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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时:
下一秒,李延时和闻声的视线在空中相触。
大概是眼花, 闻声莫名从男生的眼睛里读出了幽怨的味道,比如“为什么他说坐就坐你也不阻止一下”。
“ ”
闻声捂着后颈犹疑了两秒,晃了晃脑袋, 把这奇怪的想法从脑子里赶了出去。
她实在无法把这两个字跟李延时联系在一起。
不过联系不到一起归联系不到一起,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闻声还是欠了下屁股, 打算从座位上起来, 问问李延时要坐哪里。
然而身子刚直了一半, 几步远外突然扑过来一个女生, 抱住了李延时的胳膊。
“你怎么在这儿?”李延时把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
女生栗色的长发微卷,校服外套半扎在腰间, 黑色的紧身短袖让她曲线毕露。
她拨了拨头发,抱胸:“我跟着我妈回临安,转你们学校了。”
说完没等李延时反应,转身扫了下右手边的一众人,从王启胜到周佳恒,再到文童文越和闻声。
直到扫到文越和闻声时,她微微上翘的狐狸眼亮了亮。
“这都是你的朋友吗?”颜可俯低身子,趴到闻声脸前,转着眼珠子扫了两圈,粉唇咧开一个很大的弧度,“果然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好看的爱和好看的玩儿,你好,我叫颜可。”
闻声握住颜可伸来的手:“闻声。”
“好名字。”颜可挑了下眉,手又伸向一旁的文童,“还有你,小可爱。”
文童被颜可撩得一愣一愣,两手在裙子上抹了抹,伸过去抱住她的:“我叫文童。”
身为看见漂亮妹妹就走不动道的直男king王启胜,对颜可抱怨:“怎么只跟女生握手,重女轻男?”
颜可抱臂,带了三分无奈地摇摇头:“小姑娘多可爱,哪像你们这些臭男生。”
一直很安静的文越看了下李延时,低声问他颜可是谁。
李延时解释:“我父亲朋友的女儿”
颜可后撤一步,站在李延时身边:“他发小,也是他的追求者。”
女生拨了拨身后微卷的长发:“只不过一直没追上,我还在努力。”
这直球打得众人都是一愣。
闻声还保持着欠身的动作,闻言抬眸瞥了下李延时。
只见男生一脸头痛地对颜可道:“你是不是有病?”
“你越不答应我越想试试。”颜可眯着眼睛,笑得格外妖孽,“老娘就是有这种征服欲。”
颜可家里跟李延时和曹林差不多,父母都是临安有头有脸的人物。
从小仗着长得漂亮,把圈子里的男生扒拉了一遍,谈了五六七八数不清场次的恋爱。
偏偏到了李延时和温九儒这儿,折了一次戟又一次戟。
说有多喜欢吧也没有,就是单纯觉得好看和想满足自己的征服欲。
“咱们俩坐这儿?”颜可扯着李延时的胳膊指了下闻声和文越后面那排。
李延时把她的手拨开,倚着文越前面的那个座椅,低头看手机:“我不跟你坐。”
临近七点半,学生们陆陆续续从大巴敞开的两个车门上来。
不过他们这撮人站在整个巴士尾部最角落的位置,偶有上了车往他们这边瞟的,但也没人打扰。
因为刚欠身的动作,闻声没重新坐回位置,而是索性站了起来。
此时她正夹在两排位置之间,和李延时隔了半米多的距离,抬眼就能看到他的手机屏幕。
他不太玩儿游戏,也不爱跟谁闲聊发信息,多数看手机的时间都是在刷微博或者新闻。
颜可收了手,目光落在李延时身上,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你有喜欢的人了?”
李延时手指顿了下,没接话。
尽管临安的四月,已经是可以穿短袖的天气。
但大巴上冷气开得足,还是有些凉。
颜可没得到回复,搓了搓胳膊,忽然看向满脸写着“性冷淡”的闻声:“你有喜欢的人吗?”
谈话的中心一下被转到闻声身上,围着的一圈人转头的转头,仰脸的仰脸,都把目光挪到了闻声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
包括——刚刷完一条新闻的李延时。
闻声搭在椅背的手,食指微蜷,指腹摩擦着麻布椅背粗糙的纹理。
“没吧。”她答得有些犹豫。
“我也没。”李延时突然揣了手机,回答。
颜可被李延时冷不丁的这声回答吓了一跳,往旁边避了下身体,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什么你也没?”
李延时闭上眼睛,单臂倚着座椅,假寐:“我也没喜欢的人。”
配上那声轻哼,让他从头到脚都写着傲。
闻声瞄他一眼,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文越像是没感受到这微妙的氛围,目光拢在闻声身周,语调很轻地问她:“你不坐吗?”
闻声再次瞄了眼李延时:“啊坐,”
“坐”字才发了半个音节,斜靠着座椅阖着眼的人又是一声哼笑。
闻声下意识止了声。
颜可右手在空中虚抓了一下,跟左侧刚上车的人打招呼,五颜六色的美甲在阳光下闪的人刺眼。
挥完手,拽了下李延时,不由分说地把他推到了闻声和文越后面那排。
“我不坐外面。”李延时拎着颜可的后衣领把她提出来,紧接着挤进去,一屁股坐在靠窗的座位里,往后靠着椅背,扣上了鸭舌帽,闭上眼睛。
俨然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
闻声维持着要坐不坐的姿势,盯着后座“葛优瘫”的人看了两秒,眼前突然被一张妖媚横生的脸挡住视线。
颜可勾住闻声的下巴,左看右看,忽然来了句:“你别说,我还没跟‘性冷淡风’的妹妹谈过恋爱”
颜可话还没说完,先是文越“噌”的一下抬了头,再是李延时蓦地睁开眼,掀了脸上的鸭舌帽,抬手便把颜可拽离了闻声的范围。
“你有病???”
李延时看着颜可的眼神,比刚刚颜可给他表白时更加不可置信。
第60章 4.24日的更新
颜可拍开李延时提她后衣领的手, 细长的眉毛稍稍扬了扬,略带不满:“你又不跟我谈,你管我跟谁谈?”
李延时眼带不屑:“你当我愿意管你?”
随后抬手, 想把鸭舌帽重新扣回头上, 扔了句:“她不行。”
颜可才不会理李延时这话,她按着座椅起身,脸再次凑到闻声面前:“妹妹, 你有没有谈过恋爱?”
李延时不胜其烦,把帽子摔下来:“颜可?!”
为了听颜可说话, 闻声反着身, 半跪在座椅上, 此时也被近在迟尺的狐狸眼蛊惑。
她顶着李延时质询的目光,鬼使神差地伸了手,握住颜可伸过来的指尖,挺认真的答了句:“没有。”
“噢哟,”颜可眨巴了两下眼睛, 兴趣更盛,“还是个纯情妹妹。”
闻声没太注意颜可说什么,只是觉得她睫毛又密又长, 眨巴起来眼睛时格外好看。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颜可的睫毛, 非常实在地叹了一声:“你眼睛真好看。”
文越轻敲了一下眉心,企图提醒颜可:“这位同学”
话未说完, 被颜可用目光制止:“这位同学, 打扰别人说话是不礼貌的行为。”
她皱着眉, 漂亮的眼睛里写着被打扰的不悦, 随着心意再次补了句:“宁拆十座庙,不会一段情, 你不懂?”
文越被训得一愣,嘴巴张了一半,后面的话没说下去。
那面闻声再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抬手,悄悄伸了手指,想摸颜可的睫毛。
李延时看着她,眉毛快拧成麻花了。
“闻声?”李延时喊她。
没反应。
“闻声!”李延时再喊。
还是没反应。
眼看闻声就要指尖就要触到颜可的睫毛,颜可转回头,一把捉住了闻声的腕子,晃了晃她的手,冲她微微一笑。
就在李延时以为闻声不会有什么反应时,也不知道颜可这个笑是给闻声灌了什么迷魂汤,导致她那张面瘫脸难得的有了表情——她轻扯了下唇,也对颜可来了个清爽又十足可人的笑。
李延时:
他觉得这事儿就他妈离谱。
还不如让颜可追他,至少他能他娘的拒绝!
闻声欣赏完颜可的睫毛,又开始对颜可的美甲感兴趣。
颜可腰椎做过手术,站久了不舒服,她指了指隔了一个过道的位置,对闻声提议:“我们坐那边?”
闻声正捏着颜可的手指看她指甲盖上的蓝钻,想也没想地准备弯腰捡包跟着颜可走。
“不许去。”李延时咬牙切齿地来了句。
闻声慢半拍地转头,才想起来本该是李延时跟颜可坐的。
她指了下颜可解释:“我就问问她的美甲,就让她回来。”
“”
李延时真的是服了。
合着她这窍是带开关的,一会儿开一会儿关,关键是还摸不准她这开关的规律。
李延时咽了口气,盯着她:“闻声,你敢去你就死定了。”
还没等闻声接话,旁边颜可拍拍她的胳膊,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拆李延时的台:“他这话从小到大给我和曹林说了不下一千遍,我们俩到现在也没死。”
“所以不用理他。”颜可总结。
李延时:
“哦。”闻声点点头,背上包,跨过文越,跟在颜可后面来到了过道旁边的座位,用行动把“不理他”这三个字贯彻了个实在。
两个女生挨着坐下,就连文童也挤过去跟着一起讨论美甲。
那面的文越有史以来第一次的急眼,劈头盖脸对着李延时一顿输出。
“你的人你能不能管管?”
“我倒是想管,你看她听我话吗?”李延时一脸烦躁,“一双眼睛简直沾颜可身上了。”
文越一愣之后,脸色极其难看:“我说的是颜可,你能不能管管颜可??”
李延时轻呵:“颜可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怎么不管她?”
“我认识她吗我?”文越怒道。
“知道名字就算认识了,”李延时回,“你去勾引她试试,她就喜欢你这个类型的。”
文越懵逼:“我什么类型?”
李延时打人打七寸:“小白脸。”
文越:
二高的基地临着江宁的一个军校,住宿用的是他们的楼,男生一栋,女生一栋,中间隔着几个篮球场。
四人一间,上床下桌,晚上十一点熄灯,早上六点半起床,被子要叠成豆腐块。
晚上十点半,李延时下楼买可乐,正巧遇上文越。
“你在这儿干什么?”李延时走到他身边。
文越提着超市的购物筐,站在超市货架前,盯着那三排零食:“帮文童买东西。”
军校里的东西,大到建筑风格,道路规划,小到课桌座椅,床铺吊灯,无一不透露着“军事化管理”的风格。
包括这家宿舍楼下的超市,大是挺大,就是东西真没几样,装修也是十几年前的风格。
也不怪文越在这货架前站了半天,愣是没挑出一样文童喜欢的。
李延时倚着敞开的冰柜门,手指从第一排的饮料点过去,依次往下滑。
文越突然道:“我准备给闻声表白了。”
李延时把刚打开的柜门“砰”一下合上:“什么?”
文越把鼻梁上的镜架摘下来,用手腕顶了下眉心,再睁开眼看过来时,对李延时苦笑了一下:“你不是知道吗?”
李延时和文越对视了两秒,突然的,不知道怎么面对此时的境况。
他握在冰柜门把的手收回来,揣进口袋,两秒后又掏出来,再次搭上门把。
讲实话,李延时朋友不多,除了温九儒曹林,再加个王启胜外,能称得上和他关系好的也就文越和周佳恒。
李延时的狂妄是钉在骨子里的,尽管在很多事情上克制有礼,礼貌得体,但这种后天的教养仍然掩盖不了他身上的那点狂。
因为与生俱来的那点傲,所以在这种事上,李延时秉承的观点向来是只要对方没确定关系,就是各凭本事。
况且,他动心思是在看出文越的想法之前。
所以其实不存在“横刀夺爱”这个词。
但纵然如此,此刻,当下,在文越苦笑着对他说“你不是知道吗?”这句话时,李延时竟然下意识地心弦微动,心疼了一下。
李延时盯着眼前略有些反光的玻璃柜门,突然想,大概是他也心有挂念,尝过心绪波澜的滋味,此刻才会和文越共情,理解他这种暗恋许久,却不得善终的感情。
李延时的手指在整个玻璃柜里的饮料上点了一圈,最终还是挑了罐可乐出来。
有些事情就像命中注定,尽管有玲琅满目的饮料摆在面前,但兜兜转转,你还是会选择最初就喜欢的那瓶。
“文越。”李延时突然喊了他一声。
文越偏过头,看到李延时捏着瓶可乐,转头看向他。
男生的手骨节分明,有着不同于关节力度的白皙。
有一瞬间,文越还以为李延时会说对不起,但又觉得这三个字跟他很违和。
下一秒,他看到李延时抵上柜门,往右一步,靠在柜子上,对他扬了扬手里的可乐瓶,笑道:“你知道的,我不会跟你说对不起。”
“你比我认识她认识得早,也,”李延时顿了下,“也喜欢得早,但却从没有努力地走向她。”
文越楞了一瞬,紧接着也低头笑。
他空着的手插进口袋,右脚用鞋底搓着不知道从哪里跑进来的石子。
几秒后,文越再抬眼,目光重新落到李延时身上时,不由得想,这样才对,这样才是李延时。
不会虚情假意,也不会假怀慈悲地说对不起。
而是坦荡地承认自己的感情,坦荡地说“我不会说对不起”,坦荡且认真地指出对方的问题。
文越忽然又想起去年校运会高二打高三的那场球赛,少年压哨三分后转身对全场比的噤声,随后顶着众人的目光冲看台点的那下手腕,以及前些时候,在梅奇兰面前那句淡淡的“四科第一,不然名额我就不要了”。
他热烈而耀眼,赤诚又坦荡。
普罗众生大多平平无奇,隐在晦涩而平凡的生活里,像变色龙,阴天就暗淡,晴天就明媚,雨天就潮湿。
很少有人会突破桎梏,耀眼到像是永恒的光。
而他一旦出现,很难,会有人不为他侧目。
有几秒钟的时间,文越突然想明白了。
觉得即使冷淡如闻声,会对李延时动心也不奇怪。
就像人直视太阳时眼睛会生理性的发酸一样,看到光的那瞬间,你也很难会不怦然心动。
“真的打算表白?”李延时把手里的可乐罐丢到文越的篮子里。
文越随手抓了几包零食放进篮子里:“嗯。”
“祝你好运。”李延时道。
还没等文越在心里感叹李延时大度,身旁的人又问了句——
“打算什么时候表白?”李延时问。
文越抬头:“干什么?”
“提前知道好时间,”李延时拨了两盒草莓牛奶到他篮子里,“好搞破坏。”
“”
文越的眉毛抖了两抖:“你也不掩饰一下。”
“掩饰什么?”李延时手一抬,又往文越篮子里拨了两盒香蕉牛奶,“你晚饭吃的什么?所以,打算什么时候表白?”
文越:
晚饭三个小时前和你一起吃的,你说吃的是什么。
说话前,几米外的玻璃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两个女生。
其中一个黑色的长直发,上身是学校统一发的军绿色T恤,下身迷彩长裤,另一个换了和今天下午同款的深灰色紧身短袖,下面穿了条高腰阔腿牛仔裤。
两人手挽着手,样子挺亲密无间的。
文越瞬间一个头两个大:“你能不能让颜可离闻声远点??”
李延时更头疼:“我怎么管??”
“颜可不是喜欢你吗?”文越不理解。
李延时轻呵:“她也可以喜欢你,说了让你勾引她你不去。”
“我?”文越气得声音都哽了一下,“你在说什么鬼话??”
累了一天,这个点大多学生都已经洗漱上床玩手机了。
所以超市的人不多,这几排货架站着的也只有李延时和文越,以及越走越近的闻声颜可两人。
两个女生不知道聊到什么,颜可突然停下来,十分认真地看着闻声。
“讲真的,要不要跟我谈恋爱试试?我有钱有颜还会哄人,不比那些臭男人强?”
闻声低声说了句什么,把颜可逗得弯着腰直笑。
她笑完,张开双臂,对闻声做了个扑抱的姿势:“来,让姐姐香一个。”
颜可这种直球式的撩人方式,简直就是个女妖精。
闻声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懵懵懂懂的样子,眼看就要真的被颜可“香一个”。
下一秒,两人被冲过来的文越和李延时拉开。
李延时单手勾着闻声的手臂把她拽到自己身后。
盯着颜可那张拉了细长眼线的脸深吸了一口气。
真是服了。
防这个还要防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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