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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怪不得那日她觉得贺白举止十分怪异,如今细细想来,便是这个缘故了。
贺白的心绪已经渐渐平复下来,脸上的泪痕也已擦拭干净,他压声问道:“你是如何入宫的?”
宋楚灵没有回答,而是将视线落在绢花上,反问道:“你呢,这些年在做什么?”
贺白哑声道:“我在赎罪。”
“赎罪?”宋楚灵抬眼望他。
贺白没有打算对宋楚灵隐瞒,他极为坦白道:“我是在为自己赎罪,也是在为贺家赎罪,若当初我没有对林欣有过允诺,她不会一直等我,若我父亲没有暗箱操作,依照大魏正常的选秀律法,户部的那道旨意不应当会送去荣家……”
“而当荣家蒙难时,贺家之所以没有将你供出,也是因为父亲怕皇上盛怒之下,将贺家牵扯其中,所以才会对此事闭口不谈,并不是真心为了护你,所以……”
说至此,贺白直接撩开衣摆,以膝落地,朝宋楚灵道:“荣家灭门之后,我已与贺家断绝关系,可此事因我而起,我不求荣家能宽恕,只求……为林欣报仇。”
宋楚灵算是彻底明白了当初的那些渊源,只是荣贺两家之间的这些恩情与怨怼,一时难以去辩驳,她眼下要做的,便如贺白口中所说,她要倾尽一切,为荣家报仇。
“贺哥哥。”宋楚灵轻唤一声,抬手将贺白扶起。
“我很感激你愿意将这些毫无保留的告诉我,如今你我相认,便是命运使然,只是可惜……”
她垂眸望向他手中那朵绢花,轻道,“这次我不能听姐姐的话了。”
说完,那双沉冷的眼眸倏然抬起,望向贺白道:“贺哥哥不妨与我说说,这些年你是如何……赎罪的?”
第五十九章
贺白受贺章的影响, 从小便知道宫中的人心险恶,在得知荣林欣入宫之后,他对她的爱也随之深埋, 他不能连累她, 但是他可以在皇城中默默的守护她,如此也好。
□□林欣却总是借口更信服年长的御医, 一直在刻意的回避他,从她入宫后,他们之间似乎是彻底断了联系, 他只能从别的御医口中了解她的状况, 偶有相遇之时, 她也几乎从不会看他, 就好像两人从未有过相识相知。
在得知荣林欣服毒自尽的那日,他恍惚到根本无法思考,一连数日如同丢了魂魄, 若不是贺章怕他出事, 派人将他牢牢看住, 那时的贺白应当已经追随荣林欣而去了。
一段时间的痛苦消沉过后,贺白逐渐清醒过来, 他虽不知皇上与荣林欣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凭借他对荣林欣的了解, 他觉得她绝不可能不顾荣家还有年幼的孩子, 赌气之下服毒自尽。
于是, 清醒后的贺白重回太医院, 很快就意识到这当中最大的疑点。
“太医院每次开出的量, 便是全部拿出,也不足以让林欣当场毙命。”
贺白找贺章对峙过, 可贺章只说,医书上所记也是因人而异,荣林欣产子后身体虚弱,也许不用常人毒发的剂量,就能令她身亡。
这样强行的解释,贺白不愿接受,但由于那时宸妃之死已成宫中禁忌,太医院早已将死因呈禀,这件事赫然已是盖棺定论,皇上不在追问的话,仅凭他一人,根本无法还林欣和荣家一个公道。
“我能做的,便是替他们报仇。”
此刻的贺白,俨然已经恢复成往日宫人口中的那个沉默寡语的贺院判,他抬眼扫视四周,将声音压得极低道,“那时除了永寿宫每日会开番木鳖,还有一处,便是坤宁宫。”
十多岁的李研还未封王,一直养在皇后身侧,他每日的汤药里也会有番木鳖。
贺白见宋楚灵听后,似乎并不惊讶,他眼眸微眯,很快便反应过来,不禁道:“你是故意接近晋王,做他近婢的?”
宋楚灵轻点头,可随即也想到了什么,蹙眉看向贺白,“晋王的身子时好时坏,他的药膳以及用药当中,表面上看皆是为他身子着想,实际有些却并不适用于他……这件事,是你所为?”
宋楚灵在晋王身侧已有一段时日,她总是能觉出一些不妥之处,比如之前的那些糕点,还有冬日里屋内长期不通风,还将地龙烧得燥热……诸如此类的事情很多,可一时又不足以给何人定罪,如今却有几分细思极恐。
“我恨不能直接让他们死,可好像死又太便宜他们了,”贺白神情极为冷漠,“皇后不是最要紧晋王么,我便要晋王一直受病痛之苦,要她吃斋念佛,要她日日对着林欣跪拜……”
宋楚灵倏然愣住。
据她所知,当时宸妃死后,皇上盛怒之下,让她烧烬的灰骨不得安葬,而是一直放在那永寿宫中,而后永寿宫又成为宫中禁地,无人敢踏足。
想至此,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贺白。
贺白没有和她再去详细的解释什么,只是望着她道:“你放心,不会有人发现的,这次,我不会连累任何人。”
“林溪,”贺白刚一出声低唤,便又立即改口,“还是先叫你楚灵吧,我已将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了,至于你的事,可以不必告诉我,但日后你有任何事,大可直接向我开口,不用有所忌讳,我定会全力助你。”
贺白不知宋楚灵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但他如今也已经极为明确,宋楚灵与他一样,要为荣家报仇,且这小姑娘心思异常缜密,绝非常人。
宋楚灵颔首谢过,随后问道:“贺哥哥,有一事我想问你,姐姐在入宫之后,你二人可曾有过往来?”
贺白先是摇头,眸光落向那绢花时,忽地想起什么,道:“只一次,是我休沐时,在宫外遇见了她的近婢,将这绢花给了我,还要我日后若是遇见你,便替她转述那句要你离开上京的话。”
不管是贺白还是宋楚灵,都不能理解荣林欣当时的这个举动,但眼下这不是重点。
“如果贺哥哥没有和姐姐有所往来,那晚皇上在延晖阁究竟看到了什么,为何会有宸妃与人私通的传言流出?”这才是重点。
贺白立即否认道:“林欣不会与人私通,不管皇上看到了什么,都是假的。”
宋楚灵也是这样想的,尤其是得知了贺白的存在,她更加笃定延晖阁之事是被人做了局。
宋楚灵望了眼天色,她知道连修会帮她拖延时间,可她与贺白实在耽误了太久,不能再继续说下去。
两人重新走上廊道,宋楚灵将贺白送出含凉殿后,立即就朝回赶。
一进院子,她就看见了守在屋外的辛祥,心里莫名咯噔一下,她还未走进屋里,就听见李砚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我方才已和母后皆说过了,要搬入甘泉殿住。”
甘泉殿极小,是距离含凉殿最近的住处,之所以叫甘泉殿这个名字,便是因为它的正门直对含凉殿后的那处清泉。
也就是说,日后若宋楚灵要与李研在泉边散心,不论做什么,都会落入李砚的眼中。
宋楚灵走进屋,朝李研与李砚各行一礼,随后走上前去,规矩的站在李研身侧。
李研暂时没有理会李砚,而是看向她道:“怎么去了这般久?”
宋楚灵弯身低声道:“奴婢方才询问了贺大人一些事,是关于哪些花草可以入香,或是制成糕点的事。”
方才李研同宋楚灵在后院时,宋楚灵就对许多未曾见过的花草产生了好奇,所以她这样对李研解释,李研并没有起疑心,反而还弯了唇角。
毕竟,不管宋楚灵想要用花草入香还是制糕点,也定是为了他。
正与连修说着要迁殿之事的李砚,在瞥见宋楚灵与李研低语时,那眸光柔柔且小意的模样,顿时收了话音。
他撩开最外层那件青色薄纱,一边将腰间系着的银灰色香囊在手中把玩,一边含笑着望向二人,“聊什么呢,这般高兴?”
因李砚平日里腰间上从未空过,那玉佩、香囊、佩印、荷包等,一个都未曾落下过,且还皆是做工精良,质地珍贵之物,所以李研方才并未留意。
此刻却是看到在那最显眼的位置上,竟挂了这样一个做工粗糙,看不出什么样式的香囊。
他又朝连修身上的香囊看去,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腰间,的确在绣工上不如那两个,但他就是喜欢。
李研唇角微微勾起,又与李砚说起甘泉殿的事,“在皇城时也不见你这样用功,怎地来了行宫,便要日日寻我练字?”
李砚道:“我也不知怎地,在皇城时总是心浮气躁,如今一来行宫,看到这般悠然之色,忽然就意识到,不该再磋磨时光,应当如大哥所言,多读书,勤练字,这样不好么?”
李砚就是拿这个借口与皇后说的,皇后一听他要努力练字读书,自然是立即就应允了,只是这一片向来因晋王喜静的缘故,只住他一个主子,旁边的几处小宫殿从不会安排人进去。
皇后又忧心会扰到李研,便让李砚过来询问他的意思,若他应允,才会让内侍省进行安排。
李研听他这样说,微微颔首道:“你若当真是存了这个心思,自是可以搬去甘泉殿,可若你只是在敷衍我……”
“怎么敷衍?”李砚忙笑道,“我这次定会日日都来寻大哥,与大哥请教学问的。”
两人说话时,连修朝上首看去,眸光很自然地从宋楚灵面上缓缓扫过,在与她目光短暂交汇后,已经明白了她的想法。
眼看李研就要被李砚说动,连修终是朝李砚拱了拱手,出声道:“甘泉殿虽然与含凉殿距离相近,可这么多年来未曾有主子入住过,里面有许多东西怕是已经破损……”
“无妨,将我现在所住之处的东西,差人换过来便是。”不等连修说完,李砚直接将他话音打断。
连修并未应下,而是又道:“殿下所言极是,可桌椅可以更换,然墙瓦许是还需修补一番,眼下恐是很难……”
“我说了,无妨的。”李砚脸上禽笑,可语气中隐隐透着一股寒意,他抬眸直直朝连修看去,语气不容抗拒地一字一句道,“我不在意。”
连修不卑不亢地又朝他拱手道:“殿下可以不在意,但这是内侍省的职责所在,若殿下在甘泉殿内入住时,有任何闪失……”
李砚“蹭”地一声站起身来,只两步便来到连修身前,“你再说一遍。”
宫里人向来知四皇子的脾气,他可是连太傅的面子都不理会的,连皇上有时候都拿他没办法,寻常人更是不敢轻易招惹他,不过四皇子也并非蛮横之人,只要顺着他的意,他也不会刻意去刁难何人。
可眼下堂中这剑拔弩张的架势,显然李砚是来了脾气,刘贵忙朝李研看去,若是以往,李研最烦这样的情形,定会出声将李砚叫住,或是找个由头把连修挥退。
可此刻,他端着茶盏,旁若无事般慢悠悠地喝着茶水,未见半分想要出手的意思。
宋楚灵见状,忙朝连修使眼色,可此刻连修并没有朝她这边看来。
连修目光冷然,并没有因为李砚的愠色而选择退让,“殿下,奴才……”
“你还知道自己是奴才?”李砚毫不客气的再次将连修打断,他凤眸微眯,嗓音沉哑地道,“我以为你早就将自己的身份忘了。”
与此同时,李研将茶盏缓缓搁下,眸光朝身侧看去,见宋楚灵那双小手只是微微攥着,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紧张的捏衣角,他心头莫名松了几分。
李研的这个微小的观察,是在宋楚灵的意料中的,从前每当她想要表现出焦急的情绪时,会故意让李研看到她捏衣角的这个行为,可方才她明明没有表现出紧张,却不知李研为何依旧不肯出声。
宋楚灵不愿再耗下去,李砚那样的性子,若当真脾气上来,连修是要吃亏的,她深吸一口气,朝一旁的刘贵看去,刘贵正蹙眉望着那堂中二人,余光瞥见了宋楚灵的目光,便也朝她看去。
两人目光相视时,宋楚灵先是故作愣了一瞬,随后用力朝刘贵点了点头,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
也不等刘贵反应,她便直接提起桌上的紫砂壶,朝李砚方才坐的位置走去。
一时间所有目光聚集在宋楚灵身上,只见她先是给李砚将茶盏满上,随后端起茶水,走到李砚身旁,恭敬地福了福身道:“殿下,喝点茶润润嗓子吧。”
说完,她回头朝刘贵看去,毫不避讳的当着众人面,冲刘贵点了点头,这举动分明是在说,她完成了刘贵的交代。
迎着众人目光,刘贵脸上的神情顿时从诧然变为慌张。
第六十章
宋楚灵在与刘贵“交流”完, 回过头又看向李砚,她此刻背对上首而站,李研与刘贵看不到她神色, 只有面前这两位才可以。
李砚垂眸望着她, 脸上的愠色并没有缓和,且一想到她这样的举动是在为连修解围, 心头愈发不快。
宋楚灵见他双手背在身后,一副不要接茶盏的样子,便用手指在茶盏上轻轻敲了两下, 又将那茶盏朝他面前伸了伸。
李砚的目光从粉粉的指尖处轻轻扫过, 脸上的神情终于松了几分, 抬手去接茶盏。
他也知道这个角度上首那二人是看不见的, 便当着连修的面,接茶盏时,故意用手将那粉嫩的手指包裹在掌中, 然而很快, 那手指就从他掌中悄然溜走, 却因指甲划过薄茧而留下了一阵微微发麻的痒意。
李砚笑了。
他将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又将空的茶盏放回宋楚灵手中, 自是不忘趁机又做小动作。
这次他是在收手前,用不重不轻的力道, 在她小手指上快速捏了一下。
宋楚灵顾及身后的李研与刘贵, 不敢明显的反应, 只是略微蹙了下眉头, 就恢复了以往的神色。
李砚的这些小动作全部落入连修眼中, 他也露出没有半分异样,仿若无事发生般, 朝李砚道:“殿下,奴才方才的意思是,若不着急,给内侍省三日时间,将甘泉殿打理妥当后,再请殿下入住。”
李砚现在的心情忽然就舒畅了,尤其是宋楚灵转身回去之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那一眼让他唇角抑制不住地扬了起来,再看连修时,方才的愠色全无,语气也变得轻快不少。
他道:“三日而已,我又不是等不了,你若方才说清楚,我还能恼你不成?”
连修没有说话,只是又朝他颔首。
上首的李研温笑,出声帮连修说话道:“是你太过心急,总是不等连少监将话说完,就出声打断。”
其实仔细回想,方才的确如此,连修从未将话说死,他只是道甘泉殿有诸多不便,并未说不让李砚搬进去。
是李砚他自己关心则乱。
既是已经安排妥当,连修便打算离开,宋楚灵又去送他,李研没有出言阻拦,只是望着那二人离开的身影,微微怔神。
宋楚灵与连修离开主院,走上廊道。
她四下环顾,等近处无人,才将脚步放慢,低问:“你怎么知道我想见贺白?”
连修下意识想要看着她说话,可碍于不远处偶有宫人路过,便不得不让自己只盯着眼前的路,回道:“你这般懂规矩,怎会不知没有太医的方子,御药房是不允随意抓药的。”
所以当时宋楚灵下马车后,与连修说起要抓养胃的药给李研时,连修便知道,她意不在药,而是在太医。
“你之前特意让我查过贺白,若你想要见太医,便只会是他。”连修说完后,见一时四周再无人影时,终于朝身侧看去。
宋楚灵脚步微顿,也朝他看来,四目相对时,两人同时弯了唇角。
“连少监果然颖悟绝伦。”宋楚灵脸颊露出两朵梨涡,故意用调皮的语气夸赞他。
这个词还是当初连修夸将她时用的。
连修唇角原本极为轻浅的那抹弧度,在听到这句话后,不知不觉深了几分,他眸光微怔地望着她,轻缓出声,“楚灵姑娘过奖了……这不是聪慧,是因为知你、懂你……”
一时间两人相望无声,直到不远处廊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们才立即收敛神色,继续朝前走去。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人都不在说话,宋楚灵却是微微蹙眉,心中隐约生出一个不好的猜想。
果然,就在一个拐弯处,她余光瞥见了身后之人,来人也知道她看见了,索性快走两步,直接将她手腕拉住。
“殿下?”宋楚灵一边想将他甩开,一边警惕地四下张望,生怕被旁人看见。
连修索性直接停下脚步,侧过身挡在二人身前,如此在旁人看来,只能看见李砚与宋楚灵站在一处,似是正在与连修说话,却看不到两人的手正紧紧握在一处。
“若非亲眼所见,我还不知道连少监竟也会笑?”李砚手上的力道不由加深,宋楚灵一时无法将手抽离,气得脸颊都有些发红,却是在听完这句话后,蓦地愣了一下。
这才忽然想起,李砚的轻功了得,向来他早就跟在了二人身后,只是一直不露声响,待看到两人相视而笑后,才故意传出脚步声,将两人打断。
见连修与宋楚灵一时都没有说话,这种隐隐的默契令李砚心绪更加烦乱,“你们方才在说什么,为何走着走着就停下来望着对方笑呢?”
这句话李砚几乎是咬着牙根问的。
可让他更加气恼的是,在他话音落下时,宋楚灵竟和连修忽然一齐开口道:“在说甘泉……”
两人似乎也没想到,对方会在此时开口,且他们极为默契的说了同样的话,两人下意识互看一眼,又立即收回目光。
这次连修没再开口,只宋楚灵接着话道:“奴婢是与连少监说起了甘泉殿的事。山间蚊虫多,殿下再搬进去之前,定要将房中多熏几遍蒿草。”
李砚怎会不知二人方才说得绝对不是此事,可他也知道,这样问是问不出结果的,他冷笑一声,眼神极不友善地睨了连修一眼,拉着宋楚灵便打算离开。
然李砚前脚刚迈出一步,连修便抬手拦在他身前。
宋楚灵被连修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忙抬头看向他,冲他摇头示意。
李砚眸光落在面前横出的手臂上,那阴冷的眼神,就好似下一刻便会拔剑将这手臂直接砍下。
“殿下。”连修清冷的声音低缓而出,“这里并不隐蔽,如此做会给她引来麻烦。”
李砚额上青筋肉眼可见,眼看就要发火,手背上却忽然传来了一阵酥麻的痒意。
那是宋楚灵正在用指尖轻轻挠他。
李砚神色未变,还是如方才一样阴冷,可到底那怒火还是散了几分,他阴恻恻地朝连修看去,语气中尽是警告,“你管好自己便是,不该有的心思,莫要生出。”
前方有两个宫人路过,眼看就要上廊来,李砚紧紧握住宋楚灵的手却没有半分要松开的意思,连修眉心越蹙越紧,就在那二人转身朝这边看来时,李砚终于松手。
连修眉心微松,恭敬地朝李砚行了一礼,便自行朝外走去。
宋楚灵也想趁此机会,赶紧从李砚身旁离开,她也屈腿行礼道:“还望殿下见谅,奴婢还要回去伺候王爷晚膳,便先行告退了。”
李砚冷着脸,并未出声留她,宋楚灵暗暗松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结果刚迈出两步,就听身后传来李砚冷冷的声音,“好像这次武安侯也携家眷来了行宫避暑……”
宋楚灵脚步倏然顿住。
说来也巧,李砚寻到的偏僻之处,正是之前贺白与宋楚灵说话时的院子。
宋楚灵跟在李砚身后,刚一站定就被他一把推到石墙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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