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
第 61 章
第61章
楚问这话问得有些意味深长, 宿回渊自然知晓对方的言外之意,但却故作未懂。www.fenfei.me
“师兄距离我这般近,我自然会紧张。”他轻笑道。
楚问将手中布帛浸入热水中, 双手鲜明的骨节由于热气而泛红,在氤氲水汽中莫名仿佛沾染着欲色。他将布帛拧得恰到好处, 既不会湿漉漉让人觉得不适,又能起到降温的作用。
他将布帛轻搭在对方额间, 随后缓缓擦试过对方的面庞与脖颈, 淡声道:“为何?二十年前我将你带回清衍宗之时, 你病重靠在我身上,心跳却并未增快。”
“那时尚且青涩年少,不懂伦理忌讳,哪懂得这许多道理。”宿回渊随意答, 但随即又仿佛想起什么般问道, “二十年了……你怎么记得我那时候的心跳如何。”
他眸子盯着对方清隽的眉间,莞尔道:“那时候我让你背我上山,你都死活不肯,当真是冷酷无情。”
楚问动作微顿, 随即轻声道:“把手伸过来。”
宿回渊将手搭在身侧的床沿, 楚问用温水擦拭过他的手背、指节, 直至略显粗粝的鲜明触感划过指缝间,带来微妙的战栗感。
对方似是想说些什么, 但终究并未开口。
宿回渊终于有些受不了两人间这种极度暧昧却又很少越界、克制却肆意的氛围。没人能从这种极度复杂且矛盾的情绪中全身而退,他们仿佛一根柴火的两端, 火焰猎猎燃在中间, 他们皆无法幸免。
不久前,琴楼中崔忪师父的话音仿若魔音般一直盘旋在耳侧, 他想将其从脑海中剔除,却无济于事。
她说她本觉十年前替徒弟去死是件好事,却不想在今后漫长的时光中,他们都未曾遂愿。
她在得知徒弟音讯后终于怅然垂泪,而崔忪也是在为她找到神花后方能阖目安息。在其中她自以为为崔忪争来的时间中,对两人却都是一种漫长的折磨。
而他亦不想再与楚问周旋下去。
他们曾于昆仑神山之上同源而生,经过漫长的时光化成人形,
可命运却截然相反。神君垂怜自己在人间千年的时光炼就的神丹,抹去他的记忆,让他在人间历练,终究得道飞升,终得圆满。
但与之相辅相生的,那颗汇聚天地之阴冥怨气的废丹,却本不该存在于这世间,神君便留其在人间自生自灭。
不想千年后,那颗阴丹同样化为人形,然而肉.体凡胎无法承受住魂体中如此强硬的阴气,阴邪之气在体内四下撺掇,将心脉震碎,灵力融于无形。
神君偶然从昆仑下山游历,见他并无当年记忆,又觉得他邪气伤体并活不久,毕竟为自己亲手炼就而成,终有不忍,便并未插足。
只是没想到他竟阴差阳错活了下来,在楚问第一次阴七之时将鲜血喂给他之后,竟有隐隐的记忆从脑海中缓缓浮现。
他记得滚烫灼烧的业火,高大密封的炼丹炉,记得日复一日的锤炼,沧海桑田中的昆仑深山。
他记起两人身世,记得千百年间孑孑一人的孤寂,记得千年间落日的余晖,春草冬雪。
这些记忆对他来说堪称陌生,疯狂涌入他的脑海中,他只觉头痛欲裂。亘古的回忆对于一个人来说未免过于残酷,他不想相信,却又无人言说。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在日复一日的梦中迫不得已接受事实,但他从未与楚问提及此事。
后来他身居鬼主,昆仑神君终于不能坐视不管,他是本不该存在这世界上的人。
神君找到他,让他自尽于昆仑山下,神君会让他的灵魂重入轮回,不再接受痛苦。
当时他的心中甚至没什么波动,毕竟他对这世间并无留恋,只是仍然担心神丹一事,自己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将楚问保护在其中,不希望他再陷入争端。况且当年松山真人身死一事重出修真界,定是有人从中作梗,他想趁此机会混进清衍宗,探查当年真相。
神君宽裕了他一些时间,但他知道那一天终究会到来,对方不会允许自己亲手炼出的幽冥生魂存于世间,身居鬼主。
这也便是为何在琴楼中,另一个“宿回渊”杀死楚问,化为神境,终究与昆仑神君打成平手,幸免于难。
这也便是为何他与楚问向来保持距离,他觉得两人之间若是难能长久,便不如从未开始。
但不知何时起,他一向深信不疑的观点潜移默化地发生着改变。
或许是因为鬼墓中,新郎抱着已然化作骨灰的女子黯然垂泪;或许是因为华山之上华向奕见到秦娘之时,幡然悔过的背影;或许是听闻崔忪之事,忽地感慨世事无常。
他倏然觉得,五年后、十年后、百年后的生死,从来就比不上眼前的毫瞬的时间。
人终究魂归天地,当数年后人死魂消之时,他最遗憾的从不会是如今的放纵,而是那些为数不多的时间,都在反复试探与周旋中浪费殆尽。
他们的时间并不多,正因如此,才显得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贵。
盆中温水已然泛凉,楚问正欲起身换水,手却忽然被对方按住了。
他微愣,抬头。
宿回渊目光灼人,他浑身上下都仿佛被这目光刺痛了一般,随即伤口处燃起汹涌的火。
时间在彼此相对的沉默中被无限拉长,他们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水凉了。”楚问轻声提醒。可话虽如此说,身体却并无欲继续向上的态势。
“我知道,我……”宿回渊迟疑着,有些话憋在心中太久,反而不知应该如何开口,“我忽然想起些事情,有些话想对你讲。”
楚问将湿润的布帛放进水盆之中,用衣角擦净了手上水珠,安静看着他。
这目光反而令宿回渊有些紧张,像是内心最隐秘的部位被人赤.裸裸地盯着看,他错开目光,喉咙微动。
他先问:“你觉得宁云志与秦娘如何。”
楚问答:“若他们彼此愿意,我觉得很般配。”
“可秦娘已然是鬼界中人,他们身份不同,立场不同,清衍宗容不下秦娘,鬼界也不会喜欢宁云志。”他说,“他们若在一同,必将挑起修仙界与鬼界的矛盾,到时自身尚且难保,又如何般配。”
楚问沉思片刻道:“你若担心此事,清衍宗便不会将其声张,鬼界不会因此遭受牵连。”
宿回渊一愣,随即哑然失笑,他提出此事本是想问楚问意向,却不想对方误以为是自己在担心鬼界动乱。
“我并非担心此事,我是问你对他们的事情本身如何作想。”
“我不知他们心中所想,自然无法作答。”楚问淡道,“但若是我,只要能与心悦之人朝夕相处,无论背负骂名,亦或是刀尖舔血的日子,我都愿意承受。人活久了,便会觉得日复一日极度相似,又无聊至极,可我却不愿如此。”
他长眸轻抬,复而问道:“那你呢。”
“我?”宿回渊犹豫片刻,坦然道,“我不知。”
楚问单手扶在榻边,上身轻微向前俯去,这是一个对方并不需偏头,便能够四目相对的姿势。
“为何忽然问这个,你向来对别人的事情不感兴趣。”楚问声音极轻,缓缓道,
“所以你究竟是想问他们,还是……我们。”
宿回渊垂着眸,目光恰巧落在对方微紧泛白的指尖上,良久缓缓道:“曾经我送你的短剑,很普通,但你仍然留在密室下面。”
“是。”
“我曾经问过你,我是否能喜欢你,当时你回复我说,若我能安然长大,你便答应我。”
楚问哑声答:“我记得。”
“十年前我杀死楚帜,将长剑刺入你的胸口,后来身受重伤只能归附鬼界。那时你来找过我,这些年间你虽憎恨我,但……那把短剑你依旧留着,我居室内的陈设也从没变过,你始终抱对此有怀疑,一直在追寻当年真相,对吗。”
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确认什么,却已然不再重要。
一切的一切,似乎直到他将其脱口而出之时,竟才发现事情发生得如此连贯而合乎逻辑,只是他曾经并未发现,也不想发现。
他也竟才堪堪发觉,自己从未放下当年之事,也从未放下对方,他总是有意无意地追寻曾经有关自己的蛛丝马迹,并将其编织成一个周密的网,作茧自缚。
他曾口口声声说过的不再牵扯两人之间的感情,事情结束后立刻回鬼界,绝不耽搁,可这从头到尾都像是个自欺欺人的幌子。
他从不想走,楚问强行留下他不过是诱因,他甚至隐隐有些庆幸,自己从未、也不必主动做出如此的抉择。
楚问看着他道:“对了一部分。”
宿回渊神情微顿,心跳却忽地乱了起来,他怕对方说出“不”字来,哪怕不过是哄骗他的谎言,也避免触及血淋淋的真相。
他与楚问之间,暂时还尚无和盘托出的底气。
“我从未真正憎恨于你。我对你最气愤之处从来不是你将我刺伤,归附鬼界,而是你自始至终都将我瞒在鼓里,不告而别。”楚问沉声说,“你刺死师尊已是大罪,你若有情有理,为何不告诉我。我曾觉得我们亲密无间,无话不谈,但你如此……又将我置于何地。”
宿回渊倏然哑声,说不出话来。
他曾猜测过无数种楚问对他的态度,却从未想过最简单的可能。似乎是潜意识中,他并不觉得会有人从头到尾都矢志不渝地相信他,站在他身后,哪怕他负债累累,鲜血淋漓。
世人只知他们是势不两立的宿敌,却从不知他们也曾促膝长谈,也曾亲密无间。他们之间世人未知、甚至不敢猜测的往事,比街坊间说书人熟稔的还要多得多。
他们性情似乎截然不同,又在某些层面上有着奇异的相似。若师出同门,自会情谊深厚,纵使立场相对,也是知根知底,英雄相惜。
“抱歉。”他轻声说,“我没想到这些,但是……”
他停顿片刻,将剩下的半句话说完,“从今以后,会尽量想到的。”
第 62 章
第62章
宿回渊继续说道:“我以宁邱的身份乔装打扮进清衍宗, 你立刻便认出了我,但你却并未拆穿我,这又是为何。”
他轻叹了口气, 轻声道:“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
“重要的是你来清衍宗, 而不是你以什么身份而来,为何而来。我既知你真实身份, 又何必拆穿。”
“所以你曾给我戴上银锁, 在密道中替我遮挡阴蚀的滴水, 刻意给我的汤水面换成了没有葱花的份,包括后面给我灌酒……”宿回渊目光在对方面孔上周转,只觉又好气又好笑,“你在耍我。”
“不是。”楚问沉声说, 他长眸微垂, 其中似有复杂神色,“我只是……不想让你再离开。”
“你看似是将我捆在身边,实际上又何尝不是一种作茧自缚。你作为清衍宗未来的掌门,修真界第一剑尊, 若想每天跟鬼主待在一起, 怎可能不被人发现, 不引人怀疑。”宿回渊笑,“你向来聪明, 怎得如今就为自己编织了个金丝笼呢。”
“并非所有人做所有事之时,都全然以利益衡量决断。”楚问答道, “况且人从不活在他人的眼中。”
“你说得对……我曾经不懂, 现在却明白了。”
宿回渊看着对方眸中映出自己的面孔,轻声笑道, “之前在琴楼里,我问你要不要赌一个大的,你应许,后来多亏你及时出现,我才捡回一命。所以如今……你想不想赌一个更大的。”
话语落下,他沉默等着对方的回应。
——以命数为筹,魂灵为注,赌他们彼此的心意,赌蜉蝣般渺小且短暂的一生,就像他们曾经毫不犹豫地戴上血绳一般,从不畏惧离别,从不忧心背叛。
他微垂了眼睫,半掩住眸间神色,却未曾遮住些许情丝。连那目光都仿佛受到身体发热的影响,变得滚烫灼人。视线顺着对方冷峻如高山流水的眉眼间逐渐向下,轻轻滑过那突出的眉骨,最后蜻蜓点水般落到那人淡色唇间。
那人周身气质是冷绝的,言语是淡漠的,连紧抿的薄唇看上去也有些不近人情。
但他却清楚地记得,那唇本是泛凉、极软的。
他微微摒住呼吸,刹那间连凝滞的空气都变得无比胶着,仿佛有无数跟极其细腻的丝线无端升起,将两人的呼吸举止间都紧密牵扯在一起。
宿回渊喉咙微动,哑声道:“之前你来鬼界之时,我给你戴上的血绳,你至今还留着。我曾对你讲过他的含义,就像一个同生共死的魔咒,将两人永生永世地连在一起。虽然它只对鬼魂真正生效,但意义尚在。”
他话音停顿片刻,随即继续说道:“我只是想确认,你与我理解的是否同义。”
楚问听过他的话,缓缓重复过那几个字:“永生永世……”
世人生命不过短短数十年,却始终不乏有人追求永恒、永生,但实际上以凡人的寿数并不能理解永世的意义,它既代表着时间之长,同样意味着与天地同寿的责任,意味着千百年间的迟缓、孤寂。
他曾从不屑于追求长生,亦不强求得道飞升一事,只想仗剑鸣天下不平之事。
但总有些事情、有些人,让他第一次冒出“永生永世”这个念头来。
那人自小便在他身边,体弱多病,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那时他日夜陪在他身边,生怕时间不够。
但扪心自问,又有多久才算够,十年,五十年,百年……
似乎都远远不够。
在那瞬间,他才忽然顿悟为何古籍经文中,有无数人想追求永生永世。
因为他们在短暂的人间中,遇到了那般难遇难求难得之人。
宿回渊见对方迟疑,垂眸笑道:“也不必如此犹豫,就算今后真有变数,鬼界的血绳也不会真正约束于你。他对于活生生的人来说,跟一团乱线没什么两样。”
他却见楚问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轻声宛如呓语道:“我倒希望它真有那般的效用。”
明明是极其简单的几个字连成一句话,他却难以听懂,心跳再次不受控制地变得紊乱,怦然作响,他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眼,忽有种沉溺的错觉。
他听到楚问继续说道:“永生永世之类……你对我而言,便是这般让我渴望如此的人。”
倏然间,仿佛有一根一直在心中紧绷的弦遽然断裂,将一向坚实的防线炸得不堪入目,碎裂四处,只余满地狼藉。
他本想向楚问确认些许,却不想对方从不吝啬于对他袒露自己的心意,宛如甘霖润物,瑞雪覆年。
一向清冷的人表达起情愫来,却也如此赤.裸坦荡。
脑中忽然一片空白,在对方如此的剖析面前,一切似是而非的欲盖弥彰都显得如此卑劣,他将之前想好的话语忘得一干二净。
他在喉咙轻微的干涩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呼吸略重,“所以你想要跟我赌吗。”
他抬头看向对方的眸子,“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对吧。”
楚问身体微顿,似是想开口,但犹豫良久,并未答话。
他隐隐猜测到对方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甚确定,毕竟他曾无数次表露心意,对方向来游刃有余地回避。他知道宿回渊很少与他讲实话,亦并未将往事悉数告知于他,他曾觉得对方依旧对自己怀有恨意,他想竭力平复。
他不愿过多猜测解读对方的心思,生怕这想法仅仅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宿回渊看着对方神情,觉有几分莞尔,却又笑不出来,只觉心底酸涩。他落在身侧的手还按在对方腕上,那只手顺势沿着手臂的衣料攀上,抵住对方的后颈部,随后微用力,按向自己。
他的上半身也顺势半悬而起,用另一只手搭住了对方的肩,在两侧互相对抗的力道间凑上前去。两人间的距离不断接近,他眼眸一寸寸地缓慢阖起,当最后落点于对方唇上之时,眼前终归黑暗。
下一瞬,唇间传来泛凉的触感。
他就着这个姿势在对方下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随即唇分,轻声道:“现在……你明白了吗。”
楚问并未回应,也并未有所动作,只是眸色逐渐幽深。
“你现在能告诉我,你之前是如何认出我的吗。”宿回渊心中一直惦念着此事,百思不得其解,“必然不是通过容貌,不是剑法,不是性情。那你又是如何在弟子大比数百人中一眼找到我的。”
楚问略带侵`略性的目光扫过他的眼和唇,仿佛在凝视着猎物,这目光从未在对方身上出现过,看得宿回渊身体一紧。
“你当真没猜到?”对方沉声问。
“能猜的事之前都问过了,属实是想不出。”宿回渊无声叹气,思绪飘忽,但随即忽然想到什么般,“对了……很久之前,我跟你弈棋之时打过赌,若你输了,便答应我一件事,还做不做数。”
当时他仍带着几分醉意,却不想阴差阳错地赢了棋艺高超的楚问,对方应许他一件事,但他当时并未想到,便留着之后再说。
“自然作数。”楚问说,“只是我应许的是‘宁邱’,不是你。”
这便是赤.裸裸的对他隐瞒身份的“报复”了,宿回渊无声叹了口气,随即双臂再次用力,再次附上对方唇间,咬了更重的一下。
虽不至于见血,但淡色的唇上肉眼可见地浮现出一道咬`痕,周遭还沾着水光,这场景与对方一向禁欲的外观极度不符,但反而因此显得更为诱`人。
“现在可以作数了吗。”他问。
“……好。”楚问的声音有几分哑,“那我告诉你。”
对方几乎是紧咬着牙关说出的这句话,宿回渊直觉不对,但面上的笑意还尚未来得及褪去,下一瞬就被人重重地推到了床榻之上。
刹那间眼前一黑,他并未睁眼,只觉浓郁的清雪香瞬间萦绕在鼻尖,带着极其强烈的存在感与侵`略性。
对方的掌心按在他心口,触到心跳剧烈,随后顺着衣袍外延向下,直至腰`间。
腰`部以下向来是较为危险的部位,宿回渊身体紧绷,终于睁开眼,胸腔由于剧烈的起伏而更加不稳,一向凛然的凤眸微阖,在对方的眼中反而像是一种欲拒还迎的邀约。
下一瞬,对方身体俯下,吻了上来。
他们并非第一次接吻,但这次却截然不同,不似幻境中蜻蜓点水,也不似年少之时温和。亲吻来得强势且不容抗拒,对方的气息紊乱且炽烈,让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融进对方的胸腔中,吞之入腹。
他舌尖尝到那清冷的香气,可这次却不只满足于表面,那雪香气顺着微张的唇径直向内,两种截然不同的温热彼此交`融,眸光交错,霎时吞没了他全部的呼吸。本就不甚清晰的意识被发热与窒息感逼得节节败退,终究仓惶溃败,他微扬起脖颈,想从缝隙中汲取些许空气。
对方的动作甚至有些急促,在他的口中摩`擦游移,像是另一种形式的侵城掠地。他紧紧环住对方身体,略显狼狈地回应着。
他之前从没想过,只需一个吻便能让他溃不成军。
与此同时,对方的指尖在腰`间游移,感受到他紧绷的腰`线,随即长指钩住腰带边缘,倏地一拉。
暴殄天物一般,繁杂好看的腰带绳结散作了一团,长衣也因此变得松散,堪堪搭在身上,边缘皱出令人遐想联翩的握痕。www.chenxingsx.me
就在他濒临窒息边缘之时,楚问终于肯放过他,抬起身。他剧烈地呼吸着,意识尚且混沌。
楚问忽然问:“现在明白了吗。”
明白什
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