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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时的誓言,以另一种形式实现了。
临走前,沃克坐在车上,拉着沈伽黎的手不愿放开:“我的人生导师,愿意随我一同回英国么?我在伦敦有处千亩园林,生长着各类珍稀植……”
沈伽黎抽回手甩上门:“慢走不送。”
别想骗我过去做免费劳动力。
车子缓缓发动,沃克和艾凡依依不舍探出脑袋,挥舞着手臂:“谢谢你们,今天很开心,下次见。”
于金主和南斐遥带着一帮记者,于风中凌乱。
沈伽黎绝对是妖怪。
当记者在网上放出这张合影后,沈伽黎的微博账号粉丝涨势像坐了火箭,短短数小时涨粉上百万。
【黎宝哪里是人生导师,是调.教师吧,再古板的老头到了他手里都乖得小狗一样。】
【哈哈哈神秘N年无人问,一朝五星天下知,制霸全球的罗斯安德家族就这样走进了大众视野,U1S1,这外国老爷爷真可爱。】
【黎黎的毛衫真好看,怎么会有男人穿深红色还这么好看!】
【我太爱这个男人了,不是我的我很伤心T_T】
【老婆!!![震声]你好漂亮!你的毛衣链接能不能给我一份!】
*
“鸡汤来咯~”李叔端着热腾腾的鸡汤一路小跑。
继沈伽黎和南流景在白薇家住下以后,李叔不甘寂寞,主动要求上门探望,探着探着也住下了。
但白薇家没有多余床铺,只能委屈他睡沙发。
四人餐桌像极了一家老小聚在一起吃团圆饭,平凡的日子也热闹的如同过年。
“干杯——祝贺我姑爷顺利拿下罗斯安德的合作,提前预祝幻海集团步步登高日贯长虹——”白薇举起酒杯,喜气洋洋道。
南流景举杯相碰:“谢谢岳母,也祝贺岳母功夫不负有心人,找回自己的孩子。”
李叔笑得合不拢嘴:“现在网上因为这件事已经炸开了锅,那个微博,好家伙,半天登不进去,都瘫痪了,这几天白女士恐怕也免不了被记者骚扰。”
白薇抿嘴笑笑:“我以前特别反感记者纠缠追问,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反而有特别多的话想说,说起来,这件事还多亏了南姑爷,要不是他当初低声下气求我一定要来见见黎黎,我也不会产生怀疑,说不定也就没有今天的团聚。”
李叔:“少爷?低声下气?”
南流景轻咳一声,低下头挡住微微泛红的脸颊:“吃饭,菜都凉了。”
“姑爷不用不好意思,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放下身段并不丢人,反而是真男人的表现,大丈夫能屈能伸。”白薇夹了只大鸡腿送到南流景碗中,“姑爷多吃鸡腿,早日重新站起来。”
正说笑着,白薇手机响了。
她摸过手机一瞧,是本市的陌生号。
知道她私人号码的并不多,她以为是哪位亲戚忘了存他备注,起身:“你们先吃,我接个电话。”
来到房间,接起电话,刚“喂”了声,脸上的笑意瞬间烟消云散。
“薇薇,是我,衍向。”
二十年没听过的声音,再一次将记忆从脑海最深处拉了出来。
白薇语气生硬:“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俞衍向犹豫许久,才缓缓开口:“最近过得好么?工作是不是很忙。”
“不用聊些没意义的话,有什么事你直接讲。”白薇打断他,“我很忙,要陪儿子吃饭,他们都在等我,你快说。”
俞衍向长叹一声,努力维持笑容:“我知道我再打这通电话就是不要脸,我其实也是为了孩子的事,我见过伽黎,他是我非常中意的学生,没想到这么巧,他竟然就是我家的老大,只是之前见面很匆忙,没来得及仔细看看他,你愿不愿意……找个时间,让孩子见见他的亲生父亲。”
“问我?”白薇冷笑一声,“我不愿意,我巴不得他没有过这个父亲,一个在他出生时没有见证他来到这个人世间的父亲,在他被护士掉包的时候还在外地开会的父亲,一个……在他与家人分开二十多年从来没去找过他的父亲。”
电话那头沉默了,俞衍向很想解释他当时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这二十年来也不是没有找过儿子,但他身为一校之长,还有上万的孩子需要他,他有时候也实在无法抽身去忙私事,在其位任其职罢了。
见他不说话,白薇也不想和他纠缠,扔了句“没什么事就挂了”,按掉通话关了机。
尽管这通电话在这种大喜日子实在坏人心情,但白薇是科班出身的专业演员,只要她想,可以演出无数种开心的方式。
但她坐回桌前,热情招呼着姑爷,演技明明滴水不漏,还是被沈伽黎看出了端倪。
“妈妈,你不开心么。”沈伽黎盯着她的眼睛,小心翼翼问道。
白薇拿筷子的手猛的一顿。这么多年从来没人质疑过她的演技,但在最亲的人面前,她的小把戏早已分崩离析。
“你不开心要和我讲,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帮你分担解决。”沈伽黎握住她的手,轻轻哄着。
不管是白薇还是现实中的母亲永远都是这样,非要把自己伪装成铜墙铁壁没有丝毫破绽,独自一人咬牙承担所有痛苦,那个世界的妈妈已经带着遗憾离去,他不想这个世界的妈妈也跟着遗憾过一生。
白薇做了个深呼吸,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反过来安慰似地拍了拍儿子的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爸爸……也就是俞衍向校长刚才打来电话,说想见见你。”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沈伽黎,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白薇释然一笑:“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可以自己拿主意,想见与否,我不会干涉你的选择。”
沈伽黎静静地望着她,眼中平静无风。
第52章
人都有私心, 白薇因为这个男人过了二十年的苦日子,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儿子,她不希望也很害怕因为这男人一句话再次打碎她仅剩的希望。
所以她不可能希望沈伽黎去见这个男人。
但同时她又在想尽办法做一个好妈妈, 孩子想见生父天经地义, 因此她将最终选择权交由沈伽黎,让他去做决定, 无论结局如何,她都认了。
白薇翻出刚才俞衍向打来的号码, 推过去手机:“这是他的号码,不管你怎么决定,只要开心就去做。”
沈伽黎望着那串号码, 没说话。
原本和气融洽的一顿饭因为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变得气氛压抑, 几人沉默地吃完了饭,白薇又像往常一样叮嘱着小事,最后说她明早有通告先去睡了。
今晚的夜格外阒寂,阒寂到能隔着门板听到客厅里李叔的震天呼声。
南流景偏过脸看向沈伽黎, 皎洁月光投进房间, 在他的睫毛上涂了薄薄一层星光。
一向一沾枕头分秒入睡的沈伽黎到了十二点竟然还睁着眼。
南流景移开视线,轻声问:“睡不着?”
沈伽黎没做声。
“在想爸爸的事?纠结要不要去见他?”
片刻的沉默后,沈伽黎难得回应了他:“嗯。”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不知道。”
沈伽黎缓缓缩起身子,一只手轻轻扯着枕套的花边,话题忽然转了个弯:
“你长这么大,有没有被人指责过不诚实。”
南流景想了想:“没有。”
因为很多时候,没有人会去认真倾听他的话,而很多人无所谓真相是什么, 只会拿他们认为的事实凌驾于真相至上。
沈伽黎慢慢闭上眼睛,水光在睫羽根部溢出斑驳光点。
“我有, 唯一一次,在小学那年。”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学校发来家庭调查表,其中有一项是父母的姓名和职业,他认真填写了妈妈的姓名,在职业一栏写下“花店”,但到了父亲那一栏,笔尖停在纸张上方许久也无从落笔。
出生起就没见过爸爸,不知道他是什么人,长得什么样,只在户口本上见过父亲的姓名,叫沈海。而每每向妈妈询问爸爸的事,妈妈都会表现得很忧伤,所以他就学着不再在妈妈面前提起“父亲”二字。
他看着周围同学的调查表,父亲职业一栏后有银行职员有医生工人等等,似乎每个人在填写父亲的信息时都是没有犹豫便落笔,只有他不知道该写什么。
最后老师要收调查表,鬼使神差的,他在父亲的职业后面写了“宇航员”。
因为这份职业很忙,经常不着家,也能解释为什么每次家长会或者亲子活动都只有妈妈来参加。
可谎言最终还是败露。
老师举着他的调查表在讲台上大声宣扬:“没有父亲可以不用填写,这没关系,但如果为了虚荣心说谎就会让老师很痛心,沈伽黎,没有父亲可以不用写。”
坐在中间的孩子一动不动浑身僵硬,周围四十双眼睛用或嘲笑或怜悯的目光齐齐看向他。
那也是沈伽黎第一次顶撞老师:“我只是想有个爸爸我有什么错。”
“你没错!但你不该用这种态度质问我挑战我的权威,你应该去问你妈妈你有什么错。”
那天回家的路非常漫长,从黄昏走到日落,到星光漫天,九岁的沈伽黎在路口见到了正焦急张望的妈妈,当妈妈哭着跑来问他去了哪里、检查他有没有受伤时,他摔了书包,所有的委屈化为咆哮,一遍遍质问着妈妈:
“我为什么没有爸爸,为什么要让所有人嘲笑我看不起我!”
他到现在都记得妈妈那惶然无措又绝望的表情。
短短一天内,经历了无数的第一次,第一次撒谎;第一次顶撞老师;第一次伤害与他相依为命的家人。
带着这份执念,一直到母亲过世,他躺在高危病房里,听着仪器刺耳的警报声,想着:爸爸会不会来看我最后一面。
说到这里,沈伽黎又哭了,但没像上次那样歇斯底里不停地质问,他终于明白了,不是所有的质问都有答案,这一次,只是默默落泪。
南流景虽然无法将他这个故事和他的经历对上号,但短暂的疑惑过后,他把人搂进怀里,轻轻抚拍着他的后背。
南流景也终于回忆起,他一直在撒谎,可是谎言说了一万次之后就成了事实。
有心之人会在他小时候问他“想不想妈妈”,他每次都坚定地说“不想”,因为他害怕他如果实话实说那些人会认为他和母亲是一丘之貉,都是疯子精神病。
所以时间长了,谎话从小说到大,他也真的以为自己不想。
可如果不想,怎么会在母亲的忌日那天不要命地抽完一整盒烟,又滴水不进。
沈伽黎半眯着眼睛,泪珠顺着眼角划过鼻梁,晕湿了枕头:“所以我特别讨厌婚姻,我不理解明明不相爱的两人为什么非要结婚,然后将这种痛苦延续给下一代。”
南流景双目微睁,忽然想到了他们的婚姻。从未见过的两个陌生人因为上一辈的强迫强行捆绑在一起,任由陌生人侵袭自己的私人空间。
曾经他也厌恶这种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厌恶家里人为他选的结婚对象,为了全身而退的离婚耍了很多可笑的手段,企图将所有的责任推给沈伽黎。
但现在,紧紧抱着他的时候,忽然又觉得没那么厌恶,反而有一丝庆幸,庆幸那个人是沈伽黎。
也终于明白,意外永远比未来先一步到来。
“我也讨厌包办婚姻,但不讨厌我爸为我挑选的结婚对象。”南流景揉着沈伽黎的头发,“所以现在我对我的婚姻,并未完全失望。”
沈伽黎不明白,明明在说父母辈,南流景怎么又说到他身上。
果然他还是非常讨厌包办婚姻,两个永远不在一个频道上的人交流起来好累。
沈伽黎推开他:“不说了,困了。”
南流景又问:“所以对于这件事你怎么打算。”
“自有打算。”
“好,早点睡,明天做些开心的事,这是你本月最后一次双休。”
说这个,沈伽黎睡不着了:“这才二十号,月底的双休呢,你吃了?”
南流景振振有词:“对,我吃了,下个月有十一长假,所以下个周末调休,全体上班。”
沈伽黎的表情肉眼可见的丧了两个度:“我不理解,那还放假做什么,连续放假的快乐抵消不了连续上班的痛苦,不合理也不科学。”
“全国都是这样规定的,不光你们,我也要上班。”南流景沉默片刻又道,“既然有五天长假,要不要……一起出去旅游呢。”
当时婚礼办得仓促,也没像其他新婚人一样跑出去度蜜月什么的。
沈伽黎:“不去,想躺着。”
“算你正常上班,那五天,根据劳工法补偿你三倍工资。”南流景故作姿态,“这样日薪都有一万多。”
沈伽黎沉默了。
心中出现一架天平,五万or躺平,孰轻孰重?
天平渐渐向“五万”倾斜。
人生的终点是人生后花园,后花园的终点是钱。
决定了。
“那就旅游,但我有要求,旅游地点不能太远,每天外出游览时间不能超过十分钟,还要带妈妈一起去。”
南流景:……
十分钟,所以每天的游览项目就是和岳母一起参观当地酒店的电梯?
算了,先把人骗过去,到时再说。
南流景:“成交。”
*
翌日。
饭桌上,白薇虽然在强装微笑,但还是无意间流露一丝失落。
“我吃好了,今天有个采访,我先过去,你们……慢慢吃。”
她本想问,今晚回来还能不能看到你们,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她不想以亲情为由道德绑架沈伽黎,不想因为自己的话给他造成心理负担。
沈伽黎含住她:“妈妈,今晚什么时候回来。”
白薇表情一怔,脑袋里一团乱麻。
为什么问什么时候回来,是不是想叫自己回来吃最后一顿晚餐。
她只觉嗓子像被堵住,说出口的话变了声调:“很快回来。”
说完,匆匆出了门。
沈伽黎漫不经心夹着白粥米粒,又问南流景:“你什么时候回来。”
南流景:?
“今天休假,我打算哪也不去。”
沈伽黎停下动作:“不,你要去。”
南流景:……?
沈伽黎放下碗筷看了眼时间:“你慢吃,我有事出去。”
南流景:???
做什么,有秘密了?
沈伽黎记了俞衍向的号码,和他约见了十点在咖啡厅见面。
约见的咖啡厅还是上次和海恩见面的咖啡厅,他在这里等过海恩和玩家SUN,每次都是他等人,但这一次,九点半抵达咖啡厅,却见到了早已等在这里的俞衍向。
俞衍向一见人,立马起身迎过来,拉过沈伽黎的手亲切询问他怎么来的,累不累。
沈伽黎简单回应他,坐下。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俞衍向,之前他对这位刚正不阿的校长还蛮有好感,尤其中意他那句“尊重包容每一种性格”,但这次却是另一种心情。
这位校长先生失去了往日的矜贵优雅,反倒有些低声下气讨好着询问沈伽黎想喝什么。
沈伽黎对这边的饮品没兴趣:“不用忙了,我说完就走。”
有些冷冰冰的语调,俞衍向心里一紧,立马岔开话题:
“我从新闻中知道你是我的儿子后,激动的一晚没睡,我们还没相认时我就对你欣赏有加,喜欢你自由自在努力逃脱规则束缚的性格,还想过,要不要认你做干儿子。”
沈伽黎表情淡漠别过脸:“从新闻中知道……”
要是个陌生人这么说都要感谢他的关注,要是亲爹这么说——
啧。
“对不起,是我失职,但是爸爸也希望你能谅解,那两年我确实忙于工作无法脱身,导致你妈妈生你的时候都没能去看看你,害你和我们分开了这么久,真的对不起。”一向高贵的俞校长竟然双手合十做出了哀求的手势,“希望你能原谅我。”
咖啡厅播放着欢快时尚的背景音乐,与俞衍向那哀愁的表情格格不入。
沈伽黎走了半天才到这儿,本打算歇一歇少说两句,但俞衍向一直讲不停,他烦了,出声打断:
“不用说对不起,每个人心中对家庭或工作的重要性都有着不同理解,我们刚好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俞衍向被这暗含讽刺却又无法反驳的一句话闹了个大白脸,毫无血色的脸上不知是悔恨还是懊恼,他慢慢垂下头,忽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伽黎:不说正好,累了,歇会儿。
他翕了眼倚着靠背,真就当众打盹。
但在俞衍向看来,他好像在给自己解释的机会。
平心而论,俞衍向也是不可多见的美中年,儒雅斯文五官精致,但此时他那迫不及待想解释的表情实在有些搞笑:
“伽黎,这些年我也一直过得很痛苦,或许是我无能,无法平衡家庭与事业的关系,我总觉得,既然上级信任我给了我这个职位,我必然不能辜负领导的期望,更不能辜负万千学生的期望,也因此,忽视了我的家人。”
“我妈也很信任你,在事业正当红时选择与你结婚,可你一样辜负了她的期望。”沈伽黎闭着眼幽幽道。
“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所以我现在诚心想要补偿你们。”
“不用,我妈赚很多钱,她姑爷也很有钱,她什么都不缺。”
俞衍向欲哭无泪,沉默许久,他握紧双拳鼓起勇气:“伽黎,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补偿你,让我回到你们身边照顾你们,弥补曾经的过错。”
沈伽黎听闻,缓缓睁开眼,浅淡的瞳孔如玻璃,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妈妈很恨我,因为当初离婚时我父母从中干涉闹得很难看,闹到要打官司,伤害了她,其实我当初不想离婚,也和我的父母争吵过,可那段时间事情太多,我心力交瘁不得已选择妥协,这么多年我一直没忘记她,经常去网上看有关她的消息,我还爱她。”
“所以我诚心希望,要是你愿意能不能帮我劝劝薇薇,让我补偿她,也补偿你,陪着你们度过往后余生。”
沈伽黎盯着他,忽然感觉那个斯文高雅、受人尊敬的俞衍向校长彻底崩坏成一个悔不当初的大反派。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面对事业运筹帷幄,却还是没学会怎么去爱。
“不用了。”沈伽黎冷声道,“你以前不愿参与我的成长,以后也就不需要了。”
这句话不知是对俞衍向还是对那个未曾谋面的亲生父亲说的。
“我来见你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真的还爱我妈妈,就别再打电话再次伤害她,也不要把自己说得很为难,我还是那句话,不爱可以不用结婚,世界上没那么多迫不得已。”
俞衍向的表情彻底僵住,一个万人敬仰的名校校长,面对一个毛头小子只觉得羞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伽黎留下一张纸币,起身离开。
他承认世界上确实有很多无奈,也的确有迫不得已,但不论什么都不是伤害至亲的借口。
离开的瞬间,多年的执念也在这一刻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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