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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

作者:风歌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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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养尸之地(七)

整个庙宇剧烈摇晃, 粉尘四溅,最后在轰然倒塌。【热血阅读

宋小河原本还在高兴,见状又慌张地找地方躲藏, 正要往庙外跑时, 忽而面前景色骤变。

周围在刹那安静下来, 所有幻象消失, 破败残旧的庙宇在眼前彻底展现真容。

这座被废弃了许多年的小庙, 虽然柱子有裂纹, 墙壁也泛着灰黄, 但出乎意料的是此地出奇的干净。

甚至这地上连灰尘都没有,房间的边边角角也没有结网的蛛丝,连窗台都是整洁的。

“小河大人!”

苏暮临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喊, 高举双手朝她扑过来, 非常激动地告状,“我差点被这病痨鬼害死!大人赶紧让他滚回房去, 别再让他跟着我们了!”

说着,手就往谢归的脸上指。

宋小河回头瞧了一眼, 就见被骂的谢归仍然端庄着姿态, 露出一个颇为抱歉的笑容来, 更为俊俏的病容添了几分柔弱。

也不知道两人在幻境里面是结了什么恩怨,谢归竟然好脾气到让苏暮临如此恶意相对都没什么反应。

体内一股血气上涌, 谢归脸色微变, 忙用袖子掩住了唇, 连着几声咳嗽,竟是咳出了血来。

“谢春棠, 你没事吧?!”宋小河吓一跳,反手扣住苏暮临的手腕, “这是怎么回事?他受伤了?”

谢归像是怕苏暮临被怪罪,赶忙拿出锦帕捂住了唇,闷声道:“无妨,无妨,是我自己体力不济,还险些拖累了苏少侠。”

苏暮临提及此事脸上出现些许尴尬,但却没有隐瞒,撇了撇嘴道:“方才在幻境中,他非要出手阻拦那些村民砸天女像,导致所有村民妖化,我也是为了救他才出手收拾那些妖尸,谁知道他那么无用……被我一道火符给震伤了。”

宋小河是见识过苏暮临用符的天赋的,那日在酆都鬼蜮,她也是被一道雷符炸聋了耳朵。

沈溪山只看了谢归一眼,就知道他并非火符所伤,“他是被这里的妖气冲撞了。”

“什么妖气?”

他走到天女像旁边,抬手抚上去。

天女像上有着十分整齐规矩的裂痕,那是当年村民将其切割之后留下的。

沈溪山的指腹落在裂痕上,淡声道:“所谓的天女之怒,不过是有人杀了所有村民之后编出的噱头罢了,这整座庙都充斥着一股妖气,寻常人很难察觉,他身体已被鬼幡侵蚀,所以才被这股微弱的妖气冲撞。”

“严重吗?”宋小河追问。

“暂且死不了。”沈溪山散漫地回答。

谢归擦了擦嘴角的血,气息稍稍平复了些,这才问道:“可是沈少侠先前不是用魂祭术问出的那些事吗?魂祭术下,应当不会有谎言才对。”

“他回答的,不过都是他所知道的事而已,可能是听闻,可能是猜想,不一定代表着实情。”沈溪山仰头看了看,忽然道:“这小庙留不得,得拆了。”

“对对对,这一定是妖怪所建!”苏暮临倒是十分赞同,说道:“门口那老头是喝了妖血才会活那么久,有没有可能他所喝的那妖血的主人,便正是编出了天女下凡一事,借口建造了这座庙,然后取全村的凡人精魄来修炼?”

这倒是猜得相当合理,就连宋小河听了,也觉得有些道理,便道:“如何拆?”

“简单。”苏暮临自告奋勇,积极表现自己,“我召雷炸了此处。”

几人都没异议,沈溪山指点苏暮临的雷落在什么地方,而宋小河和谢归则走去了角落。

谢归从袖中摸出个巴掌大小的小鱼铜雕,随后拧了一下上面的机栝,只听“咔吧”一声,一抹微弱的白光便从小鱼的嘴里徐徐飘散出来,随后在面前结成了一张虚无透明的光网,将二人所站的角落笼罩。

宋小河对什么都好奇,马上问:“这是什么?”

谢归解释说:“这个名唤小鱼结,会形成一个时效短暂的防御结界,虽然看起来薄弱,防御能力却十分强悍。”

“这东西是用什么催动的,灵力?”

“里面装了灵晶石。”谢归见她不懂,便多说了两句,“这东西大多都产自南国,前身是墨家千机,后世经过能人改良,将灵力转为晶石装进去,可驱动各种各样的机栝,是非常方便且厉害的灵器。”

千机与炼器又不全然相同,炼器花费的时间更久,心血更多,且需以灵力去催动,越厉害的灵器所发挥的能力就越大。

而墨家千机是一种古法,传承千万年的岁月,许多鬼斧神工之技早已流失,但经过后人不断地改良翻新,已经形成了一种差不多全新的体系,只要装入灵石就能催动。

“据说墨家古法之中,有一种巧夺天工的技法,能够造出与常人看不出分别的灵器,却拥有着极其厉害的战斗能力,上古时期的墨家也是凭借这种古法造出了所向披靡的战队,在乱世之中独占一席。”谢归说着,长叹一口气,眉目染上些许惆怅,“只是后来这种古法并没能流传下来,现世已无人再能复刻。”

宋小河想了想,说道:“幸好失传了。”

“宋姑娘何出此言?”

“若是那种技法被充分利用,那么上战场就不需活人,只派这种机栝所造的凶器上去就好了。”

“如此,不是避免了很多流血和受伤,免了那些将士白白牺牲吗?”

宋小河不懂那些大道理,只有自己的一番见解,说道:“古话不是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吗?战争一旦挑起,牺牲的难道只有将士吗?将士能用那些机栝所做的灵器代替,可百姓们呢?”

谢归听她一言,直接愣住,久久不语。

另一边,沈溪山已经将话重复了第二遍,苏暮临还是有点听不懂。

“你让我只对着天女像的前面五寸之处落雷,还不能波及这尊木头像?”苏暮临大吃一惊,瞪着眼睛说:“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沈溪山耐心告罄,皱着眉道:“你在仙盟上几个月,都学了什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这哪是小事?你分明就是故意刁难我!”苏暮临一时情绪上头,顶嘴了。

随后被沈溪山的眼风一扫,他顿时又蔫下来,缩着脖子,虚弱道:“我一直都跟着小河大人认真修习,但是你也知道,你们凡人的术法,我学起来是很吃力的。”

沈溪山说:“我看你是没把脑子带来人界,所以才连这点微弱的法术都学不会。”

苏暮临向来是个欺软怕硬的主,敢怒不敢言,半点没有在谢归面前的嚣张气焰。

真正能够整治苏暮临的,还得是沈溪山这种话不多,下手狠的硬茬,再多给苏暮临八个胆子,他也不敢公开与沈溪山叫板。

生怕哪一天他不高兴,把自己揍出了原形,当个恶妖给收了。

沈溪山不耐烦地催促:“动手。”

他只好慢吞吞摸出符箓来,心存侥幸地问道:“若是我当真不慎将木像炸毁了,会如何?”

沈溪山存心吓他,“宰了你。”

苏暮临又想哭了,他忍着眼泪,催动符箓,注入全数的精力,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分神。

他其实每次在用符箓的时候,都悄悄注入了自己的力量,所以才能将一张平平无奇的符箓爆发出那么大的伤害来。

但眼下沈溪山提出的要求,是让他不准炸毁天女像,又得将距离木像五寸的地方给炸开,那他也就只能完全收了自身的力量,用上他在仙盟这五个月所学的人族法术。

沈溪山就在一旁盯着,那轻飘飘的目光仿佛给他压上了莫大的压力。

苏暮临起符念咒,额上出了一层细汗,费力地掌控着体内的灵力,对准了那地方,轻唤一声,“雷法召来。”

“轰隆——”

一声脆响自符箓中流蹿出来,万法之中,雷法霸道而迅猛,掌控不好很有可能会伤及施法人。

苏暮临就是那个倒霉蛋。

雷诀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下,顿时麻痛的感觉传来,还伴随着一股灼热,苏暮临仰天长啸,嗷了一声。

同时雷诀落在他所指之地,猛地将地上的石板炸碎,露出一块红色的地皮来。

苏暮临还捂着手背嗷嗷叫,沈溪山颇为看不上这种软弱行径,又嫌弃他吵得耳朵疼,便伸手按在他的脸上,将他推到一旁,“闭嘴。”

言出法随,苏暮临暂时被夺了声音,庙中安静下来。

这道雷法其实控制得很好,就连谢归特意拿出来的防护结界也没能用上。

天女像前被炸出了一个小坑,青石砖当中有一块鲜红的地方,倒是十分显眼。

宋小河小跑过去,看了看正捂着手背一脸委屈的苏暮临,又瞧了瞧沈溪山,最后指着地上问,“这是什么?”

沈溪山往前几步,一只脚往那块红色地皮上一踩。

瞬间一股风浪以他的右脚为中心猛然卷起来,朝周围快速扩散而去,只听噼里啪啦的脆声接连不断,地上的青石砖竟然随着风浪碎裂,粉碎,最后化成粉末消失。

于是这地上的东西就露出全貌来。

是一个范围波及了整座庙的阵法。

阵型是圆的,当中的所有咒文和结构都是由血红的颜色组成,密密麻麻。

宋小河几人就站在阵法的中间位置,那天女像所立之地,正压着一个无比繁琐的咒文。

她转了个圈,将脚下的阵法粗略看了一遍,并不认识。

但这样刺目的颜色,拥挤杂乱的咒文,单是让人看着就从心中涌起莫名的惧意,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阴森之感,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沈策,这是什么?”宋小河现在已然习惯了,面对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都下意识去问沈溪山。

“养尸阵。”他倒是面色平静,看上去一点都不意外,眸光一抬落在面前的天女像上,说:“这养尸阵怕是在庙建成的时候就布下了,这尊木像便是压阵之物,只要完好无损,此阵就不会启动。但那些村民切了木像,自然开了阵,所以才都被炼为妖尸。”

“原来是这样。”宋小河恍然大悟,“但这么多年了,布下此阵之人何处去寻?”

谢归站在一旁,视线落在木像上,也跟着道:“所以布下此阵的人,一开始的目的可能并非要全村人的性命,也不是要得到一批妖尸。”

这像是一个设计好的机关,若是那些村民一代一代地供奉着这座天女像,那么阵法就不会启动,他们现在可能都还活得好好的。

沈溪山没兴趣往下猜了。

既已经查明了村民被炼为妖尸的原因,事情到这里也算是结束,至于布阵人是谁,去了哪里,跟他又有什么干系?

只交代一句:“此阵范围应当是整个村子,若是现在将木像毁坏,我们所有人都会受到阵法的影响,暂且放着。”

说完便抬步往外走。

此地已没有留存意义,宋小河也跟着出门,脚步追赶了几下,刚想让与沈溪山说话,却忽而发现庙外竟然站了很多人。

其中步时鸢站在檐下,神色从容,见宋小河出来了,还对她微笑了一下。

台阶往下,自然是程灵珠等人站在前头,各个门派的领队几乎都在,再往后就是较为密集的人群,像看热闹一样围成个圈,正小声议论着。

当中也有个例外。

钟浔之不是领队,但因着钟氏这次派了不少人,他作为东家小少爷,当然也有着不低的地位,站在首位,身边是云馥。

他见到宋小河时,脸色一变,目光顿时锐利起来。

宋小河也不知道为何就在他们进去走了一趟的功夫,门外就聚集了那么多人,且都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们。

“宋小河。”程灵珠率先出声,用清冷的声音唤她的名字,问道:“你们在庙中有何发现?”

她应了一声,回道:“里面的确有一尊天女像,但地上有个养尸阵,村民之所以变成这样,皆是因为他们起了贪念,想切割天女像拿去换银钱,毁坏了压阵之物。”

“可那老人说,天女像是因为年久失修,被多年前的一场大暴风雨摧毁的,为何与你说的不同?”先前在旁边围观的弟子提出疑问。

“没有那场暴风雨。”宋小河道:“庙内设了回溯幻象,我们都看见了当年村民拆天女像的场景。”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日后不可擅自行动,必须将事情报备于我,否则遇到危险,谁也保不了你。”

程灵珠似乎对此事也不感兴趣,只是走个过场随意问了问,便匆匆用一句教训当做结尾。

其他领队显然不满,认为宋小河没有将话说完,为仙盟隐藏了信息。

因此,众人心思各异,脸上的表情也相当精彩,一时间议论声嗡嗡响,各自散去。

钟浔之没走,他瞧见了跟在后面出来的谢归,便着急忙慌地走来,“春棠。”

云馥也跟在旁边,手中抱了一件天青色氅衣,紧紧张张地给谢归披上,嘴里念叨着:“三师兄啊,方才可吓坏我和五师兄了,听他们说这里有邪气扩散,都赶来探查究竟,结果庙外竟有结界,那位步天师还不允许我们靠近,五师兄急得差点要闯进去找你。”

谢归将氅衣拢在身上,笑了笑说:“我还没那么容易死。”

钟浔之与他关系很好,见他这副有气无力的病容,心里自然也是难受的,负气道:“你再这般乱闯,也离死不远了。”

谢归笑叹一道:“没大没小。”

正说着,他忽然咳了两下。

不咳还好,这一咳,又咳出不少血来。

钟浔之见后,脸色骤然一变,一下子扣住他的手腕,一探查,果然查出谢归受伤。

他急声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何受伤了?!”

钟浔之是个急性子,向来说风是雨,只道他是与宋小河一同进庙的,矛头就立即指向宋小河,“是不是那个姓宋的在庙中坑害了你?”

“学文,不可胡说!是我在里面被妖气冲撞了。”谢归拍了拍他的手背,怕他太过激动,于是赶忙安慰道:“是我现在身体太弱,不过无碍,休养一下就好。”

“谢春棠!”钟浔之气急败坏道:“你都变成这番模样了,竟然还向着那些仙盟的人!他们先是没有中鬼国的诅咒,现在也是你们一同进庙,他们却没有被妖气冲撞,还不足以说明这其中有鬼吗?”

他一激动,嗓门就大了,自然传到了刚准备离开的宋小河耳中。

宋小河又不是什么好拿捏的软柿子,前面几次三番被他挑衅,碍着环境和钟浔之的姐姐是她师娘的关系,她姑且忍了。

眼下又不分青红皂白地往她身上泼脏水,简直岂有此理!

“呸!”宋小河捋起袖子,一蹦三尺高,骂道:“你当我宋小河是属王八的吗?今日我便要好好教训你这个蠢驴!让你知道天多高地多厚,我宋小河的拳头有多硬!”

放完狠话,她像一支离弦之箭,一下子就冲到了钟浔之的面前,一把拧住钟浔之的衣领,右臂抡了几圈,就要往他脸上打。

谢归惊吓得不轻,赶忙上前,一手去拦宋小河,一手拦钟浔之,扑在两人中间,像和面一样搅和,“别动手,有话且好好说,舒窈师妹,快过来帮忙!”

云馥也赶紧扑上来,抱住钟浔之的腰,喊道:“五师兄注意身体,切莫动气啊!”

钟浔之这会儿身体虚,被生龙活虎的宋小河一拽,腰间又被云馥抱住,一时之间竟无法挣脱,气恼道:“你给我放手!”

四个人很快就拧成一团,谁也不肯松手,尤其宋小河攻击性极强,拳头攥得紧紧的,一直找下手的机会,嘴上还要不停地骂,乱成了一锅粥。

吵吵闹闹,沈溪山没兴趣参与,只是他神色漠然地站在台阶之上,钟浔之那几个护卫便犹豫着,不敢上来。

先前都吃过沈溪山给的教训,知道这会儿要是再插手几个少年之间的战斗,自然讨不了什么好果子。

苏暮临原本就不是积极参战人员,平时全靠着一张嘴,眼下被沈溪山施法禁言,他急得脑袋冒烟,在沈溪山身边打转。

檐下四个人抱成一团,拉扯来拉扯去,从东边扯到西边,怒骂声与劝和声交织在一起,热闹得不行。

最后宋小河这一拳到底还是落下了,只不过没能如愿落在钟浔之的脸上,反而是砸在谢归的眼眶上。

一拳就将他撂倒,直直地坐在地上。

谢归也是硬气,愣是一声没吭,捂着脸低下头。

宋小河倒抽一口凉气,“谢春棠!”

“春棠!”

“三师兄!”

三人同时惊叫一声,随后撒开了手,钟浔之与云馥蹲下去询问关心他的伤势,左右两侧已然没有宋小河的位置,她只好站在前面,干巴巴地问,“谢春棠,你没事吧?我不是有意要打你的……”

谢归马上抬起脸,说:“无碍,我知宋姑娘并非有意,莫要在意,只要你们别再打架就好。”

出门在外,这个当师兄的,简直操透了心。

但他右眼眶有着很明显的红痕,显然宋小河那一拳打得不轻。

钟浔之道:“小师妹,你快给春棠疗伤!”

云馥皱着眉,苦恼道:“三师兄身上下了三道灵符缓和诅咒蔓延,已经不能再用灵力疗伤了,否则会与那灵符相冲,加速诅咒的侵蚀,我手上还有些药膏,先给三师兄用着吧。”

钟浔之听了,顿时怒从心中起,狠狠瞪了宋小河一眼。

宋小河失手打了谢归,这会儿也心怀愧疚,不再与钟浔之争吵。

只是此处最棘手的人,可不是宋小河。

沈溪山在这时候说:“钟浔之,抬着你的病弱师兄离开这里。”

钟浔之看他一眼,被他冷淡的眸光给吓住了。

他哪知道此人什么来头,只是上次在他手下吃了大亏,亲自见识了他剑术的恐怖之处,现在当然也不敢与他叫板。

莫说是师兄挨了个拳头没给罪魁祸首教训,若是再这样争执下去,他和师兄怕是都要被打到抬着离开。

钟浔之在心中思量片刻,最终还是唤来了护卫,忍气吞声地将谢归扶起带走。

临走前,谢归还冲宋小河三人行礼告辞,真真像是将礼教刻入骨子里一般,有着让常人无法理解的古板。

宋小河又连成道了几句歉,目送他们离开了。

人走之后,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打了谢归的拳头,心里有些滋味。

苏暮临站在她边上,看出她的心思,想要出口安慰也做不到,急得团团转。

“宋小河。”沈溪山站在阶下喊她。

将宋小河的思绪打断,从郁闷的情绪中拽离,抬头问:“怎么了?”

“给我一张火符。”

她走到沈溪山身边,一边摸出火符给她,一边问:“你要做什么呢?”

却见沈溪山接过之后,蹲在临涣的身边,抬手时运起微弱的光芒,将贴在临涣额头上的那个小纸人给摘了下来。

摘掉的瞬间,临涣的身体开始迅速老化,原本就枯黑干瘦的皮开始出现皲裂,面容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苍老,脸颊的皮垂下来。

正在这时,临涣忽而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经过漫长的岁月,已经变得浑浊不堪,瞳孔却能勉强聚焦,带着无比清明地看着沈溪山。

“他……要死了吧?”宋小河说:“这是回光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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