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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脸色微变,苍老的手指微微颤抖。
怎么能……这俩人的得分怎么能比少爷还高?
“那,五分人选呢?”李叔小心翼翼问道,希望接下来就能听到少爷的名字。
但沈伽黎:“任一诺,海恩。”
李叔脸色煞白,藏在胡子下的嘴唇止不住颤抖,差点“汪”一声哭出来。
“那……四分呢?”
沈伽黎想了半天,摇摇头,表示没有。
“三分……?”
沈伽黎继续摇头。
李叔心肝都颤了,语气已然漫上一丝绝望。
“那,二分呢。”
沈伽黎:“艾凡,南丰。”
不为别的,艾凡让他赚到了钱,南丰夸他做饭好吃。
李叔长叹一声。不用问了,少爷垫底,但根据流程,还是得问一嘴。
他望着仅剩的两个人名,一个是养母,另一个就是他家少爷,他咽了口唾沫:“那么一分呢?”
李叔已经想好了安慰词——少爷没关系,一分也挺好的,好歹也占个“一”呢。
沈伽黎思量片刻,忽然道:“你现在,起身,出门左转至尽头,进去第一个房间,西南角四十五度位置,那个是一分。”
李叔:?
根据沈伽黎的指示,李叔见到了一分人选。
李叔:………
如果他没看错,这应该是个马桶搋子。
沈伽黎没诓他,说的就是马桶搋子。
他观察这皮搋子很久了,底色为白色,边缘是一圈淡淡的粉边,像极了妈妈最喜欢的粉白色洋桔梗。
爱屋及乌,他喜欢这个皮搋子。
李叔冥思苦想半天,“搋”字记不清怎么写,只好画了个圆。
这件事,该怎样靠着语言的魅力保证少爷不会受伤呢?
……
书房里。
南流景刚挂断董事会的来电祝贺,祝贺他继续委任CEO,并告知他南斐遥接任COO一职。
出乎意料的,不知是父亲本意如此还是因为什么原因临时改变主意,给了南斐遥一个不上不下的职位,如果是临时改变主意,他很难不往突然出现的沈伽黎身上联想。
他知道父亲非常喜欢沈伽黎,还念叨过沈伽黎一定是祖母的灵魂转世。
而今晚这场宴会,虽然在大家看起来沈伽黎拎个碗过去完全是无理取闹,但谁又不明白,这小东西是赶着去当护夫宝。
南流景回想起沈伽黎当时那淡漠却坚决的表情,唇角漾起一抹微笑。
还说你不是关心我。
不知李叔那排行榜做得怎样了,想想,自己就算不是第一也得是第二,毕竟在他心里,妈妈排第一很正常。
而关于白薇这件事,南流景认为也没有必要去调查事情原委,只要沈伽黎开心,那这就是真相。
一抬眼,门口怨魂一样的李叔吓得他手指一颤。
“少爷,这是沈先生的喜爱排行榜……”李叔说完,嘴唇紧抿,颤抖着双手呈上排行榜。
南流景淡淡看了他一眼。
这老头,有必要激动成这样?
南流景志得意满接过纸张,不急着看,先进行预设。
一定是白薇第一他第二,剩下的甲乙丙丁全挤在最后一名。
南流景眼底含笑,搭眼一瞧。
嗯,和自己想的一样,白薇第一,接下来该轮到自己了吧。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清给李叔听,好似故意炫耀:看,我第二。
但他垂眼看过去——
嗯?
第二是空的?
南流景不爽,但很快安慰了自己。正常,毕竟他现在和沈伽黎并没亲密到这种程度。
第三啊,第三也行,勉勉强强。
只是当他看到第三后面的空白后,心顿时凉了半截。
再往后看,宫源和沈岚清……
他不敢相信,沈岚清竟然排名比他高。
南流景缓缓闭上眼睛,努力克制颤抖的手。
也正常,毕竟他们做过一段时间的兄弟。
只是接下来,每往下看一个名字心就凉一截,直到他看到了第十名,后面没有姓名,只画了一个圆圈。
“这圆圈是什么意思。”南流景变了调,最后一个字漫上一丝颤音。
李叔满脸惋惜,凑到他耳边用气音道:“是,马桶搋子。”
下一秒,纸张被撕成两半,南流景大手怒拍桌子:
“什么意思,在沈伽黎心里我还不如一个马桶搋子重要?!”
李叔不敢说话,在心里默默点头。
“那我呢?”没看到自己名字,南流景问道。
“少爷,在背面。”
南流景翻过纸张,见上门赫然写着:
【NO.11:南流景,养母(得分:-1)】
南流景:。
他滑着轮椅去了沈伽黎房间,从没这么快过。
一进门,撕成两半的纸往桌上一拍,南流景恶声恶气质问道:
“沈伽黎,在你心里对我的喜爱程度还不如一个马桶搋子高?”
沈伽黎淡淡瞥了一眼。就说呢,李叔无缘无故搞什么喜爱排行,感情是南流景想找机会借题发挥。
他云淡风轻回应道:“嗯对,不如搋子,那个搋子还挺好看。”
南流景:……
南流景再一次被沈伽黎刷新了无语的下限。
沈伽黎一抬眼,对上了南流景黑沉的双眼。
恐怕南流景自己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表情,上流人士的骄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伤心夹杂不甘,微张的嘴唇似乎亟待宣泄自己遭遇的不公。
“噗嗤——”沈伽黎再一次不给面子地笑出声。
南流景被气到五官扭曲的样子也太好笑了,越是这种平时看起来矜贵的男人出糗时反差越明显,因此看起来比一般的喜剧演员更怪诞。
一笑,气不顺,带着他那破锣般的嗓子咳嗽不停,涨得双颊通红,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干脆伏在床用小桌板上边笑边咳。
有趣,原来世界上也是会有这种荒诞的幽默。
南流景默默看着他,见他笑到无法自拔,眼尾含泪湿润了长睫,涨红的小脸连接着脖颈半隐匿在宽松的睡衣里,显得颈间那点绛红小痣更为艳丽,如血玉落盘,滚动叮咚。
莫名其妙的,李叔也仿佛被传染般,虽然不知笑点在哪,但就是克制不住跟着一起掩嘴大笑。
南流景终于明白了,沈伽黎不是不会笑,让他开怀大笑的代价则是自己糗态百出。
可是这笑容实在太过明艳,仿佛背后万物生花。
他抬手遮掩了嘴角的笑意,故作生硬质问道:“拿人和皮搋子比,很好笑?”
沈伽黎头枕小桌板,微笑着缓缓抬手比了个大拇指。
好笑,而且是非常。
南流景轻蔑一笑,道了句“无聊”,转身离开。
在房间里思忖许久,还是觉得这排行榜太伤人自尊,必须得做点什么,起码也要比过皮搋子。
*
另一边,南家。
南丰一回家就躺上了床,他单手遮着眼睛,嘴里不住呢喃着:
“妈妈我知道错了,我绝对不是妈妈认为的那种坏小孩,我会为我以前的过错赎罪,希望妈妈还是按时来我梦中见见我,抚摸我的头发亲吻我。”
如果说南丰这个带恶人有什么软肋,大概就是他的母亲。
他亲眼看着妈妈为了一口粮食死在他面前,后来过上好日子,又扼腕叹息妈妈在世时没有跟着享一天福,这是他一辈子无法释怀的痛。
因此他临时改变主意,委任南斐遥为COO,也是想再给南流景一次机会,算是赎罪的开端。
回想过往,他的妈妈虽然不良于行,可依然背着他走遍高山险岭,但几十年后,自己为人父母,却能做出弃亲儿于不顾的无耻行为,不许儿子上桌吃饭,将最好的资源留给老小。
心痛,那时只有六岁的孩子,会怎么想。
于怀素跟着进来,将手提包重重摔在南丰身上,看着他这没出息的死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南丰,你起来!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首席运营是什么意思!高不成低不就的职位你觉得斐遥稀罕么?!还是说你另有打算。”
南丰被她吵得头疼,语气生硬:“对,就是另有打算,流景也是我的儿子,凭什么不问过他的意见就卸任董事长给斐遥?是流景的能力差在哪里了?!”
“嗡——”于怀素瞬间出现了耳鸣,脑子里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断掉。
果然,当时没把南流景弄死留他苟活是自己这辈子最愚蠢的决定!都说斩草要除根,大的没了小的更是留不得,日后只会成为斐遥成功路上的大祸害!
难道要像当年对付大的那样对付小的?可南流景明显比他那个傻瓜母亲要聪明得多。
于怀素越想越气,浑身血液倒流。
“所以我才决定,让两个孩子公平竞争,怀素,大清已经亡了,这年头还罔顾个人能力搞什么世袭制说出去要让人笑话的。”南丰向来说一不二,就这么决定了。
到时董事会也会根据二人的表现投票选举新任董事长,合情合理公平公正。
于怀素斜斜凝望着南丰,美目睁到极致,白眼球上布满猩红血丝。
她终于明白了南丰为什么临时变卦,因为过程中出现了不可抗力的因素,堪比自然灾难的沈伽黎。
上次从南流景家回来,这老不死也是这副洋相,一边哭一边说什么伽黎的手艺和妈妈一模一样,还说什么这孩子定是母亲的转世。
不荒唐么?
但既然祸患已出,避免节外生枝,必须尽快采取措施。
于怀素找到南斐遥,南斐遥看起来也蔫头巴脑满脸失落,她一头撞进儿子怀里,哭着道:
“斐遥,妈妈只有你了,你爸现在已经和我们不同心,他还念着那个第三者和她留下的小杂种,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他们打败。”
她捧起儿子的脸,仰着头哭得梨花带雨,说着“你是妈妈唯一的希望了”。
南斐遥有些心烦意乱,他是听着母亲这句话长大的,母亲也总是喊南流景的生母为第三者,可孰是孰非,他还是明白的。
但今晚母亲说的唯一一句令他不那么烦躁的话,便是:
“你放心,你喜欢沈岚清妈妈就是豁出去也会让你们顺利成婚,所以在此之前,你也必须努力,一定要拿下董事长的职位,不管用任何手段,明白么。”
明白了,和岚清成婚的前提是,他必须夺得董事长的职位。
第45章
“恭喜沈先生, 退烧了。”李叔拿过温度计,笑容满面看向床上的沈伽黎。
虽然烧是退了,但咳嗽声依旧一大早响彻大宅。
李叔盯着沈伽黎吃了些抗.生素, 又非要他来一口川贝枇杷膏, 说是能清肺止咳。
沈伽黎誓死不从,他的底线仅在于没有味道的胶囊药片, 川贝枇杷膏这种东西,味道就像微甜的薄荷味塑料, 昨晚喝了一勺直接吐了出来,今天别想再用这玩意祸害他。
他不喝,李叔就在旁边一直劝, 吵吵嚷嚷引来了南流景。
今天是南斐遥上任第一天, 董事会及全体员工都会到场祝迎,还要带他熟悉公司工作,因此南流景起了大早,路过沈伽黎房间, 听见吵嚷声便进门查看情况。
和他猜想的一样, 沈伽黎又不乖了。
“你是小孩么,喝药也要哄。”
沈伽黎窝在被窝里,瓮声瓮气:“难喝,像塑料。”
“你怎么知道像塑料,吃过?”
“吃过。”
南流景:?
还真吃过?不是随口乱说的吧。
“什么时候吃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逼我做饭,我很生气,气不过就咬锅铲手柄发泄。”
南流景嗤笑一声。
果然他每次的回答都在意料之中的大气层之外。
“行了, 他不吃算了,可吃可不吃的东西。”南流景对李叔道。
但出门的时候, 恰好碰上白薇上门,于是他听到了以下对话:
白薇:“黎黎,看妈妈给你带什么了。”
沈伽黎:“哇,是川贝枇杷膏,妈妈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白薇:“因为你是我的小孩嘛,我当然了解你,而且这是我自己熬的哦。”
沈伽黎:“那我要喝光光,谁也不许和我抢。”
白薇:“都喝掉哦,这个对你咳嗽很有帮助。”
沈伽黎:“果然还得是妈妈,南流景刚才还说这是可吃可不吃的东西。”
南流景:……
感觉被背刺了,所以这就是排行第一和倒一的区别么?
*
九点钟,南斐遥一行人准时抵达幻海电子总部大楼外,高层领导们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见到南斐遥,纷纷送上掌声鲜花与问好。
南斐遥表情寡淡,这个人人艳羡的COO职位,他却并不满意。
刚下车没多久,黑色卡宴停在门口,杨司机小跑至车后打开后备箱搬出轮椅,扶着南流景下了车。
兄弟相见,又是弟弟初入职场,本该是热情打招呼,拥抱后互相激励的和谐画面,但兄弟二人谁也没有开口,甚至互相都不肯给对方一个眼神。
董事会的人齐齐到场,于金主自然位列其中,见了人,眼中似乎只有南斐遥,热情迎上去打招呼,还夸奖南斐遥一表人才,反复强调着:
“都说身体健康是心灵健康的基础,南总监一表人才身材高大双腿矫健,往那一站就是咱们幻海集团的形象代表,想必南总监定会带领我们幻海集团冲向新的高度。”
明夸暗讽,在他人听来有些刺耳,但南流景脸上依然古井无波,平静地整理着领带,等待秘书下来。
经过南斐遥身边时,南流景抬手示意秘书暂停。
他目视前方,用标准的领导语气道:“九点三十分来会议室召开秋季产品项目阐述,对了,在公司里要求,开会时一律佩戴员工工牌。”
说完,他放下手,秘书心领神会推着他进了公司。
于金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冷笑不止,随即拍了拍南斐遥的肩膀:“南总监,加油,我是看好你的。”
南斐遥淡淡瞥了他一眼,领着员工们阔步进了公司。
工牌小小一只金属制作,为了方便区分职位,也做成了不同的颜色,董事长级别佩戴的工牌是纯金制作,下面的CEO则是铂金制作,再往下的COO以及CFO等则是银质,即便远远看不清上面的职位,也能通过材质一眼区分职位。
办公室里,南斐遥拿过秘书递来的银质工牌,手指发紧,忽而狠狠摔在地上。
这办公室里的一切都让人不爽,无论是相较于隔壁CEO办公室的规模还是桌上的职务牌,首席运营官几个字更显刺眼。
南流景这个残废现在一定得意死了吧。
秘书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半晌,才看见南斐遥捡起工牌别好。
九点三十分,领导们陆续进入会议室。
南斐遥一进门,公司高管们立马起身,弯腰鞠躬道着“南总监早上好”。
会议室宽阔空旷,只有一张大长桌周边整齐分布着座椅。
南斐遥烦躁地叹了口气,拉开长桌上座的椅子坐进去。
“那个……”底下不知哪个部门的经理忽然擦了把冷汗,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南斐遥看着他那欲言又止的死相就来气,大早起来没一件事顺心。
经理旁边的人用手肘戳戳他,低眉顺眼似乎在暗示他什么,经理也低着头,道了声“没事”便坐了回去。
就连于金主脸上的表情都耐人寻味。
南斐遥没心情对着这群不咋好看的老头子们,掀开手边的笔记本电脑:“那么,会议……”
话未说完,会议室大门被人推开。
轮胎摩擦地毯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南流景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高管,几人似乎正在谈论什么。
高管们习惯性看向长桌最上座,瞬间呆住,目眦欲裂。
又!又是这表情!
南斐遥强压怒火,不明白这些老梆子是在故意耍人玩还是什么。
南流景则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看也不看他,漫不经心整理着袖口。
一个高管小碎步跑过去凑到南斐遥身边,脑门冷汗下来了:
“南总监,不好意思,我是本次会议记录员,那个……这个位置是执行总裁的,因为他是本次会议总主持,您的位置……”
高管做了个“请”的手势,面向上座右手边的空位:“在这里。”
南斐遥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下,手指狠狠按住钢笔,众目睽睽下,恼火又有那么丝尴尬地拉开椅子坐过去。
南流景也怡然自得坐到会议主持上座,将文件夹往桌上一放:“时间不早了,会议开始。”
虽然南流景原先在南家并不受宠,初入公司时因为身体原因也并不被人看好,但偏就凭借冷血铁腕、杀伐果决的治理手段令全体员工为之惧怕。
员工们都在背后给他起外号,说活菩萨见得多了,活阎王还是头一次见。
今天的会议内容主要是针对购进罗斯安得家族现持有的铀元素,并落实“新四版”政策进行配股,即向股东们按比例配售股票进行筹资。
为了来个下马威,南斐遥直接表示不同意。他不希望原股东们继续扩大持股比例,这些人一旦尝到甜头,绝不可能再放手,到时对他继任董事长明显不利。
“增发配股会使股价上涨,不利于更多人购买我们公司的股票……”
“所以呢。”南流景冷冷打断他,“你是打算拿出压岁钱融资还是有能力规避风险连环的担保。”
南斐遥瞬间卡壳,嘴巴还张着没来得及合上。
南流景,绝对是故意的,摆明不给他台阶下!就是要让他入职首日便在大众面前出糗!
他按着钢笔,大拇指呈现苍青色,对南流景的恨意水涨船高。长这么大没这么憎恶过一个人。
恨不得他赶紧死掉。
南流景却是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自顾下达命令:“各位的筹措尽快落实。至于南总监,除了纸面实力更要增加实战经验,近几天你就负责与日本公司的货物对接,是一批非常重要的精密零件,希望你打起精神。”
南流景说完,手指轻弹文件夹,封面合上,低声道:“今天会议结束,大家回到岗位继续工作。”
话音落下,高管和股东们齐齐起身,鱼贯而出,南流景也让秘书推着回了办公室,独留下南斐遥,坐在原位一言不发。
待人群全部散去后,他忽地举起钢笔狠狠摔在桌上,钢笔瞬间尸首分离,喷溅出的墨水将地毯染成一块一块。
想对员工来个下马威,不成想先被南流景摆了一道。
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南流景这人就是个定时炸.弹,绝对留不得,无论哪种意义上来讲。
*
前不久因为沈伽黎“截胡”小明星裴靖的广告一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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