这人不好相处,还记仇。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闻琳朝着那道背影,扯起嗓门儿,“诶,明天就开学了你早点回来”
对方不理,直接出门一拐弯儿,影子都看不见。
偌大的一楼恢复安静。闻琳无奈摇头:“不管他了,咱们吃。”
“阿择就这性子,你别往心里去。他人不坏,朋友也多,你以后再学校遇到什么事情尽管找他。”
楚璃吞了一口饭,不是滋味,随口答了一句:
“不用麻烦了。”
“麻烦什么呀,你们都是同龄人,平时可以多沟通沟通。而且你成绩好又懂事有礼貌,阿择就该多向你学习。”
闻琳说着给她盛了一碗排骨汤。
“你人生路不熟的,明天开学跟阿择一起去学校。”
……-
楚璃自然不会跟闻屿择一起去学校。
第二天一大早,她背着书包坐上公交车。
楚璃提前查了地图,从这里到学校有一段距离,走路得半小时。
宁县交通条件差,网约车没有,出租车少得可怜。公交车慢是慢了点,好在一趟直达学校,还算方便。
公交到站,楚璃下了车。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周围熙熙攘攘,都是穿校服的学生。
白底翻领短袖,肥厚的深蓝色运动裤。只是简单朴素的校服被他们穿得五花八门,各有各的味道。
有挽裤腿的,有在衣服上涂鸦的,还有直接穿短裙的。头发造型也稀奇古怪,甚至还有染发的。
楚璃一脸的难以评价。
跟着人流进了校门,就看到一个水泥地的篮球场,旁边是破旧的宿舍楼。
紧挨着的是两栋教学楼,贴着老气横秋的土黄色瓷砖。外墙上“厚德致善,博学致远”的字牌已经被氧化成暗红。
唯一顺眼的是操场。宽阔,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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