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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刚刚是不是走过一个帅哥!?
**
青浪是独栋骑楼,一共四层。一层是咖啡店,二三层是民宿,顶层是林姨和林浩然住的。其中二层是大通铺民宿,更受穷游党的欢迎,而三层则主要是单间和双人间,订房相对没那么火爆。
上到二楼,客厅热闹非凡,一圈人围坐地上玩狼人杀。领头的看见云桉,忙招呼:“桉桉快来!正好我们这一把要结束了!”
云桉头往身后两手插袋的某人方向歪了歪,笑道:“同学来了,你们玩。”
“吼?”几个人立刻打趣。
地上几瓶空易拉罐,大家显然喝多了。
“什么同学啊,游戏也不玩了。”
“诶诶,我们加上丘比特的牌吧。”
“帅哥要不一起啊?”
云桉大窘。
首先,身后这位是公交都没坐过的衿贵少爷,其次这人是那种高冷不好亲近的人。所以不要当着他的面开这种玩笑啊,她会尴尬死的。
“好啦好啦,你们玩得开心点。”
云桉赶紧带着赫凯上楼,生怕租客还要乱说什么。
“你为什么那么急。”身后的男生突然开口。
云桉往后瞥了眼,看某人气定神闲,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也是,他们天壤之别,谁会把他们联想到一起呢。
“我哪有急。”她拒绝承认。
“没有吗。”他反问。
“有吗。”快别问了哦。
“没有吗。”
讨厌怎么还问,“没有。”
“你确定?”
这对话也太没营养了!
站定在三楼,云桉直接关闭对话,“你先坐会,我去给你拿毛巾。”转身进了储物间。
赫凯看云桉进了房间,目光掠过笑意。
他收回目光,环视了圈,走到沙发径直坐下。身子陷进沙发的那一刻,全部神经都得到解脱。
他将头重重往后仰,喉结滚动,长长松了口气,每一次从港城回来他都只觉得累。
古旧的楼宇隔音并不好,楼下的喧闹与窗外的雨声传进耳朵,赫凯想起今晚和云桉打电话时的嘈杂背景音。
她会住在什么地方,他好奇。
突然沙发一侧传来动静。
赫凯款款睁眼,侧头看去,沙发一侧小被子正蛄蛹着靠近自己。
一下一下,不太聪明的样子。
“Bang!”
突然一个炸毛的脑袋飞出。
林浩然凶神恶煞,赫凯一脸冷漠
空气陷入沉默。
林浩然:我的亲亲云桉姐姐呢?怎么变人了?!
林浩然打量起眼前这个完全没有被他吓到的大哥哥,奶声奶气,“你是谁,刚刚我听到声音,云桉姐姐的。”
“她不在。”
咦?这个哥哥认识姐姐?
林浩然情根发达,从没见姐姐带哥哥回来过,脱口英语,“Are you Yuna’s boyfriend?(你是云桉的男朋友吗?)”
赫凯好笑,似乎又太好笑了点。
他斜斜坐着,支肘撑头,深邃的眼睛弯成一道,黑瞳里的光亮拢聚一块,更显情意。
“Not yet.(还不是)”
林浩然一听赫凯回他英语,立马来劲。
小屁孩国外长大,不会说中文,这次在青浪过暑假被勒令只能说中文,每天磕磕巴巴别提多憋屈。
林浩然和赫凯亲近起来,用英文问赫凯他怎么会说英文,他也在国外长大吗。
而云桉捧着毛巾走出,就听到一高一低两把声音叽里呱啦飙着英语。
不知道这两人在讲什么话题,林浩然两眼放光,就要跳起。
“Really!? You know how to skateboard?! Can you teach ? ”
(真的吗,你会滑板!?你能教我吗?)
“林、浩、然?”
云桉一字一脚步温柔喊,“你说什么?”
林浩然一惊,说英文被逮个正着,立马连滚带爬躲到赫凯的另一侧,眨着大眼睛探出脸,“姐姐,别告诉奶奶好不好”
正太卖萌,头上卷毛一抖一抖,再配上一身小恐龙睡衣,杀伤力太大。
云桉哭笑不得,顺手把毛巾递给赫凯,“那下次不可以了哦。”
赫凯默默看着云桉和林浩然。
林浩然点头如捣蒜。
“然后你该去睡觉了。”云桉催。
“我不困。”
“小孩子到点就要睡觉,快别缠着哥哥。”
“我不,我帮哥哥擦擦。”
说完,林浩然撒欢就拿毛巾往赫凯脸上甩。
“唰!”
猝不及防的赫凯立马被盖住,身形微滞。
云桉人傻了!
救命啊祖宗,你以为你在闹谁!?
“抱歉!!我马上带走他!!”云桉一个箭步上前就去扒林浩然。
也许是多了个哥哥,林浩然今晚特别亢奋,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一时间,小孩和少女的声音交错,毛巾乱扬,手臂乱舞,都看不见谁是谁。
“快点下来,不要打扰哥哥!”
“不要,我还要和哥哥玩!”
“不行,姐姐从一百开始、倒、数、了——”云桉咬着牙掰林浩然。
“就——不——要——”
忍无可忍的的混战中,“呜哇!”林浩然突然被按倒。
云桉喜出望外,“终于、啊——”
她话没说完,手臂也被人隔着毛巾往前拉,身子就往前倾。
“啊!”云桉惊呼。
赫凯一甩脸上毛巾,他的脸就离她十几公分。
阳台外夜雨不断,落过灯牌前,晶莹的光亮一瞬而过。
他深邃的眼睛看着她,扬起的眼尾像被春风裁剪过,弧线温柔。
这个距离很近,近得云桉可以不止打量他好看的眼睛。
他的鼻子也很高挺,玩味的薄唇,处处张扬的帅气像强势的性格,天生抓人眼球。
就像即便他现在顶着鸡窝头,也能让人瞬间心脏失拍。
大概是高考后,没有烦人的课业占据注意力,大脑也开始留意一些曾经没时间注意的东西。比如云桉觉得赫凯好像比高三同桌的时候还帅了,以至于她频繁被电到。
“玩够了?”
他问,语气无奈。
这一开声,云桉立马从犯花痴的氛围里惊醒。
她赶紧抽回手。
距离太近,赫凯这颜值杀伤力太大,给人一种强制心动的脱轨感。
云桉站到一边,赫凯一扯过毛巾,林浩然也终于重见天日,“没玩够没玩够!哥哥我们再玩一次吧!”
“好了哦林浩然。”云桉板脸。
赫凯在一旁看着云桉。
她的长相很是温柔明朗,即便板着脸,也不凶,像和煦的阳光。或许并不热烈,并不耀眼,却很温暖,即便草木生长缓慢,坚冰难以消融,她也愿意包容宽慰。
赫凯不知道自己喜欢云桉什么,他是理性的人,却很难给出一个具象的词汇或者描述哪一件事,他却很迷恋这种感觉。
尤其作为一个不光彩的私生子。
手臂突然被攥紧,人来疯的小屁孩抱住他,故技重施地委屈道:“最后五分钟可以吗。”
“好,只有五分钟。过来,别缠着哥哥了。”她伸手答应,吃软不吃硬。
“好耶!”身边小屁孩蹦下沙发,牵过她的手。
赫凯偏头,眯了眯眼。
“好饿。”
云桉正要带林浩然洗手,听到身后的男生声音,她转身。
“有吃的吗。”
他斜靠在沙发,一手搭过旁边抱枕,神色疲惫。
云桉看着他,他昨天飞去京北,今天又立马飞回去,肯定劳累,而且还亏钱了。
听着怪倒霉的,而且她也麻烦了他去对付贺天地,给他弄点吃的也不过分。
于是她请缨:“没有,或者我煮点面给你吃?”
林浩然听到,小身板一震!
赫凯求之不得,“好。”
“你呢,姐姐也煮一碗给你吧?”云桉低头摸摸林浩然的头。
“我去睡觉,姐姐晚安晚安!”林浩然光速逃窜。
他吃过云桉亲手煎的鸡蛋,短短两分钟引起的扁桃体发炎需要打两天点滴来治愈。
云桉的手还停在半空,惊讶:“怎么突然这么乖。”
接着她转头,人畜无害对赫凯笑道:“那你等一下。”
而赫凯看着林浩然抱头鼠窜的样子,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你会做菜么。”
“其实不太会”,她倒是坦诚,走到厨房取下围裙,“所以我只能下面条,不要嫌弃。”
赫凯身子定了定,“其实我也不是那么饿。”
但是已经晚了。
“咻!”云桉从刀架抽出一把大菜刀。
“没事,你等一下就好。”云桉笑道。
**
“DUANG!”
“DUANG!”
赫凯锦衣玉食里长大,去过不少高级餐厅,私人厨师在客人面前烹饪,一举一动都极优雅流畅,将烹饪也变成一场视觉艺术。
“DUANG!”
“DUANG!”
“DUANG!”
菜刀砍在砧板,震耳欲聋。
赫凯狐疑注视云桉的背影,从来没见过谁煮面像在劈柴。
“云桉。”他出声,害怕云桉受伤。
“嘶——”
她倒了盘东西下锅,水汽腾地升起,她立马盖上锅盖,调大火候。
“怎么了?”她转身,大眼睛噙着满意笑意。
赫凯看着她信心满满的样子,最后还是咽下嘴边的话,“不用做太多。”
但是云桉这么贴心,肯定一步到胃,“没事,你肯定饿了,我特别做多了些。最后掐个表三分钟。”说完,她兴高采烈离开厨房进了房间。
赫凯额角抽搐,为什么有种心里发毛的感觉。
算了,她喜欢。
他叹了口气,拿起手边一沓拍立得。
突然一个卷毛从手边桌面鬼鬼祟祟探出。
“哥哥。”
林浩然挑眉,“小心进医院哦。”
这么严重啊。
赫凯好笑,看着拍立得,“嘘——”
林浩然又踮起脚尖,好奇看赫凯在看什么。
居然是拍立得。
哥哥一张一张看着,林浩然也话痨讲解起来。但他讲得磕磕巴巴,赫凯也不算耐心陪小孩子玩的人,根本不等林浩然。
于是林浩然只能不断重复,“这个,啊那个,刚刚那个”
又一张,“这个是姐姐的!”林浩然终于赶上间隙。
“这个?”赫凯拿起,是一张猫咪的拍立得。
“她养猫?”倒没听过。
“不是,是姐姐的牌,云桉姐姐喜欢猫猫。”
赫凯收回目光,落在拍立得上。
“确实。”
她在学校就挺爱和猫玩。
她不知道为什么,周末并不回家。
有次他周末回学校打球,心血来潮走需要穿过植物园的远路,无意中看见到她。
她坐在久未修缮的莲花池边,身后细叶榕郁郁葱葱,细碎光斑落在身上。她翻过一页纸张,肩头一缕微卷黑发缓缓垂下,脚边伏了两只小花猫。
她忽然抱起一只,放在膝头,“猫猫。”
赫凯没什么文艺细胞,也不算个有爱的人,要是听到有人对猫说话他大概只会觉得憨批。
但在那一个瞬间,他竟想要有给云桉拍一张照片的冲动,明白“岁月静好”不是无病呻吟,而是一种安宁的热望。
虽然下一秒少女就很破坏氛围道:
“为什么这个是常染色体显性遗传呜呜呜——”
赫凯失笑,好吧。
他并不能理解云桉的困恼,他并不愁念书。
但那个画面确实让他印象深刻,以至于每次周末回学校打球,他都不自觉走植物园那条路。
有时候她在,有时候她不在,有时候她恰好背上书包离开。
榕树细叶轻轻摆动,天光云影静静徘徊。
“林浩然?”男生突然开口。
“Yes!”
“你想学滑板吗?”
**
云桉进储物间找纸巾,从房间出来时听到林浩然的声音。她眉头皱皱,他不是睡觉了?
“哥哥,那你的纹身是什么意思呀?”
纹身?在和赫凯说话吗。
云桉往前。
“想知道?”
男生语气懒散,果然是他。
“这些单词我都不认识。”
“嗯”,男生沉默了会,“是一句标记。”
云桉一愣,脚步不自觉放缓。
说来她还没想过赫凯的纹身是什么意思。
“标记?”
“对,标记哥哥的身世,其实和你们不一样。
什么!?
云桉定住。
身世?
她突然想到赫凯家里没有家庭合照,他的父母也从未露面。
“哥哥你是什么身世?”小孩好奇。
“这不能说。”
这怎么感觉听到了了不得的事情啊。
“不嘛,哥哥你告诉我吧。”小孩子没有分寸的概念,不依不饶。
他竟也被逼问到,“那你能保守秘密吗。”
“能!”
“好。”
云桉咽了咽口水,不自觉抱紧怀中的餐巾纸。
他似乎难以启齿,“哥哥其实”
他难道还有别的身份吗?自己是不是该离开,别听到他不为人知的——
“——是变形金刚。”
“嘭!”
云桉一把捏扁怀里的纸巾盒。
“这纹身是我们赛博坦星球出生证明。”
云桉愤愤咬牙:这人有毒吧!浪费别人心理活动啊!
“哇——”
林浩然那个小笨蛋还信以为真!
“我其实是擎天柱他爹”
“林!浩!然!”云桉从长廊里闪出,打断赫凯的胡诌,语气带着一丝恼意,“该去睡觉了哦!”
林浩然一惊,赫凯倒不意外,抬眸看了她一眼,“来了,这是擎天柱他”
还说!
云桉没忍住瞪他一眼,赫凯撑头,他手还拿着那张猫猫拍立得,一下一下敲着桌面,笑笑不再说话。
云桉拉过林浩然,“好了赶紧上楼。”
幼稚!连小孩子都骗!还把她也带进去了!
在云桉气呼呼上楼后,三楼空无一人。赫凯最后没忍住,一个人低低笑出了声。
他怎么可能留意不到她的靠近。
**
窗外的雨也弱了,厨房的小铜锅咕咕作声。
楼梯传来轻柔脚步声,赫凯看了眼云桉,她走进厨房。
终于要试试她的手艺,他将拍立得放好,拿纸巾擦擦手。虽然不知道味道如何,但是仪式感一定要有。
只是一股怪味像从阴曹地府袭来。
糊、酸、又塞鼻子,很难评价。
赫凯立马抵住鼻尖,眼前空降一锅冒着泡泡的黑汤,几片枯萎的青菜,葱花像飞蝇一样漂来漂去,半颗没有生机的煎蛋浮出汤面。
“我做的拉面,你尝尝。”云桉笑道。
赫凯差点没爆粗口,“这是什么?”
她像是听出他的困惑,伸手指了指这碗地狱盛宴,“面都在下面呢。”
他一时说不出话。她又看了他一眼,恍然大悟,“你是说这汤的颜色吧,这是寿喜锅的汤底。”她自己说着都顿了一下,换上抱歉的表情,“我不小心把糖当成盐撒下去了,所以就将错就错,做成寿喜烧那种。”
“不过你放心,我记得你不爱吃甜,所以我加多了点酱油,应该不会太甜。”
我靠,他不吃甜也不代表会喝酱油吧?
赫凯一言难尽的表情
她看向他,拘谨又试探,“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要不是她这满怀希冀的目光,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整他。
赫凯咳了声,起筷,“没有,是这个摆盘太趣致。”
她两手搓搓脸蛋,“嘻嘻没有啦,你太客气了。”
她还真是一点数都没有。
赫凯无奈叹气,拨开拨阴魂不散的葱花,点了下干尸一样的青菜又收筷,捞起旁边蛋黄不知所踪的煎蛋,还是将它压回汤下,最后决定叉起汤底那坨面。
像从深海打捞沉船,赫凯艰难夹起,迎着不妙的气味,屏气吸了一大口。
他放下筷子,握拳掩唇。
咸,极致的咸,脱干灵魂水分的咸。这面,看起来不妙,吃起来更不妙。
赫凯毕生的教养都凝聚在这一口的表情管理中。毕竟就算是私生子,也他妈没人敢给这位爷喂屎吃的。
Shit她是怎么做到顶着张人间美好的脸,做出这么可怕的生.化武器。
云桉忐忑地看着面无表情赫凯。
她还挺喜欢做菜的,但是周围的人都让她少进厨房,说不希望有人受伤。
“味道还可以吗?”她紧张问。
“咳,可以。”他细嚼慢咽后回答。
云桉两眼放光,瞬间一拍掌,“真的?应该不甜吧。”
“不甜。”他妈咸到辣。
赫凯声音已经哑掉,捂住喉咙,“有喝的么。”
云桉被认可厨艺,笑逐颜开,立马贴心问:“有的有的,你要喝什么?水?可乐?”
赫凯脱口:“冰美谢谢。”
冰美?咖啡?
云桉看看墙上挂钟,已经十点半。
“这个点喝咖啡?”
“没事。”
“你一会要忙吗?”
“没有。”
云桉在桌子邻侧坐下,好奇问:“那你今晚不睡觉吗?”
赫凯被咸到脑子慢半拍,一问一答中被云桉问倒。他捂着喉咙看着云桉,脖颈泛红。
可以的话,他基本不在晚上睡觉,习惯在白天补觉。
如果噩梦不可避免,那至少睁眼就有阳光,那样会好受点。
她耐心等着他回答。
但要怎么说他被噩梦纠缠,赫凯打算随便捏个理由。
她却先说话,再凑前,放轻语气,“是因为亏钱了你不好受吗?”
亏钱?他什么时候亏钱了。
赫凯想起刚刚在公交胡诌的去京北一趟亏钱了,她居然还记得。
“嗯。”他咳着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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